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真正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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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格萊斯頓不知道時候也走了過來，他身後緊跟着一個矮小的胖子，這人也是東方人的面孔，賈華見他跟黃君儀有幾分相像，正想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格萊斯頓又開口道：「公使閣下，十分抱歉，由於今晚太過忙碌，款待不周。」格萊斯頓雖然已經七十多歲，可是說話底氣實足。

「格萊斯頓先生，你太客氣了！只是來的太過匆忙，便沒有準備什麼禮物。」賈華說着從身邊取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海倫，算是給她的生日禮物。海倫接過盒子，輕輕打開，之見裏面躺着一個一寸大小的十字架，那十字架晶瑩剔透，顯然是上等美玉雕刻而成，價值連城。

其實這隻玉十字架，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昂貴。由於西方人並不是很看重玉石，所以這裏玉石的價格並不是很高，至於雕刻手工，則是有賈華畫的圖，李三下的手，根本就沒有花費一個大子兒。

格萊斯頓其實早就注意到賈華了，對這個為自己國家而上下奔走的人，他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只是這些日子他都一直忙於明年大選的事情，沒有來得及和加賈華會面。可是前些日子他忽然得到一份情報，是他不得不見一見這個東方來的小子。

海倫感激的朝賈華道了聲謝，后又繼續跟自己的朋友們吵著讓庫恩講故事。格萊斯頓則不失時機及的對賈華說了句：「不知道公使閣下對紅酒有研究嗎？我這裏有幾瓶上等貨色，不如我們過去品嘗一下？」賈華知道他這不過是客套話，便點頭應下。

黃廷賢則看着這個年輕人，他總覺得賈華身上有一種可怕的東西。至於具體是什麼，他卻說不上來。他這次陪同格萊斯頓過來找賈華，其實也是有一件事情需要清國公使提供幫助的，不過想到以往清廷，對他們這些留洋在外之人的種種評語，黃廷賢還是有些擔心，公使館的人會直接拒絕自己的請求。這才利用這此宴會的機會，直接找兩個公使面談。

薛福成現在正忙於在那些議員那裏，推銷自己對禁煙運動的看法，根本無暇顧及自己，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只有求助於賈華的幫助。賈華他們三人一離開，庫恩這才又接着講起他在中國的歷險記。諸如在天津遭到忍者暗殺，這也成了他的故事。他在這些無知少女面前幾乎是使出渾身解數，盡量揮自己的想像天賦，編出一個個生動的故事。若賈華在場聽了他這些事情，一定會建議他去出一本書，一定會大賣的。

「臻致歐洲均勢，要不就是參與民權，都是老一套手段了！」賈華跟着格萊斯頓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格萊斯頓親自給賈華和黃廷賢兩人倒上紅酒，指著報紙上對保守黨的一篇報道評論道：「只要俄國和法國結盟，便能限制德國這個野心勃勃的強國，這簡直是我聽到過的最荒唐的笑話了。還有這個說什麼歐洲均勢，那就可以拯救世界了！簡直是天方夜譚，不知所謂。」

「如果單單從表面上看，這種說法也不能說完全不對！」賈華還是老樣子，一開口便將格萊斯頓的話給頂了回去。

「表面上看？是對的？那麼其他看法一定就是錯誤的了？」聽到賈華的搶白，萊斯格頓並沒有像索茲伯里爾一樣暴跳如雷，而是很快抓出了他話里的話，開口問道。

「從地理上我們很容易看出，如今世界列強，都集中在歐洲，而歐洲真正實力強大的國家只有六個，大英帝國，法國、德國、俄國，還有奧匈帝國和意大利。這其中又以奧匈帝國和意大利實力弱小，只能算是二流列強，可以暫時忽略不計。剩下的四個國家，除了大英帝國外，其他都是分佈在歐洲大6之上。特別是德國的迅崛起。這一切對大英帝國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如果能利用法國和俄國，將德國困在6地上，使他們沒有力量展海軍，這是完全符合帝國利益的，您別忘了大英帝國的根本利益是在海上。而不是歐洲大6。所以保守黨提出的這個方案也不算是錯的了。」賈華將那文件看了一眼，說道。

