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那個男人會不會太Man了一點?」

一道亢奮高揚的女聲突兀地在某大電腦公司響起,眾人先是看向發出尖銳聲音的女子,不敢相信這種誇張到不可思議的尖叫聲,居然會出自這個自恃美麗的大老闆之女,像是一個沒有教養的花痴。

她不該如此失態的,至少不是在會議的重要時刻,只是因為韋祖緒出現在中庭的花圃外側。

沒錯!就是太Man了,這是所有看過韋祖緒的人共同形容詞。

這男人Man得氣宇不凡,若不是親眼所見,根本就無法想像。

女人很少不愛Man的,年輕一點的女職員,因為大老闆的女兒發出仰慕的訊號,所以她們只能獃獃地看着Man男,什麼都不敢贊一句。

「羅小姐,那位男士是植物病蟲害專家,到公司來搶救快要死掉的觀賞植物。」業務部經理老黃討好的把第一線的資料報上。

「你說他是個專門捉害蟲的專家?」

羅琴心,二十七歲,雖然二十歲時就沒有了父親,但她還是得到最富足的愛;母親傾盡所有心力栽培她、愛護她,大學一畢業即將她送到英國讀書,讓她讀一流名校,只是她不爭氣,讀了多年還是拿不到畢業證書。

當然,她不是笨蛋,只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也不是每一個都愛讀書的,為了栽培孩子,羅家花了不少錢。

羅家近幾年又更發達了,羅奶奶是幕後的操盤手,雖是人人尊敬的多金的老太太,卻仍過着節儉的生活,山門坐公車,住的是四十年屋齡的公寓,除了公事外,老太太不曾為了玩樂的理由出國。

可她苦的是自己,對兒孫卻是異常的大方,幾乎到了欲取欲求的地步。她給子孫最好的,要讀一流名校就讀一流名校,要住高級樓房就住高級樓房,要開跑車就開跑車,想要多少零用錢就給多少零用錢。

只是如此有錢的家庭卻養不出可以繼承大位的男子,所以老太太下了一道金牌令,只要拐到好男人入贅,就送出羅氏經營權。

羅琴心看上了韋祖緒,只是她不知道男方並不是窮小子,甚至比羅家更有財力。

「老黃,你跟他說我中午要跟他吃飯。」好直接的口氣。

「小姐是要約在樓下餐廳吃呢?還是……」

「請司機開車載我們出去吃。」

「老李,這些蘭花、仙客來和風信子是因為得了一種灰霉病,這病可能讓所有的花全被灰霉所包裹着,使得花苞無法開展,花朵凋萎。」

「那要怎麼辦呢?」總務部門的老李問道。

「醫治這病的方法大致可分為三種,比較輕微的病灶,只要先把受感染的部位去除即可,或是適度的把病株修剪,冬天來臨時要避免空氣太潮濕,不要澆太多水或是施肥過多,如果病況比較嚴重,就噴些蓋普丹、鋅錳、免克寧、依普同或撲滅寧防治。」

老黃走向正在談話的倆人,適探性的詢問:「韋先生中午有空嗎?留下來吃個便飯。」

「不必客氣。」等於是婉拒了。

「羅小姐想與韋先生交個朋友,所以想與韋先生吃個便飯聊聊天。」

不必說,一定是踢到一個大鐵板,他是何許人也,會受她擺佈?

我最近很忙,沒有多餘的時間交朋友。」聰明人一聽便懂。

「羅小姐非常有誠意。」

「告訴羅小姐謝謝她的好意,我中午正巧約了人。」再聽不懂就是白目了。

「如果改約晚上呢?」

還真是不死心。

「晚上也約了朋友。」他乾脆這樣說。

「那麼明天中午或是晚上方便?」

韋祖緒不耐煩的說道:「羅小姐到底有什麼事?」

「羅小姐……有什麼事,我也不清楚。」老黃笑得尷尬。

韋祖緒走出大門爪要去開車時,羅琴心就站在他的銀色朋馳旁邊。

「聽老黃說你很難約。」她說。

他看了她眼,一句話不說逕自進入車裏,暖了車,然後離去。

羅琴心哪裏咽得下這口氣,氣極敗壞,在心裏發誓非要追到這個男人不可,因為他實在太瞧不起人了。

她回辦公室后立刻差人調查此男的祖宗八代,得到的消息卻令她傻眼。

本來她盤算著用錢砸他的,可韋氏居然比羅家有錢,所以錢不可能打動他。美色呢?她的身材在西方算是多一分太肥,少一分太胖的標準身形,而他也不像一般東方男人瘦小,因此她自詔是中等美人,吸引他的注目不是不可能的。

