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像她這種一畢業,就忙着跟好友創業的乖寶寶,怎麼可能會來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鬼混?

還不是為了爭那一口氣,為了不讓他看扁,只是……她幹嘛跟他嘔這種氣呢?

要是他真的什麼都不是,要是他的存在對她來說無關緊要、不痛不癢的,她為什麼要在意他說了什麼,或對她有什麼看法。…

看着周圍穿梭來往著的人,全是一些她生活中碰不到的類型,她開始覺得不妥。

趕快離開吧!她付著。

「小妞……」突然,一名經過她身邊的男子抓住了她的手。

她一震,氣憤地正視着他,「做什麼?」她猛地甩開他的手,徑自往前走去。

男子追上來,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她驚懼地瞪着他。

男子燙了一頭又鬈又短的頭髮,穿着花襯衫及黃西裝,一副「三七仔」或色情中介的模樣,樣子很不正經。

真木知道自己碰上了麻煩,她得趕緊甩掉他才行。

「你不放手,我就叫非禮。」她怒視着他。

他嘿嘿一笑,「幹嘛那麼認真?只是找妳喝個酒,吃個飯嘛。」

「誰跟你喝酒吃飯?」她猛掙扎著,但這次卻甩脫不了他。

「我在前面有家熟識的店,不錯喔」他一副垂涎的豬哥模樣。

「放手!」

「來嘛,來嘛。」男子動手拉她,將她往另三頭拖去。

「不要,你放開!」她死命掙扎,但還是不敵男子的力氣。

「彆扭扭捏捏的,出來玩就放開點……」

「放開我,救命!」她羞惱地嚷叫着,希望路人伸出援手。

可是她發現路過的人都是冷眼看待,甚至視若無睹。

這是什麼社會?居然有人眼見女子落難而不聞不問?

「放開!放開!」就在她又叫又跳的同時,男子已經拉着她來到一家酒店門前。

「小妞,這裏很好玩喔。」男子不懷好意地笑睨着她。

「你放手,不然……不然我………」她發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她是在顫抖,她是該害怕,因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她根本料想不到。

這一際,她痛恨起自己剛才的死要面子,如果她跟着游川真悟離開,那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不然妳要怎樣?」男子將臉欺近了她,咭咭怪笑着。

因為急了、慌了、怕了,她揚手打了他一耳光——

男子臉上的笑容候地一斂,取而代之的是駭人的猙獰。

「妳敢動手打老子?!」男子一把摟起她的手,而另一隻於則像抓小雞似的掐着她的脖子。

她想尖叫,但卻發現發不出聲音。

突然,一隻大手橫過她的眼前,一把攫住了男子指着她脖子的手。

那隻大手一扭,男子疼得鬆開了手。「啊!你混帳」

真木驚魂未定地呆愣住,只覺得自己像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欺負女人不太好吧?」

聽見這個聲音,真木頓時從驚魂之中醒來。

眼睛一抬,看見了她原以為已經離去的游川真悟。不會吧?他……他還在?

「你敢管老子的事?」花襯衫男子氣呼呼地叫囂著。

「我不想管你的事,不過『她』的事,我管定了。」真悟說。

見對方是個穿西裝打領帶,像個上班族的傢伙,花襯衫男子有恃無恐地嗆聲:「別逞英雄,不然你死定了。」

「你的意思是想干架?」

「不想受傷就快滾!」花襯衫男子大喝。

真悟撇唇一笑,眼底乍現的是銳利用兇悍的精芒。

他氣定神閑地鬆鬆領帶,然後脫下了西裝外套,遞給了一旁發獃的真木。

真木不解地望着他。

他眉心微擰,「拿着。」

真木一怔,順從地接下他的西裝外套。

花襯衫男子見狀,氣焰更加張狂,「臭小子,你真的想打?!」

「我是不怕,你怕嗎?」真悟斜睇着他,一笑。

「你!」花襯衫男子沉不住氣,趨前就是一拳。

這一拳來得急,但真悟卻輕鬆的避開了他;就在真木還來不及看清楚的時候,真悟已經一拳擊中男子的腹部。

「噢!」男子痛得彎下了腰,抱着肚子。

驚見被打的不是真悟,真木瞪大了眼睛。說真的,她剛剛還以為他會被花襯衫男子一拳擊中呢!

