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淡忘道德倫理的話,我和陸風在一起很幸福。

同性相戀的排斥感終究不如他對我的吸引力來得強烈。我們在夜幕和濃密樹蔭的掩護下偷偷激烈地接吻,熄燈以後躲在他床上壓抑著聲音互相愛撫。隱秘的愛情最容易變得熱烈而不可遏制,我們即使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望的眼神都是火熱曖昧的。

暑假漫長的兩個月里我對陸風的想念強烈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夢見他,夢裏的東西……不說也罷,免得丟人現眼。

結果情緒積累下來,有天半夜醒過來發現身下粘濕了一片。

我發育遲緩,這種事以前從來沒有過。雖然清楚那是什麽,但夢裏糾纏的對象是個叫陸風的男人,這讓我狼狽不堪。

第二天晚上陸風照例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關緊房間的門,老老實實跟他坦白了。那早熟的家夥邊聽邊悶笑,笑得我惱羞成怒:「笑P啊,還不是因為你不好好睡覺跑到我夢裏來搗亂,對我這樣那樣……」

「對你怎麽樣啊?」

「……還能怎麽樣,你,你除了耍流氓還會幹什麽!」我氣急敗壞。

「哦,對,對,我是流氓。」他奸笑了好一陣子,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啞,「小辰,我現在想要你。」

臉皮厚如我也滿臉通紅:「……再開黃腔我就要叫警察了。」

「乖,讓我抱一下嘛。」

「好好好,你抱。」口頭便宜我故作大方。

「我在摸你的腰……恩,好象又細了。」

明知道他是在信口胡扯,腰上卻真的一陣酥麻:「……夏天,會瘦的嘛……」

「現在要摸臉了,臉也瘦了……嘴唇呢……哎,不要咬嘴唇,牙齒鬆開,我手指要放進去……」

我默不作聲地聽着,心跳開始不穩。

「我要……親你了哦。」

我抖了一下。

不知不覺把右手放到自己身上,想像那是陸風溫暖乾燥的大手,按他說的那樣在身上摸索,一直到兩腿中間。

………………

「舒服嗎?」

我喘著氣望着自己手裏乳白的液體,有種甜蜜的羞愧。

「這麽害羞……你是第一次嗎?」

「恩。」臉又紅了。

陸風沈默了一會兒,呼吸變得粗重,我咬緊嘴唇握著話筒,猜他是不是在做和我剛才一樣的事,忍不住又是一陣亢奮。

等他喘息慢慢平靜下來,我也厚著臉皮反擊:「舒服嗎?」

他笑出來:「舒服,和小辰做,當然舒服了。」

「你少不要臉。」得寸進尺的家夥。

低笑了一會兒,陸風突然說:「程亦辰,我愛你。」

多年之後我才領會,陸風這一句指名道姓毫不動聽的告白,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要真摯誠懇,彌足珍貴。

(到這裏,就突然覺得難過~~~~~~~~~~~~~對不起對不起…………)

這年夏天我度過了十四歲生日。在此之前是單純如白紙的年紀。我身上的烙印,都是陸風一個一個打上去的。

開學又是默契地提前兩天回校(亦晨對我這見友忘弟的老哥已經絕望了)。陸風不知道上哪兒混去了曬得跟木炭一樣焦黑一片。相比之下足不出戶在家念書的我和只白斬雞沒什麽區別。陸風對他現在的膚色引以為豪:「哎,這是在夏威夷花大錢曬出來的,你敢不喜歡?」

