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突圍

當三角洲部隊，滿山谷的收索方紀新的屍體時。

方紀新正靜靜的躺在一處岩石的縫隙中，沉沉的昏睡。生命探測儀在他周圍來回掃描了幾回，沒有一絲反應。說他是個死人，也不為過。十幾分鐘才微微動一下的心跳，緩若遊絲的呼吸，冰涼的體溫，和一具屍體無異。最令人稱奇的事，這具死屍，居然鑲嵌在十幾厘米的石縫內，看上去，就像一片石塊。就是把眼睛貼近了看，也現不出異樣。除非用探照燈直接照射。

夜色降臨大地。三角洲部隊的突擊隊員們，辛苦了三天，圍坐在直升機旁。燃起的篝火，印照他們臉上，紅紅的。看不出他們面部表情反映着什麼樣的心理。也許是高興、也許是失望、也許什麼都沒有。這時候，他們想得最多的，就是回家，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一部開着的生命探測儀，微微跳動了一下，沒有引起人們的留意。像這樣的虛警，已經生了好幾回，沒有人在會把他當回事了。其實，儀器是最誠實的，它不騙人。人往往是被自己的思維定勢欺騙了。

方紀新叢他們身邊經過時，沒有侵擾他們。對於這群身上已經沒有了殺氣的對手，自己沒有必要糾纏了。殺狼和殺羊，感覺不一樣，自己是獵手，不是屠夫。

繞過了幾個三角洲部隊的集結點，趕到死亡谷出口時，方紀新停頓了下，一是整頓裝備，二是觀察下形式。直直的指向自己這個方向的坦克炮口，重機槍槍口，可不是擺設。

不知道什麼原因，負責巡邏的流動哨並不多。而且間隔夜很稀散，全然沒有一點身處戰場的氣氛。藉著燈火，看到對方的着裝，方紀新笑了，怎麼是國民警衛隊。雖然都是隸屬於美國國防部，由退役軍官士兵組成，每年也定期參加軍事訓練，但是，就像是中國武警和一線作戰部隊的區別一樣，不同的作戰目的，培訓出不同的隊伍作風就是不一樣。辛苦了近兩個月，也許今晚，難得有所輕鬆。

從一個十餘米高的山崖飄下，跨了幾步，跳過兩米多高的鐵絲網，方紀新繞到了坦克方陣后的營房區。

沒有人巡邏，甚至連最起碼的明哨都沒有。方紀新只納悶，這還是軍營嗎？！

每間營房裏都有不大不小的動靜，嘈雜紛亂。隔上幾分鐘，就會「熬」的一聲，一陣怪叫。

方紀新知道這群國民警衛隊的大兵們，不是在掰腕子，就是在摔跤，精力過剩的美國大兵們，總閑不住。方紀新不願招惹這些吃飽了等餓的主。

他繞過幾座營房，向營區邊緣走去。在一處寂靜的小營房前，他停了下來。他聽到了喘息聲。這聲音很特別。如果是按少，應該是平順微弱。但是營房內的氣息，紊亂而粗重，像是重病患者的癥狀。

方紀新忍不住好奇心，掀開一條門縫，閃了進去。

晦氣！黑暗中兩個人影在東。方紀新只看了一眼，就連忙退了出來。兩個光**男人，正在那裏「斗棍」。美國大兵中間，同性戀現象比較流行，沒想到，在國民警衛隊里，也很普遍。

營房大門口，有個攔截哨，人不多，就兩個。按照中**隊的傳統，應該還佈置兩到三名「暗樁」。看着周圍的架勢，好像沒有。軍隊作風、集體先軍隊整體的戰鬥力和軍事素養，從某些方面講，美軍在戰爭機制里，人的作用揮，確實不如中**隊。當然，這只是普遍現象。美軍中的精銳部隊，戰鬥作風、戰爭意志和戰鬥素養，還是值得稱道的。但是他們只是少數，和中**隊的整體優勢相比，存在明顯差距！

借用美國一位著名將軍，在朝鮮戰爭結束后的一句話：如果中**隊具備當時美軍的裝備，三個月內攻下華盛頓，不是不可能的事！

方紀新潛行着繞過崗哨，衝出了營區。

衝出了營區，只能說是突圍成功了一半。沿途公路上，停放着一排排裝甲運兵車，「悍馬」軍用越野吉普。四周沒有巡邏隊，也沒有遊動哨。方紀新感嘆道，這還是軍隊嗎？！

走了幾步，方紀新推出了一輛「悍馬」。走了一百多步，出了探照燈的照射範圍，方紀新跳上車，寫下車載gps全球定位系統，搭上點火線，搭著汽車，輕點油門，滑行了一段。在一個山路拐角處，猛踩油門，汽車沿着高公路，狂飆而去。

