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待眾人散盡后,黑王溫柔地問:「吃飯了嗎?」

柳衣紅在他懷裏輕輕地搖頭。

「陪我一起吃飯吧!」

她猛抬起頭說:「我……不餓。」臉上的紅暈未退,有若初露滋潤下的紅百合,美絕塵寰。

「因為不想和我一道用餐嗎?」

她勇敢地點點頭。

「呵!」黑王笑得胸膛上下起伏震動着。

柳衣紅從他懷裏退了開來,不滿地咕噥道:「下次不可以再像剛剛那樣,這麼多人在看,害我丟臉死了!」

黑王玩味十足地捉弄她道:「如果沒有人在就可以了,是嗎?」

她蓮足輕跺,喝道:「你簡直有理說不清。」說完她轉身就走。

他拉住她的手道:「別走,一起吃飯。」

「我不能待在這裏,這裏是你的房間。」

「不要忘了,你是我黑王的女人。」

柳衣紅聞言臉上紅暈再起,低首蹙眉道:「這句話不好聽。」

黑王緊擁著羞赧無比的她,聲音變得粗啞。「我要你,你知道嗎?」

她的頭垂到胸前,略顯瑟縮地道:「你說過不強迫我的。」

黑王咬牙切齒道:「你根本不懂慾望是什麼,這對我是不公平的。」

「為什麼是我?你……你可以去找其他的姑娘。」

「我只要你。」黑王低吼道。

柳衣紅輕嘆一聲,溫柔地問道:「他們都說你對我很好,為什麼?」

「你不知道自己多令人心動嗎?」

她聞言幽幽嘆道:「是我的外貌嗎?哪天你看膩了,就會把我拋在一邊,就像那兩名侍妾一樣,因為得罪了你的新歡而惹來殺身之禍。」

「我買下她們,就是要她們來討好我,沒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死不足惜。」

柳衣紅悲聲道:「你也買下我了嗎?」

「我一直是真心對待你的。」

「可時間會維持多久?等我不再吸引你的時候,是不是也會輪到我沒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死不足惜呢?」

黑王冷硬地說道:「未來的事,我不給你保證。」

「我知道了。」柳衣紅目眶微紅地答道。

黑王輕嘆道:「別跟我鑽牛角尖,我對你已經太有耐心了。」

「我想學武功,可以嗎?鬼使、神差說他們可以教我。」

「為什麼突然想學武功?」

「等你想殺我的時候,我才可以逃。」

黑王失聲笑道:「那你還要打贏我才行。」

她勉為其難地說:「我盡量就是了。」

「好大的口氣!」他逗着她。「可惜就算學全了他們的武功,你還是打不贏我,那怎麼辦?」

柳衣紅噘著紅唇道:「我知道你的武功天下第一,我永遠不可能打贏你,我說『盡量』的意思是盡量不讓你想殺我。」

「我來教你武功。」

「你?」柳衣紅猶疑道,想了一會兒后搖搖頭。「不好!我那麼笨會被你取笑,而且你的脾氣暴躁,一定沒有耐心教人。」

黑王沒好氣地說:「天底下有多少人想當我的徒弟,而你居然這麼不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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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被黑王斷一臂回到晉王府,晉王憤怒地說:「他居然敢傷我的使者?哼!我非得給他一個教訓不可!」

師爺勸道:「項殺不是一般的草莽之流,他除了武功獨步天下之外,權謀之術亦是個中翹楚,晉王千萬別為了一個女人而損害彼此之間的利益。」

「偏偏這個女人引起我的興趣,越是得不到的東西我越是想要,我決定親自走一趟黑靈山。」

師爺一聽受驚道:「此事萬萬不可為,項殺武功高深莫測、喜怒不定,何況他重傷使者已表明無結盟之心,王此去無異是羊入虎口。」

「虎口?」晉王不滿地瞪着師爺道:「項殺能奈我何?如果我連一個小小的項殺都畏懼的話,還談什麼千秋大業?」

「王說的是!」師爺連忙垂頭應道。他知道晉王剛愎自用,一旦他決定的事誰也勸下了,所以他退一步勸道:「此去黑靈山,王千萬不能弱了晉王府的聲勢,依屬下之見,府內的高手以及西疆新聘來的高僧自然要一起去,好壯大王的聲勢。」他的用意是要好手們保護好晉王。

