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平靜並沒有維持太久,才過幾天,就在上官虹忘了被拒絕的不愉快、忘了自己前幾日幹了那些「好事」后,他又開始每天例行公事的……

「我好愛好愛二師兄,好愛……」

這次,聽者一改先前的冷漠不理,只是抬起頭以著一種上官虹未曾見過的目光看着他。

「你喜歡我什麼?」何霽冷冷的問。

上官虹心頭大喜,忙如數家珍的扳着手指逐項念道:「我喜歡二師兄的臉、喜歡二師兄的身體、喜歡二師兄罵我、喜歡二師兄整我、喜歡二師兄的才氣、喜歡二師兄的……」

還未從頭到腳、從里至外數一遍,何霽又打斷他的話。

「才氣?」何霽冷哼一聲。「我的右手已廢,哪還能畫出什麼好畫、寫出什麼好字?我早就是個廢人了!\"

上官虹聽他如此自嘲,忙衝上前拉起何霽的手,小心翼翼地捧在手掌中,「才不會,二師兄畫的畫還是像以前一樣好,不,甚至比以前都還要好!\"

這種話實在沒什麼說服力,何霽聞言只是力道不輕不重的甩開上官虹,自椅子上站起身,緩緩走到窗前。

上官虹獃獃的看者何霽的背影,縱使不是第一次被甩開:心頭還是有點兒小小的難過。

卻見何霽忽然轉過身子,朝他勾起一笑,該來算算昨天與之前的總帳!

「我已經什麼都不是了,我的心隨着過去的一切早已埋葬,若你當真這麼想要這具沒有靈魂的身體,就過來拿吧!」

什麼?

上官虹疑惑的眯起美麗的雙眸,漂亮的臉上堆滿迷惑。才想問何霽在說什麼,何霽已逵自解開衣帶,煽惑的對他一笑。

「你要,還是不要?」何霽挑眉問道,將兀自在發怔的上官虹的三魂七魄全都給勾回。

就見上官虹如夢初醒,三步並作兩步像道突生的旋風般刮到何霽面前。「要,我要、我要!」傻瓜才不要呢!

沒想到前日那一擊,竟真的換來正眼與主動,上官虹垂涎地盯着眼前精瘦卻彈性絕佳的胸膛,身高與何霽一般的他立刻湊上去想吻他親親寶貝的二師兄。

即將被襲擊的唇在來勢洶洶的粉唇快欺上前,忽然開口以著低醇的嗓音道:「我本來是不喜歡你這類型的男人,但是看在你苦苦哀求、糾纏的份上,我就破天荒的『抱你!』」

一直垂在身側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因這話而渾身僵硬的上官虹的頸項,用力將他往前一帶——

「不要,不要、不要啊!\"

就聽上官虹發出一聲慘叫,不知是用什麼方法逃開何霽的施壓,下一刻人已退到房裏樑柱旁哇哇大叫。

何霽唇畔仍是噙著一抹冷笑,他往前跨了幾步,用力扯住上官虹的衣服,要將他拉過來。

上官虹見狀,更是連忙抱緊樑柱,死都不肯放。

「你不是一直想着要再與我上床?」何霽的冷笑變成殘酷的笑,「走啊,我們到床上去,我立刻就上你。」

「我不要,我不要被上,我不要屁股開花,我很怕痛的!」上官虹哀號著,眼見十指快要抱不住滑溜的樑柱,他使逕一,兩隻手、兩隻腳就整個攀在那根柱子上,像只猴子般的緊緊抓住救命大梁。

他是想抱二師兄,根本不是想被二師兄抱啦!上回、上回明明就……就確定誰上誰下了,不是嗎?

如死神般的音調此時又不疾不徐地響起:「我的技巧可比你好得太多,別因為自己技術爛就懷疑我的能耐。」

不要啦,救命啊!貓兒般的大眼已經開始蓄滿淚水。

上官虹只覺身後拽住他的力道不減反增,這下他嚇得更是死命抱着柱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他手上用力,何霽手下也不放鬆的往後拉,這兩股力道相乘之下,就聽啪啦一聲,不是什麼上等木頭做的樑柱緩緩現出一條裂縫。

那裂縫本來不大,但兩人都末察覺的繼續使力,於是,那條隙縫從條棉線的寬度逐漸裂成一根細麻繩的大小,到了最後,黏在上頭的上官虹終於率先發現了。

「柱子要斷了啦——」上官虹見狀慘叫一聲,手一松。

還在施力的何霽立刻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就見上官虹尖叫的奪門而出。

見狀,何霽也追了出去,人才追到外頭的草地,那棟簡陋的小屋就發出近似哀號的聲音,緊接着是一聲如打雷般的轟隆悶響——原本看來便弱不禁風的草堂就在兩人面前夷為平地!

