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法……法蘭克……」
剛才過於激烈的喊聲，讓里昂的聲音變得沙啞，通體舒暢的歡愉，讓他全身慵懶無力。
「里昂……」
法蘭克一邊輕喚，一邊在他的額上落下一個又一個吻，里昂現在全身非常疲憊，但是一股說不出的舒爽讓他露出微笑，能再度在法蘭克的懷抱里，這種溫柔的感受是米勒學長根本就不能了解的。
他怎麼可能像米勒學長說的，在跟他上床后洗乾淨了身子，裝成沒有事情發生的樣子再跟法蘭克相親相愛。
不，這種事他根本就做不到，而且大錯特錯。
他愛法蘭克，怎麼能夠跟法蘭克以外的男人發生關係，甚至欺騙法蘭克。
咦？米勒學長呢？
里昂忽然想到米勒學長到哪去了，他呆楞地問法蘭克：「學長在哪？」
法蘭克的眼裏只有他，一聽到他這麼問，才訕訕的回答：「我來你家找你時，聽到房間里有怪聲，一進來房間，就看到他想要強暴你，想也不想的就給他幾拳，他昏了過去后，我就急忙幫你解開繩子。」說完，他指了指床邊的地上，「他現在正躺在地上。」
之後的事不必多說，藥性發作的里昂，馬上自動的跨上法蘭克的腰身，並且跟一起享受魚水之歡。
里昂差點尖叫起來，因為他順着法蘭克指的方向望去，米勒確實是躺在地板上，但是他並不像法蘭克所說的昏過去。
他雙眼睜開，正興緻盎然的盯着床上的向方，而且以他的角度來看，看到的畫面只怕不少，又因為有床鋪擋住視線，所以里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在偷看。
只不過他臉上瘀青一片，嘴角也破皮流血，顯見他剛才被法蘭克痛扁一頓。
里昂手忙腳亂的扯過被單蓋住自己的身體，羞窘的推了推法蘭克。「你怎麼把他放在房間里，就跟我……跟我……」下面的語句，他實在說不出來，一張臉漲的通紅，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第三個人面前放蕩的跟法蘭克相親相夜。
法蘭克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我以為他會昏很久，所以才先解開你的繩子，誰知道你忽然抱住我，因為你實在太熱情了，所以我什麼都忘了。」
里昂掩住臉，法蘭克雖然說得不太大聲，但是米勒距離這麼近，想必聽得清清楚楚，他羞憤地輕捶他一下。「別再說了。」
米勒則攤手老實招認，「沒關係，我才剛醒過來沒多久，看了差不多二十分鐘而已。」只不過他的誠實根本就安慰不了里昂。
他舔了一下嘴唇，那張俊臉因為色眯眯的眼神，反而有種情場高中的感覺，「雖然醒得有點晚，沒看到太多，但是我已經可以理解為什麼法蘭克對你這麼痴迷，你真的很美、很撩人。」
法蘭克狠狠的瞪他一眼，要他住嘴，米勒卻毫不在意。
「嘿，我只是稱讚里昂而已，沒必要那麼反應過度吧。
法蘭克的回答是拿過他的褲子丟向他，冷冷地道：「穿起來，沒有人想要看你的下半身，更沒有人想要聽你的稱讚。」
米勒笑了笑，抓起丟到身上的褲子穿上，似乎被揍並沒有讓他的心情受到影響，而且他一雙眼睛直盯着里昂，嘴角的笑意不減。
「對不起，里昂，我不應該用這種下藥的方式強迫你，你可以原諒我嗎？我發誓我下一次不會再做這種事了。」
里昂只是虛應幾聲，說不出原不原諒的話，因為光是要他面對米勒，他整張臉已經羞窘得快要燒起來了。他記得二十分鐘前，他還坐在法蘭克的腰上，不斷地扭動着自己的腰，在藥性的發作下，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旁邊有沒有人。
「里昂，不用害羞，二十分鐘前的你，美得足已令我忘掉所有跟我交往過的男人，害我下面也跟着硬起來。」
眼看着里昂已經快聽不下去了，法蘭克才怒火高張的阻止他再說下去。「你要激怒我把你打扁，還是乖乖住嘴自己滾出去？」
