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料理完尼克借高利貸的事情,雷森在辦公室里會見公司的調查人員。

「布萊克先生,關於冉情小姐近十年來的生活……我們竟然查不到半點資料。」調查人員汗顏地說着,瞅著雷森陰沉的臉色,不知道該怎麼繼續。

「一點也查不到?」雷森轉身,望着落地玻璃窗外。

調查人員搖搖頭,覺得事情十分奇怪,「沒有任何資料,沒有出入境紀錄,沒有銀行帳單、信用卡支出,甚至連罰單都沒有一張。可以這麼說……冉情小姐在這十年內似乎沒有存在過。」

雷森眉頭皺得更緊,怎麼會?他明明看得到真切的她,她怎麼可能越過了整整十年的時間,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但是我們有查到……」調查人員結巴地說,不敢直視雷森。

他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從裏面掏出一疊厚厚的照片。

「我們查到,冉情小姐和這位先生最近來往十分密切。」

雷森拿起照片翻看,臉色越來越低沉。

照片上是冉情和另外一個美國男人!他們一起談笑、逛咖啡店、在超市裏面買東西,甚至還有……等等!眼前的這棟房子──

「這棟房子……」好面熟!

調查人員一看,才附加說明,「那棟房子是冉情小姐父母在十年前留給她的遺產,不久前曾經因為爆炸而失火。冉情小姐顯然請人重新整修過之後,讓這位先生住了進去。」

雷森眼神越來越森冷,讓調查人員頭上的汗越來越多。

「我……我們也調查了這位男子的身分,可是很奇怪……他的身分也不明,同樣沒有任何生活資料。」

「再查!」雷森發怒了!他鷹眼一掃眼前的調查人員,「我要知道他們的關係,還有……近十年來的所有資料!」

「我們一定……一定儘力!我們可以從這個男人身上着手……或者……」

雷森陰冷地看了他一眼,「滾出去!我要結果!」

「是……是!我們儘力!」公司調查人員慌忙離開雷森的視線,不敢再多待一秒鐘。

看着那一張張再真實不過的照片,雷森的心冷得如同冰窖。手緊緊地握著那張冉情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地走進那棟房子的照片,他似乎能聽到自己心臟迸裂的聲音!

雷森把一疊照片擲出,狠狠地一拳捶在桌面上,眼神陰狠地盯在那些照片上。

不會的!冉情不會背叛他的!她……承諾過!

雷森不斷地告訴自己,冉情不會欺騙他,她不會無情地對他。因為除了她,他什麼也沒有了!

☆☆☆

冉情開車來到久違的別墅,看着剛鋪好的地面,她不意外地回憶起那個恐怖的晚上。

「哎!」她輕輕嘆氣,拔出車鑰匙,下車。

「Jean?」道格拉斯意外地看着正向他走來的人,「你怎麼會來?」

冉情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你在幹什麼?」

道格拉斯身穿父親留下的衣服,極不合身,顯得有些可笑。

他笑着揚起手中的工具,「隨便整理一下花園,好像很久沒有整理過的樣子。你不介意吧?」

冉情看着他的怪樣子,不由得輕笑出聲,「不在意,反正除了你大概也沒有人會再住這棟別墅了。」

道格拉斯憂慮地說:「你我最好還是不要見面,我們的目標太大了,會給你帶來麻煩。」

「哪會。」冉情把帶來的一些生活用品向道格拉斯亮亮,「進門去吧!你這樣在外面,目標才大呢!」

同她一道進門,道格拉斯才像翻寶貝一樣地翻看着那一堆東西。

「哇!刮鬍刀!Jean,謝了!」他苦笑地指著下巴,「我快被浴室里那把舊刮鬍刀折磨死了!」

冉情順便把其他東西也拿出來,「有香皂、浴巾一類的日常用品……這棟房子有十幾年沒有人住過,所以東西都不齊全。」

道格拉斯感激地看着她,「不!Jean,你這樣幫我,我已經很感謝了。畢竟……我們都是在躲。」

「其實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冉情猶豫半晌,嚴肅地說:「這棟房子並不安全。因為殺手曾經光顧這裏。」

