第四章

第四章

卯時,大隊整裝,準備上路。

「昨夜兩名刺客審問的結果如何?」趙允硯一見到巴古達便問。

「很抱歉,兩名刺客一清醒就服毒自盡了。」

「什麼?!」趙允硯望向兩個弟弟。「那就代表危險還是存在,我妹妹隨時可能受到攻擊嘍!」

「三位公子放心,我們王爺派了兩名護衛近身保護沁心公主。」巴古達招手,耶律真熙和努耳札來到花轎旁。

趙允硯與趙允映心中微訝,望向變裝了的趙允瑛,這兩人可在他們的計劃之外啊!

「巴古達大人,我們三兄弟皆是有武功之人,瑾王爺的好意,我們就心領了。」趙允瑛壓低嗓音,婉拒了那個臭王爺的雞婆。「再說,舍妹目前受到太大的驚嚇,不放心有陌生人接近,說句現實一點的話,我們並不確定可不可以信任你們派來的人,同樣的事件不是不可能再次發生,為了預防萬一,保護舍妹的工作我們自己來就成了。」

「這是王爺的命令。」巴古達還是老話一句,說完便朝耶律真熙一拱手,到隊伍最前方下令出發。

趙允瑛揚眉,怎麼,這位戴着斗笠的男人身份比巴古達高嗎?否則巴古達離去前為何還獨獨向他拱手行禮?

「大哥、二哥,既然是王爺盛情,那咱們依了就是,左邊由兩位哥哥守護,我就和這兩位大人守右邊吧。」她立即作出決定。

「三弟,你……沒問題吧?」趙允硯不放心的問。

「放心好了,大哥,小弟沒問題。」她保證的說。這人來意不明,可不能讓脾氣暴躁的大哥和直腸子的二哥跟他有太多的接觸。

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前行,努耳札被耶律真熙派到花轎后守着,自己與趙允瑛並駕齊驅,沒有看她,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他相信,她不會忍耐太久的。

果然。

「唉,你叫什麼名字?」趙允瑛偏頭望向耶律真熙,打算開始「閑聊」。

耶律真熙轉過頭,從斗笠邊下凝視着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面對她,讓他的心大大一震,她……真的好美!

「怎麼了?你不會漢話嗎?」她疑問,低下頭靠近他,旋即訝異的看見他的藍眼睛。「你的眼睛……」

他撇開臉,抬手壓低斗笠,貪看她的結果,就是暴露了自己的長相。

「我還在想,為什麼只有你戴着醜醜的斗笠,原來是因為你的眼睛啊!」她恍然大悟。

他靜靜的觀察她的反應,漢人很奇怪,看到不是黑髮黑眼的人,就會說是妖孽,她呢?會害怕嗎?

「我覺得你的舉動很奇怪,為什麼要用那醜醜的斗笠遮住漂亮的眼睛呢?」

漂亮?

耶律真熙蹙眉,他已經十幾年沒聽見這個形容詞用在他身上了,而事實上,他也只聽過一次,那就是十四年前他師母說的。

「看來你真的不會說漢話,唉!」趙允瑛輕嘆,還是要跟他講契丹話?

「我會。」他輕聲道。

她訝異的望向他,「真是的,既然你會漢話,為什麼讓我自言自語那麼久啊?

「抱歉。」他不自覺的道了歉。

她微微一笑,「只要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就原諒你。」

「耀之。」耶律真熙,字耀之。

「耀、之?」她偏頭望着他,抬手挑高他的斗笠,迎上他驚愕的藍瞳。「你這樣很不禮貌喔,我習慣和人說話看着對方的眼睛。」

她長得真的很美,不僅如此,還朝氣蓬勃、精力旺盛,他發現,自己的心竟然不受控制的受到她的蠱惑,當她直勾勾的盯着他時,他不由自主的亢奮起來。

「是嗎?」他乾脆拿下斗笠,然後便聽聞後頭傳來努耳朴,的抽氣聲。

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趙允瑛完全呆愣住,老天,他竟是一個如此器宇非凡、俊美無儔的出色人物!

迎上他顯得過於熱切的眼神,她芳心一震,不由自主的避開他的視線,強自鎮定。

天啊!她是怎麼了,為什麼心跳得這麼快?!