「倒了……」上官虹看着眼前慘不忍睹的景象喃道,下一刻,他拔腿就跑。

身後馬上傳來一聲怒吼——

「你這混帳!」沒想到賴以遮風擋雨、花了他好大力氣才蓋好的草堂竟在今日壽終正寢,何霽氣得也揮着拳頭追了上去。「你竟敢害屋子倒了,你這倒霉的傢伙就不要被我逮到,若讓我抓到,我絕對將你打得死去活來!」

「我沒有啦,誰教二師兄要拉我!當初我就叫你蓋房子別偷工減料,你就是不理我……」

更大的咆哮聲將他的辯解掩蓋掉:你還敢將錯怪到我頭上?」

「我沒有……」空曠的野地里只是斷斷續續傳來幾句嗚咽:「不要啦,二師兄,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

快跑啊、死命跑啊!再被抓到肯定會比之前都還要凄慘上一千萬倍,上官虹,今日可是命懸一線的危機時刻哪!

上官虹邁著雙腿悶頭直衝,後頭的人也鍥而不捨的猛追,卻始終與前方的人保持一箭之距。

最後,追着上官虹又在草堂四周繞了一圈,何霽看了只剩一堆木板殘骸的草堂一眼,終於放棄將上官虹抓來痛打一頓的念頭,轉身開始自廢墟中撿拾他的書本與衣物。算了,回大院吧,反正,也沒必要再躲著上官虹了。

不得已又搬回大院,在何霽余怒未消、上官虹還不敢接近他身旁半尺時,就接到楚烈寄來的信------

齊衍失蹤,速歸!

何霽當下就想馬上回嘯鳴山莊去,卻在放下信箋時看見上官虹哀怨的瞅着他。

「二師兄,我也要一起去,可不可以?」他不想再讓二師兄回到齊衍身邊去,他們兩人好不容易才有了進展,怎麼可以功虧一簣?

期待又伯受傷的瞳瞳眸光,可憐兮兮地盯着何霽甚無表情的俊臉,原本已想好的一套死皮賴臉說辭,卻在對方輕點了下頭后煙消雲散。

上官虹高興得快要飛上天了,歡呼一聲,他迅速收拾好他的行囊,開心地跟着何霽踏上往嘯鳴山莊的路。

他從來都不知道二師兄就在嘯鳴山莊,怨也只怨大師兄總是不肯吐露有關二師兄的行蹤,害他傻傻的在雁山附近當了好久的望夫石,所幸一切苦盡甘來……

夜裏,他倆為了節省旅費而同住一房。在上官虹去茅房小解時,何霽順手拿起擱在桌上的衣服要收拾,卻見自一件外交跌出一隻晶瑩碧綠的麒麟!

為什麼……為什麼理該在嘯鳴山莊的東西卻會在上官虹身上?難道……

他用力握緊手上的玉麒麟。

此時上官虹回來了,甫入門,就看見何霽手上的東西。

「啊——啊——」尖叫無濟於事,只是聊表安慰自己而已。

「為什麼你會有這東西?」何霽聲音低沉,烏雲密佈,看來是要打雷了。

「那個……」上官虹心虛的低下頭玩起手指,然而裝可憐在何霽面前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說!」何霽用力怒吼出聲,「你和斐任瞞了我什麼?」受騙的感覺陣陣的湧上,更何況還是與斐任有關!

瞞?沒有瞞啊,頂多是沒有說而已……「我沒有……」

上官虹才想辯解,就被何霽如雷巨響蓋過:「你、騙、我?」他咬牙將手上的玉麒麟用力往地上擲。「這一切……又是一場騙局?」從一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設計好的,不管是阮青還是上官虹!

「我沒有!」上官虹用力用力給他使勁吼回去,以證自己的清白,「我真的沒有騙二師兄!」他永遠都不會對二師兄說任何一句謊言,永遠不會……呃,上次裝死那次不算,他只是「裝」死,可沒說自己真要死。

見何霽又要啟唇,上官虹連忙搶在前頭又澄清:「那東西是大師兄要我幫他做的,原本只是要一個贗品,我看它可愛,和之前的都不一樣,才又多做了好幾個!」就只有這樣而已,真的!

