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莫名證人
徐鏹還沒等車停穩，倏地跳下車，疾向小巷內跑去。
正在呆望着司徒華的黑影，猛然聽見剎車聲，吃了一驚，抬頭望見跑來的徐鏹，遲遲疑疑地捨不得離開他的獵物。
當他看見清跑過來兩個人時，面色劇變，撇下司徒華，轉身朝小巷深處拔腿就跑。
徐鏹緊追不捨地追了下去。
任其飛來到被刺數刀倒地人身旁，見是司徒華暗暗吃了一驚，俯身伸手探查他的頸脈，見他還有微弱的脈波，起身跑到他家門拍打起來，呼叫趕快救人。
「喂！有人受傷了，趕快救人！」
黑影沿着小巷的牆腳疾跑，他的影子在牆上掠過。
徐鏹盯住牆上掠過的黑影，衝刺一般地追了上去。
黑影拚命的往前跑着，腳步在地面上敲打得「叭噠、叭噠、」直響，猶如急的鼓點。他閃電般的拐過牆角，漸漸放慢奔跑的度。他覺得追他的人已經被甩掉，回頭看了看，想知道是不是還有人跟在他的後面。
驀地見徐鏹還在他的後面，並以非常的高向他撲來。
黑影嚇得扭頭撒腿快跑，無奈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筋疲力盡，腳步漸漸地緩慢下來，他的力氣已不能再堅持多久。
「站住！趕緊投降！」徐鏹在他身後低聲喊道。
突然，黑影站下了喘著粗氣，轉身面朝徐鏹，兩腳叉開，右手握著匕猛地向奔到面前的徐鏹刺去。
徐鏹見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揮着匕朝自己刺來。冷哼一聲，旋即向左虛晃一下，猛一側身。
黑影頓時撲了個空，身體向前衝去。
徐鏹根本不容他有喘息的時間，揮拳朝他後腦猛力擊去。
「砰」一聲，黑影被擊中後腦，當即向前撲倒，匕甩出老遠。
徐鏹走向前去，俯身撿起匕，看了看上面沾滿的血跡，來到黑影身旁。見他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膚色略帶灰黃，頭散亂，一身北區貧民窟的打扮。伸手把他拽起來，搖晃着他。
小夥子眼皮一陣顫動，眼睛隨之睜開。
「膽子到不小，持刀殺人！往回走！」徐鏹呵斥道。
徐鏹押着他從原路返回，小夥子一聲不響，耷拉着腦袋，左肩不住神經質地抽搐著。嘴裏嘟囔著：「他們是大漢奸，幫小日本把我家紡紗廠奪去了。」
徐鏹聞聽一怔，立即喊道：「站住！
小夥子顫抖了下，站住了腳步，但沒敢回頭。
「你家的紡紗廠在什麼地方？」徐鏹走到他身旁問道。
「閘北。」小夥子低聲說。
「哦？」徐鏹想起了那個倉庫，「你們還有倉庫嗎？」
「就剩一個倉庫了，不久也會被拿走的。」小夥子哽咽說。
徐鏹想起了鄧虎的話，眉頭皺了皺，問道：「喂，這人和你有什麼關係？瞧他模樣也不是什麼大佬，否則你能捅了他？早被他手下人宰了！我看你倒像個劫匪。」
「我不是劫匪！我宰不了那個姓陳的，還宰不了他手下？」小夥子眼睛射出怨恨的目光。
「喔？」徐鏹眉頭微皺，認為其中存在着蹊蹺，否則絕不會提到姓陳的，這和鄧虎的話吻合。於是追問道：「我問你，姓陳的是什麼人？」
「姓陳的就是那個銀行的頭叫陳瑞，我爹就是他勾結日本人給害死的。」
徐鏹想了想，問道：「這些事都是誰告訴你的？」
小夥子嘟囔說：「這些事都是我自己查的。你要是不信可去問一問申報的梁雍！」小夥子為了證明自己，居然還扯出來證明人。
徐鏹見他無意中說出個人來，覺得這裏面大有文章。望着面前的小夥子，心中有數，沉聲道：「你這樣殺人可不是什麼好事。試問不分青紅皂白亂殺一氣，這還得了，難道姓陳的身邊都是壞人嗎？固然你有仇恨，而那些被你殺的無辜人親屬就沒有怨恨嗎？冤有頭，債有主，不能胡來。」
小夥子聞聽一震，抬起頭來，面色劇變，默然低頭不語。
徐鏹感到事關重大，淡淡說：「只要你帶我們去問問那個梁雍，待我們把情況搞清楚了，我們也許會放你一條生路，還說不定會把壞人繩之以法。另外我可要警告你，不要存有僥倖心理，我們可是偵探，你的行蹤我們一清二楚。」
小夥子一怔，但必定年輕缺乏經驗，心中似乎有了希望，遲疑片刻，表白道：「我先聲明，我的事與梁雍無關，只是讓他證明我說的是事實。」
徐鏹知他心裏在想什麼，低聲說：「放心吧，我們只是問清事由而已。喂，你叫什麼名字？」
小夥子望了望徐鏹，覺得他態度誠懇，非常可信，小聲說：「我叫博弈。我們可說好了不能為難梁雍。」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不是說了嗎，我們只是問問情況，是不是和你說的一致。」
「那好吧。」
任其飛開車來到徐鏹身旁。
徐鏹拽著博弈上到車中，對任其飛眨眼說：「這小子要帶我們去見證人。」隨後在任其飛耳畔講了幾句。
「啊？果真如此？」任其飛轉身對博弈說：「你要是說假話可沒有好處，現在被你捅的人已經死了，你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
博弈面色變了變，嘟囔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一會兒你們就會明白了。」
徐鏹說：「好吧！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個申報的梁雍查實一下。」
兩人在博弈的指引下，來到了法租界金神甫路南端，在一座很不上眼的老式別墅旁停了下來。
博弈指著老式破舊的別墅，說道：「我們到了，梁雍就住在這裏。」
三人來到門前，任其飛按下了門鈴。
「誰呀？」
「梁大哥是我。」
「吱嘎」門被打開，梁雍走了出來，他大約二十七八歲，清瘦面孔，身穿典型的文人長衫，有着儒者學人的風度。
他站在門口，望着面前的三位不之客，微微一愣，愕然問道：「博弈，他們是誰？有什麼事嗎？」
博弈小聲嘟囔道：「梁大哥，他們是偵探，我帶他們來找你，就是想讓你為我作證。」
梁雍聞聽大吃一驚，面色劇變，愕然道：「啊？作什麼證？你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