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哦……嗯……黑幽……」一陣陣呻吟浪叫的女音從一扇未緊閉的門傳出。

身子一陣輕顫過後,黑幽淡漠地拉上褲子走出房間。

客廳的沙發上白貝羽正坐在那。

黑幽不發一言的抽起煙來。

「我幫你找了一個管家,我不希望再看到你這樣糟蹋自己了。」白貝羽痛心的沈聲開口。

「管家?我不需要。」黑幽拒絕。

「幽!不要拒絕我的好意,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大舅子。」這是五年來白貝羽首次使用這個稱謂。他知道只要他一說出這三個字來,黑幽一定不會拒絕。

「隨你的意吧!」黑幽果然不再拒絕。

「幽,五年了!你該從自我放逐中收回你的心了,如果有……好對象,就忘了從前吧。」

黑幽睨了白貝羽一眼,無言。

白貝羽嘆了一口氣。

「她明天會來這報到,你自己看着辦吧!」白貝羽言至於此,不再多說。「我走了。」

黑幽面無表情的目送好友離去。

「黑幽……」嬌滴滴的聲音從黑幽的背後傳來,一雙手臂從後頭伸過來摟住黑幽的腰。

「回去!」黑幽冷冽的聲音響起。

如果黑幽剛才和白貝羽說話的溫度是二十度,那他對這女人說話的溫度大約是零下二十度。

「黑……幽……」女子不甘心的再嬌喊。

「滾──回──去──」說完后黑幽不再理會女人而逕自上了二樓。

女人踱踱腳,不甘心的離去。

上了二樓黑幽直接走向大房間。房門一開,牆上全是放大的婚紗照。黑幽痴痴的看着照片中的女子,毫無溫度的眼中這時散發出能將鋼鐵溶解的炙熱高溫。

一陣轟隆隆的聲音穿過黑幽的意識來到他尚未清醒的腦中,黑幽下樓探看,只見一名女子正背對着黑幽,手上還拿着吸塵器在整理地毯。

望着那道背影,黑幽不覺喊出口:

