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飛燕雙姝

第十八集 飛燕雙姝

很快,廚子便端來三盤剛出爐的糕點。拿起一塊紅綠相間的糕點,送張紹華手中,道:「嘗嘗,像不像令慈做的。」

張紹華只咬了一口,嚼了兩下,還沒咽下去,忽然捂住嘴,眼中閃動着淚光,可就是不肯落下來,轉過身去背對着眾人。

廚子從張紹華手中拿下那半塊沒吃的糕點,放回桌上。

哲傑四人拿起這新出爐子糕點細細品嘗。想起張紹華吟誦的那非詩非詞非俗語的句子,年紀最長的哲傑心中有了百般滋味。

張紹華突然衝出雅間,直衝出「吳越齋」。

在一樓吃飯的朋海和6得一見張紹華突然跑出去,忙追出門去。卻聽樓上有人在喊朋海,二人抬頭見是哲傑。

哲傑對朋海喊道:「朋海,跟着他,別讓他出事。一會兒帶他去小校場。」

朋海答應一聲,解下拴在一旁的馬匹去追張紹華。

6得一納悶地回去吃完自己的午飯。

哲傑返身回到座位,嘆了口氣,拿起一塊名為「兩重天」的糕點細細的看着。

康親王家的小貝勒問哲傑:「他吃塊糕點怎麼這麼大的反應?」

哲傑反問:「你今年多大了?」

小貝勒奇怪地問道:「轉過年十一了,怎麼?」

哲傑拍拍他肩膀,道:「難怪你不懂,你還小著呢!至少在心裏上比他小,畢竟他知道什麼是『來去皆偕手,同心到奈何』,什麼是『一重人間天上,一重天上人間』,這是他家裏真實的寫照。」

哲虎嘆道:「我現在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會對王府有那麼大的情緒了。看來是我錯了,我錯怪他了。」

「知道就好,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以後會善待他。」

「我會的。」

哲傑轉頭對那有些失落廚子道:「看來這些糕點與紹華母親做得差不多,不然紹華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再多做一些,你親自送到崇親王府來。」

廚子忙答應一聲,便悶悶地告退出去做事了。

店主這時問道:「剛才那位小爺是?」

哲傑笑道:「崇親王的義子——張紹華。他雖不是滿人,但在王府里的地位和我們無異。阿瑪可是很寵愛他的。」

店主見左右已無人,猶豫着對哲傑道:「貝勒爺,恕小人多嘴。」

「什麼事?」

店主謹慎地道:「小人見那位小爺的氣色好像不大好,是不是病了?」

哲傑不以為意,道:「他上京之前,一直過着饑寒的日子,再加上杭州到京城這一路舟車勞頓。到京后又沒能好好休息。所以,有可能還沒休養好,過段時候應該會好起來的。」

「小人也曾習過武,知道一些這裏的事情。那位小爺更像是練武時內力走岔了……」店主見哲傑怪異地望着自己,「啊!小人多嘴。請幾位貝勒爺、貝子爺慢用。小人告退。」

哲傑點點頭。

哲虎看着店主走遠,問哲傑:「哥,你說這店主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哲傑搖頭:「可惜紹華不讓老6看。否則,以老6救阿瑪的手段來看,一定會知道紹華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事的。從昨天下午開始,我就覺得他好像不大好,今天早上氣色就更差了。」

