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奇怪咧,他去了哪裏?

正想着,卧房的門輕輕地敲了兩下,然後被推了開來。進來的,是一個穿着黑色浴袍的惡魔。

他的頭髮修剪得非常短,帶着微微的潮流感,黝黑陽剛的臉龐上,神情平靜,不算太長的浴袍稍稍敞開,露出他結實的胸膛,帶着一種男子漢的強烈氣息,而她,甚至從那微敞的浴袍間看到那壘壘的肌肉。

他洗過澡了,一股淡淡的香皂味道從他身上傳來,清爽好聞,如同戶外的原野一般,他的身材非常好,肩膀又寬又厚。手臂強壯有力,腰部結實小腹平坦,大腿上全部都是硬硬的肌肉。

他肯定是個熱愛運動的人,不然不會擁有如此驚人的好身材。

沈喬輕輕地拉了拉裙擺,忽然覺得涼爽的室內變得熱起來。她一直到現在,才意識到,這,是他們兩人的新婚之夜,而他,從一開始就已經表明,他要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婚姻,也就是說,他們要上床。

上床!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告訴自己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對於這些事情,了解得非常清楚,不應該感到害怕。婚姻所帶來的親密關係,是必然也是必需的,不要緊張。

可是,她還是緊張,緊張得要命。

這個男人.是程奕陽,她從十八歲那年認識他,整整七年,她從來都是將他當成一個兄長看待,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跟他上床,老天爺!她在心裏再次吸了口氣,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如果她的心臟,不要跳動得那麼快,她應該就可以做到了。

他站在那裏,看着她的水頰,變得越來越紅、越來越艷,他懷疑,再紅下去,她的血管就要爆開來。他伸出手,手掌結實有力,「來。」

她傻傻地望着他的手,「做、做什麼?」

「把手給我。」

他的語氣非常溫柔,奇異地緩和了她緊繃的神經。她柔白的小手慢慢地往前遞,一直到放入他的掌心,他的黝黑、她的潔白,他的寬大、她的荏弱,可是,卻要命地契合,彷彿,他們天生就應該這樣握着手。

他拉着她,往房外走去。

「我們去哪裏?」被他的舉動搞迷糊了,不過還是乖乖的讓他牽着走。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帶她走出房裏,繞過轉角,往三樓爬去。

咦,他不是說三樓什麼都沒有,只是放着一些雜物嗎?這會怎麼到這裏來了?

他牽着她一直走到盡頭,又上了三個台階,推開最裏面的那扇門。

「這裏……」她訝然地望着房裏一切,真是讓人驚嘆不已。

房間並不寬敞,其實應該算做是一個小小的閣樓。不過,特別的地方就是頂上不是沉沉的屋頂,而是用玻璃做成的頂,沒有開燈,淡淡的月光成了屋裏的唯一照明。

房間的正中央,席地鋪了一張大床,柔軟而潔白的床單,在月色里泛起朦朧的光芒。

沒有多餘的裝飾,屋裏也僅僅只有這麼一張床,可是,卻讓她覺得好美,好迷人。

他拉着她,直直往那張床走去,放開她的手,率先躺到床上,輕拍鬆軟的床褥,「上來。」

她沒有耍無謂的矜持,也跟着躺了上去,他伸手摟她入懷,她的身子反射性地僵住,半晌,他都沒有動作,只是摟着她。慢慢地,她放鬆下來,躺在他的胸前,臉蛋貼在他的心口,聽着他強壯而有規律的心跳聲。

「你看。」他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響起。

她抬起頭,順着他的示意往上望去,然後,屏住了呼吸。頭頂上,是一整片燦爛的星空,一顆一顆,晶瑩而又漂亮的星子掛在沉沉的夜幕上,異常清晰,浩瀚的銀河系,就這樣灑落在她的眼前。

