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第一章】

皆川凜再一次失望的從一幢外觀僅有十八樓大樓步出。

沒有,還是沒瞧見,沒有香楓、小橋流水、戀占之石,連父親日記中的十九樓都不曾存在。「請問你知道魔力居酒屋在哪裏嗎?」束手無策的他逢人就問。

在東區的巷子裏尋了數天,他沒有看見父親日記中的魔力居酒屋,只有淋濕的身子,還有奔波換來的感冒,眼見返日的時間接近,他不得不像無頭蒼蠅似的瞎問。

「魔力居酒屋?」一男一女揚起了眉,當他是怪人似的。「對,魔力居酒屋。」他再一次肯定的重複著。

「有這家店嗎?」女孩納悶自語。

「不知道,沒聽過。」男孩眼神輕蔑,「要找居酒屋你該去中山區。」繼而他轉身對身旁女孩說:「搞不好是從日本來觀光的,不過他台灣旅遊手冊一定看得不透徹,要不就是迷路搞錯方向。」隨即掩嘴低低笑着。

轟的一聲悶雷,耀眼的東區頓時大雨滂沱,驅散了人潮,也幾乎把皆川凜的希望澆熄。

頹然的站在騎樓下,他仍問著居酒屋的下落。

「請問魔力居酒屋在哪裏?請問……」

搖頭,一徑的搖頭都是給他的回答。難道魔法已消失,如同父親亡逝的生命、他與母親的融洽親情以及他的幸福人生?

忽爾,騎樓下一隻黑色的貓徐徐而來,明明外頭雨落密重,它卻不願因為趕着避雨,而壞了一身的優雅,依舊從容。

「快呀,你討厭雨水吧?偏偏老天說要下雨,誰都阻止不了,進來吧!現在你跟我都是這城市的流浪者,你是流浪貓,而我是流浪歸客。」他露出悵然若失的神情。

黑貓睨了他一眼,神情倨傲,好半晌才往他靠近,在他的腳邊蹭了須臾。

蹲下身,皆川凜摸摸它的頭,「怎麼,是不是冷了?」

喵的一聲,當作是回應。

落寞的俊臉掀上一抹連自己都生疏的笑,他拿出手帕在貓的身上擦拭一番,「貓兒,你相信魔法嗎?」

又是一聲喵。

「我相信的,別笑我傻,在我父親的日記里,他記憶了這樣的魔法,可是,我卻遍尋不著,難道魔法消失了?」

又是幾聲喵叫,皆川凜疲累的靠在騎樓的地板上,幾日來不眠不休的找尋,雨冷如冰,他卻渾身發熱,這會兒頭都發暈了。

就在他想合眼休憩的時候,慵懶的黑貓陡然起身,用眼神召喚着他,接着便往某一幢大樓走去。

「貓兒,你要去哪裏?別亂走,當心讓人趕出去。」』

黑貓頓下腳步,回頭看他一眼,目芒在燈的照耀下忽地一閃,皆川凜此刻才清楚瞧見它的眼眸呈現一藍一綠的顏色,剎然的魅惑了他的腳步。

黑貓頻頻回首的顧盼中,皆川凜本能的追逐而上,「小心,別迷路了。」

神奇的故事在他眼前發生,當黑貓抵達電梯口的同時,電梯門自動向兩旁滑開,裏頭空無一人,彷彿受到某種魔力的牽引,他,跟着黑貓走了進去。

電梯門又自動合上,在不算大的空間里,皆川凜緊盯着在他腳邊磨蹭的黑貓,忍不住猜想究竟純屬巧合,還是冥冥之中真有神秘的力量存在?

