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懶蛤蟆想吃天鵝肉

可欣把電話掛了。兩人沉默，相互對望。小明看着可欣的眼光含着萬般柔情，楚楚動人，伸出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拉向自己。可欣順勢抱着小明，小明吻着她的額頭，身體感受到可欣的胸脯一起一伏。洋溢着青春動力的兩個年輕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嘴唇貼著嘴唇，**澎湃地狂吻著。

別看小明是大學生，要說他這麼大了沒戀愛過摸過女孩子的胸脯，你不會相信。現在的大學生，還有幾個沒戀愛過的，中學生都戀愛了，何況是大學生？如果這麼說，真的是冤枉了小明，小明直到來新紡公司前，真的是沒戀愛過。他家窮，父母一直告誡他讀書的時候千萬不要談戀愛，他是個乖孩子，也知道自己是農村人，家裏窮，談戀愛是要本錢的，一般男女朋友逛街，兩人喝杯可樂都要男的出，何況是談戀愛，所以小明不敢跟別人談戀愛。現在情況不同了，他出來工作了，他可以做出自己的選擇。不管他以前認為愛情是什麼，是多麼的高尚純潔，他現在終於明白，愛情離不開現實，離不開物質基礎。沒有物資基礎的愛情，是不牢靠的。他見過多少結了婚的夫妻回歸現實過起生活來，就開始有矛盾了，吵架不斷，動手打架也來了，沒結婚前那種甜蜜的愛情早就拋到爪哇國去了。但他也會反問自己，有了物資基礎，愛情就一定牢靠嗎？那些有錢的老闆還不是背着結妻子去***三奶的？愛情實在是太複雜了，不是讀大學讀博士可以學的到的，可以搞清楚的。愛情永遠是一門深不可測的學問，沒有經歷過愛情，不要談愛情。如果去追求理想的愛情，永遠也結不了婚。這就是為什現在社會這麼多剩女的原因。對愛情來說，女人比男人更理想化。男人是現實的，有了愛情，闖進去再說。可欣愛他，他也要求自己去愛可欣。這第一次的戀愛，是有滋有味的，最令人難以忘懷。

他抬起頭來，望着含情脈脈的可欣說：「走吧，回去晚了你媽咪又要脾氣了。這裏回深圳比廣州到深圳遠，我們要快點走才趕到深圳。」

可欣看了手機時間，十一點多。她說：「我收拾東西，你去退房。」

小明退了房，可欣也來到大廳，兩人一起離開了酒店。在外面的飯店簡單吃了些飯就趕着回深圳。一路上，可欣的電話響個不停，不是他母親打來就是他父親打來的，總是問她到什麼地方了，可欣接電話接到心煩。

小明心裏一直有一個問題，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要見可欣的母親。現在是機會，既然可欣的母親已經知道他和可欣的關係，就要趁機跟她說清楚，如果見面那一刻可欣母親認可他，說明他成為她的女婿就有希望；如果反對，只要可欣還愛着他，他就可以和可欣共同努力說服他們。於是她問可欣：「我要不要和你一起去見你媽？」

可欣心中也沒主意，是啊，要不要見呢，她愛小明，這和她帶着小明去見她母親是一回事。「你說呢，見好還是不見好？」

小明說：「都說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做女婿的何嘗不是這樣。還是去見吧。要是你媽咪反對我們來往，我們在慢慢做她的思想工作。最好是同意我們在一起。」

可欣覺得小明的話有理，便同意帶他去見她母親。

兩人像小偷一樣，心慌慌回到可欣的家裏。

「你還知道回來啊！」高鳳姬對女兒說，眼光掃視了陳小明全身上下一番，心裏覺得這人外表還是可以的，一米七五的個頭，雖不算高大威猛，但和可欣在一起，也算般配。然而這人光有一副好皮囊又有什麼用，是不能成為夫妻的，只能做情人。高鳳姬把眼光收回到女兒身上，「你先到樓上去，我有話要跟他說。」