「三公子怎麼了?」他故意問,心裏頗為興奮,看來她對他也是有感覺的。

「沒什麼。」她鎮定下來,不管她對身旁的這個男人有什麼感覺都必須遏止,因為她是瑾王爺的未婚妻。「問你一個問題,瑾王爺在這吧?」她改變話題。

他微訝,「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呢?」

她瞅了他一眼,「因為昨夜發生那件事,今天一大早馬上就多了你們兩個,巴古達還強調是王爺的命令,若非王爺在,否則怎麼可能。」

「不是的,我們兩個一開始就是王爺派來保護沁心公主的。」

「為什麼瑾王爺還特地派你們兩位保護我妹呢?」

「因為邊境有一處三不管地帶,盜匪猖獗,迎親隊伍勢必會經過,王爺非常看重你……們,為預防萬一,這是安全措施。」而事實上,是他領了殲滅土匪的聖命,所以乾脆以迎親隊伍當誘餌,準備請君入甕。

「原來如此。」看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耀之,你們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

「個人主觀不同,看法也不一樣,所以這個問題就留着三公子親自接觸過王爺之後,再自己下結論了。」他四兩撥千斤,總不能自賣自誇吧!

「大略說說都不成?」真是的,嘴巴那麼緊做什麼?

「這是避免三公子先入為主。」

「好吧!你就守着你們那見不得人的王爺吧!我不勉強。」趙允瑛沒好氣的說。

耶律真熙揚眉,微微失笑。

他要不要提醒她,她現在的模樣一點也不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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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的時候,趙允瑛送午膳進花轎給趙允修。

「我受不了了,找機會換回來。」趙允修扯住她的手,不讓她出轎。

「不行,三哥,現在多了兩個『貼身護衛』,我已經和他聊了一個早上,現在貿然換回來,他一定會察覺到不對勁的。」她低聲道。

「該死,難不成未來幾天我都要躲在這花轎里?!」被設計了!

「如果三哥不擔心被識破的話,就換回來吧!」

他咬牙,「算了!」認命了,反正再忍耐也是幾天而已。

就這樣,迎親隊伍走了四天,平安地來到邊境。

午時,稍事休息之後,他們打算趕在入夜之前進城,可沒想到,行未兩里,一隻只的馬匹竟然都軟了腳,跪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幸好眾人反應都算靈敏,沒人因此跌下馬。

在第一時間,努耳札便來到耶律真熙身旁,戒慎地留意四周。另十二名護衛迅速的護住花轎,將花轎和耶律真熙眾人護在最中央,其餘的護衛則蓄勢待發,準備迎戰。

「別出來,『瑛妹』!」趙允瑛即時阻止了想要出花轎的趙允修,看見被掀起一角的轎簾放下后,她才鬆了口氣。

「怎麼回事?」她問向身旁的耶律真熙,光看這些遼人的陣式,也知道事情不對勁,而她聰穎的腦袋還讓她察覺到另一件事,這些護衛對這種突發事件表現得這麼鎮定,毫無一絲混亂,就好像……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似的,是訓練有素,或者……

「是強盜。」耶律真熙凝望着不遠處的山頭。「巴古達大人,看來我們被包圍了。」

巴古達不太能適應被王爺喚句大人,臉上有絲不自在的神情。

「這些馬……被下毒了?」趙允瑛沉吟,望着那些軟倒在地上的馬匹。

「可是……他們是怎麼下的毒?」趙允硯來到妹妹身旁,先看了一眼耶律真熙,才將視線調回。

「那一片草地。」耶律真熙淡道,這已經是那些盜匪一貫的手法。

「啊!原來如此!」另一旁的趙允映了悟。

「三位公子只要守着花轎里的公主,其他事就交由我們應付便可。」耶律真熙道完,又望向趙允瑛,「你,乖乖待在這裏,別逞強。」

趙允瑛訝異的望着他,怎麼他的話似乎……

沒機會讓她多做揣測,那群為數不少的盜匪已經來勢洶洶的迫近。

「殺——殺——」

震天價響的高喊,群馬狂奔震動地面,趙允瑛頭一次見到這種場面,臉上有絲灰白,

「不用擔心,一群烏合之眾,不堪一擊。」耶律真熙似乎看出她的恐懼,彎身在她耳旁輕聲的說。

瞧他說得輕鬆,一點都不擔心的模樣,可不知怎麼的,她竟然相信了他。

「巴古達,那些人就交給你們了。」耶律真熙道。

「沒問題,兄弟們悶太久,早想活動一下筋骨了。」

巴古達笑得嗜血,這是實話,他們可是瑾王爺手下最精銳的一支隊伍,那護在花轎旁的十二名護衛,更是王爺的近身侍衛,精英中的精英,不管是當這次的迎親護衛隊,或者剿滅這批強盜,都算是大材小用了。

一場大戰就在趙允瑛眼前展開,不,不是大戰,而是屠殺——護衛隊對強盜的屠殺。巴古達大略只用了一半的護衛,然而,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強盜有機會突破外圍的防衛,也沒有一支流箭有機會接近他們,不到一個時辰,便將近百人的強盜一一殲滅。

「好殘忍……」趙允瑛低喃,那濃濃的血腥味讓她反胃。

「殘忍?三公子這話可就不對了,你可知道這群盜匪有多喪盡天良,他們殺人越貨,命喪在他們手下的,絕對不下千人,這其中包括了幾個遷徙的部族,老弱婦孺全都死在他們刀下無一倖免。」努耳札憤恨的說。