「他們追到你了?」

「可以這麼說,我只是僥倖逃掉。」她站起來,環顧四周,「其實我早在殺手能追到這裏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教授沒有死。可是……我怎麼也不敢往那方面想,因為他畢竟是我的導師,還有……」

「我理解。」

道格拉斯從抽屜里拿出兩張機票。

「你看,這是什麼!」

冉情接過機票,仔細一看才發現日期是明天早上十點,去巴黎的單程機票。

「你要走?」

「跟我一起走吧!」

道格拉斯認真地注視着她,「Jean,我相信在烏托邦的時候,你就能感覺到,我喜歡你。現在雖然我們同時落得如此下場,至少我們還有彼此。」

冉情無奈地搖搖頭,「道格拉斯,如果我可以走的話……我會選擇跟你一起走,可是……」她直視他,「我走不開!」

「走不開!?」道格拉斯不可思議地看着她,「你知道我們不能在一個地方待太久!除非我們死了,不然我們都不會擺脫殺手的追殺!

不但如此,FBI和CIA的探員也在尋找我們。待在這種大城市裏,我們很危險!不,應該說我們待在美國都很危險!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情況下,你竟然走不開?」

冉情無言了,知道他說的話沒有錯。她這樣繼續待下去,不但會給自己帶來更多的危險,還會連累身邊的人。

「不!我現在……不能走。」她偏開臉,逃避地回答。

道格拉斯若有所悟,「你……愛上別人了?」

冉情苦笑,「真的有這麼明顯嗎?」

輕輕地拍着她的手,道格拉斯的聲音有些喑啞地問:「值得拿生命來賭嗎?殺手既然找得到這裏,早晚會發現你現在的藏身地點,你不怕?」

「我現在還是安全的。我……只是想趁著現在留一些美好的回憶,畢竟以後我恐怕會孤獨一生……」

「唉!Jean,你一向是個聰明的人的,你不該……太感情用事!跟我走,我會好好待你的!」

搖著頭,冉情不讓自己顯露出害怕,「不!不是現在!我會走,但是……再等等。」

再等一下,她還捨不得!等她準備好了……等她把自己的愛情打包好了……

見自己勸不動冉情,道格拉斯語重心長地說:「那……你要自己保重!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在明天前給我一個電話。」

「我知道。」冉情對他微笑,「我明天會去送你,你自己也要保重。」

抬頭看看天色,冉情起身,「我要走了。明天見!」

走出別墅,開着車子的冉情絲毫沒有注意到遠處的拍攝鏡頭。

☆☆☆

深夜,雷森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冉情的卧室里。

白色的窗帘擋不住夜的黑暗,幽幽的月光下雷森佇立床前的影子拉得修長。

黑色的眸子在夜的映襯下更顯幽黯,一向深埋其中的感情隨着看見冉情月光下沉靜的臉龐,而慢慢散發出來……

深幽的眸瞳忽地收縮。她……背叛他了嗎?

心……如同攪碎一樣痛不欲生……

雷森不能再忍受這樣的痛楚,痛苦地皺着眉。他緊緊地壓抑不讓悶痛的呻吟逸出,不覺扶著床頭的大手竟然青筋暴起。

朦朧中,冉情覺得有人在身邊,輕輕嚶嚀一聲,她緩緩睜開眼睛……

「雷森,你回來了?」冉情很自然地挪出空位,輕輕拍著床,仍然是呢喃似的,「趕快休息吧!幾點了?很晚了吧!」

雷森眼睛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冉情沒有看見。

「雷森……怎麼了?」冉情輕輕地問。

雷森默然地脫下外衣,躺在她身邊,感覺她自然地鑽進他的懷裏。她曾經也對別的男人如此嗎?

冉情把自己的手繞過他的腰,依偎着他,沒有發現他肌肉的僵硬。感覺他的體溫,冉情閉上眼睛,嗅着他陽剛的味道,嘴角不覺牽起微笑。跟他在一起,好幸福呵!

