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都已經半夜一點半了，沒想到會玩得這麼晚……
啐！真是背。在路上遇到死黨，說要去唱通宵，結果猛點飲料和食物，付帳時又嚷着要他請客，害他的荷包一下子縮水不少。
可惡！下次他一定要撈回來。
才剛走出電梯，黎尹一眼便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幹嘛站在門口發獃？」他經過洛的身邊，疑惑地蹙起眉。他在瞪他，為什麼？
他的臉好臭呀！
呵呵！搞不好是被靜流的大胸部壓到內傷！
還是精力用盡了？
一邊猜測著所有有趣的可能，黎尹的嘴角不禁勾起笑。
不過黎尹知道要讓洛精力用儘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因為他的慾望可說是不敗的傳說，通常只有被他抱的人才有虛脫的可能。
「你去哪裏了？」洛看着黎尹掏出鑰匙，冷聲問道。
「我還能去哪裏？」
冷漠回應的同時，黎尹不禁感到納悶。
他是願意和他有生理上的互動沒錯，但他從來不記得自己曾答應過願意交出自己的自由和時間。
這男人真的是太自私了！
洛真的是被優越環境給寵壞了。在學校，洛勉強聽得進去的只有他父親的話……
事實上，每當洛向他索求時，他都會竭盡所能地表現出不願，即使身體和心靈都因為他的觸碰而感到如浪潮般的快意，他還是不願俯首稱臣。或許就是基於這點，洛才總愛在重要時刻掌握他的渴望，逼他吐露自己的要求。
這男人還真是變化無常……
黎尹狐疑地看着洛，心中滿是不解。他今天幹嘛管這麼多？他當他會在三更半夜去街上拉客做男妓嗎？他可沒墮落到那種地步！
盯着他的眸子，洛沉吟了一下，「也對，你還能去哪兒，不就是去一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洛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說出如此傷人的話，他從來不會將自己和情人間的氣氛搞僵的，怎麼今天這麼反常？
或許他是被黎尹漠然的態度激怒，才會有些失常。
黎尹說過他翹課去幹了些「好事」，是跟誰？
誰這麼大膽敢碰他的東西？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黎尹不甘示弱的回嘴，但下一秒，他的身子就被一股蠻力緊扣在門邊，雙手也被握得死緊。還來不及責備洛的野蠻，他就被掠奪了氣息。
「唔……」
略微開啟的唇被強硬闖入，洛靈巧的舌滑過他的貝齒，雙手也不安分地探入他的制服里，讓毫無防備的黎尹渾身一顫，今天才體驗過的熱意在此刻隨着胸前的挑逗的快意而迅速竄起。
「你到底跟幾個人做過？」
直到黎尹不斷槌着他的胸口表示抗議，洛才放開他的唇，轉而拉下他的制服領子，佔有性十足地在他身上留下粉紅色烙印。
他到底是怎麼了。
以往他從不曾如此失控……
他該不會真的動心了吧？
不，不會的！
洛再三安撫自己的心，但只要一想到身下黎尹纖細的身軀或許曾被其他人抱過，洛心裏就沒由來地升起一股怒氣。想到這兒，他再次低頭覆住黎尹微微顫抖的唇。
他將體內莫名的怒氣全數發泄在蹂躪黎尹的唇瓣上，並愉悅地感覺黎尹因此一顫。
「走、走開！嗚！」
再次霸道地堵住他的反抗，洛反手將他粗暴地推入門內，並扣上價值不菲的門鎖。
「痛……」
得到了短暫的自由，黎尹抬起微紅的臉憤怒地直視洛，但還來不及責備他的粗暴舉動，洛很快又壓了下來，俊美的臉孔滿布著未經掩飾的情慾，熾熱的目光燒灼著黎尹隱藏在制服下的身軀。
「你到底是怎麼了？」看着洛近乎瘋狂地在自己胸前啃噬、索求，黎尹道出心中的疑惑。
他實在不了解，他們明明說好兩人之間只是互利關係，不能干涉對方太多的。
而且他都已經退讓到這種地步了，他還想怎樣？
他要他搬到他家供他予取予求，他答應了；他要他不準過於管束他和其他女人的事，他也學會漠視一切。
今天看見洛和靜流的事，他也沒有多說什麼，甚至忍下心酸不語，洛憑什麼動怒？
難道……他對他有了感覺？
如果這麼推測，這一切似乎都說得過去……
但是可能嗎？
黎尹有些期待，期待一切能如自己想像的一般。
他抬起好看的臉蛋，企圖從洛冷漠的雙眼中找出一點線索……
然而，洛的嘴裏卻在下一刻吐出刻薄冰冷的話語，「我可不希望我的東西被人弄得骯髒污穢！」
黎尹深受打擊，不敢相信他抬起頭看着和自己纏綿多次的男人。