隨着閃動的紅燈不斷往上攀升,他的心裏有着興奮,也有着一絲不安,憂心中的期待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會跟着落空。

眼前的景象像海市蜃樓,日記中記載的魔力居酒屋就這樣出現眼前。

當的一聲,皆川凜抬頭一看,紅色數字停在十九的位置。

電梯門一滑開,黑貓敏捷一躍,皆川凜沒有多想的跨出電梯間。

庭院中鋪着一片枯山水式的銀白沙地,來自京都的香楓,潺潺流水小橋散發着禪味,那用大型原木托著的戀占之石置於右手邊,門口暈黃的八角燈籠高掛……

沒想到魔法真的存在,屬於日本的傳統建築,竟被搬移到這台北的城市,淳樸的和風有着父親的足跡。

黑貓領他往門口走去,皆川凜一時間無法承受太多的驚奇,呼吸都紊亂了起來。

寫着「魔力居酒屋」的布幔隨風揚起,在這灰暗的天色中散發出溫馨的光芒,裏頭傳來熱絡的呼喚與應答,店裏的人顯得朝氣有活力,皆川凜的心也熱了起來。

追尋着父親的步伐推門跨入,掛吊空中的小巧八角燈籠,凝著成千上百的紅彩朝他射來。

幾抹綠意紅花點綴其中,木桌上一碟碟的佳肴散著香氣,一位位來訪的賓客握著溫熱的酒杯。在這微涼的雨後。

黑貓隱沒在角落。

猝然,皆川凜眼一熱,心頭一窒,最終的一眼,他只看見一個女人用日文笑着說:「歡迎光臨。」轉身她又對裏頭的人說:「小靜帶了新的朋友喔!」

眼前笑臉交錯,燈光閃爍,皆川凜感覺目光益發的迷濛,咚的一聲,他身軀頹然落地……

幾日的疲累在這時崩潰,皆川凜面容平靜的倒卧在這父親記述的空間,泛著笑地呢喃,「爸爸,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他閉上疲憊的眼,耳朵傳來兩女一男的對話,他知道這一次他終於尋覓到目標了。

「還活着吧?這人是不是病了?」是先前那位女子的聲音,「他在說啥?」

「不過是個大孩子,不會是叫我的嫵媚給迷倒的吧?」另一個柔媚的聲音如是說。

「老闆娘,我想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他既然是個大孩子,未必懂得欣賞你這種徐娘半老的風情。」掩嘴低笑,女酒保栗海雲心直口快的駁斥。

果然惹來老闆娘道子風情萬種的抗議一瞥,「栗海雲,快去招呼你的客人吧!酒呢,客人要喝呢!」

「是,馬上來。」栗海雲態度訕訕然。

「牧野,快來幫我瞧瞧他怎麼了。」嬌媚的嗓音朝矮吧枱里一喚。一名身材魁碩的男人步履沉穩的靠近,彎身抬手探探,「感冒,他感冒了,熱壺清酒待會讓他喝些暖暖身子,應該會好些。」

「爸爸……」皆川凜吃語不斷。

「牧野,他喚的可是爸爸?呵呵,這大男孩真是可愛,口中喚著爸爸呢!」道子笑着說:「孩子,安心的休息吧!來到這裏,你會有心想事成的一天。」

擔任大廚的牧野健轉身要離去。

「牧野,等等,先給個地方吧,別讓他橫陳在門口的地板。」沒有吭聲,牧野健一把扛起皆川凜,往角落的位置走去。

那一年,皆川凜剛考入研究所,撒謊說是跟隨指導教授到大陸參加學術研討會議,人到了上海機場后,他才再轉搭飛往台灣的班機,尋根來了。

從零下的極低溫度回歸和暖的台灣,梁舒這一路風塵僕僕,人卻神采奕奕。

她是個自由職記者,自信且能力甚強,向來只採訪三高新聞——趣味高、酬勞高、危險度高。今天,她剛從南極採訪完科學家研究的新聞特輯回來,這次的薪資足夠她躺在家裏吃上許久。

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一頭中長發,身材纖細窈窕,若不是親眼見她扛着攝影機在戰火四起的國度衝鋒陷陣,任誰也想不到姿態嬌弱的她有這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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