「回家后,一定得讓6老頭兒給他好好看看。」

哲傑點點頭,不再說什麼,轉頭問那不曾停嘴的二人:「吃飽了嗎?」

二人點着頭擦凈嘴上的殘渣。

四人剛下到二樓,就見那店主正在這層樓的櫃枱後面,笑咪咪的、點頭哈腰的看着自己。

哲傑招呼眾貝勒貝子準備離開之後,來到店主身前,道:「店主,給我們結賬。」

店主忙道:「各位貝勒爺、貝子爺能光臨小店,已是不勝榮幸了,怎麼還敢收各位的錢?」

哲傑道:「這是兩碼事,賬是一定要結的。」說着,拿出一塊四、五兩重的銀錠放在櫃枱上。

店主擺手道:「用不了這麼許多。」

「還有讓那杭州廚子送的糕點呢!」

「那也用不了這許多銀子。」

哲傑笑道:「店主人誠信,所以家大業大。用紹華的話說:這是大店,不是小店了。」

店主也笑了起來,忽道:「爺若不嫌棄,從今以後,崇親王府的各色糕點由小店全都包下,可好?」

哲傑大笑,指著店主道:「滑頭。也好,今天剩下的銀子就算做定錢吧!以後怎麼送糕點,怎麼結賬,你去找府里總管商洽。」

店主點頭答應,把賬記下后,送眾人出門上馬。

眾人回到位於學館後面的小校場時,張紹華已在那裏有一會兒了,這時正在拉着學館里一張所有貝勒貝子都拉不開的硬弓,而且還是左手弓,箭已搭在弦上了。朋海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滿臉憂慮的看着他的背影。

哲傑望向朋海。

朋海看了一眼哲傑,搖搖頭,無聲地嘆了口氣。

哲傑動了下眉頭。

「當」的一聲響,哲傑轉頭見一百五十步遠的靶子中心釘著一支箭。緊接着,又是一箭正中靶心。

「射得好!」一個宏亮的聲音大喝一聲。

眾人轉頭見一身穿緊身武士服的中年滿洲漢子緩步進來,忙過去行禮,叫了聲「總教頭」。

可張紹華對此無動於衷,從箭壺裏抽出一支箭來,搭在弦上,稍一瞄,箭就飛了出去,又中靶心。

總教頭對眾人點頭做禮后,來到張紹華身旁,道:「看不出來,小小年紀就能開如此硬弓。要知道,這把弓在這學館之中,除了我,還沒人能拉開它。」

張紹華淡淡地道:「是嗎?可惜它還不夠硬。」手上稍一用力,一個滿弓后,「梆」的一聲,弓斷為兩段,隨手丟掉。

眾人都呆了一下,誰都沒想到他會有如此之大的手勁。

總教頭點頭道:「不錯。想不到一個小毛孩子有這麼大的能耐。」

張紹華淡淡一笑,並不答話。

總教頭又道:「如果我沒猜錯,昨天在校場上與鰲中堂打了個平手的人,應該就是你。」

「是我,又待如何?」

「咱倆玩玩如何?」

「你比鰲拜如何?」

「他排第一,我便是第二。」

張紹華冷然一笑,道:「鰲拜昨天用的是刀,那你想用什麼兵器和我打?」

「我也用刀。」

「那好,今天我用劍。打過之後,回去告訴鰲拜你我之間這一仗的整個過程和結果。我相信,鰲拜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二人來到兵器架前,一人拿起一件兵器,轉身回到場中。

總教頭一把抽出刀來,刀鞘順勢飛向張紹華面門。

張紹華即不避讓,劍也不出鞘,且背着右手,拿劍的左手不緊不慢地輕輕一抬,用劍柄磕飛了刀鞘。

哲虎輕輕「哇」的一聲怪叫,看看哲傑,悄聲道:「劍還能這麼玩呢!」

哲傑瞪他一眼:「真是少見多怪。」

在二人說話功夫,總教頭已向張紹華連砍三刀,刀刀狠毒。可張紹華總能在關鍵時刻,用沒出鞘的劍卸掉對方的招式,並往總教頭身上那些防範薄弱處點去,逼他換招。總教頭卻拿張紹華沒辦法。

如此十幾招后,總教頭大怒,一躍進而起,刀由上而下直劈張紹華。

張紹華用劍鞘在他毫無防護的胸前輕輕一點。

總教頭倒飛出十幾步遠,腳一沾地又倒退著摔出去,帶倒了一排兵器架。

張紹華閃身追到。途中,左手反握劍柄,輕輕一側,稍用巧勁,劍鞘便向後飛了出去,反轉長劍。當人停下來時,劍正好架在總教頭的肩膀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