有錢有勢的男人對她來說如虎添翼,因為奶奶會更滿意她的精明眼光。老太太跟所有受日本教育的人一樣,天生的重男輕女,家裏的女兒一般只有一個用處,就是利用她們的婚嫗來使自己的家族更加強大。

不能說羅琴心從來沒想過要坐上大當家的位置,只是她不是太有能力的的人,雖然她的家庭讓她同時擁有一般平凡女子沒有的傲氣,不過她很清楚,羅氏的大家長,不可能放心把自己辛苦經營的王國交給她。

她為什麼要接近韋祖緒,主要是看準了他的能力與外形,光是站在那裏就能把人給震撼住了,只要得到他,就能贏得奶奶的信任,以後即不必對未來可能的繼承人搖尾乞憐,憑自己的實力,應該不難達到些目標。大學畢業后,她並不想出國的,可母親告訴她不出國以後每天就要累得像狗一樣工作,非常辛苦,要她藉出國的機會找個如意郎君,無奈事與願違。

只是沒想到回台灣,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卻不是好應付的對手。

秦熙妍早就有張韜會反彈的心理準備,然而若是遲遲不開口,直到事情再也無法隱藏時,張韜將更為難受。

之所以選在今日,最重要的原因是方覓郁和秦熙妍說了張韜昨晚在她家喝酒,他喝醉了,她也喝醉了,所以氣氛不錯之下,倆人發生了性關係。

「你說要分手?」

她點點頭,「我聽覓郁說了你們的事。」

他也不吃驚,「我早知道她會跟你說。」

「我不怪你。」她自己也不是多清高的人。

張韜在痛苦中不斷的反省著,難道是他不夠好嗎?太過天真的他,以為可以和自己喜歡的女人一輩子開心的過閂子。

他知道她最近似是不像往昔,可他還是願意給她思考的空間。

以前他從沒過度樂觀的以為憑他一個職業軍人,可以娶個如花似玉的女人為妻,可是他還是抱着一絲絲希望,努力的追尋,遇上秦熙妍,是他這一生覺得最幸福的事,眼看美夢就要成真,卻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不怪我卻還是要跟我分手?」

「這樣對你和覓郁不是比較好嗎?」

「也對你和韋祖緒比較好對不對?」

她不語,也些事不能說得太明。

韋祖緒並不常來找她,像是對她的懲罰,認為用這種方法可以令她痛苦吧,沒錯!思念一個人讓她痛得很深刻,這輩子應該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讓她這麼痛苦了。

這徹底將她對自己微薄的自信封死。

「我覺得你變很多。」他說。

她也不否認。「也許吧!」

倆人相對本來話就不多,如今要分手了話更少了。

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當朋友,他不敢多問,她也沒有多說。

「如果需要我幫忙,可以來找我。」

她會有什麼事是需要他幫忙的呢?他覺得他的說法很可笑,人家的條件哪一樣不比他好,他能提供什麼協助?

「好的。」她客氣的回答。

「當然,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的自尊心很強,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們分手的原因是劈腿。」他看着她,繼續往下說:「而且以後我也不希望你跟別人說我和覓郁的事,就說我們兩個人是因為個性不合而分開,當然如果以後你覺得連見面都不需要了,我也不會勉強,如果碰巧在街上遇到,也可以當做彼此不認識,我不會怪你。」

「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她沒想到一切會如此順利的進行,方覓郁幫了她的忙。

男友與好友上床,她居然沒有感覺到痛,反而是另外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男人,最近牽動着她的喜怒哀樂。

為什麼一旦面對那個叫做韋祖緒的男子,就無法自拔的任他輕易的撩撥她的情緒呢?雖然說她可以不再理會他,甚至不再見他,可她就是做不到,現在只要他朝她勾勾手指,就能把她變成另一個人。

她不想自己這樣,卻身不由己。

他近日非常的忙,忙到幾次想去找秦熙妍,都過門不入,除了工作室的業務要處理,他還要兼顧韋氏的本業,畢竟「大韋金控集團」對他來說,不是可以小覷的事業體,目前正好遇上國際投資熱,他自然不能讓韋氏失去競爭力。

他將公司交給專業經理人管理,但並不是不過問公司的事,所以這幾天股東大會會前,他親自出席聽取一級主管的業務會報。

韋思英早上告訴他,昨天傭人打掃閣樓時發現了死去父親以前寫給母親的情書,韋思英問他是不是要燒掉那些信?他要姑姑把信放在他書房。

其實他並不是想看父親的私隱,而是想藉着父母的書信往來更了解倆人的互動情形,因為他無法想像為什麼那樣愛母親的父親,無法留住母親。

然後他從信中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母親與秦熙妍的父親是舊識,也就是說倆人早在各自婚嫁之前就已相識,父親與秦輔年一同追求母親,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母親最終選擇嫁給父親。