「之前?」何霽梢梢冷靜了一點,「你還替他做過什麼東西?」他竟然不知道上宮虹是個仿造贗品的高手。

「一尊琉璃觀音,可我又不拜佛,所以只是做了交差了事。」那時交差后,換來的是「何霽安好」的消息,令他哭也不是、笑也不得。

「還有呢?」想來赤血珀和鳳頭簪也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被搶去。

上官虹乖乖在何霽逼問下,繼續吐出當事者根本不知道是大秘密的秘密:「原本大師兄還要我打一根金簪,但沒有樣本我做不來,還有一個玉佩,裏頭的血紋太難模仿,我怎麼做大師兄都不滿意,所以贗品全丟了。」

從上官虹說出來的話串連起來,鳳頭簪因為郭徹自始至終都跟着鏢隊,所以斐任無法得手,才用了另一個法子:而赤血珀也是因為湛若水聰明絕頂,所以怕仿得不夠像而作罷,所以他一定又會想別的法子要弄到手……

「萬……鬼寨?」何霽記得當時就是秦湘出手衙救萬鬼寨的圍攻,讓秦瀟得以虎口餘生,難道……

只見上官虹敲了下腦袋,「耶?好熟的名字……」好像,某日他在大師兄家叨擾,夜裏小解對不小心聽見一扇門內傳出這個名字!但因為迷迷糊糊的,所以他還當自己是在作夢。

「你在哪裏聽見的?」答案幾乎是呼之欲出,但何霽一定要親自確認.

「大師兄的宅院。」上官虹湛亮的眼睛在看見何霽臉色更加陰鷥后,不解的眨了眨,「怎麼了?」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一記白眼與下聲冷哼,「為虎作倀!」

何霽說完就和衣上床,不想再搭理身後的蠢蛋,只留上宮虹還是不解的搔搔腦袋。

上官虹還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自己難道……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嗎?

嘯鳴山莊楚烈元暇去理會上官虹的來歷,只是簡扼的說明:「七天前,齊衍自己離開山莊,從此再沒有回來過。」因為齊衍是自己離開,所以他不知該不該去追回,或是齊衍自有安排。

何霽根本不做第二人想。「肯定是讓斐任軟禁!」俊朗的雙眼迸射出萬點怒火,「我這就去將他帶回……」

「且慢!」楚烈伸手制止何霽,「若齊衍是自己願意,你這一去豈不多餘?」

「不可能!」他不相信,他永遠都不願相信,齊衍竟還會愛着那個傷他這麼多次的混帳!

「唉……」楚烈嘆了口氣。感情這事,個中曲折滋味也只有當事人識得,何霽也是個痴人,更是知道只一個「痴」字,卻是害煞世間多少人!

他話鋒一轉說:「你來見見一個人。」他示意何霽往內室走。

只是走一小段路后就讓何霽疑竇大起。「山莊里的人怎麼變少了?」

楚烈腳步微微一頓,「湛海冰在太原重建湛門,要湛若水去協助他,所以他帶了大半人手過去。」

湛若水去,秦瀟便會去:秦瀟去了,秦湘也會跟;秦湘跟了,蘇巧自然也去。

現在的嘯鳴山莊只剩下他楚烈與司徒竺琉,還有十來位留守的人。

「為什麼湛海冰要重建湛門?」既已心志堅決的金盆洗手,怎會再走回頭路?

楚烈悠悠長嘆一聲,「郭大人一家慘遭滅門之事,你可有聽聞?」

何霽一愣。他在雁山鮮與人來往,怎會知道這事!

但聽楚烈續遭:「據說湛海冰重建湛門,就是為了集結人力,打算……唉!蘇逢吉和郭允明那黨人也在關切此事,所以才要湛若水過去幫忙策劃。」

郭威於秦湘有恩,而湛門掌門則與郭威交好,牽牽拖拖的,自然也就與嘯鳴山莊有關,他們四人計議許久,才決定放手一搏,只願跟對明主,讓社稷重回安定。

何霽很快便咽下心頭的震撼。「何時行動?」

「再過幾日,待眾軍士替郭大人黃袍加身……」楚烈說着,人已來到坤地院。

只見一抹人影按著庭前石桌起身,步履有些瞞跚吃力。

「長風?」上官虹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礦笑着迎了上去。「我還想,上回將你丟在那處廢屋,不知道你有沒有命活下來呢!」沒想到人居然安然無恙,還真是福大命大。

何霽見此情狀,只是用眼神詢問楚烈。

「說來話長。」楚烈搖搖頭,打算晚一點再向何霽說明這些事。「等長風的傷養好,我與琉璃娃兒便會帶着剩餘人手到太原,到時候嘯鳴山莊則將成為歷史。」

然後,他們要創造一個更輝煌的歷史!