張紹華冷冷地道:「一五一十的告訴鰲拜整個過程,我相信鰲拜會對我這個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你認為他會這麼做嗎?」

「我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告訴他,只要他不傷害到我身邊的人,我不會妨礙他的任何事。」

「你認為你能妨礙到他什麼?」

「那到是,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人而已。」說完,張紹華丟下手中的劍,二話不說走掉了。

哲傑向朋海使個眼色,拉着哲虎和6得一先開溜了;眾貝勒貝子們也跟着一起跑掉。院子裏只剩下呆坐在傾倒的兵器架上的總教頭。

良久,總教頭才清醒過來,大罵一聲,丟下手中的刀,起身而去,留下一片狼藉的小校場。

四人追上張紹華,拉他回崇親王府。

路上,幾人各懷心事,誰也不肯說話。

哲虎常會回頭看看跟在後面的張紹華,偶爾還能看到他用方巾捂著嘴輕咳著,這時候他就會向身旁的哲傑打眼色。當哲傑回頭看向張紹華時,卻總能看到跟在最後的朋海緊鎖眉頭、目不轉睛的望着張紹華。

就在眼看着離崇親王府大門不過百來步的地方,眾人聽到一嬌柔的聲音吆喝:「賣雙劍,萬金難求一雙劍!」

張紹華心中一動,牽住馬頭,轉身尋聲望去。身後的朋海二人也停下馬,跟着回身看去。

一頭戴竹笠,臉上圍着一塊遮蓋了大半張臉的青紗,只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一身青藍色紗裙的女子正向路人們展示着手中托著的一對漆金琢玉,鑲嵌着數顆大小不一、形狀各異、顏色不同寶石做的鞘,不過一尺八寸長的短劍。

略作思考,張紹華跳下馬,向那女子走去。

朋海見他如此,也下了馬,接過他手中的韁繩,跟了過去;6得一越過二人,追上前面的哲傑兄弟,向他們說明情況。三人又調轉馬頭返了回來,想看看他要做什麼。

張紹華問賣劍女子:「這位夫人,我可以看看您的雙劍嗎?」

賣劍女子道:「當然可以。」說着,把雙劍一併遞給張紹華。

張紹華接過雙劍,一手托著劍鞘,一手抓住劍柄,微一用力,一聲清脆如燕啼般的劍鳴響起,一青一白兩道光影閃出,兩股至陰的氣息直衝而出,腦中忽然閃現出李旭那嬌小的身影來,胸中一股血氣直衝上來,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正濺在雙劍的劍身上,身體不自主地晃了晃。在他兩邊的朋海和哲傑趕忙扶住他。

此時異相生成,雙劍因遇鮮血,劍身上原本淡淡的花紋慢慢變深,並出現如血般紅絲隨紋而上,直至劍柄前才停止。整個花紋如鳳凰展翅欲飛。

張紹華用虛弱的聲音問道:「飛燕雙姝?請問夫人是哪位?」

賣劍女子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知道『飛燕雙姝』,看來你心中的那位姑娘必定是這雙劍的有緣之人。這雙劍我送與你,請你轉送那位姑娘。至於我,我叫左三娘。」

張紹華收起雙劍,對左三娘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代舍妹謝過左夫人。多謝了!」說話間,嘴角還不斷滲出鮮血來。