「好好好，我馬上走，只不過剛才達到高chao的里昂真是太美、太迷人，我自己忍不住DIY一下，現在腳還有點軟，更何況我被打得臉很痛，動作要慢一點，才不會牽動傷口。」
他無恥的言語讓法蘭克大開眼界，也讓里昂拉起棉被把自己蓋住，不敢探出頭來，他真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算了。
嗚哇！他在心裏慘叫，竟然會被人看見這種事，而且還是米勒學長。
「那我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聊了。」
米勒慢慢的拖着腳步朝門口走去，好象腳真的很痛，他的臉瘀青浮腫，普通人應該笑不出來，但是他卻神情愉悅的走出里昂的住處。
*****
法蘭克輕拍著里昂的被子，溫柔的低語：「里昂，別害羞了，他已經走了。」
里昂整個臉像煮熟的蝦子，慢慢的探出頭來。
光是想到被熟人看到他跟法蘭克的性愛場面，就讓他全身發冷。「他看到了怎麼辦？」簡直是丟臉到了極點。
法蘭克抱着他的肩，輕聲地安慰道：「反正他也是個同性戀，應該不會四處散播這種消息，更何況是他先亂來的，幸好你沒被他佔了便宜。」
一想到剛才藥性發作，自己主動坐在法蘭克的身上做出一大塊羞恥的行為，讓里昂就像只縮頭烏龜一樣，又把自己的頭給縮進棉被裏，那可愛的羞赧動作，讓法蘭克很想把他抱進懷裏，吻遍他的身體。
「里昂，別害羞，剛才很棒，雖然我不屑重複那個混蛋的話，但是你真的很美、很撩人呢！」
里昂死也不肯將頭再度探出來，法蘭克翻被子，抱住里昂，戲謔的反問：「難不成你比較喜歡被他佔便宜嗎？」
里昂怒目而視，「你別說這麼噁心的話，除了你，我不打算跟任何男人在一起，更何況我跟學長根本就不可能發展成這種關係。」
聽到他坦白的話，讓法蘭克笑得非常開心，沒有任何一句甜言蜜語，可以比得上里昂此刻可愛的嬌嗔。
「所以別害羞了，況且讓他看到我們之間恩愛的場面，他就會知道我們有多麼相愛，根本沒有他介入的餘地，他才會對你死心，然後滾回美國去的。」
里昂微微皺眉，米勒剛才嘻皮笑臉的樣子，好象一點都不在意被法蘭克痛揍，八成他知道自己犯錯在先，所以被打也是應該的吧。
「其實他說他……他明天就要回美國去了。」
里昂不想把米勒說過的那些話告訴法蘭克，因為這樣只會激怒他，若是讓法蘭克知曉米勒誘哄他發生一夜情，然後明天就要回美國去，法蘭克可能光是聽到「一夜情」這三個字就大發雷霆。
更何況米勒一向對他不錯，就算在最後的關頭，他似乎也不太想用強硬的手段強暴他，只想說服他發生一夜情。
里昂不想讓大發雷霆的法蘭克衝到米勒住的地方再狠狠揍他一次，照他看來，米勒剛才雖然沒有被法蘭打死，但是傷勢也頗為嚴重，沒休息個幾天是不會好的。
「我要讓他不只滾得遠遠的，而且要越快對你死心越好，我不想再看到有別的男人迷戀你，你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
跟他和好之後，法蘭克回復了自信，也就難掩他的暴君脾氣，他的語氣里滿是強烈的佔有慾，好象想把他隔離起來，永遠不受別的男人覬覦。
里昂對他的想法覺得很好笑，怎麼可能會有別的力人對他有興趣，他們又不是瞎了眼睛。他一個粗壯的大男人，身上的肌膚又不像女孩子細白嫩肉的，身體也不像女子有着淡雅迷人的體香。
就算米勒想侵犯他，所持的理由也只是因為傲慢的法蘭克對他很執著，讓他很好奇為什麼自己可以迷得住法蘭克，讓他也想嘗嘗這種滋味。
說明白些，也是因為他跟法蘭克的感情被米勒知道，否則米勒根本就不知道法蘭克這麼為他着迷，進而猜測他在床上一定有過人之處，所以才會發生今天的事。
總之米勒會對他下手絕對不是因為迷戀上他，或是真心的愛上他。