何霽長吁一口氣,看着不遠處被上官虹死摟着的長風。「給我一些時間,我還有事得處理,趁這幾日,你再加派人手去尋齊衍,務必在去太原前將他尋回。」

他一定要弄清楚,為何斐任非要得到那四樣寶物不可!

夜裏,聽完楚烈交代完這幾個月發生的事後,何霽回到房內正待休息,就見一道人影悄悄潛人巽風院裏。

「誰?」才剛要入睡的何霽早已睜開眼看向來人。

卻見上官虹窘著一張俏臉站在門邊看着他。「二師兄,我……」他支支吾吾不知如何開口,頓了一下才道:「我想和你聊聊天。」

呵,豈是聊天這般簡單?何霽不動聲色的點了下頭,更拍拍床沿要上官虹過來坐下。

幾聲衣物的摩擦聲,何霽身邊就多了個熱度。

上官虹深吸一口氣,才問:「二師兄,關於齊衍……你為什麼會喜歡他?」

關於這些事,上官虹心中有太多的不解與疑問,他很想知道齊衍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竟讓何霽愛得如此義無反顧、念念不忘。

何霽聞言只是一勾唇,「喜歡他……那雙勾魂攝魄的眼與善良的心地……」那曾是他心底最深最深的渴望,齊衍的一切都美好得令人想擁有。

上官虹一聽,忙不迭就將自己美麗到過分的臉蛋往何霽眼前湊。「我……我的眼睛也很漂亮啊,你看、你看……」他相信自己絕不比齊衍差!

兩人視線瞬間交會,卻只是定定看着彼此,誰也沒想逃開。

鼻息近到融合在一起,詭異的熱在兩人間流動傳遞,還有一陣又一陣強烈的心跳聲,上官虹聽出那是自己的……

試探性的再往前靠,見何霽並沒避開,上官虹緩緩閉上自己的美眸,濃長睫毛在眼睛下方形成一圈美麗的陰影,他大著膽子將自己的軟唇欺上何霽緊閉的唇辦,微溫酥麻的觸感傳來,而何霽的不閃躲,讓他更加大膽地伸出自己的雙臂環住他的腰——

他探出的丁香小舌毫不費力就竄入溫熱的口中,只是交會的一剎那,一切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二師兄……」上官虹低吟一聲,手一用力便將何霽按倒在床上,柔亮的黑髮在軟鋪上散成一張美麗的網,將他整顆心縛住,早成了對方捕獲的獵物。

唇舌熱切糾纏、肢體火熱觸碰,隨着衣物一件件滑落,兩具男性軀體已赤裸的緊緊熨貼彼此。何霽微起伏的胸肌早被上官虹的唾濡濕一片,而上官虹的頸肩更被何霽吻咬出一個個紅痕。

慾望急速膨脹,快感強烈擴張,高潮在彼此取悅中火熱釋放,一根身負先鋒使命的手指往下,想趁對方不注意偷偷潛入陣地……

「啊!」上官虹驚駭的尖叫一聲,整個身子僵住,忙怯怯,的回頭一望——何霽的手不知在何時也已來到他的身後,虎視眈眈。

「想試試嗎?」何霽微微一笑,手指又要往下一刺——

「不……不用了!」後方生變,快速速撤兵!

見上官虹識相的收回手,何霽也頗君子的收手,坐起身、撈起地上的裏衣披上,頭一轉,只見上官虹縮在床角哀怨的咬着朱唇瞅着他。

「做完了,你還想怎樣?」見他還是一臉怨懟,何霽索性靠近他,勾起一抹邪氣十足的笑,「還要的話說一聲,我絕對可以讓你欲仙欲死。」

就見一下驚彈,上官虹人已跳到床下穿着自己的衣服,不敢梢有一刻耽擱。

討厭、討厭的二師兄,就會這樣吊他胃口,嗚嗚……

他噘著嘴巴穿上衣服,臨走前還可憐十足的再送一記秋波——

唉!人早睡了……

那晚過後,兩人的關係轉變,只是一切仍僅止於彼此取悅,誰也不肯讓步率先將後方禁區門戶大開,乖乖任對方長驅直入,縱使可以與何霽發展到這一步,己是上官虹作夢也料想不到的事,但人心總有貪念,當他欲求不滿的只能在對方身外解決自己慾望,想更進一步接觸的渴望,必定再加一分。

只是何霽並非省油的燈,若非他應允,上官虹知道自己一輩子是難再嘗到那令他銷魂發狂的滋味。

昨晚再度求歡被拒,而且是連碰也不能碰,所以今晨的上官虹臉上說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不點而紅的朱唇翹得老高。