「太過分了！你說我是你的東西？你把我當成你洩慾的工具？」黎尹厲聲質問，痛徹心扉，原本還期待洛對自己也有同樣的真情，但在聽到他的話后，黎尹只覺得失望，心彷彿被撕裂般的疼痛。
看來……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他竟然還天真地以為洛對他擁有一份真心。
其實他不要求他真心對他，只要能對他溫柔，讓他有被愛及被重視的感覺就夠了。
不過，這或許是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一開始不就是這麼約定的？」洛看着黎尹的幾近崩潰的模樣，即使心中不忍，仍是狠下心對他。
黎尹沉默不語，看着洛深邃的雙眼陷入沉思。
沒錯，是他在自作多情！
一個學生本來就不該對老師有遐思，是他犯了禁忌，還貪婪地要求更多……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若你沒有意見，我就繼續了……」看着不發一語的黎尹，洛扯了扯唇角，伸手將他抱起，走向他們相愛多回的大床。
微微眨了眨美眸，黎尹面露苦澀地笑看着他。
他認了……
看着洛靈巧地剝除自己身上的制服，撫摸自己極具彈性的胸膛，感覺那撫摸著自己的雙手是溫熱的，但是他的心卻傳來一陣冷意……
他頭一次感到自己竟是如此可悲，即使心中有多麼不甘心，卻還是會因為洛的挑逗而起反應。
「放心……只要給你一點處罰。」
不帶任何滋潤，洛扯去兩人最後的屏障，扶著黎尹的腰，一舉侵入。
「啊！」
霎時，撕裂般的疼痛席捲全身，黎尹閉着眼承受，並開啟無法剋制的雙唇申吟出聲。
「嗯……洛……」
張開迷濛的淚眼，感覺眼前的洛正以熾熱的目光回應着他，黎尹不禁微微勾起嘴角。
至少在此刻，洛是看着他的……
「黎尹，你只能是我的！」看着他因激情而染上的淚霧，洛毫無理智地狂吼出聲。
黎尹並沒有立即回應他的信誓旦旦的低吼，直到接觸到洛那雙帶着強烈佔有慾的眸子，他的話才傳入他的腦海中。
「洛，你說什麼？」
「我不准你這樣看別人……」
加強身下的力道，洛給予一記更深的索求，令黎尹繃緊身子。
他的話讓黎尹在恍惚中微微發愣，不了解他話中的涵義。最後，他只能下了定論，這是代表洛的佔有慾，代表凡是他的東西都不得與他人共用。
只是……這個理由嗎？
想到這兒，黎尹忍不住落下兩行苦澀的淚水。
他只是這男人的玩物……
對洛而言，他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玩偶，只是這樣罷了。
然而，黎尹滑落在臉龐的淚水看在洛的眼中卻不覺憐惜，反而加深了厭惡之情。
「你哭什麼？」難道他所有權的宣告真令他如此痛苦？
怒火中燒的洛不解其意，又得不到回應，只能將怒意發泄給身下的人兒……
他只是在宣告自己對黎尹的所有權，不論如何，他希望自己能夠得到黎尹的所有目光。
他希望黎尹是他一個人的，卻從不認為這就是愛。
「啊……」
突然，黎尹感到身後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卻無力反抗，只能獨自隱忍。
逐漸喪失所有力氣，黎尹隨着一波波的高chao而微閉雙眼，感受身後再次被用力頂撞，他知道自己快要投降了……
身體各處早已被摸透，他能做的只有無力喘息。
黎尹雙眼微微張開，無意識地看着洛染上情慾的雙眸。
眼前的一切彷彿只是虛幻……
接着，他失去了意識。
身體感到的是難以承受的痛，但是，心的酸楚卻更令他痛不欲生。
甚至想就這樣死去……
他在洛的眼裏到底算什麼呢？
一早就到了學校，即使全身上下都向他發出激烈的抗議，黎尹仍保持着一臉的淡然。
他的眼睛有些腫，那是昨晚哭累后留下的後遺症。此時的他覺得自己的心破了一個大洞，甚至感到絕望……
「噢……該死！」
才剛到學校門口，他的頭就被人從後面狠狠地敲了一下。
不需要多想，敲他的定是他的死黨莫米勒。
明明是台灣人，黎尹也不懂莫米勒為什麼會有一個如此洋化的名字。
在班上，似乎也只有莫米勒敢對他這麼做，其他人都覺得他太過於冷漠，難以親近，連話都鮮少跟他說，若不是因為他的成績優異，說不定早就被當成了隱形人。
「嘿！資優生，這次期中考你又拿下榜首了耶！」沒有察覺黎尹臉上的憔悴，莫米勒笑得極為自然。
黎尹完全不被好友帶來的消息所振奮，只感覺後腦勺的疼痛才是真實的。
「痛死了，你真不會控制力道！」摸摸被打痛的頭，黎尹略帶怒意地看着臉皮極厚的好友。