里昂說出自己的真心話：「我猜是你自己的口味很奇怪，所以才會想要對我下手，而且米勒學長對我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他剛才也坦承他很奇怪你為什麼會迷戀我，因此他才想要……想要……」
法蘭克摸着他的額發，輕柔的接話：「想要試試味道嗎？」
雖然這種事提起來一點也不光彩，但是里昂還是認為法蘭克想太多，就演演算法蘭克現在比以前憔悴許多，頭髮也剪短了，但是他還是很美，甚至還是散發着一股貴氣逼人的高雅。
這樣的人會喜歡自己，並且迷戀自己，還為了他而消瘦，難怪米勒會想不通而對自己出手。
「他若是嘗過你的味道之後，肯定不會再放開，就像我一樣。」
這番甜言蜜語，說得里昂臉上一陣發燒，法蘭克的話甜到了里昂的心裏去，他偎在法蘭克的胸前，幸福跟喜悅的感覺溢滿整個胸膛。
「我才沒有那麼好，能夠跟你在一起，我好高興、好開心，因為我一直都知道你受歡迎，你卻只肯要我，讓我又快樂又擔心別人會不會也愛上你。」
里昂略帶妒意的語氣，讓法蘭克終於受不了的把他抱進懷裏，因為里昂說的話讓他太開心了。
「你太可愛了，讓我這一輩子都不想讓你離開，我的愛只給你，再也沒有人能像你一樣，讓我愛得這麼狂熱。」
*****
法蘭克執起里昂的手，低頭吻着他的手指，讓里昂覺得有點發癢。
接着他從脫下來的外套口袋裏，拿出一個絨布盒子，里昂的心一陣怦怦亂跳，想也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況且剛才法蘭克一直吻着他的手指，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
法蘭克在他面前輕輕地把盒子打開，一組鑽石對戒在燈光的照射下閃著燦亮的光芒，它完美的切割面使得光芒聚集在鑽石的內部，就像是本身會發光一樣，而且對戒的設計形式相同，一起散發着亮光，分不出誰是主、誰是從。
「我愛你，里昂，這是我要去美國之前買的對戒，其實說來可笑，這個鑽戒我已經準備了很久，當初看到這個設計時，就覺得除了你之外，沒有人適合它，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戴上這組對戒好嗎？」
里昂的臉上一片燥熱，想不到法蘭克那麼久以前就買了鑽戒給他。
「我很遺憾在美國時發生那麼多不愉快的事，一切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我以後不安的時候，可以向你撒嬌嗎？當我想要愛你的時候，我好希望你就在我的身邊，當我擁有榮耀的時候，也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分享。」
「那我以後不安的時候，也可以請你抱住我嗎？」
里昂顫巍巍的說出，好象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法蘭克立刻將他抱緊，就像無法讓他離開他一樣。
「我愛你，里昂，之前發生過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我不敢奢望你會原諒我，並答應跟我結婚，但是請你戴上鑽戒，讓我知道你跟我是相愛的。」
在法蘭克的真摯的請求之下，里昂終於點頭，臉紅的伸出輕顫的手；法蘭克欣劼若狂的將鑽戒戴在里昂的手上。里昂的眼眶逐漸發熱，法蘭克將他抱在懷裏，不停地在他耳邊呢喃著「我愛你」。
里昂突然說道：「可是我有幾個條件，你可以聽聽嗎？」
看見法蘭克點頭，里昂才鼓起勇氣說出心裏的話：「我不想離開我現在的工作，因為這份工作適合我，而且我的老闆對我很好。」