晉王想着要搶奪美人確實需要他們助陣,於是點頭同意道:「師爺就看着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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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靈山接到晉王府的信函,提及晉王將親自來簽署雙方結盟的盟書,他所表現的誠意應該讓人高興才對,可是不久前黑王才斷了晉王使者一臂以表明決裂之意,現在晉王反而要親自來簽署盟書,讓人摸不透他的用心。

焦其賓問道:「晉王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黑王森冷道:「柳衣紅!」

「莫非日前那封信函……也與三姑娘有關?」

「他要我將她送去晉王府。」

「啊,難怪!」難怪黑王會如此生氣,不惜與晉王府撕破臉,但是晉王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居然要黑王讓出三姑娘,或許晉王不知道黑王有多重視三姑娘吧!以前他也不相信黑王會如此迷戀一個女人。

他問道:「晉王來訪一事要如何處理呢?」

「先禮後兵。」

「要是晉王有意於三姑娘呢?」

「他會付出代價!」

「是。還有一件事情……」焦其賓低聲稟告道。「關於晉王前次派來的使者陳道,屬下懷疑他和二領主有瓜葛,有人看見二領主贈送白銀千兩給陳道。」

「我要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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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仲三人也在這時候巧扮成江南來的工匠混入黑靈山。黃仲偽裝成白髮老者,負責設計、監工建造「紅樓」,而黃鳴,小蝶兒兩人則是他的助手。

經過這兩天的明查暗訪,他們稍微明白柳衣紅在這裏的處境。小蝶兒嘖嘖稱奇道:「聽說柳姑娘在這裏不但享有專寵,還有黑王的左右使者當她的貼身保鏢,而且黑王還親自教她武功。嘖嘖,她真混得開!」

黃仲自我安慰道:「黑王的確待她很好,或許柳姑娘不需要我們搭救。」

「和項殺在一起怎麼可能會快樂呢?那個人喜怒不定、冷血殘暴,柳姑娘不被他整死就要阿彌陀佛啦!」

「柳姑娘溫柔端麗、楚楚動人,項殺是個男人,不可能不動心的,他為她蓋這座『紅樓』就是最好的證明。而他本人亦是曠世奇男子,或許柳姑娘已傾心於他……」

「我相信柳姑娘一定天下絕色,否則以項殺那種壞胚子,怎麼可能會蓋一座紅樓來嬌寵她,但是壞胚子就是壞胚子,他對女人一點憐惜之心都沒有,等他厭煩了柳姑娘的容貌,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傷人的事?」

黃鳴點頭附和道:「如果柳姑娘喜歡他,在兩人情投意合的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還分房而睡?而且上次大哥來救她的時候,她已經待在黑靈山兩個多月,如果她想留在項殺身旁,就不會一口答應你一起逃走。」

小蝶兒同情地說道:「是啊!說不定她活在項殺的淫威下度日如年,每天乞求奇迹出現讓她能脫離苦海。」她已經把柳衣紅想成受苦受難的可憐人了。

黃仲說不過他們只好道:「今晚我先去探一探,問她想不想離開這裏。」

「不可以呀!」小蝶兒阻攔道。「項殺的警覺心很強,若是讓他有一點點的懷疑,別說救人無望,就是我們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地離開。」

黃鳴道:「我也認為不妥當,不是不相信柳姑娘,而是這件事越保密越好。」

黃仲悵然地點頭道:「你們的顧忌是對的,但是我今晚還是得去了解一下她的心態,我只在遠處觀察就好。」

小蝶兒拐他一個手肘,謔笑道:「大哥是熬不過思念之苦吧!心上人近在眼前卻看不見,每天看你盯着那道竹籬,小妹我恨不得竹籬上破個大洞,讓你可以一解相思之苦呢!」

黃鳴也興緻濃厚地接道:「不如今晚我們一起潛入水月軒吧!我實在很想看看柳衣紅到底是怎樣的絕色美人。」

黃仲道:「好吧!我們一起去,順便查探虛實。」

小蝶兒高興得跳腳道:「哇!我終於可以看到大哥的心上人了,說不定咱們今晚就有機會把人扛出黑靈山。」

黃仲正色道:「別輕舉妄動,黑靈山不是普通的地方。」

一提到這裏的守備,黃鳴搖頭嘆氣地說:「這裏的守備簡直是滴水不漏,四周不是絕崖就是峭壁,惟一的出路又得經過黑風樓前。要從項殺的窗邊扛人過去,無異是在餓獅面前提着上等肥肉走過一樣——簡直是自尋死路。」

