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喝下苦酒

第一百三十六章 喝下苦酒

當華士勇醒來的時候,仍然感到昏昏沉沉的。可明顯覺得自己被人摟着,這一下吃驚不小,歪頭看了看,現自己赤身**的跟躺在雪燕姑娘躺在一起,自己的頭還在雪燕的胳膊肘里。雪燕姑娘側躺着,正在鎮靜的看着自己,既不驚慌也不羞澀。

華士勇閉上眼睛,此時只有平靜的面對着生的這一切,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恥辱,只知道自己完全失敗了。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己是個打擊,只是所有的感官都麻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己是個災難,反正這是一杯苦酒已經被自己吞了。事已至此,他既沒有恨也沒有痛苦更沒有歡樂,只是大腦里一片的空白。他現在唯一要做的是想默默的起來,儘快的起來!

這真是人生無常,任何事情都會生。

他不知道該怎麼對面前的這個姑娘定位,惡魔嗎?似乎不是,因為她的確沒有哪怕一點點的不愛護自己。賤女人,也不是,這輩子看來只能為我犧牲了,再也不會碰其他的男人。可憐的女人,更不是,她完全可以找更好的男人,並不是沒人要她。妻子嗎?事實上的妻子,可我自己分明不能娶她,永遠都娶不了她。

「對不起!你打你罵你恨由你吧?」雪燕說道。

華士勇穿着衣服,沒有反應。

「我只有這樣才能完全得到你,請原諒我的不貞行為,你說我是蕩婦賤婦淫婦我都認了。可我這輩子只會為你一個人付出。」

華士勇繼續沉默著,此時他覺得自己——斷了水源的枯樹似的,任自己乾癟下去。

「你儘管放心吧,我不會拿這件事情要挾你的,即使我有了你的孩子,我也不會!那個時候我自己一個人帶着孩子過,絕不會說是你的孩子,我自己願意承受。」

聽到這裏,華士勇覺得這個女人真的是早就預謀好了的——把日子都算計好了,讓自己今晚來的目的在此。要是真有了孩子,她該怎樣的勇氣來面對呢?她說的並不是假話,這個時候華士勇才感到自己的底下有點異樣。

「這又何苦呢?你把自己推入到深淵?」華士勇說,「你知道,這種方法我也娶不了你!」

「我沒讓你娶我,我自己願意的,我也不會後悔。」

華士勇沒有回答,只是拉開門走了出去。

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並沒有恨雪燕姑娘,他是恨自己,自己知道雪燕姑娘太聰明,可自己吃過一次虧之後,竟然又吃過一次虧。這是自己不能原諒自己的地方。他知道雪燕這個女人,能做作出這一步——自輕自賤,也是經過了千百次的考慮,甚至是煎熬。這麼對自己喜歡的人付出,而且將來決定自己一個人過一輩子,這代價實在是太大太殘酷。如果她真的要是有了孩子?那還值得憐憫同情!

轉眼春節將至,同學們都興奮的商議著利用這幾天的假期,到哪裏去玩。當然這僅限於幾個單身漢之間,有了戀人的就不能隨這些人到別的地方了。有的同學的戀人並不是本院的,有幾個是家鄉的,這個假期還要過來,這些人都會自己單獨作出安排。聽說隊長帶着夫人也要過來,也不知道具體時間,最後還沒有確定。如果這樣,還需要調整計劃。

華士勇更加的沉默了,也把自己關在手術室的時候更多了。他現在並沒有什麼心情跟着別人去玩,丁歡上次回來,說要跟她一同到她的家裏去。華士勇覺得這樣不妥,最好還是等到畢業之後,到她的家裏更好。主要問題是自己還是個學生身份,而紀律規定他們這樣的學生是不能在本校戀愛的,雖然只是個形式,但丁歡的父母都是軍人,知道這個規矩。這樣他就有點心虛,沒有底氣見丁歡的父母。但丁歡非要拉着自己去不可,她說已經跟自己的父母說好了,父母不會有別的意見。

丁歡提前兩天就坐飛機回來了,到了醫院的時候,華士勇還在手術室。是高兵接到的電話,高兵告訴的華士勇。華士勇在手術台上,脫不開身,只能告訴高兵,讓她到樓下的科室等自己一會吧?

丁歡被高兵領到華士勇的辦公桌前。「你坐吧,這是華士勇的辦公桌?估計他下來還要一個多小時。」高兵說。

「謝謝你」丁歡說,「你現在沒有別的事情嗎?要是有你就忙吧,不用管我,我等一會就行了。」

「我沒有事情,不像你的華士勇那麼忙,」高兵說,「他現在成了一把手了,帶教改成了助手了。」

「你替他吹吧?一個實習生能成神了,」

「這個傢伙好像就是為此而生的,現在完全顯現出來了,已經名聲在外了。他現在帶着帶教做個闌尾手術,一刻鐘之內很輕鬆的就下來了。在學校學解剖的時候,也沒看出他比別人高出一籌啊?現在怎麼這麼神呢?我也是納悶,心裏在想:這傢伙是不是在老家的時候,干過扒皮的活啊?要不然不能這樣。」