看着她帶着笑逐漸入睡,雷森心中的矛盾更尖銳劇烈了。

「我該相信你嗎?你告訴我……」他低喃著,手撫摸她的臉頰、髮絲……

他該相信她嗎?或者選擇視而不見?至少不會永遠失去她……

☆☆☆

通關口外,冉情默默地看着道格拉斯,耳邊響着時間預報,心裏不覺又生出惆悵,猶如與舞飛、藍靜分手的時候那樣。

儘管她和道格拉斯並不算熟絡,可是冉情還是能記得和他相處的種種──

記得她剛到烏托邦的時候,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大女孩,有些怯懦地打量著陌生的環境。

第一次進入Erebus,她遇到的就是道格拉斯。

如同大哥哥一樣熱情洋溢的笑臉,他熱情地伸出右手,「我是伯爾.道格拉斯!你好漂亮哦!」

教授不悅地瞥了他一眼,似乎為他身旁的研究人員不甚穩重而不高興。

他連忙拉下笑臉,又嚴肅地說:「你好漂亮啊!」

冉情噗哧地笑出來,仰頭看看教授無奈的表情,笑容更加燦爛。

隨後她就被繁忙的學業壓得喘不過氣來,沒有時間再跟他說什麼話,因為她不但要一邊熟悉烏托邦正在進行的實驗,還要在二十歲之前拿到博士學位,儘管她早在高中時就已經把大學的東西看過了,但烏托邦里緊張的節奏還是讓她措手不及。

儘管大家都很忙碌,道格拉斯的視線還是不時落在她身上。

她明白的!可是心裏早就已經有了那個男人的冉情,只能讓自己沉默,不去回應他的感情。

等到教授終於告知她「藍鳥」的真實目的,她就和別的科學家逐漸疏遠了,當然也包括他。大概是一種怕自己泄密的心理,她變得少言,笑容也很淡。

然而十年過去了,她和道格拉斯的關係雖然淡如水,卻總是存在着。

他……畢竟是同伴啊!一個跟她一起在同一個地方生活了十年的人,一個搭檔、一個……朋友!

她的心又難過了!因為要再遇到他……也許不可能了!

冉情輕輕地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保重!我們可能不會再見面了……不過至少……有機會跟你說再見……」

道格拉斯執着地看着她,手覆蓋她的。「你確定不跟我走?」

「不。」冉情仍然搖頭。

嘆了一口氣,道格拉斯放棄了。

「你自己要小心,畢竟你在紐約待的時間太長了。」

「我知道、我知道!」冉情紅了眼睛,飛快地點着頭。

道格拉斯也似乎眼眶濕潤了,他伸手輕輕地為她擦去不小心掉出來的淚水。

「你啊!還是那個冉情!和十年前,那個有些怕生,卻出奇勇敢獨立的女孩,還是一個樣子!」

冉情笑着抽抽鼻子,「你哪,還不是以前那個浪蕩的傢伙!」

「我浪蕩?我是熱情!不同的耶!」道格拉斯笑了出來。

一會兒,笑聲漸漸消失,他的眼神認真起來。

「給我一個吻……可以嗎?告別的吻,結束一切……好嗎?」

「……結束一切……」

「是!」他仍然是那麼執着地看着她,讓冉情沒有辦法拒絕。

冉情輕輕在他唇畔印下一個吻,然後笑着對他說:「一路順風!」

道格拉斯拍拍她的肩膀,義無反顧地走入了通關口……

一路順風……冉情又在心裏默默地唸著,然後離開了機場。

冉情知道自己的危險,她應該早點回雷森那裏的,可是需要平靜一下自己的冉情,又在外面待了一會兒,等到黃昏才回去。

可是她一進門,就發現氣氛不對勁。

「勞倫斯,雷森回來了?」冉情一邊換鞋,一邊奇怪地問管家,卻發現他臉色的緊張。

「是的,先生回來了。」

「你怎麼了?勞倫斯。不舒服嗎?」她略顯關心,卻驀地發覺勞倫斯拒絕的氣息。怎麼了?

走進大廳,原本應該準備好的晚餐顯然沒有在桌子上,整個大廳冷冰冰的,沒有人氣。

「雷森?」她叫着他。沒有發現他,奇怪!