她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看過如此漂亮的星空,現在大都市光害非常厲害,想要看到星星,簡直不可能。就算偶爾看到,也只是一、兩顆黯淡無光,哪像這裏,晶燦燦、明晃晃。美麗到讓人直想伸手采一顆下來把玩。

難怪唐朝的李白就想上天宮摘星,真是如此美景,讓人心生貪婪,恨不能抱入懷裏獨佔了去。

他望着她着迷的神情,思緒起伏,看來,今晚的安排還是正確的。本來,他以為她對於新婚之夜不會過份緊張,可是今晚酒宴時,當她聽到自己好友的調侃時,那種不自然的神情,讓他知道,其實她還是會緊張。

於是,剛剛洗完澡后,他來這裏佈置一番。

這一舉動,果然有效,看她現在全身放鬆下來,看着星空,他就覺得很滿足。

「真漂亮。」她轉頭望向他,臉上帶着明媚的笑顏,然後,被他深邃的眼眸攫住,再也移不開。

他望着她,認真而且專註,漸漸的,他純黑的眼眸里燃起了兩簇火焰,他的臉龐,朝她俯了過來。

她知道他要做什麼,可是,她卻像入魔般定住不動,只是回望着他。

他的嘴唇碰觸到她的,最開始,只是緩緩地輕觸,如同蝶翼輕拍一般.吻得她嘴唇痒痒的,麻麻的,然後,他的力道加強,分開了她的唇,一探而入。

吸吮、攪弄,他的手掌撫着她柔嫩的臉頰,她開始暈眩起來,身子發軟,好像軟成了一潭春水,任他恣意掬弄。

細細的肩帶被他拉了下來,迷人的春色半遮半掩地呈現在他的眼前。深吻、愛撫,一切都非常自然。如流水般徐徐展開,豐腴飽滿的玉乳落入他寬厚的大掌之中,抓握著、揉搓著,嘴唇吻上去,含噬着她嫣然的玉珠。

手指潛入女性的私密,那裏已經汩出泊泊的水液,潤澤了他帶着薄繭的指腹。刺進去,輕輕勾起,探撫着她的羞花。

甜蜜而曖昧。

她的嬌喘,低吟,都如同一首絕妙的樂曲,在他耳邊吸氣的聲音,身子泛起迷人的粉紅色澤,伴隨着「嘖嘖」的水聲,他帶給了她今晚的第一次高潮。

……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像這般被拋起來再掉下去反覆折騰了多少回,終於,伴隨着他一下狠狠地頂入,他皺着眉,全身僵硬地定在她的上方,氣息粗重着地抵在她的最深處。

她感覺到一股強勁的熱液滿滿地射入體內,然後,筋骨酥軟,全身無力。

閉上眼睛,重重地喘著,原來,這就是夫妻間的親密,真的好可怕、好可怕。他壓在她的身上,身子好重,讓她透不過氣來。承受着這樣超負荷的重量,明明應該覺得不舒服的,可是,一種淡淡的奇怪的滿足感覺,充盈心間。

身子好累、好軟。

感覺到他翻了下去,身上的重量消失,接着他將她抱入懷裏,她的臉蛋在他光滑的胸肌上輕揉,逐漸入睡……

新婚燕爾,他們卻沒有立即去度蜜月,三朝回門的時候,程奕陽帶着沈喬回到了沈家。

何青玫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有停過,連一向嚴肅的沈若定,臉上的神情都可以稱得上是愉悅,程奕陽這個女婿,真是深得二老的心。先不說回門禮的大包小包,就從他特地為岳父岳母挑選的禮物,也該明白,這個男人,其實真的是個非常細心的人。

給沈若定的,是一副古香古色的圍棋,聽說,這是程奕陽尋訪很久才買到的,一副明朝的古棋,這讓愛棋如命的沈若定,能不開心地要命?從看到圍棋的那一刻,他就捧在掌心裏愛不釋手,拉着程奕陽進書房對弈去了。