「我可看不出他還有這一套?跟我在一起顯得很木訥,笨手笨腳的。」

「這你可是說反了,這個傢伙跟個猴子似的,靈巧的很!也有勁!你應該知道啊,他不是領着你爬過山嗎?」高兵說,「哦!我知道了,他跟你在一起是不敢動吧,不敢熱情,所以,笨手笨腳的。就是這樣,談戀愛的時候男人都這樣!」高兵說完,自己笑了笑。然後又說:「放假了你們兩個準備到哪裏去玩啊?」

「還需要跟他商量?」「你們呢?」丁歡問。

「我們也是沒定好,聽說隊長帶着愛人過來,有幾個同學的戀人也過來,到時候我們可以商量一下,咱們一起活動,你說呢?」

「我和華士勇倒是可以陪你們這些人一天,其他的時間我們兩個可能還有其他的安排,等他下來我們還可以再商量?」

兩個人說了一會,華士勇便下來了,比預想的要快一些。進門后看到丁歡,將嘴巴往兩邊一咧,代替了自己的笑臉,然後說:

「等急了吧!」又跟高兵說了聲謝謝!

「沒覺得,正跟高兵說話呢?沒想到你比預計的下來的要早?」

「聽說你來了,我着急,師傅們也着急,所以工作就要快一些!」華士勇說,「跟我走吧,咱們下去。」你呢?華士勇又問高兵。

「你們先走吧,我下班后再回去?」高兵說。

出了大樓后,華士勇問丁歡:「咱們到宿捨去還是先到招待所,你先住下吧?」

「先走走吧?」丁歡說,「住的問題再說?」

兩個人走了一段,這個時候丁歡開口了:「我回家住,你也跟着回去。」

「我怎麼能跟你回去住呢?你的父母不是在Z市嗎?」

「我是讓你住在這裏的家?軍區大院裏面那個。等過兩天就領着你見爸媽?」

「你先住招待所吧,我聽說同學的戀人都要過來,隊長帶着愛人也過來。咱們跟他們一起見個面,熟悉熟悉,別將來碰個對面都不認識。趁著這個機會我想請請他們,以答謝人家的恩情。估計也就是這兩天之內,你說呢?」

丁歡噘著嘴巴,看了看華士勇,華士勇並沒有看她,繼續走自己的路。丁歡本來是挽著華士勇的胳膊,這個時候看到華士勇我行我素,便拉住他的胳膊站住,說:

「這次聽你的,以後聽我的!」

「你就不能畢業之後再領着我去見你的爸媽?現在太早了吧,讓你的爸媽心裏肯定想我是個不好的學員,不好好的學習,心思都放在談情說愛上面了。」

「他們都不這麼想自己的女兒,難道會這麼想你嗎?」

「你是他們的寶貝女兒,我算什麼啊?一個野小子,竟敢勾引司令員的千金小姐,那不是犯法嗎?沒準被你們家裏的人趕出家門呢?」

「他們可不敢,要是這樣我跟他們沒完!」

「一看你就不是好閨女,為了一個野男人,竟然跟自己的爸媽鬧騰?」

「誰說你是野男人了,我這是自由戀愛,自己看好的,是我自己的事情,跟我爸媽有什麼關係?他們要是開明,能干涉自己孩子的戀愛嗎?我又不是找個不正經的人。」丁歡說,「誰說我不是好閨女了,我談戀愛,讓他們見見我的人,這就是尊重,這還不是好閨女嗎?他們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但沒有決定權,難道不對嗎?要是這樣,我當然跟他們沒完了,這又不是舊社會,姑娘家完全沒有權利,嫁雞嫁狗聽從安排。」

「是,你是好閨女,就是有點倔脾氣!」

兩個人到了招待所,找了個房間后,安頓下來。華士勇覺得還沒有下班,想着回去,就說道:

「你先休息一下吧,我還要到科室裏面,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情況?」

「你現在越來越像個外科醫生了?」

「越來越像個鑒賞家了,」華士勇說,「你要是不認識我,第一次見面肯定得說我這個:「扛了多少年大包了!」對吧?」

「去你的!」接着就是一記粉拳。

「我得走了,你休息吧?」

「那好吧,你走吧?不過先讓我親一下才行?」丁歡說完便把雙手搭在華士勇的脖子上,華士勇把頭低下來,親了丁歡一下,然後說:

「這樣可以了吧?」

「可以了,這是禮節問題,以後就得這樣?知道嗎?」

「在咱們國家這個大環境下,這好像有點不合適,老百姓還是喜歡含蓄一點的,這個禮節只能是咱們兩個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才能行。你說呢?」

「我都說過了,還說什麼?」

「那好!」華士勇又親了一下,便回到科室!

