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等一等!」

「媽的,又是哪個不長眼的王八羔子在說話?」真讓人火大,他們到底放不放他去追人呀?寒契不耐煩的大吼。

「是……我啦……」顏大貴的聲音是小心翼翼,唯唯諾諾的。

「顏大貴?你他媽的給我滾出來,躲在暗處裝什麼孬?」寒契暴怒的嗓門在見到顏大貴那張臉后停了幾秒,騫然爆凸了服珠於,「去,你的臉怎麼回事?」若說身上血跡斑斑是因為先前的兩場打鬥,他還相信,可是,那張臉上新添的傷?

是什麼刀劍呀?這麼厲害,不但能傷人,還能劃出并行的痕迹?

「咳,意外……是意外啦,方才在材子裏遇到了一些意外啦。」

瞧顏大貴說起話來結結巴巴、不通不順的,見鬼了他才會相信這是件意外!

「意外?哼,你是踩到貓尾巴啦?怎麼被抓成這副模樣?」寒契覺得顏大貴那張臉更為滑稽了。

「這事,咳咳咳,契爺你就甭關心了。」不知是咳得大用力,還是覺得丟臉,才三兩聲,顏大貴的臉就紅了個通透。

「我也懶得理你這種拉雜閑事,快給我滾開,我得快馬加鞭去追人了。」寒契沒好氣的趕他到一旁。

「噢。」顏大貴依言正欲讓到一邊,忽地想起了手中的繩子另一端綁着的「物品」。

「那,這個小丫頭呢?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攔住她的。」

寒契一愣。

「她?」不會吧?顏大貴這麼神?竟在短短的時間裏就將神秘失蹤的妞兒給逮回來了?!

「喏。」他動作熟稔地將繩子一晃一扯,就在眾目睽睽下,被拉進了個拚命掙扎的毛頭女娃兒。

「喝!」濃眉一豎,寒契死瞪着那雙黑炯明亮的渾圓大眼,「顏大貴,你究竟是活膩了,還是玩女人玩蠢了你的腦袋?找死呀你?你是打哪兒騙了個乳牙都還沒長齊的娃兒來玩?」

顏大貴的面子難看,是因為那張黝黑的粗臉上,平白多了幾條明顯被指甲划傷的血絲痕迹;另在他手中又叫的女娃兒雖是一副衣着破爛的狼狽樣,卻在在都顯露了潑辣的本性。

嘖嘖,顏大貴臉上那幾道傷痕是誰賜給他的,想都不必想,答案自在眼前了。

「我呸,你這粗人才還沒長牙呢。」小丫頭人小志氣高,裁在人家手裏,可就是聽不得旁人的些許毀謗。

「真他媽的王八羔子,這丫頭還真不是普通的潑辣哩。」

「是呀,骨子裏有遺傳到她老爹的賊性了嘛。」顏大貴八成是對她在他瞼上亂抓的仇恨已深,可一臉咬牙切齒得很。

明知道既要追人,時間上更是拖延不得,可是……他決定聽完再出發。

「怎麼說?」寒契對自己的追縱本事信心滿滿,更何況,待會兒就只有他一人成行,要追、要趕,更是快捷了許多,「你給我說快一點。」

「這可是我親耳聽到的消息唷。」顏大貴神秘兮兮地踮起腳尖,努起嘴巴湊近寒契耳邊嫡咕,「有個女人在昏過去前喚了她一聲小姐。」若非他早練就了在辦事時的快、狠、准及一心多用的絕佳能耐,恐怕也疏忽了那雙太過晶亮有神且刻意隱在密林后偷窺的童眸。

至於那女人因何昏過去,咳,事情因他而起,他當然是不便明講嘍。反正,想來契爺也不會去在意這種微不足道的小細節啦!

「小姐?」寒契微愣,「她是誰家的小姐?」這麼尊貴呀?可是,瞧這女娃兒全身臟成那樣……實在是極不相襯。

「聽說她是王景的女兒。」

王景?他不就是自認是那幫盜匪的頭頭?!