一直在他身邊說話的許菁菁突然問道:「學長,你下午會不會進金控總部?」

「我先把農委會的案子看完再說。」

他輕聲的請許菁菁出去,讓他得到完全的安靜,他現在只想一個人獨處。他一直在發獃,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這段時間裏,許菁菁好像又進來了幾次,說是有訪客,然而他什麼人都不想見。

直到現下,許菁菁又走進來,才發現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許菁靜靜的看他,然後忍不住問道:「學長,你到底怎麼了?」

他看向她,「為什麼這樣問?」

「總覺得學長今天怪怪的。」

他抹了抹臉,站起身,「沒什麼,我有些累,想回家休息,你也回家休息吧,這幾天我不在公司,多虧有你坐鎮。」

「這是我的本份,學長要多注意身體。」

離開后,他開着車在大街上繞着,明明應該回家的,卻沒有直接回家,反而往秦熙妍家駛去。

他按了她家門鈴,她沒出來應門,再撥電話給她,她也沒接電話,接下來三個多小時,他拿起電話,撥號,然後掛上電話,每隔幾分鐘重複一次。

她不在家?還是不願接他的電話?見屋裏燈暗着,想她一定還沒回來,她人不在,他該掉頭走的,可他決定留下來,因為他想見她一面。

他有些心焦、憤怒、着急,他的心情隨着時間的累積而更加的壞。

就在深夜一點多,終於看到她回來了。他站在車外,她先看到了他,有些訝異的表情,倆人對望。

她看着他先是欲言又止的模樣,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活在等待,心裏就有氣,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樣對他?她也不是沒人愛。

想到這裏,她便不想給他好臉色,要她說些什麼溫柔的體己話,已是不可能。

他當然猜出了一些她的心情,近日他忙,還一直被羅琴心打擾,幾次想要搬出他已有結婚對像試圖把她趕走,可他忍住了,怕那女人煩上她。

「這麼晚?」

「與你有關嗎?」她帶氣的問道。

他一笑,「你說有關便有關,你說無關便無關。」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你和張韜分手了嗎?」他挑了挑眉問道。

她低頭不語,什麼都不想說。

「你先回家,明天我再來找你。」

「請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想再見到你。」如果他對她不是真心,她不知道何苦一直等待,不如做個了斷。

韋祖緒看着面向月光而立的她,白晰的臉蛋在月光下看起來更加蒼白,彷彿脆弱的隨時會倒下,他走上前一把將她擁進懷裏。

「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他有點明知故問的意味。

她抿著嫩唇什麼都不想說,反正說了也沒用,只會引來他的嘲笑。

「不說話代表什麼?我最近工作比較忙,所以忽略了你,這樣就生氣了?」他放軟聲調問道。

然後,她哭了出來,她無法再繼續將巨大的悲傷藏在心裏了,會撕裂她的心。

她將他推開,「沒有人惹我不開心,是我自己惹我自己不開心,與你無關,真的,與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是她自找的,所有的煩惱都是她白找的不是嗎?原來她的生活平靜無波的,有個穩定的工作,有個愛她的男友,是她破壞了一切。

「你的眼淚當然與我有關,我不是說過嗎?你是我韋祖緒的女人,眼淚自然也屬於我,如果不開心就說出來,心裏悶着會生病的。」他以手掌將她的下顎托起。

逞強的笑容在她的唇畔綻放,她搖搖頭,試圖讓眼淚留在眼眶,但一顆豆大的珠淚還是不爭氣的從眼眶滑落,墜落在他的手心裏,然後是更多的淚水,一發不可收拾地撲簌落下。

她別開臉,悲觀的說道:「我是不快樂,我是不開心,可是你能改變什麼呢?過了此刻,你還是韋祖緒,我還是秦熙妍。」

「傻女孩,又說傻話了。」他少見的語帶疼惜。

她搖搖頭,「不是傻話,和你在一起只會讓我痛苦罷了。」

他無言,有些話他說不出口,說出口的都是傷人的話語。深邃的輪廓在月光之下有着鑿深的陰影,黝黑的雙眼藏着溫柔,可他無法將自忌里的不舍顯露,只能用他的懷抱安慰她。她哽咽地哭出聲音,他則抱起悲傷的她進屋,她伏在他的懷裏哭着,哭倦了,在他的懷裏睡去。

