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為自己不曾有過的憤怒,更為自己失控的野蠻,甄雅娟的神情極度震撼,愣愣地凝視那滿臉怒氣的楚俊鴻。

時間彷若靜止,房間中的不安氣氛已至最高點,兩人同樣急促的呼吸聲,清晰的響透整個房間。

「你竟然敢打我!憑什麼?」背叛的是她,害他傷心的是她,而今他不過是回報她當初給他的千萬分之一而已,她竟然敢出手打他!

這憤怒非同小可,更不可能平息。

「不能怪我。」驚恐的低喊,甄雅娟恐懼的躲開他正要上前的壓力,慌得不顧一切,四處找尋可供竄逃的路線。

憤怒填膺的他,早已失去理智,此時的他,想的就是報復,報復所有她加諸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猛然躍起的龐大身影,無情的直逼那顫抖恐懼的纖細,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壓倒在房間中的地板,就這麼絕情的撕扯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上好的衣料,根本就承受不起這樣粗魯的對待,才一下子,甄雅娟已然全裸,無助的被他壓躺在地板之上。

「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

看着楚俊鴻已經被自己激得失了理智,甄雅娟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更慌得不知所措,只能無助的看着他快速地脫去他身上的所有衣物,她焦急的希望能夠喚醒他的理智。

「不用求,我馬上就可以滿足你,而且保證是絕對的滿足。」在他回話的當口,他身上的衣物已然卸除,跟着沒有任何的前戲,更在她來不及準備時,奮勇直衝向乾澀的禁地。

「痛!」一聲低呼,甄雅娟的淚,流得更凶,她咬牙忍受他無情的佔領,更在他劇烈的抽動之中,感到下體被撕裂的痛楚。

失去了理智,楚俊鴻變得更加殘暴,他無情的忽視她的痛苦,恣意的奔騰在那緊窒乾澀的窄小空間。

此時他的心中唯一留存的念頭,就是報復,不顧一切的報復,哪怕是傷了她,亦在所不惜。

甄雅娟是真的不懂,明明是兩個彼此相愛的男女,卻變成這樣仇視對方。

心苦,身更是苦;心痛,身更是痛。一切的無奈,似永無止盡的惡夢一般,讓她絕望,及陷入黑暗的昏沉。

激動的旋律,依然回蕩;他的無情,依然持續。

為什麼同樣的激情,卻給她完全不同的感受?躺在地上的她,全身已虛軟無力氣,只能在心裏這樣默默的問著自己這無解的問題。

從那日的爭吵之後,兩人的關係緊張,卻也有着矛盾的平靜。

楚俊鴻不再每夜夜宿甄雅娟的房間,就算他出現在她的房裏,也只匆匆的解決自己的需要,就毫不留戀的離去。

這樣無情的他,再加上常常不見他的人,甄雅娟心裏雖然痛苦,卻再也提不起勇氣去面對可能接踵而來的殘忍。

一次的教訓,已經把她所有自以為是的天真,磨得丁點不剩。

擁著薄被,她淚流得更多,只因為她一直想像楚俊鴻與別的女人親熱的畫面及得到滿足的模樣。就像是故意在折磨自己、提醒自己似的。

一遍遍的想,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她甄雅娟再也不是楚俊鴻唯一的女人,再也不是。

實際上,楚俊鴻卻不是如甄雅娟所想像的那樣,他是用無盡的工作,來抑止自己想見她的心,絆住自己想步出的腳步。

若真的忍受不了,才會勉強的投降在至極渴望下。

可他倆的親熱,再也不如以往的纏綿,看着她死寂的表情,他只能草草的解決自己生理上的需求,就這麼狼狽離去。

眼睛所見的是電腦螢幕上一連串的數字,心中所想的卻是那個可惡透頂的女人,回想當初她的嬌柔、她的熱情,一股強大的慾望更加席捲他的身心。

「該死!該死!該死!」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為什麼那個女人能夠擁有控制他情緒的龐大力量?為什麼?

他該恨她的才是,也絕對必須要叮嚀自己必須恨她,更殘忍的提醒自己,當初她是如何無情的拋棄他,又是用多麼傷人的藉口離開他。

夜,依然深沉,卻蘊藏兩人同樣氣惱的心境,這又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我今天想回去。」疲憊的心,已臻爆發的邊緣,甄雅娟心中的痛苦,再不找人傾訴,她擔心自己總有一天會崩潰。

而在這屋子裏,她是永遠也別奢望能尋到讓她傾訴的對象,幾乎沒有朋友的她,唯一能想得到的就是自己的父親;另一方面,她也真的渴望能夠回去看看父親,不知他近來可好?

「你這是在求我嗎?」挑着眉,楚俊鴻冷漠無情的逼問,心中已打定一項交換的條件。

「難道我連回自己家的權利都被你所剝奪了嗎?」不懂他的心,卻懂他的霸道,只是萬萬也想不到自己能夠擁有的竟是那麼的少。

難道成為他專屬的玩物之後,她甄雅娟就再也不是一個人了嗎?她心中甚是凄苦的自問。

再次見到她臉上出現的痛苦神情,他更加的煩躁,卻不足以讓他放棄原先的主意,「要回去也可以,我陪你。但前提是我想知道,你要用什麼樣的條件來交換得這次暫時的自由。」

交換?天啊!她甄雅娟到底還擁有什麼能夠交換他口中所謂的自由?身體,早已屬於他的;心,更是早在六年前就遺失在他身上,如今的她,到底還剩下什麼是屬於自己的?