我嗤之以鼻。不過這樣的陸風的確更加英氣勃勃俊朗逼人,趁他不注意我偷偷咽了咽好幾口口水。

「來,先給你試用一下我強健有力的臂膀。」陸風炫耀他修長手臂上的肌肉,「這是你專用的哦。」

我呸了一聲:「竹竿一樣的,誰稀罕。」

然後我所扭曲形容的「竹竿一樣的」胳膊就輕而易舉把我抱起來往床上扔,看他做勢就要壓過來狼吻,我大叫救命。

陸風樂了:「你要叫救命之前先把摟着我脖子的手放開好不好?」

「滾!」被揭穿之後當然又第N次惱羞成怒。

有兩天時間可以獨處,宿舍門一關上我們就肆無忌憚糾纏在一起。嚴格說起來那時侯我們之間還是相當純情的,只停留在親吻撫摸的階段,連用手幫對方都沒做過。陸風的心態我不清楚,自己的話,這種年紀要說什麽更深入的愛撫有點早了,最後一步……光想像就覺得恐怖。

兩個人光着上身抱在一起躺着聊天,偶爾接吻。現在的陸風在我眼裏英俊得無人能及。我老覺得這樣MAN的男人不喜歡女人居然喜歡我這麽瘦癟癟乾巴巴前平後也平的小男生,這比我老媽做的任何一道菜都要匪夷所思。然後就喜滋滋地對他上下其手,在那讓我羨慕得要命的結實胸膛上摸來摸去。

「摸完了沒有?一共三百塊,謝謝。」

「你很便宜耶。」

「因為你是VIP,才打一折,別不知好歹。」

「老主顧了,再優惠點,買一送一。」我嘿嘿笑着摸得更起勁。

陸風一把抓住我的手,表情認真:「你再摸下去,我真的要耍流氓了。」

「哦,別說得好象從來沒耍過一樣。」

陸風咬着牙笑:「好,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真正的流氓。」

摟着我的腰的手一用力,就變成…………我在上他在下。

我哈哈大笑:「原來流氓就是被壓在下面的那個啊。」

陸風按住我的後腦勺往下一壓就成功地截斷了我囂張的笑聲。趴在他身上更清晰地感覺到那顆年輕有力的心臟正緊貼着我急速跳動。一想到他是因為我才那麽激動就緊張得發抖。

唇舌交纏的同時他扣在我腰後的手也慢慢滑下去,隔着薄薄的布料在臀部揉搓。

我哆嗦了一下,感覺到他膨脹起來的慾望正頂着我的小腹,不由全身緊繃。

他的手一伸進去我就開始大喘氣。棉布短褲被剝下來了,然後是內褲。我緊緊抱着他不敢亂動。這樣完全裸呈相對還是第一次,毫無阻隔的肌膚相親,感覺就像有電流在身體里流竄。陸風用力抱緊我,在我同樣有了反應的小腹上重重摩擦,雙手在腰下野蠻地揉搓撫摩。本來就是一觸即發的狀態,這樣單純的肢體糾纏就讓他興奮到了頂點。

小腹上是他留下來的冰涼粘濕,我們靜靜擁抱着都有點不好意思。相擁了許久,陸風摟着我坐起來,讓我背靠在他懷裏坐着,手伸到前面撫摸我。

陸風作為我生命里第一個愛人,技術好壞自然是無從比較。但他的確能輕易讓我激動起來,不用多久我就一塌糊塗地舉手投降了[自由自在]。

「你耐力真差。」他壞笑,「幸好以後我當老公,不然你怎麽滿足我。」

「我是怕你手酸才速戰速決的,你以為!。」我硬嘴巴。

「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比起你自己動手,怎麽樣?」

「…………」我漲紅臉,「稍微好一點點而已啦。」

「呵呵……」他得意笑着從背後抱緊我。

「喂…………」

「恩?」

「你怎麽又…………!!」

他也有點尷尬:「抱着自己老婆,當然會有想法嘛。」

「……我幫你吧。」

「不用,」他故作輕鬆,「我怕你沒輕沒重的一下手就廢了我。」

「我現在就廢了你!」惡狠狠地反手握住,雖然有心理準備,那粗糙灼熱的觸感還是讓我心跳加速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痛的話要跟我說。」我自信不足地提醒,然後開始笨手笨腳。