「好了,努耳札。」耶律真熙淡漠地制止他。

他閉上嘴,退到一旁。

「因為其中一個部族是努耳札的親人,所以他的脾氣才

大了些,三公子別見怪。」耶律真熙對趙允瑛解釋,

沉默地搖頭,她是多嘴了,她的確無權置喙。

突然,巴古達雙眼暴睜,發出大喊,「小心後面!」

他迅速從背後抽出一支箭,搭上弓,箭矢疾射而出,掠過他們,沒人不遠處突襲的強盜胸口,可是已經慢了一步,那強盜的箭已經離弓……

「小心!」努耳札旋身,揮刀砍偏了疾射而來的箭,箭是斷了,可沒想到這一偏,斷箭箭頭竟朝着趙允瑛射去。

耶律真熙一震,距離太近,根本來不及阻止,幸而她反應靈敏,向後一仰,斷箭險險的掃過她的衣裳,咚的一聲,射中轎身。

「允瑛!」趙允硯和趙允映情急之下,竟喚了趙允瑛的名字。

「你沒事吧?!」耶律真熙焦急的來到她身邊。

她緩緩的挺起腰,搖頭。

「我沒事。」

他聽到大哥和二哥喚她的名字了嗎?

耶律真熙鬆了口氣,轉向趙允硯兩兄弟。

「大公子和二公子毋需擔憂,箭矢只是射中轎身,轎里的沁心公主不會有事的。」他當然聽到了,不過並不打算拆穿,至還好心的替他們圓話。

「我沒事,哥哥們不用擔心。」轎里的趙允修佯裝女聲,輕輕地道。

兄妹三人相視一眼,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趙允硯喃喃道。

「巴古達大人,咱們可以繼續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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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京

這裏,比趙允瑛想像的熱鬧許多。

據巴古逢解釋,因為隊伍比預定的時間提早到達,所以那位瑾王爺尚未抵達中京,他之前已快馬送出一封信函,告知王爺他們已抵中京之事。

三位兄長覺得生氣,認為他們沒有受到尊重,可她卻不在乎,反而很是高興。

瑾王爺在中京有座別館,迎親隊伍便是暫居於此。

一安置妥當,趙允瑛又恢復女兒身,臉上戴着面紗,開始計劃要如何利用這幾天的時間。

婉拒了巴古達又要派來的侍女,休憩了一夜之後,她提出要到外頭逛一逛的想法,巴古達立即打了回票。

「抱歉,沁心公主,王爺希望公主留在王府里。」他恭謹的說,心中卻頗為意外。

這一路上,沁心公主靜得連聲音都沒有,要不是趙家的三位公子沒什麼反應,他都要以為她已經死在轎子裏了,可為什麼一抵達中京,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竟然還要求出門逛街。

「既然是王爺的意思,那本宮只好遵命了。」她眼神閃了閃,隨即淡淡的笑道:「對了,巴古達,耀之和努耳札人呢?怎麼一抵達就不見他們的人影了?」

他眼神一閃,垂下眼瞼。

「他們另有要事去辦,直到拜堂前,都不會出現了。」他們回上京去,看有沒有辦法揪出那行刺公主的兩名侍女的主使者。

趙允瑛心中有點失望,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公主找他們有事嗎?」

巴古達難得多嘴的問了。

「沒什麼,隨口問問罷了。」這樣也好,免得徒生煩惱。

轉回暫居的「長春宮」,坐在廳里思考了一會兒,眼兒轉了轉,她起身跨出寢房。

「沁心公主要去哪兒?」

守在門外的守衛立即攔住她。

嘖!沒了侍女,卻多了守衛。

「本宮要去哪兒,難道還得向你們報告不成?」她聲音淡漠,卻帶着一股尊貴的氣勢。

「不敢,我們奉命保護公主,為了公主的安全,一切還是小心點的好。」

「好吧!本宮要去找本宮的兄長,你們跟着就是。」她越過他們,來到三位兄長暫居的「慶合宮」。

「你們在門外待着,沒有傳喚,不許進來打擾。」她淡淡的下了命令,推門而人,反手將門關上。

趙允硯聽聞聲響,從裏頭走了出來,看見是妹子后,有點訝異。

「你又來了,這回你又想做什麼了?」

「大哥,二哥和三哥呢?」她拿下面紗,對兄長微微一笑。

「我們在這兒。」趙允映和趙允修也走了出來。

「到三哥房裏,我有事和你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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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乎說干唇舌、發誓賭咒保證之後,趙允瑛與趙允修換了身份,再次變裝成一名俊美書生,手持長簫,一身儒生打扮,大大方方的溜出宮城,逛街去了。