科室的人只知道華士勇的戀人是本院的雪燕姑娘,怎麼突然又換了一位?而且這位姑娘,走在陌生的地方一點也不拘束,也看不出那個地方不好意思,既大方又高傲的坐在辦公室,就跟自己的辦公室一樣。剛開始被高兵領進來認為是高兵的戀人呢?後來兩個人說話才知道是華士勇的戀人。看到跟着華士勇走了后,好奇的人才問高兵:

「不是雪燕姑娘嗎?什麼時候換的?」

當然高兵也弄不清這裏面的原因,只是知道確定關係的時候,華士勇介紹的丁歡,以後再也沒見到雪燕姑娘來找華士勇。但也不能說這個姑娘是華士勇在學校談的,如果這麼說,那不是冤枉華士勇嗎?既然學校談著姑娘,幹嗎到這裏還再談呢?豈不是成了**女性的傢伙了嗎?典型的輕浮好色之徒了。所以高兵說道:

「這個姑娘曾經追求過華士勇,華士勇一直也沒有同意,現在我也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等他回來你們問他吧?」

這種事情當然不會問本人,只能從別人的嘴裏滿足好奇。看到高兵也不知什麼原因后,也就罷了。

華士勇回來后,別的什麼也不想,先把病例補充完整。當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時候,覺得眾人的眼光有點奇怪的看着他,他心裏估計是因為丁歡的關係——因為自己曾經表白跟雪燕姑娘戀愛過,怎麼現在又換成陌生的姑娘了。

由着他們猜去吧,我干我自己的事情。華士勇想到這裏,便翻開病例夾,寫了起來。華士勇這麼做,他是怕晚上沒準有其他的事情,沒時間寫,這不光是因為丁歡姑娘,指不定隊長帶着夫人說來就來了——飛機不到兩個小時。

華士勇的感覺還是對的,下班后和高兵兩個人走出外科大樓。就碰見了大虎和朝陽他們兩位同學,說隊長帶着愛人晚上八點到,一會兩個人去接他們。

「你的戀人不是也來嗎?什麼時候來?」高兵問大虎。

「明天來,」我們先走了,他們兩個說完就走了。

高兵和華士勇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後,也各自分開。高兵回到宿舍,華士勇到了招待所。走到房門口,用手一推門,並沒有打開。「可能是睡覺了?」華士勇心裏想。於是到了櫃枱服務員那裏,讓服務員打開房門,果然丁歡躺在床上,手裏拿着遙控器,睡過去了。

華士勇知道她疲乏才睡的,便輕輕的關上門,躡手躡腳的走在沙跟前,然後靜悄悄的坐下,等著丁歡自己醒來。

他看着丁歡睡的很香甜,呼吸均勻,臉色微紅,鼻尖上有着細密的汗珠——這主要是房間開着空調蓋着被子有點熱的緣故。這個還應該在父母身邊撒嬌的姑娘,為了自己的愛情,甘願委屈自己,勞累自己,一心一意來照顧我。我自己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當初為什麼不答應這個雖然高傲但不失淳樸的姑娘呢?她對我,什麼都能忍,完全拋棄了自己的高貴,這樣的行為,本身就值得自己去愛?要是早知現在,何必生了那麼多不愉快的事情呢?

華士勇又想起了自己到學校報到,連同幾個戰友以及她和另一個姑娘在火車上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還小,又單純又活潑,像個小鳥一樣的唧唧喳喳的一路很興奮。下了火車,有人接她,她希望和我們一同走,看到車裏坐不下,堅決不走。那個時候自己還覺得她真是不懂事,脾氣太倔強。可那裏想到,她對自己的愛情更倔,死纏住不放。那個時候自己只是認為她是個剛芽的藤蔓,靠近那棵樹,就先纏上那棵樹。沒想到把她的藤條翻掉,她再次纏上,堅決不罷休!

她也有當魔鬼的時候,不過那是表達愛的一種獨特方式。以前她在成長道路上有點迷失自己,現在仍然高傲,也仍然有點霸道,也許對別人冷漠,她自己優越的條件難免會這樣。現在改變多了,成熟多了,雖然沒有完全脫離稚氣,但比以前是大大的進步了。

如今她已經學會了關心體貼寬容,對我也能給予充分的理解,尊重我的選擇。這對她而言難能可貴。有愛讓她有了這一切,要不然會怎麼樣呢?是不是更傲慢更冷漠更刻薄,心裏不痛快就會加重自己的缺點,如果一切順心,那麼就會療傷治癒自己的缺點。

睡着的這個人就是我將來的愛人,自己比她大三歲,應該讓我來關心她愛護她,現在反過來了,她處處關心體貼我,這對她未免顯得不公平。雖然她深愛自己,能為我做任何事,甘願做任何事。難道自己就不能多點柔情,讓她也體會從這一刻起,我也是真心的愛她並要主動愛護她的嗎?

華士勇坐在沙上一直想着丁歡的過去現在。丁歡醒來的時候,他自己都沒注意。直到丁歡說: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沒聽見啊?」

華士勇這才從沉思中回到現實中來。於是抬起頭,看着丁歡的明亮的眼睛,粉紅的臉蛋。笑着說:

「下班就回來了,知道你睡了,就沒有打擾你。醒來了就伸個懶腰吧,活動一下,洗一洗,咱們出去吃點飯。晚上隊長帶着愛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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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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