正賣力,陸風突然笑出來:「拜託你,不要用在KFC吃薯條的表情辦事好不好?」

「住嘴!」我凶他,「我在努力讓你享受!你少羅嗦!」

我也知道做化學題般的認真嚴肅在這種氣氛里格格不入,可是……愛一個人,想讓一個人幸福,本來就是認真嚴肅的事情。

陸風不笑了,安靜地低頭看我笨拙地討好他。迅速漲大的時候他捏住我下巴用力吻了上來。舌頭被他一吸我又大腦當機四肢作廢。

「手上不要停。」他貼着我的嘴唇小聲說。我「哦」了一聲以很可笑的動作繼續。我手上的功夫真的是爛到西伯利亞,尤其在激烈得接近噬咬的親吻中根本無暇估計力度和速度的掌握,但他還是亢奮到極點,弄得兩人一身都是。

陸風用柔軟的紙巾幫我擦乾淨,然後牢牢抱着我。

「小辰,你愛不愛我?」

我用力點頭。

「我們會很幸福對不對?」

我再點頭。

「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我拚命點頭。

雖然是如此幸福的時刻,我把臉貼在他胸口卻哭得無比凄慘。

誰也不知道為什麽。

有時候,不幸會像只巨大的鳥般張開翅膀,儘管遙遠,投下來的陰影卻那麽清晰那麽真實。

PS:關於歸途……它其實不是一個搞笑文,真的不是。希望大家能有心理準備。事實上,藍藍除了YOURINNOCENCE以外,就沒有寫過任何可以從頭到尾笑得沒心沒肺的文。

特此向所有誤以為這個是開心一刻的大人報個火警(嚴肅中)

現在出逃還素來得及的……,要考慮清楚哦……

眾(青筋):你嘴巴上既然這麽說,就不要堵在門口啊!!

再PS:因為被人指責某藍的一天兩帖其實是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典型--

所以某藍努力刨地……

--、、這樣下去會送命的……垂淚……

送命之前,能不能……那個……人氣……--、、

繼續垂淚……

眾(無力):你能不能稍微現實點……

和陸風在一起以來,我們的「層次」倒是更加分明了,每次排名一出來,羞也羞死他,我看著名次表上兩個隔相望的名字幸災樂禍,陸風就訕訕:「還不是因為精氣都給你吸走了。」

……真無恥。

班主任看我們走得近,還特意找我談過幾次話,內容大概總結為兩點:1,我應該保持成績不得大意,以免被陸風拖下水。2,同學之間要友愛互助,我作為先進分子應該積極幫助後進同學。

以此為名義自習課我們就大大方方坐到一起去,腦袋貼著腦袋胳膊貼著胳膊腿貼著腿,像兩個聯體嬰兒。

「你好歹有個美國的媽吧,英文就這水平?」

「我是會說,可是不會寫呀。」他不爽地抖着手裏畫滿叉叉的測試卷,「再說這種卷子就算給我媽做她也未必能及格,你看這些題目,根本就是在找茬嘛,就像你在大街上隨便逮個中國人問他『交代』和『交待』有什麽區別,他能答得出來就試試看。」

那家夥強詞奪理和轉移話題的本事一樣高竿。兩三句話我就給他帶得找不着北,閑聊半天才想起自己職責所在。

實在無可奈何:「陸風,老師是讓我來幫你的。」

他不知道想到什麽齷齪的笑得邪惡:「那就幫我啊。」

事實上我們沒碰對方已經很久了。宿舍和教室人多眼雜,我們也不敢造次,頂多是趁著給他「補習」的時候,他的手會在桌子底下和我的十指相扣,我們都彼此熟悉對方手掌的沒一個部分。他總是用大麽指慢慢揉搓摩擦,從我的掌心到指腹,細緻而溫柔。這樣秘密而親密的愛撫方式,習慣之後,就再也無法遺忘。