「公使閣下，你剛才說的這些話，應該是從這份報紙上背誦下來的吧！」

「萊斯格頓這就是，我為什麼說他表面上是對的原因。」賈華見一經挑起了萊斯格頓的興趣便淡淡的說道。

「我是否有幸聽閣下另外的見解。」萊斯格頓對賈華問道。

「保守黨制定的這個大6均衡國策有一個前提，那便是他是建立在德國崛起，無法遏制，這才使用法、俄兩國的力量，做到以夷制夷。可現在這個前提並沒有出現，而是與事實情況剛好相反。先德國並沒有大規模的裝備海軍，其次德國位於法、俄之間，戰略處於劣勢，完全無法和法、俄兩國相抗衡。這樣，如果還要推行用法、俄兩國對德國進行抗衡的大6均衡政策，唯一的後果便是會讓法、俄兩國迅崛起。直接威脅到大英帝國的霸權地位。」

「俄國沙皇亞歷山大三世剛一即位，他便策定２o年海軍建設計劃。在加強七十年代建成的沿岸防禦海軍艦隊基礎上，開始向遠洋海軍過渡。在此期間，俄國海軍在波羅的海建造５級共８艘岸防裝甲艦；在黑海建造可與土耳其戰艦抗衡的３級6艘較大的裝甲艦。在這些艦上不僅吸收外國技術，還有不少的創新。如穿甲炮彈、電力揚彈機、重油鍋爐和無線電通訊機等先進設備。」

「另外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明年，最遲後年，俄國海軍又對其主力艦作出分類規定，將其艦隊編製成用於進行海上決戰，裝甲艦艦隊和主要在瀕6海區活動的岸防艦隊。」

「更重要的是法國從兩年前已經開始向日本提供一種，口徑過的重型軍艦，萊斯格頓閣下不覺得奇怪嗎？日本人為什麼不採購裝備最為精良的大英帝國的軍艦，也不採購價格最為便宜的德**艦，而是要採購法**艦呢？」

「因為他們之間有秘密協定！」黃廷賢替萊斯格頓做了回答。

「而他們的秘密協定指向的目標又是誰呢？這個就不言而喻，自然是我們大清了。可是四年前那場戰爭，法國人已經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可現在還如此不遺餘力的支持日本的海軍擴張策略，恐怕就不只是只對我們大清這麼簡單的了。萊斯格頓閣下，你可以考慮一下，假如真的有一天中日之間爆了戰爭，而我們自己又戰敗了！結果會是怎麼樣？6地上被解放出來的數十萬俄國大軍，他們的目標會是誰。不會是德國，因為他已經被困死在法、俄之間了。也不會是奧斯曼，因為他已經不堪一擊。而是會直撲中亞，越過阿富汗山區，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印度。」

「另外，閣下可以想像一下，海軍世界第二的法國和世界第三的俄國，一旦聯合起來，當俄國人殺出波羅的海，我想他們肯定不會只是出來練習實彈射擊的。」

「所以，閣下，現在大英帝國，已經到了非常危險的邊緣了！法國、俄國和日本他們已經聯合起來，先擊敗我們，然後就是帝國從而完成他們稱霸世界的願望。」

「你這話可能太危言聳聽了！」萊斯格頓呵呵一笑，似乎並不相信賈華的話。

其實賈華這話完全是一種誘騙，先他故意縮小德國的勢力，讓萊斯格頓感到俄國和法國的聯合不是針對德國，而是針對英帝國。另外日本購買法**艦這個問題上，更是偷梁換柱，說成是日法兩國有秘密協議，其實根本就沒有那一回事情。日本之所以要採購法國的軍艦，主要原因是日本的海6兩軍高層，幾乎都是留法出身。在加上法國的軍艦在價格上也確實符合日本的國情。這才是他們採購法**艦的主要因素。

從後世過來的賈華深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外交上，要能夠無中生有，故意誇**俄實力，然後將日本和法俄兩國捆綁起來。這樣使英國抽身對付法俄，當然也連帶着敲打一下日本。好為大清爭取喘息的時間。

「如果日俄沒有勾結，那麼這次俄國太子訪日，為何會向日本提供巨額的貸款？所以說，大英帝國真正的敵人是俄國、法國和日本的聯盟，而你的朋友則是德國，還有就是我們大清國。」賈華這次還是睜眼說瞎話，硬是無中生有的給日本按上一個罪名，然後才將自己的結論說出。

「閣下，請不要聽他胡說！」賈華話音剛落，忽然一個聲音傳來。這聲音怎麼聽都像是倫敦郊外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