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人生不就是靠運氣,這次她有預感,她會成功。

深夜,風釆釆約了嚴鐸在噴水池前見面。

她其實沒有把握他會不會來,只是他來了,她便能再次確認他對她的心;沒來,她對這段感情也無悔。

「你什麼時候才肯走?」冷冰冰的語氣在她身後響起。

風釆釆現在才知道之前的她有多幸福,被捧在手掌心呵護,難怪連天都嫉妒,要拆散他們。

「你就巴不得我離開,你忘了這是什麼嗎?」她拿出那條鑰匙項鏈。

「是我的隨身項鏈,怎麼會在你那兒?」

「當然是你送給我的,可惜,你變心得挺快的。」風釆釆知道現在的他不是原本的他,但她難免對他有怨懟,輕易遺忘的愛情,能有幾許真心。

「我根本一點印象也沒有,快把項鏈還我。」嚴鐸的聲調始終不起任何波濤。

「你真無情,欺騙了我的感情,還能如此冷靜,你的血是不是冰的?」風釆釆捏緊項鏈來到他面前,字字句句都是希望他能想起與她的美好回憶。

「把項鏈還我,我要將它送給我愛的人。」

嚴鐸說的話,比針刺更傷人,風釆釆的心已被刺傷得沒有一處完好。

「你愛的人,是橙凈嗎?那種惡毒的女人。」

「不准你詆毀她,拿來。」嚴鐸伸手就要搶,他也被激怒了。

「難道我的情全是假的,能讓你隨便玩弄嗎?還我,把我的心還給我。」風釆釆心碎的槌着他,他怎能無情無義到這種地步。

「鐸哥,剛才染輕雨居然試圖對我不軌,我好怕喔!」

橙凈在嚴鐸意念動搖的一剎那出現,而且取代風釆釆的位置,靠在嚴鐸懷裏。

「什麼?我明天就要他滾蛋,你有嚇到嗎?」

「沒有,可是人家好怕。」橙凈柔弱的說。

「我帶你回房,風小姐,請把項鏈還我。」雖然疼惜懷中的女子,他還是不忘向風釆釆追討他的東西。

「哼!還你,連你的情、你的愛一併還給你,今生今世,你最好都不要想起我,因為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將項鏈丟給他,風釆釆搗著刺痛的心口跑開。

染輕雨現在應該把倉庫的守衛支開了,暫時還不會回來倉庫,她得趁這個機會。

聽着風釆釆的話,嚴鐸的心口突然感到一陣刺痛,有如火燒、狂風掃過般,讓他難受不已。

「鐸哥。」橙凈拉了他一下,等會兒一定還要他再聞夏娃的味道。

「我們走吧。」

倉皇地打開倉庫大門,風釆釆難過的跪在地上,她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哀莫大於心死,原來……原來幸福是騙人的東西,愛情總會消逝。

心痛到已沒有知覺,只有眼淚不斷的流下,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看着一瓶瓶尚未包裝的夏娃,蘋果的瓶身,妖艷的顏色在月光的照射下,更顯瑰麗,不安的氣氛瀰漫其中。

這種害人的東西,她不可能讓它們流入市面,她要照嚴鐸之前曾告訴她的話,誓死阻止夏娃的上市。既然他現在已經中了夏娃的毒,就換她來執行這項任務。

只要毀了夏娃,嚴鐸就會恢復正常,雖然不能再與他攜手共走情路,但曾經擁有,她此生已足矣;她畢生的兩個願望她都實現了,為家裏分擔家計、找到真心愛她的男人,雖然時間短暫。

就著月光,她一瓶一瓶打開夏娃的蓋子,甜媚的氣味立刻散發在空氣中。

她掩著鼻,將夏娃拿起,一一倒在地上,頓時紅海在她腳下蔓延開來。

擦亮打火機,這磨人的一切,就要結束,趁着意識還清楚,她點燃紙箱,隨着精油的散播,很快照得滿室明亮,朦朧中,她聽到門外有人的呼喊聲。

呵呵……來不及了,等他們進來,夏娃已毀於一旦。

別了,我的愛人。

風釆釆來不及離開,就被精油的氣味薰得暈倒,這更加證明夏娃是一種毒物,聞久足以使人喪失性命。

精油是易燃物,不用風勢的助長,倉庫立刻淪陷為一片火海;熊熊的火光,造成魔森宅內大騷動。

【第七章】

風釆釆覺得最近總有人在跟蹤她,才到咖啡館不到幾分鐘,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又強烈襲向她。

她眉頭微蹙,不自在地向後看去,又是他!