黃仲苦笑道:「你剛才形容的情景我實際經歷過,確實是死路一條,所以當初才要你們別來攪和的。」

黃鳴憋笑道:「偷兒一家向來偷遍天下無敵手,大小機關陣式不知道經歷多少回,這回可真要對黑靈山舉白旗投降了。」

「我不相信有『完美守備』存在世上。」小蝶兒不甘心地道。

「當然,如果你有飛天遁地的本事,這裏就不算完美守備了。」黃鳴戲謔地說道。

小蝶兒忽地靈機一動道:「有何不可?既然正門是死路一條,那我們就想辦法『飛天遁地』。」

黃鳴聞言雙眼一亮。「你有辦法?」他向來最佩服小蝶兒的足智多謀。

小蝶兒慧黠地笑道:「老實說……沒有。不過辦法是人想出來的,等我們多了解這裏的地形,一定可以找出飛天的翅膀、遁地的地道。」

黃鳴聽她一說,興緻勃勃道:「還等什麼?現在就去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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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秋夜顯得格外的凄冷。

柳衣紅顰眉輕嘆,她不知道該拿什麼心情來面對黑王,他是個溫柔深情的男子,也是個霸道易怒的狂人,將自己的一生託付給他,就像站在虛浮的地表上,隨時都可能陷入地底。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寧願平淡安心地過一輩子。

落日也愁、秋風也愁,只恨此身非己所有。

未出嫁前,她一向少欲少求,整天待在房裏繡花,世界只有小小的斗室和一方窗戶,當時柳家村外的月湖是她夢想的寄託。

現在她的行動自由不受拘束了,可是她仍然不曾嘗到自由的滋味。因為有他存在!

她得壓抑自己的情感,只因她害怕有個凄涼的後半生,更害怕幸福如雪花般短暫!

月色太涼,佇立傷神。

今夜他沒來,柳衣紅輕輕地嘆口氣,踩着已殘的秋葉,漫步走回房裏。

「大哥,她真是太美了,連愁思都美得驚人。難怪你甘心為她入險境,難怪項殺會為她痴狂,多少人要為她神魂顛倒啊!」小蝶兒驚嘆道。

黃鳴嘆道:「這樣的美人一定要找個山谷把她藏起來,不能讓其他男人看到她。」

黃仲似乎能體會他們初見柳衣紅的心情,輕笑道:「柳姑娘的外貌很美,但她的心更美,玉潔冰清、恬靜溫柔。」

「她似乎不快樂。」小蝶兒指出這明顯的事實。

「所以我們得帶她離開這裏。」黃仲思量道。「聽說晉王將來到,屆時項殺一定沒有時間牢牢看着她,我們比較容易動手……」

********************

柳衣紅在水月軒弄個小小的菜圃種蘿蔔,看着綠芽冒出土層,她感到無以名狀的快樂,好像自己也可以這樣在這裏生根發芽,她心滿意足地笑着……

突然鬼使、神差出現在她面前,拉着她說:「快走!」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來不及拍掉身上的泥污,被拉着快步走。

他們沒回答她,只是不斷地催促她的步伐加快,直說來不及就糟了!柳衣紅從沒看過他們這麼慌張,雖然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但她不由得跟着緊張起來,原本的快走變成小跑步。

直到走進黑風樓,鬼使才約略說明道:「二領主賄賂陳道的事被大領主揭發,黑王要取他性命。」

怕她不了解,神差補充說道:「雖然二領主背叛黑王,但大家同是黑王手下,我們不忍心見他命喪於此,希望黑王能留給他一條生路。」

柳衣紅越聽越糊塗,摸不著頭緒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神差說:「黑王氣得想殺人,誰敢勸他誰就倒大霉,所以我們才找你來。」

柳衣紅一聽立在原地不動,來回地看着他們兩人說:「我不去,他生氣的時候根本不講理!」

「太遲了……」他們一人伸手推門,一人在後面用力地推她一把!

