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齊凈雷決定要帶着若霜和囡囡回桃花源看奶奶，讓奶奶知道她們。

在回去之前，他先撥通電話給百合姨，將所有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地告訴百合姨。

百合姨告訴他，要他帶着她們母女回桃花源一趙，親自告訴奶奶。

齊凈雷滿懷欣喜的帶着忐忑不安的若霜回桃花源，一到桃花源，倪若霜一顆心便緊繃得快無法呼吸，囡囡卻開心得不時地唱着歌。

「凈雷，我好緊張。」她緊揪着衣領，擔心自己不被接受。

齊凈雷看了她緊繃的神情，忍不住安慰，「你別緊張，告訴你，奶奶真的是世界上最慈祥的老人，你放心。」

「真的嗎?」倪若霜還是有些不安。

齊凈雷安慰地輕拍她的手，從車內的後視鏡看着喜形於色的囡囡，「囡囡，爹地問你，等一下看到老奶奶要叫什麼?」

「太奶奶!」囡囡高興地大聲回答。

「還有一個比較年輕的呢?爹地喊百合姨，你要叫什麼?」齊凈雷不放心地幫囡囡複習。

「喔——姨奶奶。」囡囡聰穎地回答。

「哇!囡園真棒!全記住了。」齊凈雷誇讚著。

「當然，我是爹地的孩子嘛!」囡囡得意地大聲說。

齊凈雷笑得合不攏嘴。

「馬屁精!」倪若霜笑着斥責囡囡。

車子到了齊家大門。

「凈雷，你家好大!」倪若霜驚訝地捂著嘴說道。

齊凈雷只是笑一笑，將車子停在門口，他先下車敲著門口的門環。

一會兒，裏面的傭人跑出來開門，見是齊凈雷，不禁高興喊道：「凈雷少爺!」

他連忙拉開門，並對着裏面疾呼：「凈雷少爺回來了!」

倪若霜看得瞠目結舌，凈雷家竟如此氣派!

她牽着囡囡下車，還擔心地交代著囡囡：「一定要乖喔!還要，有禮貌!」

囡囡露出一抹俏皮的笑，「我知道，媽咪。」

倪若霜戰戰兢兢地牽着囡囡，隨着齊凈雷走進去。

這時，一位高雅的婦人迎面而來，「凈雷!」

齊凈雷一見到她連忙喊著：「百合姨。」

倪若霜才知道原來這位婦人是百合姨，她隨即輕輕喚著：「百合姨。」

百合面帶微笑地看着倪若霜，「你就是若霜?」

倪若霜羞怯地點着頭，「嗯。」

「姨奶奶，好。」囡囡笑嘻嘻走到百合的面前，大聲問安。

百合看見囡囡開心得不得了，「唷——唷，我差點忘了，這兒還有個小美女呢。」她蹲下來看着囡囡，「你叫囡囡，是不是?」

「對，我是囡囡，姨奶奶好。」囡囡一雙眼骨碌碌地看着百合。

囡囡逗得百合笑個不停，「哎呀!你們瞧瞧，這小傢伙的嘴真甜。」

「百合姨，奶奶呢?」齊凈雷好奇問著。

每一次只要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回來，奶奶總是會跑出來看他們，但是今天卻沒見到奶奶的人。

百合站了起來，面有難色地說：「凈雷，你這次太過分了，奶奶十分生氣。」

倪若霜聽說奶奶生氣，她的一顆心幾乎快停擺。

齊凈雷沒想到自己竟然惹奶奶生氣，心裏難過得說不出話。

「就算奶奶在氣頭上，你還是得去見見她老人家。」百合幽幽地道。

齊凈雷手牽着倪若霜，百合則牽着囡囡一直走到奶奶的房間門口。

百合示意他們停下來，「你們先等一會兒，我進去告訴奶奶。」

倪若霜緊張得一雙手不停地冒汗，她擔心奶奶會人發雷霆。

齊凈雷則是一臉憂愁地低着頭，和以往的跋扈判若兩人。

果然，他們清楚聽到奶奶厲聲的咆哮：「叫他在外面跪着!」

齊凈雷不等百合出來說，已經雙膝一彎跪了下來。

倪若霜見狀也隨着齊凈雷跪在門外，還拉着圓圓一起跪下來。

百合出來見狀，不禁搖頭又走進去——

「只要凈雷跪着，若霜和囡囡起來。」奶奶再次扯著喉嚨喊道，不難聽出奶奶的怒氣是針對凈雷。

百合無奈地又走出來，「若霜，奶奶只叫凈霄跪着，你和囡囡起來吧。」

倪若霜抬眼看向百合，「不!我和凈雷是夫妻，理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奶奶不讓凈雷起來，我就陪着他一直跪到奶奶讓凈雷起來為止。」她表現出堅決的態度。