「原來是他的女兒呀。」寒契再膘了因為掙扎過久已漸顯疲態的小丫頭,他微將嘴角一撇,「八成又是風流種。」

顏大貴得意的說:「管她是不是風流種,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只要將她逮到手,還不怕王景不自投羅網嗎?」

敢情顏大貴打的是這麼卑鄙的主意!

「怪了,你什麼時候染上那幫賊子的賊性了?這麼無恥下流的勾當都想得到。」瞪了他一眼,寒契微磨起一口大鋼牙。

他最痛恨別人使出這種小人行徑了,顏大耳這小子,等他追到了那個呆妞后,非得要狠狠的整頓不可。

「呃……」顏大貴一時語結。

「說不定人家的爹壓根就不想認她。」

「這怎麼可能?」

「要不,你給我說說,她既然是那個頭兒的女兒,怎麼會這副骯髒狼狽的乞丐樣流落在荒郊野嶺?」寒契提出質詢。

「呃……」完了,怎麼他沒想到這一點?

「就知道你的腦袋全都被褲檔里的老二給吞盡了,說吧,那女人怎麼說的?」寒契瞥了地一眼,早已心知肚明。

「哪個女人?」

「被你的『天賦異秉』給搞得昏頭轉向的女人呀。」他皮笑肉不笑的咧嘴譏嘲。

顏大貴不說,可並不代表他不知道這傢伙永遠都處於「性」趣洋溢的狀態,只要雙方一拍即合,無論是在什麼地方,他隨時都可以來上一場肉搏戰。

哼,這一點,顏大貴簡直跟他有得拼了。

「呵呵,她呀,她說這小鬼的奶奶塞了幾兩銀子給她,囑她將這小鬼帶去給王景的。」顏大貴得意忘形,全招供了。

「這不就是了。」大手一揮,寒契決定此案終結,「你呀,少在那裏給我裝無辜,給我聽好了,這小鬼的事就到此為止,現在先放了她,等回到村子裏,她的身分你誰也不許透露,聽清楚了沒?」

「回到村子裏?喝,契爺,你不會是想將這小鬼給帶回村子……」

「怎麼,你是沒聽到我說的話?」

「不,怎麼會呢。」見契爺又拿那雙眼瞪得他膽戰心寒,他忙將氣息一斂,誠惶誠恐的猛點着腦袋;「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不甚滿意的再賞了他一顆大白眼,寒契喚過在整頓好弟兄們后便安安靜靜村在一旁的斗雄。

「斗雄,你們先回卻巴,若遇到隆岬他們,也一併將他們給帶回去,不必跟上來了,只是追個婆娘罷了,我一個人就得了。」

這起前哨戰讓他研判出一個結論,這群盜賊似乎沒有他們想像中的簡單,人數也挺多的,此行追去,找人為第一要點,若想要直搗黃龍將賊跡一舉消滅,就得等回到村子裏跟拓跋他們從長計議才是。

他知道自己的性子是莽撞了些,但可不笨,再如何厲害了得的超級戰將也絕對是寡不敵眾,這個道理他心知肚明。

「這樣也好。」對契爺的能力,他有信心得很,就算打不贏,逃命也絕對是不成問題。但斗雄仍是又叮嚀一聲,「但你可要小心點哪,契爺,那些賊胚子全都愛放冷槍的。」

「這我心裏有數。」他微勒馬韁,正待策馬疾馳時,卻又瞄到了一件讓他七竅生煙的惱事。

這顏大貴吃了他一頓排頭后,不情不顧的釋放了小人質,可竟心眼小到連繩子也不替那小鬼鬆開,一副存心任那小鬼放牛吃草的樣子,看在眼裏,寒契自鼻孔噴出鬱氣。

死顏大貴,教他放人,他就真的只做到將人放了便了事的地步,對那小鬼被綁成個粽結似的手視而不見,莫非他這是在報復不成?若教有心人瞧見了,豈不是讓那小鬼落人任人宰割的境地?