街上聚集了許多攤販,來往的人群不少,遼人居多,也有少許的漢人商旅,氣氛是熱鬧的,遼人與漢人的相處還算平和。

當然,這是指在漢人恭謹的態度下。

她暫居於城北一家客棧,自由自在的過了四天逍遙的生活,今天,已經是和兄長們約定的最後一天。

「掌柜的,求求你行行好,把葯賒給我,我娘等著這帖葯治病啊!」

大街旁藥鋪外一聲哀戚的女音吸引了趙允瑛的目光,她循聲望去,就見一名大約十二歲左右的小姑娘跪在地上,看來沾了些許污垢的手扯著藥鋪掌柜的衣擺懇求。

「我們這兒可不是善堂,而且你娘的葯也不便宜,我怎麼可能賒給你,快離開這裏,別妨礙了我們做生意。」

「求求你啊,我娘再不吃藥會死的,求求你,我們一定會還錢的,我姐姐在宮城裏當侍女,下個月就會託人帶銀子回來,行行好啊,掌柜的!」

「回去回去,等有銀子的時候再來。」掌柜的一腳踢開她,拍了拍被弄髒的衣擺,轉身走進鋪子裏。

「不行啊!我娘等不了那麼久的。」涕泗縱橫的阿桂哭喊著。

「那不關我們的事。」

「嗚嗚……求求你……」她爬到門前,卻又被夥計一腳踢出來。

趙允瑛搖頭,上前將她扶起。

醫者無仁者之心,便只是個純粹的生意人了。

「小姑娘,帶我去見你娘吧!」

「嗄?」阿桂錯愕地望着眼前宛如天人的公子。

「我會醫術,讓我替你娘把把脈,然後再回來抓藥。」趙允瑛解釋。

「啊?謝謝你,謝謝你。」

「走吧!救人如救火,別耽擱了。」她催促道。

「請跟我來,恩公。」

阿桂帶着她穿過街坊,來到城郊偏僻處,一間茅草屋便坐落於不遠處。

「請進,恩公。」

趙允瑛見着這屋子,心下微憫,跟着跨進屋裏,看見屋子角落的炕上,躺着一個瘦削蒼白的婦人。

「娘、娘,阿桂請大夫回來看你了。」阿桂奔上前,在母親耳旁輕喚。

「阿桂……」婦人睜開眼睛,虛弱地喚。「娘……不用……大夫,快請……人家回去,別……浪費銀子了……」

「大娘,不打緊的,我這趟來不要銀子,還送藥材。」趙允瑛坐在床沿,溫柔地說。

「可……可是……」

她淡笑,執起婦人的手把脈,專註的神情讓阿桂及婦人都閉上嘴,不敢再出聲打擾。

好一會兒,她才放下婦人的手,「阿桂,給我……」一頓,她想到這種地方不可能有紙筆。「算了,阿桂,你留在家裏好好的照顧你娘,我去幫你娘抓藥,一會兒就回來。」

「哦,恩公……」阿桂憂慮的望着她,欲言又止。

趙允瑛了解的一笑。「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她拍拍阿桂的頭,「還有,別叫我恩公,我是女的,姓趙名允瑛,你叫我瑛姐姐好了。」

她驚訝的瞠大眼,「女的?!」好厲害,竟然是位女大夫!

「對啊!叫聲瑛姐姐來聽聽。」

她露出靦腆的笑容,「瑛姐姐。」

「好乖。」她是么女,還沒被人叫過姐姐呢!「我走了。」

阿桂目送她離去,「會不會是阿爹顯靈,派了仙女來幫助我們?」她昨幾個才到阿爹的墓前祭拜,祈求阿爹保佑,今幾個正山窮水盡之時,竟然就出現瑛姐姐相助,肯定是阿爹顯靈了。

半個時辰不到,趙允瑛回來了。

「阿桂,這裏是十天份的葯,一天兩次,四碗水熬成八分,膳后服用。」她交代著。

「好,我記着了。」接過那一大包的藥材,阿桂喉頭微哽,鼻頭泛酸。

「還有,這是藥方。」她將一張折好的紙交給阿桂,「你娘的病需要長期調養,所以等葯吃完了,你就依服藥方到藥鋪抓藥,別去之前那家,到城北那家葯善堂,那兒的藥材比較好。」

阿桂點點頭,她知道葯善堂,可她不敢說,她根本沒銀子去買葯。

「阿桂,這袋銀子你留着,我已經換成碎銀,這樣你才方便用。」趙允瑛微笑地望着她。

阿桂張著嘴,眼裏蓄滿淚水,她激動的跪了下來,朝趙允瑛猛磕頭。

「瑛姐姐大恩大德,來日阿桂一定報答。」

「好,我等你,不過在這之前,你可要好好的長大。」趙允瑛笑着將她扶起。「快去煎藥吧,你娘還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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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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