齊凈雷感動地看了若霜一眼，「對不起，害你和我一起受罪。」

「不，這不是受罪，是我們不尊重奶奶在先，理應受罰。」倪若霜明理地回道。

百合忍不住猛點着頭，「凈雷，你真的找到一個好妻子。」她隨後看囡囡一眼，「囡囡，太奶奶想看你，你和姨奶奶進去好嗎?」

囡囡疑惑地看着爹地和媽咪，不知道要怎麼辦。

倪若霜面帶笑容地催促她，「囡囡，太奶奶疼你，你就和姨奶奶進去，但是要記得要有禮貌。」

囡囡點着頭，隨着百合走進奶奶的房間——

「媽，囡囡進來了。」百合輕聲喚著。

躺在床上側卧、面對着牆壁的奶奶聽說囡囡進來了，立刻翻過身，隨即看到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她等不及地喊：「百合，快來扶我起來。」

百合走到奶奶的身旁，將奶奶攙扶起來，讓她坐在床沿邊，奶奶臉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對着囡囡伸手喚著：「來，來，讓太奶奶看清楚點。」

囡囹立即走到她的面前，「太奶奶好。」

她親昵的叫聲逗得奶奶呵呵笑着，「這小丫頭好漂亮。」

「太奶奶，我不叫丫頭，我叫囡囡。」囡囡理直氣壯地反駁。

奶奶被她的俏模樣逗得樂不可支，「囡囡真的很像凈雷，連那不服輸的脾氣都很像。」

「還有，囡囡的嘴可甜吶，我剛才差點沒被膩著。」百合捂住嘴笑個不停。

「囡囡，來，來太奶奶的身邊。」奶奶愉悅地換著囡囡。

囡囡快速地爬上她的床，坐在她身邊。

奶奶仔細地凝視着她，摸着她的小手，「真是討人喜歡的丫頭。」

「太奶奶，我叫囡囡，不叫丫頭。」囡囡再一次的糾正她。

「好，囡囡、囡囡。」奶奶被她逗得一直笑不停，隨後從枕頭下摸出一塊金鎖片，然後掛在囡囡的脖子上，「這是太奶奶給你的見面禮。」

囡囡看着脖子上的金鎖片，好奇地把玩著，「太奶奶，不要讓爹地和媽咪跪，好嗎?」她小聲的要求。

奶奶看着囡囡，這麼丁點大的孩子就懂得體諒父母親!

百合也乘機為凈雷和若霜說情：「是呀!媽，囡囡這點小的孩子都懂替父母親求情，您就原諒若霜和凈雷吧!」

「我沒讓若霜跪呀?」奶奶錯愕地說着。

「可是若霜說了，夫妻同體，所以她陪着凈雷在外面跪着。」百合神情為難的說明。

「去，你去叫若霜進來。」奶奶焦急地吩咐。

百合又再次的走出去，不一會即帶着倪若霜走進來。

倪若霜低頭走進奶奶的房間，原本要立刻跪下來，奶奶立刻出聲制止：「不可以，囡囡坐在我身邊，你這一跪可會折囡囡的壽。」

倪若霜一聽不敢跪下來，仍是低着頭站着，「奶奶。」

奶奶伸出手示意百合攙扶她下床，走到倪若霜的面前，慈愛地說：「傻孩子：奶奶要凈雷跪是有道理的。」

倪若霜忍不住抬頭凝視着奶奶，原來奶奶真如凈雷說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她又輕喚一聲：「奶奶。」