那個金髮的男人。

不堪其擾的風釆釆,惱怒的轉回頭,用力攪著湯匙,把氣出在咖啡上。

她都說不認識他了,為什麼他總是糾纏着她不放?但他也不是直接介入她的生活,反而默默地跟着她,那才教她為之發狂。

這年頭,瘋子都長得這麼帥嗎?雖然生氣,可風釆釆的腦海里卻不經意地浮現一對憂心的眼眸,當然是那個男人的。

嚴鐸跟着風釆釆已經三個多月,自從由火場將她救出來后,他的自責與內疚感日益加深。

如果不是他大意,今天他和釆釆也不會變成陌生人。

那日倉庫大火,他剛拒絕橙凈不久,守衛就傳來緊急的消息,說倉庫遭人縱火,而犯人並未逃出。

聞言,他和橙凈與染輕雨趕到火場,染輕雨焦急的指着火場說,那把火一定是風釆釆放的。

還來不及細想這個女人的名字對他的意義,嚴鐸下意識立即沖入火場,尋找她的身影;直到她纖細的身影倒在火海中,那些曾被他遺忘的記憶全部湧現,他竟害自己深愛的女人生命遭受危險。

搶救她的過程中,他被倒下的樑柱給壓傷手臂,風釆釆的頭髮也因而受損,雖然成功救出她,但風釆釆卻足足昏迷了一個禮拜。他對醫生不斷的施壓,要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救醒她。

也許是醫生不堪其擾,也或許是老天聽到他的祈禱,風釆釆真的醒了,但卻忘了他,不只是他,連他們相識的一切,與相處的點滴全部遺忘。

沒有在關島的開始、沒有日本的相識,更沒有德國的熱戀,唯一令他不感到遺憾的是,她連他那一段殘酷的對待也一併忘記。

而他混帳的行徑,全是透過染輕雨告訴他的,在她昏迷不醒期間,他只能不斷的自責。

然而再怎麼懊悔,也喚不回對他徹底失望的風釆釆,他真的該死。

這時,風釆釆匆匆喝完咖啡,她想要趕快回幼稚園,公司以她身體不適為由,要她留職停薪半年,原本是搶錢一族的她,居然沒有惋惜的感覺。

是累了吧!心底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冒出來。

而這莫名其妙的開端,是在德國的一間醫院發生的。

她到底是怎麼進醫院的?她完全沒有印象,可怕的是,竟然有兩個大男人成天問她記得他們嗎?

該不會是她曾拒絕他們的追求,所以被設計報復?不然她都說了不知道,不認識,他們還是天天纏着她。

說什麼夏娃、魔森精油,尤其是那個金色頭髮的男人,還說着令她臉紅心跳的事,他告訴她,他們是深愛的戀人。

他一定是在胡說八道,不然她怎麼會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為了怕遭遇不測,她立刻聯絡好友,連夜回台灣,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也追來台灣。

為什麼她就擺脫不了他呢?

而且她現在對精油莫名的反感,不再使用任何有摻雜精油的物品,連味道重一點的香水她也不擦。

嚴鐸看她慌忙離去,心又是一陣抽痛。

釆釆,你真的不肯原諒我嗎?

看着掛在自己胸口的項鏈,他的心隱隱作痛,他居然說得出那種混蛋話,也難怪她把他當壞人。

釆釆……

嚴鐸雙手握拳抵在額頭,堅強如他,竟感到眼前一片朦朧。

經過夏娃事件后,他快刀斬亂麻,將橙家母女趕出魔森,父親也在他和染輕雨的幫助下,漸漸恢復正常。照染輕雨的說法,應該是橙霜霜在他母親還在世時,就對父親展開控制的行動,才會讓父親在母親過世后,毫不考慮的娶她入門。

夏娃精油在短短半個月內,完全銷毀,代替夏娃上市的是一款水滴造型金黃色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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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嘗禁果的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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