寒契勒韁的手緊了緊,本想將問題的始作甬者給叫回來,但,腦中掠過一絲猶豫后,他放棄了,忿忿地將已轉過身預備離去的斗雄給叫回來。

「契爺?」

「斗雄,你將這小鬼帶回村子裏去。」顏大貴那傢伙辦事不牢靠,還是少叫他做事,免得事倍功半,而且還鐵定會被他的辦事效率給活活氣死。

「誰?」

「那小鬼呀!」他朝縮在一旁打量情況的小丫頭努了努嘴。

「呃,行。」斗雄看小丫頭的眼神,像是剛接到什麼運送毒蛇猛獸的命令般戒慎。

「要交給誰呢?」

怎能不小心哪,他是沒瞧見顏大貴當初是怎麼綁住那小丫頭的雙手,可是,她被甩到眾人眼前後所使出吃奶的掙扎力道,這可也是有目共睹的呀,雖說一點皮肉傷是常有的事,但,能避就避啊。

他斗雄年紀是大了些,臉孔也沒有人見人愛,可是,也不能說皮粗肉厚,就不怕利指磨皮呀。

看顏大貴那張臉就知道接手后的大概了,嘖,這真是血淋淋的教訓及例子!

「交給誰?我呸,你們憑什麼?」苗杏果早已忍受不了自己竟被人當成個貨品,這麼輕率的處理來、處理去,「我的事情不用你們插手。」

「閉嘴,你是想嘗嘗鞭子夾肉的滋味嗎,」寒契故意惡狠狠的將馬韁朝她眼前晃了晃,他眼光瞥向擰起愁眉的斗雄,「要交給誰這種雜事還問我?你是老胡塗了嗎?全問一堆廢話,當然是誰有空就交給誰呀。」

「嗯,契爺的建議呢?」聽契爺的口氣似乎是已經有了絕佳的人選。試着揣摩上意的斗雄問得很小心翼翼。

驀挑眉,寒契明知道斗雄想勞他開口,隨隨便便頒個旨意也行,偏他故意不說,只輕描淡寫的丟了句,「你說呢?」接着他雙腿一夾,熟練的驅著強健的戰馬揚長而去。

雖說是誰有空就交給誰負責,但,看大夥這會兒幾乎都將她視為燙手山芋,他敢拿手頭的全部積蓄打賭,等他們回到村子裏,首見着這一幕的人一定全都突然有事待辦,所以呢,盤算來、盤算去,除了諸葛極承那放浪的傢伙外,似乎誰都無法接手這個燙手山芋!

而斗雄那傢伙的腦袋瓜如果沒有生鏽,他應該想得到這一點的。

他對斗雄的智商很有信心。

☆☆☆

該死的婆娘,夜黑風高,她是跑到哪兒去偷漢子去了?

腿始終夾緊著胯下戰馬,寒契在月光暈晦的曠野快蹄騁馳,人馬之間心靈契合,不時堪謂險駭地躍過一處處深闊的土拗及河溝,所經之處,碎石紛紛滾落,揚起細細的塵灰。

「媽的,她究竟是藏到哪裏去了?」他滲著汗水的背脊悄悄的沁出寒意,頭皮揪著陣陣的冷麻。

別真是那婆娘出了什麼該死的意外了!