為何青玫準備的,是一襲精心訂做的旗袍,精緻的手工,一流的布料,沉穩的色澤,她拿到手中時,驚喜地眼睛都放光了。沈喬後來聽媽媽說才知道,原來做衣服的師傅是媽媽以前最喜歡的,可是那人年紀較大之後,就回老家福建定居,這麼多年來,何青玫一直對他的手藝念念不忘,而且,現如今手工縫製的衣服越來越少,就算有,也難找到那麼出色的裁縫。難得程奕陽竟然想得到,送了這麼件合她心意的禮物。

沈喬懶懶地躺在床上,抱着胖胖的枕頭,看到媽媽講那套旗袍當寶貝一般仔細撫摸,非常不理解,「媽,不就一套衣服,你有必要高興成這樣?」嘖,她家素來有氣質的老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收買?

「你這孩子,真是不貼心。」何青玫瞪她一眼,「讓媽媽高興的,不僅僅是衣服,而是阿陽的這份心意。」有女婿若此,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是喔。」她在床上滾了滾,躺進裏面去。

「想想我生了兩個孩子,阿律就不說了,那小子成天只會氣你爸,就是女兒,從小送出國去,現在回來了,除了長得好點,性格分辨就是粗枝大葉,什麼都不懂……」

「喂,媽媽,我現在還在這裏好嗎?」那個粗枝大葉連忙開口抗議,老媽抱怨起來,根本就不管她還在眼前。

「就是說給你聽。」何青玫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還好你沒有別的優點,不過運氣還不錯,好運給你撿到一個好老公,這下我才真的放心下來。如果你真的根之前那個阿兜子結婚,只怕……」

「媽!」沈喬連忙打斷媽媽的話,眉頭微皺,即便現在已經嫁給了程奕陽,但是對於當初愛過的克林,也不是一下子說放下就完全放掉的。提到他,她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好好好,不說了。」何青玫還算是了解女兒的,連忙轉移話題,「阿陽有沒有說帶你去度蜜月?」

「唔,有提過。」

新婚三日,基本上都在床上廝磨,他們根本沒有時間討論別的事情,想到他們一直在忙什麼,就連素來大膽的沈喬,也臉蛋緋紅,連忙埋入枕頭間,免得被老媽發現。

程奕陽的慾望,真是強大到可怕的地步,她到現在骨頭還是酸的,想到哪沒日沒夜的激情,心跳是失控的。

「那你們打算去哪裏?應該會出國吧?」現在的小孩,度蜜月都喜歡去國外。

「他沒有什麼假,我們打算去墾丁。」

「咦,阿陽這個工作狂,從來都不休假的,怎麼會沒有假?他的年假應該不少?」沈媽媽非常奇怪。

「欸呀,不知道啦。」沈喬對於蜜月的地點倒是真的無所謂,也不一定非要出國,這麼多年在國外,最喜歡四處去旅行,那些漂亮的國家,她大部分都走過,沒有什麼新鮮感,反而是台灣,她走得比較少,他說去墾丁玩兩天,剛好合她的心意。

「你們小倆口的事情,我也不管了。」沈媽媽搖頭,知道女兒性格倔強,不想說的事情再逼也問不出什麼來,「我去做飯,你跟我來好好學學,現在結了婚,飯菜也要會做才像樣。」

「不要,我不喜歡。」她皺着眉,拒絕道。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廚房的事情,她總是非常討厭,在國外那麼多年,寧願吃外食也不想要自己動手,反正現在是地球村的世界,想要吃中式的東西,餐館林立,餓不壞她。

「你這孩子,女人結了婚,連飯都不做……」

「他會做啦。」這三天,都是他下廚,原來他的手藝,還真的不錯,煮出來的東西,色香味俱全,吃得她眉開眼笑,勉強原諒他「那方面」的不知節制好了。

「總不能……」

「媽,你再不去做飯,一會爸爸要生氣了。」沈喬連忙打發又要開始叨念的媽媽,求得耳根清凈。

看了看時間的確晚了,何青玫趕忙出去準備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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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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