奶奶面露慈祥的笑容，緊瞅著倪若霜，「你為凈雷吃了這麼多的苦，他受這麼點責罰，已經是很便宜他了。」

倪若霜卻砰的一聲跪在奶奶面前，「奶奶，為凈雷吃的苦，完全是我心甘情願的，求奶奶饒了凈雷吧!」

奶奶見倪若霜如此強烈地護著凈雷，也無話可說。「百合，去叫凈雷起來，順便帶他進來。」

百合頓時笑逐顏開地連聲道：「好、好，我這就去叫他。」說完，她立刻衝出去。

隨後，齊凈雷一臉愧色的走進來，低頭喚著：「奶奶。」

奶奶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搖頭輕嘆，「你呀!真不知道上輩子修了什麼德，修到一個賢妻，又有一個討人喜歡的女兒。」

齊凈雷只敢輕輕應一聲：「謝謝奶奶。」

「好了，以前的事既然若霜不追究，我也不多問，但是你要是再出錯，看我怎麼收拾你!」奶奶厲聲地警告他。

「往後我哪敢!」

奶奶看見他臉上的笑容，心中的怒氣已不知跑到哪兒去，也忍不住笑開了。

「你呀!真是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

接着，奶奶瞧著嬌美的倪若霜，「真不錯，我們家的凈雷還真有福氣。」她頓了一下，突然問道：「你叫若霜?」

「是的，奶奶。」倪若霜看着奶奶怪異的表情，露出一抹不解的神色。

百合驚奇地忍不住一聲尖叫：「唉喲——怎麼和我們家洛霜的名字這麼像?」

「洛霜?是誰?」倪若霜一頭霧水的問。

齊凈雷小聲的說：「是我二哥，他叫齊洛霜。」

「齊洛霜?是不是那位天王巨星齊洛霜?」倪若霜小心翼翼地問著。

「沒錯!就是他，齊洛霜是我二哥。」齊凈雷洋洋得意地道。

「這下可好，哪天家庭聚會，喚一聲若霜時，兩個人都回答，那可好笑了……」百合幻想着可能出窘的情形，忍不住開懷大笑。

「百合說得一點都沒錯……」奶奶思忖一會兒，「洛霜是個男人，要給他改名字，只怕我會記不住，不如若霜改成霜霜，好來區別。」奶奶看着若霜，徵求她的意思。

只見她笑着點頭答應，「嗯!以後就叫我霜霜吧。」

囡囡這時跑到她的面前，「媽咪，你看，這是太奶奶送我的。」她將脖子上掛的金鎖片，在她的面前炫耀搖晃。

倪若霜看了一下囡囡脖子上掛的金鎖片，訝異地凝望着奶奶，「奶奶，這太貴重了。」

奶奶笑着搖手，「不過是塊金鎖片，哪稱得上貴重?倒是你才是貴重的，還有囡囡，要不是你和囡囡，我看齊家這匹野馬不知要狂妄到幾時!」

「奶奶……」齊凈雷想出聲抗議。

奶奶利眼睨視着他，「不是嗎?你還狡辯!」

齊凈雷立刻噤聲不語，生怕奶奶一生氣又責罰他。

囤囡見狀連忙拉扯著奶奶的衣服，奶奶似乎明白囡囡有話要對她說，於是她彎著腰聽囡囡說話。

囡囡靠她耳邊說着：「太奶奶，您好厲害喔，您罵爹地，爹地都不敢說話，要是換作媽咪，又不一樣嘍……」她故意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齊凈雷一聽囡囡在風口褐風點火，忍不住一聲狂叫：「囡囡——」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惹得全部的人哄堂大笑。