一早羅琴心就來找他,他說不見她,她乾脆直接闖入他的辦公室。

世上少有羅琴心得不到的東西,偏偏韋祖緒就是她最想要卻又得不到的那一個。

她二十歲時愛上一個大她五歲的企業家第二代,從此痴痴纏纏;二十五歲時愛上一個有婦之夫,用盡一切辦法想要把他佔為己有,直到他為她離婚,她卻不要他了。

而今,她看上丁韋祖緒,那個男人還不是她的,但她知道有一天他會是她的。

「羅小姐,我想你或許個知道我最近很忙。」

「我不管你有多忙,都要跟我吃一頓飯。」

「為什麼要跟你吃飯?」

「因為我喜歡你。」她說得直接,自信滿滿是她的風格,不想隱藏自己,該是怎樣的心情就大膽的表露。

「你喜歡我就喜歡我,那是你的事。」他說的直接,連敷衍都覺得沒有必要。

「我要你也喜歡我,如果我們沒有機會相處,你怎麼會喜歡我呢?」她帶着急切的語調說着。

「我為什麼要喜歡你?」他簡直把她當傻子看待。

「因為我想嫁給你。」她往臉上貼金說道。

「如果你想找的是結婚對象,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我已經有結婚對象了。」他實在不想再被這女人煩,所以說出他要結婚的話,他從沒想過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富家女可以這樣纏人的。

「什麼?不可能,所有人都說你沒有固定的女伴。」她皺着眉,提高音量說道。

「『所有人』指的是誰?」他好笑的看着她,如果不是礙於禮貌,他真想一走了之,不想多說一句話。

「我不相信,你為什麼要騙我?」她大嚷。

他寫下秦熙妍工作的地址,「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她,她就是我要娶的女人,也是一名獸醫師。」

那天,羅琴心真的衝去找秦熙妍。「我問你一句話,你跟韋祖緒是什麼關係?」羅琴心氣極敗壞的問道。

對一個迫切想要結婚的女人來說,青春易逝,教人心驚的是年歲越大,越是等不到愛。所以好不容易遇上喜歡的人,她一定要排除萬難,手到擒來。

「我跟他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秦熙妍被她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想嫁給韋祖緒,可是他說他要娶你為妻。」

「你何不自己去問韋先生呢?」

他為什麼對外人說要娶她的話?

「我問他了呀,他要我來問你。」

「我不清楚韋先生為什麼跟你說這些話,我和韋先生是什麼關係……其實就是朋友關係,很普通的朋友關係。」

「若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他為什麼說他要娶你?」

「他跟你開玩笑的,我想韋先生可能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你不要把他的話當真。」

秦熙妍看着她,喜歡上韋祖緒這樣的男人,原就是件辛苦的事,她自已不是正嘗著這樣的滋味,不是說男人說喜歡女人,就能讓身邊的女人一輩子安心。

「我也覺得他是開玩笑的,所以才來問你,只是他為什麼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羅琴心想不通。

「所以我要你去問他本人呀。」一直以來,秦熙妍覺得她幾乎置身在一場騙局之中,而能看清這是一場騙局的只有他。

羅琴心離開后,方覓郁問她:「那女人有點眼熟,好像哪裏見過。」

「『長達實業』的千金小姐。」

「怪不得眼熟極了,她也知道韋先生要娶你?」

「我不想再提這件事,他說要娶我的話只是一時興起的念頭,不是真的。」

「可這幢樓他說要送給你的。」

「我怎麼可以要呢?這不是我的東西,我不可以要的。」父親告訴過她,若要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遲早是要付出代價的。

愛情這東西,是世界上最不牢靠的,她早就看得很淡了,以前與張韜交往,也一直沒把張韜當作可以談情的對象,只是覺得他可以當個好丈夫,父親也說他不錯,所以倆人便走在一起,比較像是在婚姻市場里各取所需的組合。

她所知道比較接近愛情的婚姻是父親和繼母的結合。

父親是個很重情的人,所以他在娶了繼母后倆人相親相愛,比起與元配的婚姻,他用了更多心思經營,這一點秦熙妍也不懂父親何以如此。

她不認為自己可以遇上這樣純粹的愛情,心底欣羨歸欣羨,但她知道這種情愛不可能屬於她。

「我可能懷孕了。」方覓郁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秦熙妍不能說不吃驚,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也是始料未及的。

「真的?」

「還不確定,我那個沒來,所以猜是懷孕了。」

「你和張韜說了嗎?」

搖搖頭,「根本沒想過要生孩子,居然有了孩子,我想看了醫生再說。」

「你喜歡張韜嗎?」

「可能比你喜歡張韜多喜歡一點。」她巧妙的回答。

「這樣就好,不然我會有罪惡感。」

「有什麼罪惡感?我和張韜都已經是成年人了,不會不懂得性行為之後可能的後果,喝酒只是借口罷了。」

「可是……」

「真的與你無關,我不是那麼幼稚的人,我和張韜會處理,也許我還要謝謝你的成全,不然張韜怎麼會和我走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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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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