猶豫地敲敲他卧室的門進入,也沒有人應。最後,她決定到三樓書房看看。

窗帘仍然是密密實實地把光線擋在外面,三樓又是一片陰暗,彷彿回到了從前。

冉情看見書房的門是緊閉的,但是右邊那個房間卻半掩著門──雷森在裏面?

她走了過去,從門縫裏果然看見他僵直地站在老舊的床前,像是在凝視着什麼。

冉情輕輕地推開門,緩緩地接近他。

「雷森,你在這裏幹什麼?」她朝他的視線方向看去,除了平常的被褥之外,沒有發現任何可以吸引他的東西。

「你在看什麼?」她不解地問他,發現他眼中一片迷茫。「雷森?」

「我的母親……就死在這張床上……」他說。

似乎掙扎了很久,雷森才繼續道:「父親從來不重視她,身邊換過一個又一個的女人,最後連看她都免了。我很小的時候,就看見他在我和母親面前跟別的女人親熱,母親傷心流淚,我也只能陪着她。從那個時候,我就覺得父親背叛了我,背叛了母親……

當母親過世時,我以為我已經是冷血了……我竟然看着母親因為缺氧斷氣,卻什麼也沒有做……」他自嘲著,可是苦澀的表情還是讓冉情的心抽痛一下。

「或許,你只是想讓她早點結束痛苦。」冉情握住他的手,看着他。

雷森一震,反問:「是嗎?我是那麼想的嗎?」那麼長時間的封閉自己,他竟然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是怎樣的。

「哈哈……」他笑了起來,「我那麼善良嗎?」

冉情不忍他這樣對待自己,忍不住地抱住他。「別再自責了,你沒有錯!」

他沒有回抱她,僵立着。

「後來,尼克和安娜因為資金周轉不靈,不得已讓我接手公司。可是等布萊克企業上了軌道后,就同幾個股東串通背叛我,我就來到這裏……就在這裏,我對自己發誓,永遠不給任何人機會背叛我、永遠不讓人把我玩弄於股掌間!」

他突然看着她,眸子裏迸發出的恨意讓冉情倒退一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害怕了?」他鬼魅般地笑起來,「你害怕我?」

「不是!雷森,我不是怕你,我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你今天……好像不一樣。」

「呵呵呵……」他在笑,可是眼中卻充滿絕望,甚至帶着瘋狂!

那種尖銳的冰冷真的讓冉情震撼了!

「所以今天我又來了……因為我失敗得太徹底了……」

「什麼意思?」冉情不懂。

他拿出一疊照片遞給冉情。

冉情接過照片,翻看了幾張,就震驚地抬頭盯着雷森。照片在她手中無力地撒落!

照片上有她跟道格拉斯所有的鏡頭!說笑的、道別的……還有接吻的……

「因為你背叛我。」他陰森地說出最終的原因。

「不!」冉情慌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急切地拉着雷森的手,卻怎麼也溫暖不了他的冰冷。「聽我說!真的不是……不是你以為的……那是一個告別吻!真的!」

他轉過頭來,看着她。

「告別吻?冉情,你把我當什麼?傻子?耍完了,還想哄哄我嗎?」

他撿起那張剛才讓他幾乎如遭雷劈而不能動彈的照片,「為什麼是你主動吻他呢?」

冉情的眼淚就這麼掉落出來。她不管怎麼解釋,他似乎都不會再相信。

「雷森……我愛你!我……真的愛你!除了你,我沒有喜歡過任何的男人!那個吻,真的是告別的吻!」她慌亂地搖著頭,髮絲凌亂摻和著淚水,更顯狼狽。

「哈哈!」他狂笑着,「你愛我?!好一個愛字!你……的確愛我愛得讓我如此落魄!我好幸運!告訴我,那麼你吻著的這個男人呢?你也愛他嗎?他似乎比我幸運哪!」他的眼神狂亂,痛苦和心傷夾雜着凌厲的恨,緊緊地盯着冉情,讓她徹底窒息!