吃過晚飯後，奶奶和百合不停地逗著囡囡，囡囡也毫不客氣地將十八般武藝全亮出來，逗得奶奶和百合笑得合不攏嘴。

齊凈雷則帶着倪若霜到處參觀齊家大宅。

「沒想到你家竟然這麼大，處處古意盎然，讓人彷佛置身在古代大院般。」倪若霜興奮的看着。

「奶奶和百合姨一直很喜歡中國古雅的韻味，所以她們就將這裏裝修成古時的大院。」齊凈雷淡淡地解釋。

「這裏的一切是誰設計的?」倪若霜佩服這個建築設計師，因為處處都顯得如此的完美和諧。

「之前是百合姨設計的，後來我又修改一些地方，讓這裏有更完美的呈現。」齊凈雷嘴邊泛著一抹得意的笑容。

「是你設計的?既然如此……不如這樣吧，我們也找個地方，你也設計一棟，好讓我們將來準備養老、怡情養性。」

齊凈雷從後面緊緊的抱住倪若霜，親昵地將臉緊挨在她的肩胛上，「現在就談到將來養老，是不是太早些?我還想幫囡園添個弟弟或妹妹呢……」溫熱的唇瓣輕輕劃過她的玉頸。

倪若霜全身的慾念細胞剎那間全被他挑起，忍不住嚶嚀低喃：「你好壞……」

「我好壞?我今晚會讓你知道什麼才叫作壞……」

尾聲

一陣門鈴聲響——

「凈雷，有人按門鈴。」倪若霜傭懶地躺在椅子上喊道。

齊凈雷迅速衝到大門前打開門，一看是宮季揚和希文，回頭就扯著喉嚨告訴倪若霜：

「又是一個大肚婆!」

希文氣嘟嘟地槌他一下，「雷公，你的嗓門會嚇壞我肚子裏的寶貝。」她在宮季揚的扶持下緩步走進客廳。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大嗓門會嚇壞肚子裏的寶貝。」齊凈雷莫名其妙地看着宮季揚。

宮季揚卻對他擺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現在只能聽她的，老婆最大。」

「嗨!若霜。」宮季揚小心呵護著希文坐下來。

「嗨!你們來了。」倪若霜也挪動着帶球的身體，「希文，你的預產朗快到了吧?」

「是快到了，我已經被折騰得快受不了，再不出來，我就要將他硬擠出來。」希文故意露出惡狠狠的樣子。

「我第一次聽到孩子要用擠的。」齊凈雷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當自己是什麼?母雞下蛋，說下就下啊!」

「凈雷!」倪若霜惡眼瞪着他，隨後笑眼看着希文，「別理他，他就是一張嘴最壞。」

「誰理他!要不是知道他那張嘴壞，我早開戰了。」希文挑釁地嘟囔著，旋即東張西望，「咦，囡囡呢?」

「還沒放學吶!」倪若霜輕聲地回答。

「好可憐，這麼小就得去上學。」希文不舍心疼的說着。

「那有什麼辦法，哪知道我們倆同時懷孕，而凈雷私季揚都忙着和龍唐合作的方案，還是讓她去學校比較好些。況且她現在每天一早就急着要去學校呢!」倪若霜笑着報告囡囡的近況。

才說到這裏，就聽到娃娃車停在門口的聲音，緊跟着就聽見囡囡的大嗓門喊著：「老師再見。」

齊凈雷已經等不及地站在門口等她。

囡囡一看到爹地，立刻興高采烈地衝進他懷裏，「爹地，我今天有畫圖哦——」她忙着炫耀。

「囡囡!」宮季揚開心地喚著。

囡園看到宮季揚，高興地急忙掙開爹地，又衝進宮季揚的懷裏，「乾爹!」她又看見希文，立刻甜甜的喊著：「乾媽。」嗓音之大，一點也不輸給齊凈雷。

倪若霜對着希文露出一個笑謔的表情，「她呀!十足像凈雷，不僅是脾氣、動作，連大嗓門都是如出一轍。」

希文同意若霜的說辭，也忍不住抿著嘴笑。

「囡囡，回來了，學校好不好玩?」

「好玩，今天有畫圖。」

囡囡迫不及侍從書包里將她的作品拿出來，又從季揚的懷裏跳下來，將作品拿到倪若霜和希文的面前。

倪若霜和希文看着囡囡的畫，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囡囡，你能告訴我們，你畫的是什麼嗎?」

囡囡走到她們的面前，一本正經的說：「今天老師說要畫爸爸和媽媽，所以我畫爸爸和媽媽呀!」

希文實在看得霧煞煞，再問：

「囡崗，你畫的哪一個是媽咪，哪一個你爹地?」

「乾媽，你好笨喔——穿圍裙的是爹地，有球球的是媽咪。」

囡囡的驚人之語立即引起宮季揚和希文的狂笑：齊凈雷則是一臉的哭笑不得。

倪若霜看着眼前這幕，心裏不禁感念上蒼給了她這麼幸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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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全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