可欣知道她到樓上，母親和小明說話，只有對小明不利。如果她在場，可以說見機行事，母親要是說些難聽的話，她可以撒嬌打亂拳，打亂母親的說話。

「媽咪，你有什麼話就當着我跟小明的面說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你想聽是不是，你們兩個都坐下。」

可欣拉着小明坐在母親的對面沙上。

「你叫什麼名字？」高鳳姬明知故問，她要親耳聽小明說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陳小明。」小明感覺自己像是犯人一樣，高鳳姬更像是審案的公安人員。

「陳小明，你好大的膽啊！沒我的同意，你竟敢帶我女兒到外面過夜，毀掉她的一生，你這個小白臉，好可惡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啊。」

高鳳姬一生氣，竟說出這些話來，她心裏最擔心的就是女兒和陳小明在外過夜的事，因此自然就說出了這話來。可欣和小明十分驚訝，他們兩人在酒店沒做那事啊，一個人睡一間房，各睡各的，互不干擾。

「媽咪，」可欣臉上漲紅，「你別說這麼難聽的話好嗎？我和小明是清白的，沒做你想像的那些事，你不要亂揮想像，好不好？」

「什麼揮想像，事實是這樣的嗎。吃了虧胳膊還往外拐。我說話，你不要插嘴。」高鳳姬的臉色都變黑了。

女兒毫不退讓，臉色緋紅，「什麼事實是這樣，什麼吃虧了，我一點虧都沒吃，告訴你，我半兩肉都沒掉。我跟小明沒在一起睡覺，一個人開一間房，事實就是這樣，媽咪你非要想像成那樣的事實，真是不可理喻。」

高鳳姬火冒三丈，走上前去，一巴掌打在女兒臉上：「有你這麼跟我說話的嗎？你大逆不道，還敢跟我頂嘴，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可欣捂着火辣的臉頰，爭辯道：「是你不講理，什麼我無法無天。你要講理，就可以好好坐下來問女兒，問問女兒的感受。就你需要愛，女兒就不需要了嗎？」可欣欲哭無淚，母親這一巴掌好狠心啊，她從來沒有這樣打過她。

高鳳姬啞口無言，眼睛像要冒出火似的盯着女兒。她打女兒這一巴掌是打的凶了點，可是只有打，她才會清醒過來。都說現在的女兒大了，想要嫁人跟別人睡覺，都由不得父母了，她這時才真正體會到做父母的心情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自己年輕的時候，父母也常說她，二十多歲，就要她考慮結婚嫁人，可她就是不願意聽父母的，自己有自己的主見。可欣倒是繼承了她這一點。然而她很清楚女兒的秉性和能耐，可欣比不上自己，自己那時的生活苦，環境迫使她對待自己的婚姻必須慎重。女人出生在貧窮還是富裕的家庭，那是不能選擇的。做女人比做男人好，就是她還有第二次選擇的機會。女人的幸福，就看她第二次的選擇對不對，生的命好，不如嫁得好。

小明聽可欣跟母親你一句我一句舌戰起來，坐立不安。可欣母親確實是有些自以為是的人，她是一個強人，順着她就是忠誠孝順；逆着她就是大逆不道，奸賊。她說話容不得別人說話，小明想，不知道她在公司是不是也是這樣？如果是這樣，那麼就不是這家公司的福分了。領導者要有虛懷若谷，海納百川的胸襟，要允許別人表意見，不要以自己的意見為別人的意見，聽自己喜歡聽的話，那麼你的周圍就會小人多，君子少。

母女倆僵持了一會，高鳳姬嘆了一口氣，把眼光轉到小明身上，揮揮手：「你走吧，不要等我火趕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小明心裏一下涼了下來，他知道他和可欣的事完了，高鳳姬是個不允許別人違背她的意志的人，小明站了起來，就要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