你等著，我來了……

「悍馬」越野車，在高公路網上，劃出一道閃電般的亮光。

一路狂奔，方紀新不是在逃命，而失去討債。逃跑這種求生方式太窩囊，方紀新想活，但不會選擇這種卑微的方式。近兩個月了，像只小老鼠一樣被人到處追殺，這種生活他已經厭煩了。現在，他是一隻狂的小老鼠，一隻想把老貓當作早點的小老鼠。

唐妮陪在自己身邊，自己有什麼可擔心的？！

瑞恩，該是你還債的時候了。

臨晨四點鐘，中間換乘了一輛現代，方紀新來到華盛頓市區。他將車扔到市郊的一處樹林里，加上偽裝，然後在進入市區的路上，攔下了一輛的士，進了市區。司機一臉驚恐的是不是從後視鏡里**他，方紀新意識到，自己太特立獨行了。兩個月沒有洗澡了，一身酸臭。頭長過了雙肩，雙頰消瘦，顴骨異常突出，特別是一雙眼睛，不自然間就會流露出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氣。的士司機暗自祈禱，自己不要惹上了什麼麻煩。

在一個自動取款機前，方紀新下了車。他沒有付車費，，他讓的士司機等等自己。車門關上，剛走了兩步，「吃」的一聲，車子沖了出去，留下方紀新一臉苦笑。

果不出其然，自己銀行卡里的資產沒有被凍結，。方紀新知道這是有人在給自己設陷阱。但是他還是毅然決然的跳了進去。不入虎**，焉得虎子，他就是要把自己當作誘餌，引魚上鈎。

取完錢，方紀新直接入住了一家五星級酒店。越是顯眼的地方，越容易隱藏。警察是不會大張旗鼓得到這種地方滋擾的。大隱隱於市，就是這個道理。

叫服務員找了位理師，拾搗了一下，洗了個澡，將叫來的食物一掃而空。方紀新倒頭就睡。兩個多月來，這是誰的最踏實的一覺了。

要不是晚上還有事，他不知道自己這一覺什麼時候會醒。

睜開眼，屋外已是華燈初上。

挨到午夜十一時。方紀新換了衣服，出了門。

北半球的一月份的夜晚，寒氣逼人。方紀新下意識的豎起了衣領。

走了幾條街，他在一街角停了下來。這是一片使館區，他來者，是要辦點事，借一樣東西用用。

中國駐美國大使館，坐落於此，規模屈一指，很容易找。

方紀新沒有急於走過去，他在觀察四周的情形。

使館區道路寬暢，行人稀少。另行停靠的幾輛車，自然逃不過方紀新的眼睛。其中一輛車，引起了方紀新的主意，車內有三個人，而且個個身懷武器，不用說，一定是負責盯梢的美國特工了。在使館區周圍布眼線，很普遍的做法。

三個人精神不太好，以前以後的打着哈欠，方紀新知道，要不了多久，三認準回倒頭大睡。三人輪班倒，應該是不成文的規定，但是看來他們沒有好好執行。不過話又說回來，就是執行了，對於方紀新來說，也只是可有可無的擺設。

等三人呼吸平順了，方紀新才現身，大搖大擺的走過使館大門。在大門西北角一處大樹前停下。他彎下腰，裝作系鞋帶，乘勢觀察了一下。正門兩側，各有一個36o度環形探頭，圍欄兩角各一個，中段各一，相互重疊監控，保持平面無死角。看得出，監控器設置，是經過高人之手。但是，這個看似無懈可擊的佈局，很快讓方紀新找出了破綻。

環形探頭，忽略了來自空中的攻擊！也許，使館建築群頂部安裝一個攝像儀，可以彌補這方面的不足，但是，西北角的這棵大樹，恰好形成了一個死角。當然，如果在大樹枝丫處，加裝一個攝像頭，就構成了無缺陷防守。

方紀新系鞋帶時，沒有現異樣。

也許是對方真的有所疏忽，也許是自己短時間內，沒有現。方紀新無暇細想。在他起身時，一陣微風吹過。樹枝稍稍動了一下，方紀新猛然一驚，他看見自己最不願看見的東西，攝像頭！一個安裝的十分巧妙的攝像頭，藏在一絲濃密的樹葉之下。

好險！方紀新一邊走一邊出了口氣。幸虧自己沒有莽撞，如果按照原計劃進取，保不準會被逮個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