她踉蹌地撞進房裏,身後的門無情地掩上,鬼使、神差兩人同時逃之夭夭。

「你來做什麼?」黑王不悅地吼道。

「我……」她張大著嘴,無辜地比比身後的門,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剛才看見鬼使、神差的身影,這兩個人半刻鐘前才被他轟出去,現在把她找來,不用想也知道他們的企圖。「你回去吧!」

她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正要轉身離去卻看見地上跪着一個人,惻隱之心油然而起,她提心弔膽地問道:「你要殺他嗎?」

「我叫你回去!」

她被嚇退一步,猛吸一口氣后勇敢地向前跨兩步。「他做錯了什麼事?」

黑王瞪着她,身體用力地往後一靠,對張書成說:「你自己說。」

張書成知道這是自己活命惟一的機會,只要能讓三姑娘為他說情他就死不了,於是他垂頭懺悔道:「屬下收買晉王的使者陳道,向晉王諂言黑靈山有您這樣的絕色女子,想挑起他貪婪好色的心,我的用意是打算趁晉王府為難黑靈山的時候,斗垮大領主的勢力。屬下一時受權勢蒙蔽,危害三姑娘的安危,實在罪該萬死。」

黑王向柳衣紅挑眉道:「聽到沒?他自己承認罪該萬死。」

「又是我的關係嗎?」二領主說的話她懵懂不清。「至少我覺得自己很安全啊!」

黑王不耐煩地說:「他的問題是我的事情,你出去。」

她實在不想讓他殺人,可是又找不出話可以說服他,便猶豫不決地站在那裏。

憐憫心說服了她,她輕聲細語道:「你不該這麼殘忍,動不動就要殺人,這讓我很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換成我跪在地上求饒,我不知道說這些話會不會讓你也想殺我……可是我真的想救他,又不知道怎麼說才能讓你不殺他。」

她緊張地深吸一口氣繼續說:「我想到上次有一個人不小心抽我一鞭,你說打我的人該死,那……我現在讓你抽一鞭,那……就你也該死,二領主也該死,既然如此就抵銷算了……」

「你要我打你來換他一命?」黑王不可置信地瞪着她說。「他這樣對你,你還肯為他挨打?」

她張著天真的大眼道:「別打太大力,我很怕痛的……」

「我還沒有答應你!」他沒好氣地瞪着她。

「那……」她跪下來委曲求全地說:「打兩下好了。」

見黑王臉色未見緩和,她鎖著眉頭,撇嘴道:「就三下,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就要去掉半條命了。」