何霽只是淡掃他一眼,什麼話也不打算說。

討厭……小小聲的在心裏埋怨了幾句,上官虹終於忍不住咕噥道:「二師兄好無情……」

何霽仍是當作什麼都沒聽到。

「人家真的憋得很難受……」

沒人理他。

「連抱抱親親也不行,都養刁人家的胃了才這樣——

上官虹沒看到那條在何霽額上跳動的青筋,還是自顧自的自怨自艾道:「昨晚……昨晚人家那裏又脹又痛,你還這麼狠心不幫忙……」

「閉上你的嘴!」何霽終於有了回應,「都說了我昨晚有正事要做,你還一直羅唆!」

「可是、可是……」上官虹不死心的還想再說,咬緊下唇以示自己真的很可憐。「正事難道比我重要嗎?」

一記白眼直擊上官虹門面。「幼稚!」

「我哪有!」過分,他也一直很在意何霽會嫌他年紀不夠,而不能保護他這件事,但……幹嘛說得這麼明白!

「沒想到你是這麼不知輕重的傢伙,當初早該將你丟在雁山,免得誤事,沒用!」

沒用?這句話對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太過分了啦!

「我哪裏沒用!有哪次我不是讓你也得到快……好痛!」腦袋被用力敲了一記,頭登時金星亂冒。

摸著隱隱作痛的頭,上官虹的貓兒眼裏合著淚,嗚咽了幾聲,不敢再說話。

何霽飽含怒火的視線筆直射來。「你現在就回雁山或嘯鳴山莊去,滾!」

「不要!」他不要回去,他要跟在二師兄旁邊!

「滾!」再讓這傢伙跟着,他一定會活活被氣死!

「嗚……人家要陪在二師兄旁邊……」

才正要開始學小孩兒耍賴,眼一瞥,上官虹就見到突現人蹤,幾名彪形大漢佇立在荒野中,手拿着刀子詭笑的接近他倆。

立在最遠處為首的那人,乘着黑馬以黑布覆面,胯下坐騎正極不安分的噴著熱氣。

上宮虹連忙將眼淚吞了回去,自知慚愧的偷靦何霽一眼。

他不是故意要害二師兄分心的,真的不是……

何霽見狀也用力皺起眉頭,原本只想要來探聽消息,怎知一路上忙着數落教訓上官虹,卻已不知不覺地誤人禁區。

兩人背靠着背小心戒備,眾大漢卻只是踏着極慢的步伐不斷縮小包圍的圈子,想令他們施展不開手腳。

不知對方是要痛快打一場還是要怎樣,但那溫吞的動作,就是讓上官虹沉不住氣低喝出聲:「你們是誰?」

沒人回答他,倒是一直按兵不動的蒙面男子輕提韁繩,黑馬鐵蹄一抬!瞬間來到距離他們一尺之處,馬兒長嘶一聲停下。

眾人忙讓開一個缺口,就見男子銳利的黑眸里閃耀着獵鷹才有的精銳光芒,兩道濃眉斜飛人鬢,長年在山林里打滾的肌膚曬得黝黑健康|而鼻樑則挺直如斧鑿刻,性格至極。

他又看了上官虹與何霽一眼,眸里閃過一絲精光。

「美人很美,就可惜身邊多了個礙眼的傢伙殺風景。」

低沉的嗓音帶着調笑的意味,這話讓上官虹立刻豎起全身毛髮,只因為那最後一句話——

敢說他殺風景?哼!

上官虹一旋身跨步,整個人就牢牢死黏在何霽身上,並且還回頭向「情敵」狺狺咆哮一聲:「他是我的!」誰都不能再將二師兄自他身邊搶走!瞧他們倆多登對,居然嫌他站在師兄旁邊礙眼,啐!

人皆是一愣,男子因為止官虹的話而呆了下,眼底閃過一絲驚詫,顯然是對他的審美眼光感到愕然。

霽嘆口氣,伸手拉開也算是「捨身」要救他的上官虹,無力的搖搖頭。

他是在說你,笨蛋!」自己有哪裏長得像個美人?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對方看上的是誰。

官虹還是不明就裏,只是齜牙咧嘴的騰騰殺氣在投向何霽后,一瞬間轉為哭喪難過。

「二師兄,我哪裏殺風景?為什麼他說我礙眼?我不管不管,我就是要一直待在二師兄旁邊啦!」

終於,顧不得強敵環伺的當下怎能起內訌,何霽揚手又狠狠敲了上宮虹的腦袋一記。「蠢!」隨即,他用力將上官虹提起,推到男人面前,「你若要這個笨蛋,就拿去吧!」

男人未及有反應,上官虹已用力下吸氣,然後,為着何霽也嫌他礙眼而哇哇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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