又疾馳了一段路,才剛橫越過坡幅緩升的黃土草叢,便瞧見遠處黑影幢幢。

漆黑的野外林地隨處都充斥着蟲鳴蛙啼,偶爾幾聲山林走獸嘶吼長嚎,這月夜景緻聲響一如以往,可他偏直覺其中有異。寒契悄然慢下馳勢,輕扯了扯手中的韁繩,驅策著心領神會的健馬朝着與夜色連成一片的黑黝畫林走去。

林子裏,草濃林密地構成一個絕佳的隱匿環境。微斂著氣,他慢慢地接近,偶爾揮刀劈開擋路的樹枝,犀利的目光機敏的四處梭巡異狀,忽地,一個被月色反射的亮點勾住了他的視線。

一處佈滿棘刺的枝葉上,垂掛着一條圓形岔扣的金鏈子。

挺眼熟的鏈子,眼熟到似乎是前不久才見過它般……倏然猛驚,他的心臟硬生生的揪著震駭。

「喝,這不是提着那妞兒時,垂晃在她脖子上的墜飾嗎?」揪緊著眉眼,寒契迅速環視着周遭的草叢,不太意外的看見綴在幾片葉上的深褐色液體,他身子猛然一綳,暴怒連連,「媽的,那呆妞怎麼蠢成這樣!」

若沒判斷錯誤,那呆妞不是遭人追殺,就是已成了俘虜了,而不管是前者或是後者,可以想像得到,她的處境都絕對不怎麼好過。

因為,依一路往前滴灑的深褐色液體研判,這竄逃者的行徑一定相當慌亂無措,可沿途被折損的樹枝都是零零落落,沒有太大面積的破壞,由此可見獵捕者的心緒是何等悠然自得了。

而猜都不必猜,這受了傷的人準是那婆娘!

矯健的一個跨步躍下馬背,寒契伸手沾點着那幾滴血痕,在指腹間揉搓著,緊擰的眉拳逐漸舒展。這血,還濕濡著呢。

那……他們一定就在前面不遠處了!

悄然無聲的揚著步伐,他隨手輕拍了拍「飆汗」的脖子。自進林子后,它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傍在他身邊,他進,它進;他停,它也停,一人一馬,光以手勢即可配合。

寒契謹慎的踏步邁向前頭,不時地停住腳來傾心靜聽他自以為該有的隱約聲響。

果不其然,林子深處唏唏嗦嗦的傳來人聲。

「嘖,這些王八羔子的腳步還真是快呀。」暗聲嘀咕,寒契沒放慢腳下的速度。

即使是救人為先,他的嘴裏仍是造聲咒罵,壓根就沒在口頭上客氣幾分;但,他的動作比跟一群人和在一塊兒時更小心翼翼了。這一仗拼的是出其不意,拼的是手腳功夫的俐落度,如今他可是單槍匹馬,比不上先前的人多勢眾,怎可不小心點。

他享受戰鬥時的全神貫注,崇尚因戰鬥所贏得的勝利滋味,但不愛讓身邊的人去做無謂的犧牲,當然更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逞強,該戰時,他絕不退縮,可是,該閃人時,他也絕不因為面子因素而猶豫不決。

英雄氣短之類的警戒話語,他並非不懂。

「別巴望了,沒有人會來救你的。」一個男聲才說完,緊接着一陣狂笑紛紛冒了出來。

這話……哼,這男聲所言只代表一件事實,那呆妞的後路准被人給堵死了。寒契暗忖。

「是呀,這兒沒人會找得進來的。」又是另一道有着十足十的猥瑣口吻聲。

寒契輕聲咕噥,「誰說的,我這不就來了?」悄然無聲地,他將自己隱在陰暗處,謹慎的觀察著那群賊跡,胸口驀沉。

沒想到這群賊幫的人數量真不少,方才已經被他們的利刃抹掉那麼多顆腦袋了,眼下竟還有為數不少的賊頭晃動。暗地數了數對方的人數,寒契心中有數,就算是突襲,憑他一人,也絕對無法同時應付這麼多把刀劍!

而大概是篤定追兵這會兒還遠在大邊,抑或是自信已將行蹤藏匿得相當完善,所以,這批王八羔子不但大刺刺的慶祝著劫後餘生,甚至還決定就在這兒解決、享用落了單的戰俘。

那個呆妞!