「貝兒──」

女子似是聽見聲響,開了吸塵器而面向聲源。

黑幽見着的不是貝貝,而是一位面貌平平,左臉頰有一道不甚明顯,大約十公分左右的疤。長發右分,稍微蓋住她的左臉。

「黑先生你早,我是重生,白先生介紹我來這當管家的。」女子的聲音沙啞、粗嘎。

「妳的工作範圍只限於一樓,二樓除了我以外,不準任何人踏進一步。如果妳想留下,就不要太好奇。」黑幽巴不得她很好奇,這麼他就可以明正言順的把這個女人踢還給好友。

「是的,黑先生請用餐。」重生恭恭敬敬的退到客房去。

黑幽本來不打算吃早餐,只是早餐的香味好熟悉。趨近一看,是以前他和貝兒兩人一起共進早餐時相同的味道。黑幽坐下,靜靜的用味道回憶以前兩人恩愛用早餐的情景。

☆☆☆

重生到黑家當管家已有半個月了,在這期間她看見黑幽的次數寥寥可數。

也許是重生的手藝獲得了黑幽的注意、也許是一切和黑幽一人在家時一般安靜,漸漸的黑幽每天下班後會直接回家獨自用餐。

重生宛如隱形人一樣,將黑幽所需要的東西準備好后,她便馬上離開不多言。

「重生,妳過來一起用餐。」黑幽低沉的吩咐著把菜端上桌后,準備隱身離去的重生。

「黑先生,我……」重生粗嘎的聲音中有着想婉拒的意味。

「我要和妳討論有關妳的薪資問題。」

黑幽說出這話,重生只得乖乖的坐下。

「白先生叫妳來我這之前有和妳說過什麼嗎?」

「沒有。」重生搖搖頭。

「薪水一個月五萬,包吃、包住,月休四天。不得帶妳的朋友到我屋裏來,我是一個極重私隱及安靜的人。這樣的條件妳能接受嗎?」

「可以的!可以的!」重生急切的點點頭,彷彿怕黑幽後悔一樣。

「妳只要在休假前一天告訴我一聲就行了。沒事了,吃飯吧。」黑幽拿起面前的碗筷開始用餐。

「叮咚!叮咚!」有人按著門鈴。

「我去開門。」重生站起身往大門口而去。

過了一會兒,重生身旁多了一個人──白貝羽。

「在吃飯哪?」白貝羽用飢餓的眼神望着飯桌。

黑幽毫無反應的低頭吃飯。

「我肚子好餓哦。」白貝羽故作可憐狀的看着黑幽。

「自己去拿碗筷。」黑幽沒好氣的回答。

白貝羽喜孜孜的蹦進廚房、跳出廚房,手上多了一副碗筷。

「吃飯、吃飯。」說完后已大口大口的吃起飯菜來了。

「坐下吃飯。」黑幽對着呆站着看白貝羽吃飯的重生開口。

重生只得再次乖乖聽話、靜靜坐下。

用完餐后重生收拾著餐桌,而兩個男人則轉移陣地到客廳。

「你今年提早三天。」黑幽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次的借口是什麼?」

「家裏逼我結婚。」白貝羽心虛的小聲說出口。

「這個借口你去年用過了。」黑幽輕鬆的將白貝羽的借口戳破。

「呃……呃……我、我……」白貝羽絞盡腦汁就是想不出好理由。

「想不出來就別想了。」黑幽「好意」的勸告白貝羽。

正在傷腦筋的白貝羽見着重生從廚房走出,脫口大喊──

「我來看重生。」

「重生,過來。」黑幽攔截要回房去的重生。

重生遵照指示的走向黑幽。

「黑先生。」重生恭敬的站在黑幽身旁。

「去站在白先生面前。」黑幽指示重生。

雖然不解,重生還是走到白貝羽面前。

「人就站在你面前,你看吧。看完了以後就請你回家去。」原來黑幽是要叫重生站在白貝羽的面前讓他看個夠。

「幽,我所說的『看』不是指看到她的人,而是指她是我介紹來的,我要在你這住二、三天,看看她的工作能力如何。」白貝羽胡亂掰了一堆。

「她在我這工作已經半個月了,你現在才想到有關於她的工作能力?你……會不會有點慢哪。」黑幽嘴角浮起一個嘲笑。

「幽!你明明知道我是為何而來的,幹嘛這麼說話?」白貝羽投降了。

「貝羽,你的好意我心領。但請你讓我好好的、單獨的度過我自己的結婚紀念日,好嗎?」黑幽無力的閉上雙眼。

見黑幽如此,白貝羽也不再多說什麼。「我回去了。」

「我送你。重生,妳回房去。」黑幽站起身來送白貝羽到車旁。

「小心開車。」見好友欲言又止的,黑幽先下手為強。「再見。」

「再見。」嘆了一口氣,白貝羽離去。

走回客廳,一片安靜。黑幽頓感孤寂,轉個方向,他走向重生的門前抬手輕敲。

「重生。」

「黑先生,有事嗎?」門並沒有打開,低啞的聲音從門板後傳過來。

「這三天不管樓上有什麼聲音,妳都不準打電話找人過來,或讓任何人上樓,包括妳在內。」

「是的,我知道了。」

黑幽一得到答案后馬上轉身走向二樓,渾然不知身後有一雙悲傷的雙眼在目送他。

第一天、第二天的夜晚,樓上皆安靜無聲。到了第三天夜晚,重生暗想沒事了,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之時,二樓突然傳來悲痛的怒吼聲,是黑幽的聲音。

重生感到奇怪,樓上明明只有他一人,他是在對誰怒吼?又是所為何事呢?

本想下床上樓探看的重生在腳踏到地板時突然想起,黑幽不準任何人上二樓去。一思及此,腳又縮回被窩了。

重生躺在床上靜靜注意樓上的動靜,大吼大叫聲中帶着深深的傷痛。似在哀求、似在痛哭。

過了許久,二樓的聲響停止。重生躺在床上聆聽,聲音已暫停好一會兒了,黑先生呢?他怎麼了?

