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木轎

第四章 小木轎

「砰。」一面高不過七尺,寬卻數丈有餘的弧形浪卷,狠狠撞擊在了塊橫豎在河道中央的青花巨石上。那洶湧地、澎湃地、近乎於實質性的物態浪卷,於衝撞在巨石上的十分之一秒內,出了種近乎於海嘯般肆狂暴虐的轟鳴音浪聲。

就連離河道還有百多丈遠的楊麟,彷彿都能感觸到那捲暴浪衝撞后,所形成在河面上一股股由他身體間肆意沖穿過的無形氣浪。

離那塊巨石右面十幾丈遠的地方,是一道寬約三十餘米的下游堤壩。有點獃滯地瞪望着那堤壩後面,有如闊海般一望無際的滾滾運河,臉蛋苦澀得就好象條剛摘下來地鮮嫩苦瓜一樣的楊麟,喃喃自語起來:「小爺近年來難道真的是命犯太歲?先是那古怪師傅,然後就是這臭小娘皮,現在莫非連這老天都要玩死小爺我不成?**你***,這鳥地方到底是什麼時候開的壩???」

楊麟哪裏知道,就在秘營飛鴿傳書『淮水決堤』的第二天,同時收到這則消息的江陵郡守粱遠,立即調動當地數千民夫於名花流、凌河、靳水...等等凡是淮洪能夠淹至到的水域地區四處挖渠鑿壩。

數日下來,光是名花流一帶被挖了大小泄洪壩十餘處,而目前楊麟所經過的水域,就是名花流被挖鑿的第一個,同時也是淮水最為能夠衝擊到下游地區的一面主游洪壩。

眨巴着眼睛的看這那離小舟越來越近的下游洪壩,以及前方那塊青花巨石附近,又是一面弧形浪卷衝撞后,所爆出的狂嘯浪花。楊麟腦海里甚至已經幻想出了當自己的青木小舟,被弧浪卷在一起后所撞向那青花巨石的壯觀場景。又或是小舟僥倖繞過後,隨即被那下游洪壩吸入到漫漫大運河中隨波逐流的死活生涯。

「罷了、罷了,小爺今日不幸於此,若是硬有好歹,你這臭小娘皮就等著小爺前來索命吧!」望着離小舟十多米遠的一處旋型渦流,水勢往往臨淌至此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在這渦流邊漫上一截,楊麟自幼熟於水道,一眼就看出那裏漫上去的方位,定是有着圈深礁岩層的高坡之地。

「劈啪」伴隨着一聲粗木似地暴響斷裂,雙手船槳狠狠深插在一塊槽型礁石邊凹內的楊麟,就彷彿坐翹翹板一樣的由礁石另頭被一股極大的拋力高高捧起,隨即不由自主的向著南邊砸摔過去。

「砰。」這一拋力勢極大,竟將楊麟從小舟流下的那圈旋渦處盪起約有十尺之高,以一種反向力度的弧形推力,卷着他向南岸半空中一連橫飛了六七米,這才身型挫頓的直摔落地。

「喀嚓...,哎喲。」拚命地抱着那瞬息間紫青高腫的右腿小肚,如同只在泥堆里不停打滾地小泥鰍一樣的楊麟,臉蛋上一片抽搐的大罵起來:「又是哪個烏龜王八羔子在這裏挖了塊爛泥坑,害得小爺我...哎喲...哎喲......。」

望着小腿膝蓋方圓的那一片紫腫淤傷,楊麟喃喃咒罵道:「***,幸好只好摔折錯位。若然真是摔斷了小爺右腿,你***臭小娘皮就等著小爺把你推進長江餵魚罷!」

咬牙從貼身衣袋裏拿出了一個不過兩指長寬,精巧細緻的小小竹筒,楊麒雙手抓着那竹筒上下用力的使勁一扭,內里的彈簧機關中,立即摩擦出了一縷柔弱火苗。

『砰!』一朵紫藍色的小巧禮花,凌翔於半空中綻放開來。夕陽落寞,行色匆匆,昏黃於蒼蔓的天空顏色間,這朵禮花顯得格外得燦爛和耀眼。

凝望着天空上陡然綻放開來得璀璨禮花,遠遠縱馬停立得站候於十餘里開外,來回渡步間似乎在等待着什麼的十幾名錦袍大漢,頓時臉色一變的連忙勒馬回,以一種扇形搜索得分散騎勢,向著那禮花盛開的方位沖了過去。

「嘎、嘎、嘎...。」風吹林響,獸聲雜亂。一陣陣尖銳刺耳地古怪鳴叫,不斷從林間枝頭上那些通體烏黑的鳥兒口中響亮傳出。這叫聲聽起來初時尖銳,往後便是逐漸嘶啞摩擦,就有如一隻只鑽入進耳洞中的粘癢毛蟲般,令人心神內煩躁異常。