禁慾太久,我們看對方的眼神都像吃不飽穿不暖的。有次我從教研組領了練習卷出來,他也剛在教務處受完處分一臉滿不在乎地迎面走來,那時正是正常自習課時間,走道上空蕩蕩,那膽大妄為的家夥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突如其來就是一個長吻。

結果是我們狼狽不堪地蹲在地上撿了半天的卷子最後還是缺了三份。

星期六早晨我仍然按著平時的作息規律早早起來,站在陸風床前彎腰穿鞋子的時候冷不防被他從後面握住腰,嚇我一大跳,又不敢聲張,只能輕輕拍他的手示意不要亂來,已經有人也跟着醒了。

陸風手上更用力:「別出去看書了,我們一起留在宿舍吧。」

「小胖不是整天都會窩在宿舍里麽?」我無奈,「我們當着他的面能幹什麽。」

「小辰,去我家怎麽樣。」

「咦?要我見岳父岳母嗎?」

他語文爛到不知道岳父岳母和公公婆婆的區別。

「不是……我爸爸去美國了,家裏沒人。」

儘管他語氣里的暗示讓我臉紅,兩個人獨處的誘惑還是壓倒一切。我把包里收好的講義和課本都取出來帶個空書包掩人耳目,他乾脆把錢包和鑰匙往兜里一塞,兩手空空大搖大擺就出門了。

陸風家離學校也只有一個半小時高速公路的車程。這樣算來,在星期日晚上11點的門限之前我們還有三十七個小時的自由時間。

三十七個小時並不夠長,分分秒秒都浪費不得,門還沒關好就配合默契地撲住對方把臉貼上去,結果用力過猛結結實實磕到牙齒,「嗚」了一聲用手捂著陣陣發麻的嘴巴,都有點不好意思。

「不行,重來一次。」

我還沒來得及笑,就被用力吻住。哇…………用咬的……這麽狠,嘴唇會破啦……喂,不要吸…………不行,又暈忽忽的了……

「到我房間好不好。」陸風聲音低低的,氣喘得有點急。

「幹嘛?」

「沒……就是參觀參觀而已啦……」

一開始的確是在參觀的,參著觀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滾到床上去了。

「你很重,不要全壓在我身上……嗚……空氣都給你擠出來,不能呼吸了啦……」

「沒事,我替你做人工呼吸……」

…………

「不行了……放手,啊──────」

「要不要再來?」

「是人都要休息的吧?怎麽可能一整天不停啊。」

「我就可以,來……」

「…………我肚子好餓……」

「叫外賣吧。……吃完了繼續。」

「…………」

不計較男人的面子問題,我承認自己精力體力慾望都比不上那個龍精虎猛正值青春期需求過人的家夥。

「不玩了。」我成垂死狀半陷進柔軟的鵝絨床墊里。

「你也太沒用了吧,」陸風端詳着我的面如土色,「晚飯都白吃了。」

「我這種高級知識分子是專門從事腦力勞動的,這種重體力活哪吃得消啊。」

「這就叫重體力活?我的那個……會很重嗎?」

「下流也要有個限度……喂,不要鬧……我好累……」

「再一次就好了。」

我磨牙:「自己解決!我手快斷了!搞不好從此雙手俱廢以後只能用腳寫字……」

「手酸啊?真可憐。」假惺惺,也不看是誰害的。

在被子下被他握住手熟練地按摩,一舒服就忘了該對他疾言厲色。

「小辰。」

「恩?」手掌,手腕,再到手臂……恩,好……再用力點……我索性全身放鬆了準備這麽享受着睡過去。

「我想要你。」

「又不是沒做過。」我迷糊地,「突然這麽客氣?」

「不是以前做的那種,」他笑了,「我想抱你。」

「……」睜開一隻眼睛茫然發獃,「抱……怎麽抱的?」

我一直以為最了不起的就是用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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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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