重生翻來覆去不能成眠,她擔心樓上的人。過了半小時以後,擔憂的心勝過聽黑幽命令的心。重生下了床、披上睡袍,輕步的走出房間邁向二樓。

越接近二樓,重生的心跳聲越大、心跳越快。

重生佇立在黑幽的房前,遲遲不敢進去。她伸手拍拍自己的胸脯,要自己鎮靜下來。

她伸出右手放在門把上,輕輕一轉、停住。確定裏面沒反應后,她才再次旋轉門把輕推開門。

推開門后的景象讓她嚇了一跳!放眼望去,所能看到的皆是一張張放大的結婚照。照片中的兩人笑得多甜蜜、多恩愛。結婚照的男主角是黑幽,他的視線總是深情的跟着女主角走。

重生震撼的心久久才平息過來。雙眼尋找著黑幽的身影,只見床腳下有二、三瓶空空如也的洋酒瓶。而她要找的人則躺在床上,雙手緊緊的將一件純白的結婚禮服圈住,彷彿怕被人搶走似的。

重生悄悄的將燈關了,她怕自己臉上的疤會駭著了黑幽。她悄步走向床邊,拾起床尾的絲被覆蓋在他身上。

重生蹲下來,讓自己的臉可以平視黑幽的臉。

看過了這間房后,重生明白,床上的男人並不是如外界所傳的冷漠、無情。

他不是一個無情的人,他是一個極度深情的男人。因為他將他全部的愛、情都給了一個女人──結婚照上的女主角。

然而女主角離他遠去,他的多情、他的心也隨之而去,以致於他變成現在無情、無心的男人。

如果當初他沒有把他全部的心、全部的情都給了一個女人,今天的他也許還會余留些許的心與情吧。

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愛可以令人快樂、幸福,卻也會令人痛苦、悲傷。

黑幽緩緩睜開眼睛,他剛才好像有聽到貝兒的嘆息聲。他的貝兒終於回來看他了。

睜開眼后,果然有一個長發女子在他面前。他慢慢的伸出手去撫摸那頭長發,接着又溫柔的用手指捲住長發將手收回湊近鼻子。

是貝兒的味道!真的是貝兒!

黑幽像是怕嚇到貝兒般的慢慢坐起身,再次伸手要觸摸貝兒的臉。

貝兒在黑幽的手快觸碰到她時,伸出她的手擋住他,不讓他碰到她的臉。

黑幽一個動作,貝兒已被他拉上床。幽幽暗暗中,他見不着她的嬌顏,他想伸出手打開床頭燈,伸出的手卻被她壓下,黑幽這才想起,是的,不能開燈,否則她一定會不見了。

黑幽低下頭輕輕觸碰那睽違已久的紅唇。

她的味道還是和從前一樣甜。黑幽起先是柔柔的吻,而後轉成激動、狂野。

「貝兒!我的貝兒!我好想妳!為何妳至今才肯入我的夢來相見?難道妳不知道我是多麼的想念妳嗎?」

黑幽身下的她一震,雙手緊緊的捉住他的雙手,在他手腕上的部位仔細觸摸。

「沒有妳的日子我度日如年,沒有妳在我身旁陪伴我的一天宛如一年,我都快記不得我們結婚是幾周年了。所以我在我們每一年的結婚紀念日那天,在我的手腕上做上記號,至今已有五條,我們結婚已經五年了。」

她緊緊捉住他的手,將無數的吻印在他那因愛而做傻事的手腕上。心,好難過、好心疼。這是一個怎樣多情的痴情種呀!