「我很久沒打架了,正好拿你來練練拳頭。」真悟背脊挺直,一臉自若。

花襯衫男子不服氣,又撲了過來。

真悟移動腳步,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振臂就將他摔了出去。

「唉呀!」花襯衫男子疼得叫了起來。

真木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無法控制地露出了感激、崇拜的眼神。

真悟望着她,勾起一抹迷人又自信的微笑,「我以前是大學杯自由搏擊冠軍。」

「噢?」看他西裝筆挺,舉止優雅,想不到竟然是練家子?

不是她崇尚暴力美學,而是現在的他實在帥斃了,酷斃了。

雖然前一分鐘,她還氣極了他的「用情不專」兼「不負責任」,但當下,身陷險境的她,還是忍不住對半路殺出的「英雄」心生崇敬之情。

就在她想給他來個掌聲的時候,她發現酒店裏走出四、五個人,用且看他們的樣子,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因為他背對着店門,因此沒發現他背後的危機,不過真木可嚇得神情僵硬了。

覷見她神色有異,他蹙起了眉頭。「妳怎麼了?」

「不是我不信任你這個搏擊冠軍,不過你後面來了五個彪形大漢」

「噢?」他挑挑眉,「看起來很厲害嗎?」

「應該不賴。」她說。

「妳先跑。」他倒是冷靜。

「?」她一怔,「那你呢?」

「我要是打輸了,頂多住院;妳要是被抓住,可能貞操不保……」說着,他撇唇一笑。

「啥……」在這危急時刻,她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發抖,而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依她看,他若不是膽識過人,就是根本沒有神經。

她是真的很想落跑啦,不過他幫她解圈,她哪能不顧道義,先行開溜?

正忖著,她發現那些人已經離他不到三步的距離。

「他們在你後面」她說。

說着,他忽地轉身,擊出了一拳。

就在他擊出一拳之後,一場混戰正式開始——

看他們打得難分難解,真木只能站在一旁緊張。

以一擋五,他並沒有因此而居下風,由此可見,他是真的很能打。只是再繼續纏戰下去,誰知道結果會怎樣?

再說,這些人一看就是黑道分子,要是待會兒店裏再出來一批打手,他還撐得下去嗎?

不行……忖著,她靈機一動地拿出手機。

「警署嗎?」她扯開喉嚨,放聲大叫,像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似的,「我要報案,這裏有人打架,快出人命了!」

聽見她打電話報警,幾個已經鼻青臉腫的酒店圍事停下了動作,惡狠狠地瞪着她。

其中一人欺前欲擒住她,但被真悟擋了下來。

「別碰她!」他眼神陰鷺而憤怒。

真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走啊!」說着的同時,她拉着他往路的另一頭跑。

真悟根本不想跑,以他的個性,不打出高低勝負是絕不罷休的,但因為被真木抓着,他不得不跟着跑。

「不要跑!」那幾名彪形大漢在後面追趕,沿路叫罵。「臭小子!」

真木也不知自己是哪來的神力,居然拉着他連跑了幾條街,直到再也聽不見任何叫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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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進了一條昏暗的死巷中,真木還喘息連連,無法說話。

真悟拉掉領帶,「幹嘛跑?」

真木抬眼騙了他一記,想說些什麼,卻因為氣喘叮叮而無法開口。

「妳覺得我打不過他們嗎?」他將前額的發往上一撥,「該死,我穩贏的。」

看他一副很不甘心,還想回去繼續干架的模樣,真木覺得他簡直像個孩子。

「我叫妳先跑,可沒要妳拉着我跑。」那些人已經被他打得像豬頭了,這小妮子居然拉着他逃跑?