此時已過了傍晚時分,一抹月白色的盈柔光輝,懸浮於天空中淡淡浮落,給這黑暗無寂的土地中,帶來了絲說不出的溫柔與寂寞。

「屬下來遲,還望小侯爺恕罪!」縱馬奔尋於隊伍最前端,看似是這群護衛中隱隱為的一名錦袍大漢,望見楊麟只是滿身污泥,愁眉苦臉的坐在株大樹下楞楞呆,心裏立時就鬆了口氣。

但當他跳馬直行到楊麟面前,看着他那紫青高腫的右腿小肚時,楞時面色狂變得低呼道:「這、這、這...。」眼見周圍即無野獸,也無歹人,只有三三兩兩的流民婦孺站在遠處,有些古怪的瞪望着他們一行人。小侯爺的腿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大漢言語驚惶下,也不知該如何詢問是好。

原來自楊麟從侯府出門,來到郊外的翠湖山莊避世休閑時,這些人就一直是他的隨伴護衛。後來當楊麟將趙凌兒推下湖中,因為擔心趙凝兒親自帶人沿着6路一路追趕於他,所以由水路逃跑回家前,就吩咐這些隨從大漢們,在名花流的南岸下流處等他回城。

果不出楊麟所料,等到趙凝兒怒氣沖沖的帶着一群王府侍衛,縱馬由山莊6路上一直追趕時,立刻被幾個前面帶路的侯府護衛,七拐八繞的帶至了北岸叢林的岔道口,向下一路追趕的匆匆而去。而這群大漢,也是等著趙凝兒帶人先行后,才施施然得縱馬奔行,率先趕到了名花流南岸的下流處,等待楊麟小舟靠岸入城的。

豈知人算不如天算,算來算去,楊麟的小折腿還算輸在了老天爺的頭上。手忙腳亂得劈砍了堆粗木柳枝,在一個熟懂接骨推拿的護衛手底間折騰了半天,楊麟右腿才被重新接好的厚厚塗抹了層骨傷創葯,隨即彷彿木柵欄一樣,裹上了圈粗枝固位得重點保護起來。

剛一騎馬奔縱,就被顛簸得來回晃蕩地右腿肚兒,立即使得楊麟大呼小叫得痛喊起來。還沒等他喊停,那領頭的錦袍大漢就已連忙揪住了旁邊的馬匹韁繩,小心翼翼的把他扶回至地面上,重新估想起行策來。

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低得一個諸葛亮。幾個護衛低聲商量了會,當即想出了法子,除開四人站在楊麟身邊不離保護外,其餘的人立即在那大漢的指揮下分散行動起來。

劈劈砍砍地折騰好一會兒,四五根碗口粗細的杉木樹,被抬到了楊麟身邊的不遠處,在幾個護衛的腰刀加工間重新削減起來。半個時辰不到,這些杉木樹的表皮間已被削減得光滑溜人,尺寸約等。隨即在另外幾個剛從深山回來,手裏捧著堆蔓藤野果的護衛協從下,一個嶄新精緻地小木轎,過不多時得萌萌出現於了眾人眼前。

將馬鞍上獸皮護墊拆下,厚厚鋪折在了轎椅上充當坐墊,再用幾件眾人身上扒下的錦衣鋪襯,務必使得木轎軟卧舒適,直忙了盞茶時間有餘,這個外表看起來錦簇舒適得小小木轎,終於收拾了齊整。

望着忙忽了半天的眾多護衛,楊麟哈哈一笑:「好、好、好,好不錯的轎子,諸位手工倒還真是了得驚人。」

聽聞小侯爺的贊語,這些大漢的面容上卻是沒來由的一紅,訕訕的也不知該如何答話。這些人若然放在軍中,哪怕不算行伍好手,也即差不到哪去,但此次集體劈木砍藤,編排木轎的這種粗工匠活,倒還是頭一遭如此。

楊麟自幼聰慧異常,眼見這些隨從們的尷尬神色,哪裏還不知道其中原因。但他散漫慣了,一向對待下屬仆鬟都甚為和氣,當下也不以無異的贊笑道:「本公子今日不幸落難,諸位扈從有功,待到回去江陵后,刑都管的恩賞簿那裏,必然少不了你們的功勞!」

這些大漢頓時神色一喜,面容間尷尬盡去的連忙齊聲喏謝起來。他們原本就是楊逸部將下屬的些散丁親屬,現下南唐戰事無有,太平如常,將領士卒間的漫漫升遷,實是再難不過。再加上楊逸治軍嚴謹,賞罰分明,若要讓他們投身軍中,苦熬軍功的話,恐怕三五年下來,都不會有什麼太大作為。

但如若投身侯府,即便是隨從護侍,也亦無功有苦,如此熬上個幾年下來,富貴榮華不敢說,但功名出身,家資小康也算是有了。無論走到哪裏,只要拍著胸脯說句老子是鎮南侯府里的人,面子上誰不有幾分光彩?運氣好的話再得上張明保推薦,日後計算是投軍任途,頂頭上司也當要另眼相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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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小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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