「嗚……嗚……」淚水沿着她的眼角滑入發內。

「不哭!不哭!」黑幽呵寵的吮干她的淚水。「看妳哭我會心疼的!」他將她緊擁入懷中。

她雙手也緊緊的回抱他,淚還是不停。

「好不容易妳才入我夢,我卻惹妳傷心,都是我不好……」他其餘自責的話皆被她伸出的手蓋住。

黑幽感覺到她搖搖頭,似乎在反對他對自己的斥責。

「不說、我不說。」黑幽低下頭,將唇印在紅唇上,沿着紅唇往下,密密麻麻的吻落在頸項及裸露在外的胸口。

黑幽將睡衣的前三顆扣子打開,雙手掬住渾圓、飽滿的胸,熱吻轉移陣地,更多的吻落在乳尖的四周。

繞呀繞的,唇終於繞上最頂端。黑幽伸出舌,用着舌尖膜拜著粉紅色的蓓蕾。

她用貝齒緊緊的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讓那急想衝出口的呻吟教他聽見。

黑幽的唇忙着,手也沒有空着。他的手沿着她的大腿往內側撫摸,直到快碰觸到內褲時,他又收回手回到大腿外側。

她將黑幽身上衣服的扣子一顆顆打開,拉開衣服,小手到處亂摸,引得他倒抽一口氣。

「既然妳脫了我的衣服,我也應該禮尚往來一番啰。」他的聲音從她的胸部曖昧的傳出。

正當他的手要解開睡衣其餘的扣子時,一隻小手阻止了他的手。

黑幽不放棄,換了另外一隻手要解開扣子,另一隻小手再次阻止了他。

他還是不放棄,準備再接再厲。

「妳脫我一件衣服,我回敬妳一件是應當的。」黑幽在她的耳旁低語,引起她一陣輕顫。

她咬咬牙,兩手用力的將他的兩隻手往下拉,來到了內褲的位置。

「雖然這件和被妳脫的那件相比小了一點,不過我還可以接受。」話還沒說完,「唰」的一聲,小褲褲已宣告陣亡。

黑幽回禮完畢后,將小手拉往自己的褲頭。

「我買一送一,這一件也給妳。」

她手忙腳亂的不知該如何動作,緊張之下,全身亂動。

他再次倒抽一口氣,動作快速的將自己身上的衣物除去,轉眼之間,他已是赤裸裸的。

她的小腿由黑幽的小腿滑至大腿,這個動作使得兩人的某些部位貼的更近了……

經過了黑幽一次又一次的狂烈索求后,她終於從疲累至極的黑幽身上成功的下了床。

拉攏好自己的睡衣,不意間看見衣襬上有着點點的紅漬。她露出夢幻般的笑容。

當她在往後的漫漫長夜,回憶起這段如幻似真的激情之夜時,她可以拿出這件睡衣告訴自己,這夜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而不是幻夢。

拖着疲倦不堪的身體,重生心靈充實的迎接早晨的來臨。

☆☆☆

黑幽心情愉快的帶着笑意醒來。伸伸懶腰,全身赤裸的走進浴室。

憶起昨晚那個甜蜜又狂野的夢,他不禁做出五年來不曾做過的事──大笑。

走出浴室坐在床上,依稀之間彷彿還可聞到貝兒的香味。她終於肯入他夢了。

看向床頭柜上的可愛造形鍾──這是貝兒選的──已是下午三點了。

「奇怪?貝羽怎麼還沒來呢?」話才剛說完,電話鈴聲馬上大響。

「喂,我還活着。」接起電話,黑幽劈頭就將這句話送給彼端的人。

「既然你還活着那我就放心了,我以為我又得徹夜加班了。活着的人請你行行好,快來拯救我這個快掛了的可憐人好嗎?」白貝羽可憐兮兮的想要轉移黑幽可能會有的壞心情。

「好──吧──今天我的心情很好,就做做好事幫你一把吧。」黑幽一副施惠的口氣。

「你這傢伙!公司你也有一半的份,我錢領的也沒比你多,為什麼我的工作量要比你多?」白貝羽心裏極為不平衡的反擊。

「是!我錯了。今天你準時下班,由我留下來加班如何?」心情好,加班對黑幽來說也不算什麼了。更何況白貝羽真的為他做太多了,不管是公事或者私事。

「幽,你今天……心情……不錯?」白貝羽小心翼翼的詢問,黑幽今年好像沒有發作。

想起前四年,每到了結婚紀念日那天,黑幽就把自己一人關在新房裏,又喝酒、又大罵、又大叫、又大哭,最後還拿刀子在手腕上割下一條深深的刀痕。

「嗯哼。我要準備上班了,掛電話啰。待會兒見,拜拜。」掛上電話后,黑幽嘴裏哼著一首老歌,挑選衣物準備上班。

來到一樓,只見桌上有着一盤盤的小點心。又是似曾相識、貝兒手藝之一的香味。他甩甩頭,一定是自己太想貝兒了,才會誤以為小點心是出自貝兒的手。

這幢房子裏全部的裝潢及擺設皆以自己和貝兒的品味而完成的,會有貝兒的存在感也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那種存在感好似是在重生來到這屋子后才更濃厚的,黑幽再次甩甩頭,暗自嘲笑自己,心情一好,頭腦怎麼也開始胡思亂想。