突然間,他雙手箝住她的雙臂,讓她失聲驚叫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每個字似乎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為什麼這樣欺騙我!?為什麼背叛我!?」

「沒有……我沒有……」冉情的動作受制,只能無力地搖頭,眼淚滴落在他的手臂上。

忽然,他把她狠狠地摟進懷裏,掌心一如往常般地撫摸着她的頸子。他把臉深深地埋在她的頸窩裏,「我是這麼愛你呵……為什麼……你毀了我所有的希望……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也是愛我的……」

「雷!我愛你啊!十年來我從來沒有不愛過你!」她吻着他的側臉,啜泣地在他耳邊呢喃。

可是雷森似乎聽不見地仍然逕自說着:「我一直告訴自己,你不會這樣對我……我甚至想,就不要在乎了……因為我不想失去你!可是……我卻看見你跟他接吻!」他的語氣又陰森起來。「你吻了他!」

冉情只是抱緊他,在他懷裏流淚。

「他要離開了,所以我才吻他。那個吻沒有愛情,只有離別!」

他緊張地看着她,「他是誰?只要你解釋,我就信。」他搖晃着她,眸子裏一片慌亂。

解釋?她怎麼解釋?她是不能泄露道格拉斯的身分啊!

她把顫抖的手撫在他的額頭上,微微搖頭,淚水肆意流淌。

「我……我不能!別逼我……」

「你不能……你沒法解釋?」他的臉色從急切轉為死灰……

雷森徹底被擊垮了!

他痛吼一聲,頭無力地垂在她的肩膀上,再也不動。

雷森的恨從他的眼神傳達到冉情的心,她心疼地捧住他的臉,恨自己讓他如此痛苦。

含淚吻着他,她求他,「別這樣!雷森……我現在不能解釋,你能再等等嗎?我真的有苦衷……你要相信我!」

「呵!相信你、等你,等你再有機會騙我?哈哈……」他趴在她身上狂笑着。

「雷森……啊!」

雷森在她肩膀上狠狠地啃咬着,雙手以令冉情驚恐的力量扯下她的上衣。

他的眼睛佈滿恨,再看不見任何東西。他粗魯地抱起她,不理會她的掙扎,把她扔在床上。他跪在床上,如同野獸似的在她身上發泄著怒氣,在她身上留下一個個青紫色的吻痕……

冉情意圖伸腿踢開他,可是他抓住她的腿,按在床上,讓冉情無法動彈。

「不要!」冉情叫喊著,「雷森!你不能強暴我!」

猛然攫住她的嘴唇,把她所有的叫喊都撲滅,他瘋狂地折磨着她的唇。

冉情不能呼吸了。狠下心,她朝雷森的下唇咬下去,頓時一股血腥充滿了兩個人的唇齒之間。

可是雷森仍沒有停止!血色欺上他的唇,讓他顯得更加危險。

忽然,雷森的嘴唇放開了她。他看着她狼狽地咳嗽喘息,嘴角上的血是那樣的駭人……

他急促地喘息著,似乎要平息什麼。

得到空隙,冉情驚恐地從他身邊逃開。

她的眼神彷彿是一柄鋒利的劍,直接戳進他的心口!

他好恨自己!他恨自己……到現在還是不忍……

他沒有辦法強暴她!她果真把他了解得如此透徹!

悲哀地笑着,他一手擦去唇上的血,如孤狼般地盯着冉情,彷彿要把她的臉深深地印在腦海里。

半晌,他揚著銳利的眼神,一字一字地說:「我……恨……你!」

冉情真的驚呆了!他恨她!他竟然……恨她!

「不!雷森!」她試圖抓住他,可是他退下床,狼狽地走向門口。

冉情急忙跳下床,跑到他身邊,抓住他的衣袖。

「雷森!別恨我……別恨我!我發誓,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說……我說他是誰!只要……你別這麼走開!你不知道我是拿什麼作賭注來愛你啊……」她拉低他的身軀,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臉頰上,試圖挽救什麼。

可是雷森不再接受了。他無情地把她推開,冷笑着,「你的賭注……我不值得。」

一瞬間,冉情就只能獃獃地看着他轉身離開,白色的門在他身後無情地關上那時,他臉上有淚,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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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不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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