莫米勒和他擁有相同的發色，除了那身被陽光洗禮過後的小麥色肌膚與黎尹的白皙不同，他全身上下散發的陽光氣息和爽朗笑容也和黎尹大相逕庭。
「少來，又不是女孩子，這樣你就喊痛啊！」
一手搭上他的肩，莫米勒把他拉到自己懷裏粗魯地又往他頭上敲了幾下。
接下來，兩人在一陣混亂的追打后，才往教室方向走去。
「喂！我答應過你，這學期要是三次大考你都拿下榜首，我就請你吃飯對吧？」
「看來再一次我就要輸了……」
面對好友的調侃，黎尹只是虛弱地笑了笑。
「你還好意思說要請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誰硬要我請客，害我的錢包現在營養不良？」
昨晚……一想到昨晚，黎尹的腳步不禁停頓了下。
股間傳來的疼痛，讓他無法忽視。
那男人似乎只懂得用這種方式傷害他，從來不懂什麼叫溫柔……
沒注意到黎尹的異樣，莫米勒依然忘我地和他說笑。
「是啊！昨晚真是不好意思，把你拖到那麼晚。」莫米勒對他笑了笑，有些擔心地問，「你回去應該沒有怎樣吧？你是跟親戚住嗎？」
上次知道黎尹撤銷宿舍的事，他大吃了一驚，因為他記得黎尹的母親長年住在國外。
難不成他在台灣還有親戚或朋友？
孰不知這話題讓黎尹的身子微微緊繃，莫米勒仍是一臉擔心。
「你應該沒有被趕出家門吧？」
是沒有，只是被拉進去「調教」了一番……
思及此，黎尹不禁露出苦笑。
「喂！今天第一節是不是那個歐吉桑的課？」正在思索該怎麼回答住宿的問題，兩人剛好走到教室門口，黎尹乾脆扯開話題，「如果是的話，我現在就要先翹課了。」
「哇！你真的這麼乾脆？」莫米勒一邊放下背包，一邊對黎尹道，「最近你好像常常翹他的課……」
「廢話！他每次上課都對我毛手毛腳，有夠噁心的！」
一想到連擦個黑板都會被摸臀部，黎尹就不禁寒毛直豎。
他的心理層面似乎只能接受洛。
那個自私、霸道的笨男人……
很顯然地，他並不是每個男人都可以接受。
然而，如果有一天他們之間的事被發現，黎尹相信洛絕對會因為自己傷害了他的名譽而將他驅逐出校園。
深刻體會到這一點，黎尹知道自己不該再沉淪了……
「麻煩你幫我跟老師說一聲，就說我身體不舒服吧！」
從現在開始，他要將對洛·艾尼菲邇的感情一點一滴地收回來，然後恢復以往乖孩子的生活。
到了下午第三節英文課，莫米勒依舊不見黎尹的身影，當洛走進教室發現班上人數有差。身為黎尹死黨的莫米勒才緩緩舉起手。
聖修學園畢竟是有涵養的學校，所有學生都知道在課堂上不擅自發言是最基本的禮貌。
雖然身為班導師的洛·艾尼菲邇一直到下午才知道有學生尚未出席似乎有些誇張，但身為老師，每一節要到不同的教室授課，有時候導師與學生一天下來見不到面也是正常的。
「說吧。」微微蹙起眉，洛看着莫米勒的眼中閃過不悅。
「老師，黎尹說他身體不太舒服……」看着洛絕美的容顏此時帶着明顯的不快，向來較一般人大膽的莫米勒也不免感到害怕。
「不舒服？什麼時候開始的？」
想起昨晚自己毫無節制的索求，洛的眉頭不禁蹙得更緊。
昨晚的狂暴情緒洛自己也難以理解，當他一早醒來，黎尹早已離開，只留下床單上因暴力而落下的點點鮮紅。
想來，昨日自己的粗暴行為肯定對黎尹造成了不小的傷害。洛不禁開始厭惡起自己的失控。
一方面是對於一直沒有出現的黎尹感到莫名的不安；一方面則是察覺到自己向來冷靜的性子有了異樣。
這讓他感到煩躁……
洛一雙炫目得令人心醉的綠眸正顯露出難以察覺的懊悔。
「這……我也不清楚。」莫米勒不敢亂說，也實在不知道黎尹為何會至今仍不見蹤影。
「這樣啊……」
看着莫米勒心虛的模樣，洛感覺自己心中有種異樣的情緒。
他……擔心他？
面對班上這麼多學生，不知為何，他就是無法不去想黎尹的情況。
通常學生曠課，只要在日誌上打個勾就行了，然而他卻無法不去追究黎尹的去向，這讓他感到愕然。
想到昨晚黎尹那纖瘦的身子被自己野蠻的對待，以及他承受不住時昏過去的蒼白臉色，洛心中很是不安。
他想知道他去了哪裏……
還有——他的身體狀況。
他相當清楚，要拖着昨晚被自己折磨了一夜的身子來上課，必然會對黎造成相當大的負擔。
洛也搞不清楚自己何時變得這麼婆婆媽媽，只覺得自己若不找出黎尹，絕對無法安心地上完這堂課。
因此，不顧自己接下來的宣告會帶給學生什麼樣的疑惑與猜測，當下，他做了一個破天荒的決定。
「你們先自習，我去處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