真木斜睇了他一記,忍不住笑了。

「妳還笑?」

她順了順氣,「要是他們有有幫手,怎麼辦?」

「那就繼續打。」

「幹嘛逞一時之氣?小心英雄做不成,結結果成了英魂……」

「我逞一時之氣?」他娣着她,蹙眉一笑,「逞一時之氣,硬要走進去的是誰?」

「你是說都是我的錯?」她不服氣地瞪着他。

說真的,她難辭其咎,只不過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罷了。

「我沒說是妳不對,只是……」

「只是什麼?」

「我怕妳會因此而受到傷害。」睇盼着她,眼神轉而溫柔,「為了一時之氣而受傷可划不來。」

迎上他溫柔的目光,她不覺心裏一悸。

「下次別再這樣了。」他說。

「少教訓人,」明知道他的話全是好意,她卻彆扭得無法坦然接受,

「我又沒叫你救我!」

他望着她,嘆了口氣。「我可沒跟妳邀功。」

「沒有最好。」她揚揚眉,佯裝出一副驕縱任性的樣子。

看着她那嬌悍的模樣,他非但不感到討厭,反而覺得可愛極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

她斜瞄了他一眼,「幹嘛。」

「妳現在有沒有比較不討厭我了?」他撇唇微笑。

她一怔。討厭他?她到底有沒有真正討厭過他?

不,她根本不討厭他,因為他的一切都吸引着她,她甚至可以說,如果

不是他已經有了綠子及裕太,他簡直是她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其實她之所以給他臉色看,全是因為她害怕。

她害怕只要自己的臉色一和緩,就可能跟他發展出關係;她害怕若不表

現出極度的厭惡,就會不小心喜歡上他。

因此為了掩飾心中的悸動,她只好裝冷漠、裝厭煩、裝沒感覺……

「妳想得很認真嘛。」他笑睇着她,有點促狹。

「什麼?」她臉兒一熱,強作鎮定,「我才沒有在想,我是不屑回答。」

「那就是說妳還是沒原諒我?」她白了他一記,沒搭腔。

「這麼看來,這次的相親妳是拒絕定了?」

那還用說?她在心裏暗付著。

雖然綠子及裕太可能還沒名沒分,但他們的存在總是事實。

「我無話可說,我有錯在先總是事實。」他聳聳肩,笑嘆一記。

常聽人家說喝酒誤事,他現在可真是嘗到苦果了。

她以眼尾餘光偷偷瞥着他,發現他的側臉既性感又成熟,尤其是那下巴到喉結的線條真的很好看。

如果不是因為他已經有綠子及裕太,她想……她根本不會拒絕他這樣的男人。

只可惜、他並不是一個在感情上專一且負責的男人。這一點,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真的不給我機會?」突然,他冒出一句。

她一怔,轉頭給了他一記衛生眼。「你說個理由。」

「我們很速配。」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速配?」她誇張地大笑兩聲,「哪裏速配?」

「第一、我比妳大四歲,這是非常棒的年齡差。第二,我有事業,妳也有,而且我的事業比妳大,賺得比妳多。第三,我叫真悟,妳叫真木,連名字都那麼接近,妳說有多速配。」

「是喔,真速配。」她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他,「非常失禮,我對你沒興趣。」

「我對妳有興趣就好了。」他咧嘴一笑。

真木一聽,秀眉一蹙地瞪着他。他把綠子當什麼?又把裕太當什麼了?

「妳可以拒絕我,但我有追求妳的權利,不是嗎?」他抿唇一笑。

即使是在暗巷中,她還是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笑臉真誠、坦率、明朗的笑臉。

只是,她無法理解,為什麼他能露出那樣的笑容?

「走,我們回家吧!」他說。

「誰要跟你回家?」

「我是說我回我十樓的家,妳回妳九樓的家。」他咧嘴笑着,有點頑皮。

「哼。」她輕哼一聲,扭頭就朝巷外走。

「我的西裝外套呢?」走在後面的他忽然問道。

真木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上只抓着皮包,而他的西裝外套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她一臉尷尬。

「丟了?」他挑挑眉,兩手環抱胸前,「妳還真有『責任感』!」

聽出他在挖苦她,她立刻板起了臉。「少挖苦我,大不了我還你一件就是了。」

「噢?」他好整以暇地盼着她。

「什麼牌子?」

「不告訴妳。」他下巴一揚,徑自向前走去。

「喂,你……」她追上去,「我從來不欠人家的,你快說,是什麼牌子?」

「與其賠件西裝,不知請我吃頓飯吧!」他說。

「你想得美。」不知怎地,她耳根一熱。「快告訴我是什麼牌子?」

她小跑步地追上他,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忽地,她感覺到自己好象摸到了什麼黏黏稠稠的東西,定睛一看,她發出了尖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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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金大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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