「媽的,就叫她跟在屁股後頭了,偏還自以為是的拗著性兒不聽,不聽、不聽,哼,現下可好了吧?成了別人的樂子了。」就算已經一路千辛萬苦的追來了,寒契還是忍不住狠咒着她的不聽「老人」言。

一個不受教的呆妞、笨妞、蠢妞,哼!

「你乾脆就別抵抗了,留着力氣待會兒用吧!」

「怎麼,你們怕待會兒沒人替你們收屍?」細喘著氣,單十汾猶不服輸的反譏回去。

「唷,看不出你這小婆娘口齒還挺潑辣的嘛。」

幾句簡短卻火辣的對話聽進寒契耳朵里,就像條起了叉子的引線。私心裏,他挺讚賞呆妞敗而不亂的沉穩表現,硬是教人又氣又心疼得很,但腦海中的理智思維卻因她的一番傲氣給磨得惱怒倍增。

她是不要命了?都已經幾乎算是落在人家手裏了,還不改改善於挑釁的天性?!

「辣!哈哈,但光嘴皮子辣有什麼用?再怎麼辣退不是栽在我們手中了,噢。」一名賊子口氣曖昧的道。

「小人!」單十汾恨恨地咬牙痛罵。恨這群小人的勝之不武,也恨自己的好勝心與無知。

能怪誰?能怨誰?是她蠢得中了他們的圈套,才會被引到戰局外,繼而逐漸落了單,遭人捕殺的。真格兒說來,是她自作虐,太自以為是了。

「罵我們小人?呵,你沒聽過嗎?兵不厭詐呀!」話畢,又是一波哄然大笑。

呆妞呀呆妞,他們說的沒錯,兵不厭詐,是你自己太呆太蠢了呀……寒契牙根緊繃、微嘆著氣,還不住地摩搓著一雙厚掌,他耳里聽着他們的調笑,然警戒的黑瞳卻也緊盯着周遭的環境,暗暗的留意著待會兒可以加以利用的後路。

該死的,待會兒的場面鐵定熱鬧了。

早在不知不覺中,寒契已然眉眼微斂,深沉的肅殺佈滿整個胸口,渾身的好戰細胞卻隱隱揚起了莫名的興奮。

好久未曾這麼盡情的大開殺戒了。

「跟她說這麼多做什麼?」

「是呀,再扯下去,天都亮了。」其中一名賊子有些捺不住的性急。「我們有這麼多人在等著呢。」

「一群卑鄙的豬穢!」清清楚楚的聽出他們話里的含意,單十汾氣得手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若待會兒……心中的忖思未兜全,她的臉蛋已然盡白。

在他們的臟手碰到她的身體之前,她會自己先了結自己的命,她會,她一定要這麼做!

「嘿,聽到沒?她在罵咱們豬玀呢!」

「那咱們還等什麼?大夥兒一起上呀。」

幾把利刃不約而同的全砍向單十汾手中迎戰的那把利劍,雖未傷及她的身軀,可邊戰邊逃了大半夜,體力早已達到極限,她酸澀疲憊的手更禁不起這麼猛大的重擊,腕間一麻,握在手中的長劍被震落了幾尺。

慘!這下子真是慘到了極點,萬萬沒料到手中的劍竟然被人給挑了,即使她想自絕,這會拿什麼武器達成目的呀?!

「小娘子,我來噢。」

「慢點。」慵慵懶懶地,一道夾帶着嘲弄的口吻驀然劃破緊張的氣氛,「我說你這人未免也太篤定了吧,就算是想獨佔鱉頭率先一親芳澤,好歹你也徵詢一下還有沒有競爭者再動手呀。」

「誰?!」

「我!」陰側側的深夜、寒風凜凜的密林,憑空多出了個中氣十足、洪亮的聲音,在場的每張臉上都浮現了輕懼與戒慎。

「到底是誰?!」

「待會兒就要收了你們這群賊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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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爺寒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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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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