「三姑娘!」張書成見她願為他受鞭打,感動得無法形容,他更加懺悔地說:「屬下自知有錯,不敢奢望黑王能饒我不死,更不敢讓三姑娘為我挨打。」

柳衣紅扯着他的袖子說:「別說了,越說他越生氣,待會兒我倆都跑不掉!」

黑王用力一嘆!該怎麼說她的純潔善良呢?他對着門外喚道:「鬼使、神差!」他知道這兩個人一定沒走遠。

果然鬼使、神差低着頭戰戰兢兢地走進來,應道:「屬下在!」

「除去張書成的職務,趕出黑靈山,永遠不得回山。」

鬼使、神差興奮地對看一眼,異口同聲地道:「屬下遵命!」

直到人被帶走了,她還跪在地上不敢起來,想到自己的三鞭,她頭都抬不起來,怕抬起頭會看見一根鞭子在她面前晃動。

黑王看見她衣角的泥污,問道:「你剛才在做什麼?」

她無心地答道:「我剛才在種蘿蔔……啊,糟了!」急掩住口卻是收不回已說出去的話,他曾命令她不準再種農作,這下子換她遭殃了。緊張地望向門口,看來是沒有人會來救她……

她的舉動全落在他的眼底,他不動聲色地問道:「為什麼這麼喜歡種蘿蔔?」

換她低頭懺悔道:「我只打發時間而已。」

「打發時間?我教你的武功練了嗎?」

「每天都有練!」她理直氣壯地抬起頭,接着又心虛地垂下來說:「可是好像沒什麼進展,好難喔……」

「起來吧!」

「不用麻煩了,反正等你打完三鞭我也是趴着。」她閉上眼睛認命地說。「開始吧!」

他靠在椅背上,悠閑地說道:「今天不打你。」

「那什麼時候打?」

「等我想打的時候。」

她沮喪地嘆口氣。「你真懂得折磨人。」

「明天晉王會來黑靈山,會舉行一場盛宴,你必須出席。」

她斷然拒絕地說道:「姑娘家不可以拋頭露面。」

黑王淡笑道:「我有能力保護你,何況他來黑靈山的目的就是你。」

「我不要見他!」

「他沒看見你不會罷休,我不喜歡事情沒完沒了的,所以明天你一定要來,不過要乖一點,知道嗎?」

「我一直很乖巧。」她噘著嘴抱怨道。

「哈哈!」黑王摸她一把嫩臉說。「我拭目以待。」

她的心突然撲通地狂跳一下,她聽見心在胸膛里如擂鼓一般震動,連忙抬起手掩住胸口,神情古怪地瞪着他。

「怎麼,胸口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說不是,但立刻又皺起眉頭來,自己是怎麼了?

「別想了。」黑王捉着她的手說。「跟我來。」

他帶她來到自己練功的崖頂,教她靜坐的訣竅,如何在這千里蒼茫、壯闊無邊的山巔鍛煉真氣,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柳衣紅依言而行,當然她的修行還談不上鍛煉真氣的境界,只是靜心靜氣地打坐,享受與天地萬物合而為一的樂趣。一個時辰后,她睜開晶瑩的雙眼,興奮地說:「丹田的熱氣越來越明顯,這就是內功嗎?」

「等你學會控制的方法,才叫內功,明天我就教你『天絕』的基本心法,現在你先演練一遍天絕掌給我看。」

她雙眉直覺地皺成一團。根據幾天前的經驗,這個師父太凶而她太笨,每次演練武功都會被他數落一頓。

遲遲見她未有動作,他開始惡聲惡氣。「才兩天就忘了嗎?」

「沒有。」她不太情願地說。「第一招『天上天下』……」

接着她按他傳授的招式演練起來,但是沒有含蘊內力的動作,只是個空殼子,加上她本身骨架小,所以比劃起來輕盈有餘、氣力不足。

但她還是很賣力地將「天絕掌」演練一遍,待收招時已是粉頰嫣紅,動人神態讓人看得痴狂。

黑王收回愛戀的眼神,批評道:「像跳舞一樣。」

「不準笑我!人家已經很用力了。」

黑王打個呵欠,戲弄她道:「下次索性在這裏擺下酒席,先喝醇酒再看美人跳舞,此乃人生一大樂事也。」

她蓮足輕跺,不依地嬌嗔道:「可惡,看我的『天上天下』!」

「還早呢!」黑王輕笑閃身而過,逗弄地停在她面前。

柳衣紅嬌斥一聲又撲過去,結果一刻鐘后仍摸不到他的半片衣角,而自己早已香汗淋漓、喘息不斷,她氣鼓鼓地立在那裏,任他取笑。

「哈!哈!」她的眼中確實有狂野的光采。

「哼!」她猛一跺腳地往崖邊走去,突然一不小心絆到石頭……

黑王及時伸手拉她一把,她順勢往他懷裏撲去,手掌用力地往他胸膛拍去。「打到了!」她得意地說。

「好痛!」她的力氣連蚊子都打不死,但他卻故意咧嘴叫痛,其實他現在是溫香美玉抱滿懷,舒服得很。

「騙人!」她啐他一口,壓根兒不信這點力氣會讓他覺得疼,何況他還越抱越緊,想來就氣人。恰巧他的手臂就在眼前,柳衣紅想也不多想,使勁地咬下手,

「啊!好痛!」黑王這次真的咧嘴叫痛。

「呵呵!」她頑皮地插著腰,滿意自己的傑作。

就是這個笑容!帶點野性的嬌媚,動感的美,好像盛開花朵迎風伸展絕美的姿態,讓他看得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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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王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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