「不必謝了,你還是快回去療傷吧。否則,你一身武功將會付之東流的。」

張紹華淡淡一笑,點點頭。

朋海正要抱起張紹華,左三娘又道:「還有一句話,我看小公子的身體不適合保管這『雙姝劍』。小公子在沒把這雙劍交給令妹之前,最好還是交予一女子保管為好。」

張紹華點點頭。

朋海對哲傑道:「五爺已不能騎馬了,還是與奴才同騎一驥吧!」

哲傑點頭同意,幫朋海把張紹華扶上馬背。朋海在他身後將其抱緊,令他不至於摔下馬去。

左三娘看着朋海快馬直衝進崇親王府內,哲傑三人也隨後緊跟着衝進王府。喃喃自語道:「好奇怪的功夫,當今武林中還從沒見過如此怪異的功夫;好奇怪的傷勢,來的如此突然,如此兇猛,小小年紀如何承受得了?呦,忘記問名字了,崇親王府的五爺?從沒聽說崇親王還有第五個兒子呀?奇怪!」

朋海在王府院中抱着張紹華從馬上跳下來,匆匆跑向其住的獨院。

另三人下馬後,哲傑對6得一道:「快去告訴我阿瑪與額娘,紹華出事了。」

6得一不等哲傑說完,人已跑出老遠。

哲傑兄弟也向後面獨院奔去。

當崇親王夫婦帶着哲媛和6得一趕到獨院時,見眾人都是滿臉憂色的聚在院子裏。賓如琴扶著還在病中的妹妹、這兩天一直被6爺爺勒令不許下床的小金子都來到院中,圍在現在盤腿坐在地上的張紹華身邊。6爺爺坐在一旁,扶著張紹華雙肩防他摔倒;豆豆懷中抱着雙劍,依在爺爺懷裏,眼中滿是疑惑的看着張紹華。

崇親王問6爺爺:「老6,紹華怎麼了?」

6爺爺答道:「看樣子像是練功時走岔了經脈,可又不像。我原本想給他號脈的,可紹華被朋護衛帶回來,把短劍往小豆豆懷裏一放,人就坐這兒開始運功,我也就不便這麼做了。畢竟,習練內功的人最忌諱在練功,或是自行療傷時有人在一旁號脈,這是武林大忌。」

崇親王點頭,又問:「你看他這……傷勢有多重?」

6爺爺搖頭:「難說。畢竟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受了內傷,還是其它什麼。」

張紹華這時用虛弱的聲音道:「6爺爺,您不用再扶我了,我沒事了。」

6爺爺應聲放開手,可眼中依然帶着憂慮的神情望着張紹華。

張紹華慢慢直起身體,調整呼吸,真氣在體內以一種奇異的路線行進、循環著。良久,一口烏血被吐了出來,才慢慢舒了口氣,睜開緊閉的雙眼,見面前滿是擔憂的眾人,虛弱地道:「我沒事了。」

6爺爺急道:「還是讓6爺爺給你號號脈吧!如果身體……」

張紹華搖頭:「那不是什麼病或是內傷,只是一道我無法逾越,但又必須過去的障礙。過得去,我便能活下來;過不去,我便會灰飛煙滅。」

崇親王厲聲喝道:「不許胡說。我不許你有這種想法,知道嗎?」

張紹華疲憊一笑道:「生死不由人做主的,富貴又豈是天能註定?」轉頭對6爺爺懷中的豆豆道:「總抱着這雙劍做什麼?去把它放到箱子裏。」

豆豆答應着,抱着雙劍跌跌絆絆的向張紹華住的屋子走去。

張紹華對6爺爺道:「那對短劍對豆豆來說還是大了點。」

6爺爺嘆道:「是豆豆長得太小。」看着張紹華那毫無血色的臉,問道:「你真不用我給你號脈?我可覺得你很不好。」

張紹華搖頭:「不用了。我知道它現在還要不了我的命,只是讓我一時不好過而已。」

6爺爺不再說什麼,只嘆口氣,起身離開。

福晉不無聊擔憂地問道:「真的沒事嗎?剛才我聽6得一說得可實在嚇人。」

「一定嚇到福晉了,很抱歉。我現在確實已經沒事了。」

崇親王夫婦對望一眼,不由自主的也嘆了口氣。

賓如瑟蹲下身,好奇地看着張紹華,問道:「你明明還是個小孩子,而且看起來還沒我大呢!怎麼聽口氣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呀?」