法蘭克撫摸着他的頸項，他也有他的不安，所以他之前才會堅持里昂辭掉這份工作；但是在美國時，他發覺里昂好象很不想辭掉這份工作，兩人分開的這段時間中，他反覆思考後，終於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你當然可以保有你的工作，可是我來台灣洽商，談好了安眠藥的合作契約之後，就要回歐洲，我的事業重心在歐洲，我不能忍受一年到頭要飛來飛去，只看看你幾眼就要離開。」
里昂眼眶更熱了，他也不想跟法蘭克聚少離多，法蘭克這麼出色英俊，雖然他愛自己的心非常堅定，但是他也不能忍受其它人可能會愛上他，纏上他。
從里昂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他跟自己也有一樣的想法，所以法蘭克更放心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所以我想請你的老闆伯恩把你外調到歐洲的分公司來，這樣我們就可以一整年在一起，你又可以做你喜歡的工作，更何況他在歐洲的分公司還離我的公司很近。」
法蘭克低聲的勸誘里昂，為了要讓里昂跟他在一起，他指出更多會讓里昂心的條件。
「更何況，一直提拔你的拉斐爾王子已經跟亞歷山大陛下重修舊好，甚至搬回皇宮居住，你若是住在歐州，還可以時常找王子說話散心，王子一定會很高興看見你。」
「王子已經搬回皇宮了？」里昂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
法蘭克點點頭，「最近才剛搬回去而已，所以你可能還沒得到消息，王子現在跟陛下的感情非常好，很難想像以前那些爭奪王位的傳言是以他們兩人為主角，傳得舉國皆知。」
里昂心動了，他一直對王子充滿尊敬，在他最失意的那幾年，王子破格提拔他當身邊的侍衛，後來王位被亞歷山大陛下奪去，他才跟着王子流落到台灣來。
「如果歐洲那邊真的有缺人的話，我願意去。」
法蘭克臉上露出笑容，心裏則打定主意，就算伯恩的分公司不缺人，他也會想盡法弄出一個職缺，讓里昂先到歐洲，然後再開始慢慢說服他跟自己一起住，之後他就能夠掌握那些可能對里昂下手的人，盡量讓這些人遠離他。
完全不了解法蘭克想法的里昂，用微甜跟撒嬌的嗓音提出一個請求：「法蘭克，有一件事可以請你答應嗎？」
「里昂，就算你要我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給你，我都會答應的。」
里昂笑出來，將頭更加偎近法蘭克的胸前，「不是那麼難的事，我想問的是，可不可以不要戴這個鑽戒？」
法蘭克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臉龐，語氣里有些緊張。「怎麼了？你不喜歡它的樣式嗎？還是你無法原諒我在美國做的那些蠢事？」
里昂望着他認真的眼神，輕輕的搖頭。「都不是啦！因為我很粗魯，怕會因此弄掉這麼貴重的東西，所以想戴在手指上，但是我想要一條項鏈，把它戴在脖子上，這樣比較不會弄掉。」
法蘭克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下來，他微微笑了笑。「好，你喜歡就好，以後我一脫你的衣服，就可以看見這條項練，不是也很棒。」
法蘭克的話讓里昂害羞的笑出來，法蘭克吻了一下他的唇，濃烈的愛意讓里昂情不自禁的環上他的頸項。
「那我們就這麼決定了，如果歐洲那裏有職缺的話，你就外調到歐洲去，到時候假日我們就可以四處去遊玩，我要讓你跟我在一起的每天都充滿喜悅跟幸福。」
提到美麗的未來，里昂的嘴角滿含笑意，彷彿看到自己跟法蘭克假日時出外旅遊的幸福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