隨手捉起一把小點心,黑幽趕着去公司了。

重生則是在廚房目送黑幽的背影。他的心情很好,該是拜昨夜那場美夢之賜吧。

整層房子打掃過後,她坐在沙發上歇了會兒。末了,重生嘆了一口氣。能為自己所愛的男人打點家裏、為他下廚,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雖然他並不知道有個笨女人在暗地裏偷戀着他。

☆☆☆

從結婚紀念日那夜過後,時間又往前走了二個多月,重生在黑幽家工作將近有四個月的時間了。

黑幽微皺眉頭,不知為何,只要有重生在的地方,他總會覺得特別心安、特別安穩。

有幾次的機會讓兩人縮短距離只剩二步之差的在交談,他每每皆會被重生身上傳出的淡淡香味所惑。

黑幽心頭一驚,難道自己對貝兒已不再專情了嗎?難道自己對重生動心了嗎?

不行!這是不可以的!他絕不能忘了貝兒,不能再愛上別的女人。

一定是錯覺,一定是自己積壓太久了,黑幽決定要去找黃莉妮解決。差點忘了,她出國去還沒回台灣。

黃莉妮和黑幽之間的關係還是和五年前一樣,絲毫沒有任何改變。

就在黑幽沈思之際,重生的聲音在他身旁怯怯的響起。

「黑先生?」

黑幽收回心神,重生總是站在三步距離之外和他交談,難道自己長得很嚇人、還是自己會咬人?

「妳為什麼總是站在那麼遠的地方和我說話?」黑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對她的舉動感到不悅。

重生愣了一下,不了解他為何口出此言。

「我……我是怕我臉上的……疤會嚇到了你,所以我才……」重生難堪的說出自己的痛處。

「對不起!」是他對重生有異樣感覺的,而這並不是重生的錯,他怎麼可以遷怒於她呢?一定是因為她把家裏整理的一塵不染,自己一時之間誤認為她是女主人而和貝兒的影像重疊。因為自從重生來了以後,整間屋子裏家的感覺更濃、更重了。黑幽又找了一個理由來解釋自己心中莫名的情緒。

「沒關係。」她嚇了一跳,他果然是一個溫柔的男人。

「妳剛才叫我有事嗎?」黑幽將話題拉回。

「是的。黑先生,我明天想休假一天,可以嗎?」重生提出了在黑家工作以來的第一次休假。

黑幽仔細察看重生,她似乎更瘦了,宛如風一吹就飛了般。臉色蒼白無血色,人看來也沒什麼精神。

「重生,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一個人打理整間房子也太吃力了……」黑幽雖對女人冷漠,但那不表示他是一個苛刻的老闆。

「不是的!我是最近人有一點不舒服而已,可能是感冒了。黑先生,我可以勝任這個工作的,請你不要趕我走!」重生急速打斷黑幽的話,她不想離開他,她還想留在他身旁。

看着因着急而主動靠近自己、捉著自己手臂的重生,黑幽不由得放柔了聲音。

「重生,妳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我不會要求妳一定要每天將房子打掃一次,妳可以自己分配工作量,就算是三、五天才打掃好也無所謂。」

重生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己斷章取義,重點其實是在後半段。看見自己的手正捉著黑幽的手臂,一抹紅霞快速地染上她的頰。

「對不起!」重生囁嚅的道歉,迅速退後幾步。

「關於妳剛才的那個問題,我放妳三天假。妳也很久沒好好休息了,趁這次的休假好好去玩、去找妳的朋友。」怎麼碰上了重生,自己的話會不知不覺的越說越多呢?黑幽倏地住口。

「我沒有朋友可找。」重生伸手輕撫臉上的疤,語氣寂寥。

「反正妳有三天的假,就算妳不出門也別凈顧著打掃、整理屋子。妳可以看看書、聽聽音樂,做些休閑的活動。」黑幽站起身往大門口走。

「黑先生,你要出門?」

「嗯。今晚可能不回來了,我有帶鎖匙在身上。我出去以後,妳將大門鎖好,不用等門了。」話語才落下,人已走出大門了。

「是的,黑先生。」重生對着空無一人的客廳回答,淚已悄然滑下。

「老天爺,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離開他,我會心痛;待在他身旁,看着女人來來去去於他周圍,我會難過、嫉妒。請你告訴我,我該留?還是該走?」

回答重生的是一室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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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情遇見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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