包括張紹華,所有人都被賓如瑟這稚氣的言語逗樂了,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

張紹華問賓如瑟:「你多大了?」

「我是癸巳年五月出生的。」

「比我大十個月。縱然家族慘變,自己又遭不幸,你的心也比我快樂的多。」

「至少我還活着,這就是給死去的人最大的安慰呀!」

張紹華一呆,啞然失笑:「說的對。活下去,就是給死去的人最大的安慰。所以,為什麼不讓自己快樂一些?」

賓如瑟忽抬起頭,四處尋找,並問道:「這是什麼聲音呀?好奇怪的聲音。」

眾人聽她這麼說,忙四下聽聽,可誰也沒聽到什麼聲音。只有張紹華和小金子轉頭向張紹華所住的屋子的方向細聽。

張紹華聽了一會兒,道:「是我那支從未被吹響過的銀哨子。這麼多年沒人能令其響過一下,今天怎麼……對了,豆豆還沒回來嗎?」這時他才現豆豆去了很長時間還沒回來。

正說着,只聽一陣金屬摩擦石板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眾人轉頭見豆豆抱着雙劍拖拖拉拉得又回來了。

賓如琴立刻上前從豆豆手中接過雙劍,拉着她來到張紹華身邊。

豆豆坐倒在張紹華懷裏,拿出那隻銀哨子,道:「哥哥,它自己響了。」

張紹華接過哨子,問道:「豆豆怎麼現它自己響的?」

「我把劍往箱子裏放時,它就響了。」

張紹華把哨子靠近賓如琴手中的雙劍,賓如瑟和小金子都說聽到了聲音,可其他人卻搖頭,豆豆一付「我沒說錯吧!」的樣子。

賓如琴卻道:「我依稀能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張紹華輕聲道:「看來不是誰都能聽到它的聲音。」說着,細看這隻銀哨子。

從前,他雖常常拿着它玩,但從沒細看過它。其實,與其說這是哨子,到不如說它是簫,只是上端被做成了哨子的形狀而已。

張紹華像是想到了什麼,搖頭苦笑,道:「怎麼什麼奇怪的東西都被我得到了?半把沉睡了數百年的長劍;雲婆婆的『鹿鳴』;一把會在風中起舞的小刀子;一尊不知是什麼做的怒羅漢;還有你這支從來就吹不響,今天偏又如此有選擇能聽到你的人的銀哨子。哈,你還真奇怪,和這對雙劍還真氣味相投呢!」

銀哨子出一聲清脆響亮的哨聲,這次眾人都聽到了,可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張紹華又開始搖頭苦笑,吹起銀哨,一支頗大氣的曲子從銀哨中響起。曲調悠揚,帶着一種君臨天下的霸氣,但其中還帶着另一種悲涼的氣息傳出。

「登泰山,觀雲海,一覽眾山小。問天下,眾生苦,何所依?望天下,眾生苦,何所靠?思天下,眾生苦,何所歸?憂天下,眾生苦,何所有?悲天下,眾生苦,何所維?憐天下,眾生苦,何所為?倒戰戈,眾生苦,白骨連;起戰火,眾生苦,無家園;亂世劫,眾生苦,誰之禍?天下定,眾生苦,妻離散,土地荒;天下安,人無禍,天無災,蒼生福。不願一念起戰火,惟願青天重開眼,得讓君王知眾苦,不見人間百世亂。」

一曲《眾生苦》本有十四段,可張紹華在《憐天下》這段過後直接跳到《天下安》,之後便停了下來,嘆道:「你似也知這天下蒼生的飢苦,所以才不願響起嗎?」

銀哨子再次出清脆的哨聲,似是在回答張紹華的問題。眾人這次不再有那毛骨悚然的感覺,有的只是對天下蒼生的悲憫。

崇親王嘆道:「誰說這死物無心?它也知世上誰最苦,比起一些人來要強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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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夢・桃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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