「直接說吧!你想要什麼,只要是我所擁有的,我就答應換。」實在是想不出自己還擁有什麼,讓甄雅娟絕望的閉起雙眼,隨他宰割,哪怕他所提的是自己的性命,她也只能無奈的付出。

不喜歡看到她現在臉上的表情,不過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即將索求的,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走向前一把抱住她霎時變得僵硬的身軀,親昵的在她的耳旁喃喃的低語幾句。

旁人雖然聽不到楚俊鴻的要求,卻可以清楚的從甄雅娟一張乍然漲紅的小臉窺知一二。

「怎麼樣?你答不答應?」表面上,他的神態一點也不着急,而且還隱隱約約的透露出散漫與隨意,可實際上他卻屏息以待,心狂跳着的等待她的答案。

「你……」甄雅娟羞赧地漲紅了臉,啞口無言的看着他,凝視他那張不正經的笑臉,猜測他的用意。

「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的話,那一切就免談,恕不奉陪,我還趕着上班。」雖然有點失望,但自信的他相信,只要有心,還是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所以就算她不肯答應交換的條件,那也無妨。

「等等。」焦急的扯住他的衣袖,她不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趕緊開口:「我答應。」

她說出口的答案,不能說絲毫對他沒有影響,實際上,她確實是取悅了他,「好!下午把自己準備好,我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讓你回去,然後我們立刻回家,我要索回我的代價,知道嗎?」愉快的心,讓楚俊鴻忍不住的抱住她,柔情的輕吻她細嫩的臉頰,才霸道的下達這絕對不容她反抗的命令。

「知道了啦!」紅著臉,甄雅娟甚是羞澀的看看四周的僕役,跟着她察覺到一道充滿恨意的眼神,讓她心情忐忑的推開他的懷抱。

「這麼現實,才剛得到你所想要的,就想把我推開?」不滿她的推拒,讓楚俊鴻更加故意的攬緊她的柳腰,提出蠻橫羞人的要求:「要我走也可以,不過,總得先讓我嘗嘗甜頭吧!」

看着那微嘟等待的唇,甄雅娟真的是為難極了,同樣是女人,當然也了解這同樣的心境,為了不想過於刺激在一旁怒視她倆的連心蘋,甄雅娟遲遲不敢親上那等待的唇。

「這麼為難嗎?不過是要你一個主動的吻而已。或者是說,你剛剛的答應,只是口頭上說說罷了,實際上卻根本沒有那個誠心?」此時的楚俊鴻,眼中除了她以外,再也看不到別人,況且已經養成的自私惡習,更讓他無心去注意任何人的反應,只要他高興,哪還管得了別人的感受。

「不是。」為了證實自己的誠心,甄雅娟在他等待的紅唇上,匆匆的印下一個唇印,跟着就火速的退開,可是誰知他卻依然霸道的不肯放行。

「這麼草率,當我是三歲孩童,哄哄便罷嗎?」為了徹底滿足自己的私慾,楚俊鴻乾脆主動吻上了她,而且保證是熱情到足以讓人窒息的地步。

兩人相貼火熱的唇,在一方主動霸道的堅持之下,甚是大方的表現給周遭所有的人觀賞,更掀起另一個女人強烈的妒意與陰狠的決心。

目中無人的親熱,終於結束,甄雅娟更是心慌的趕緊攔在他要張口說話之前提醒他,「你上班快來不及了。」

上班?對現在的楚俊鴻來說根本不在意,他唯一知道的是忍了許多天的慾火,幾乎要焚燒得他崩潰,「算了,就暫且先饒過你。」雖想乾脆就這麼任性的抱起她,回到房間盡情的親熱,但現實的狀況,也不容他有所輕忽,只能勉強的按捺下慾望,再次輕嘗一遍她甜美的紅唇,不放心的再加以叮嚀,「記住!我只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

「知道了,你還是趕快出門吧!」注意到連心蘋眼中恨意的她,根本就無心再繼續跟他糾纏,只希望能趕緊送他出門,讓自己避免被吞噬的危險。

「記住,等我。」

不放心的再次叮嚀,楚俊鴻終究還是得出門,就算心不甘情不願亦無可奈何。

「不要臉。」一等這屋子主人出了大門,連心蘋即迫不及待的將全身的怒氣,潑灑向搶走她男人的甄雅娟。

「我……」甄雅娟雖想為自己辯解,卻不知該如何說起,說抱歉嗎?這又似乎有點過於虛偽。說自己不是心甘情願的,又覺得未免多餘。

最後她也只能以充滿同情的眼神,睇視了她一眼之後,安靜的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而她的同情,卻讓連心蘋倍感恥辱。早晚總有一天,她會有機會洗刷今日的恥辱,讓那個女人嘗到苦果不成!

她發誓!

「你自己進去,我在車上等你。記住!你只有兩小時的時間可以跟你父親說話,如果到時候你還不下來,讓我有機會上去找人的話,那就別怪我當場讓你父女倆難堪。」

「我知道了。」他話中要挾的意味濃厚,讓甄雅娟聽來着實不舒服,但已經出口的承諾,讓她毫無轉圜之地,就算不服,還是得勉強自己屈服。「那我現在就上去。」為了把握時間,她沒有多滯留一分鐘,趕緊打開車門,往乃信企業的大門走去。

瞧着她步進乃信企業的背影,楚俊鴻不由得眯起眼,緊緊的注視着她的背影,一直到沒了她的芳蹤為止。心裏的感受,頓時錯綜雜亂。

他不該對她如此仁慈的,更不該跟她談這場交易。

不知道為什麼直覺上他就是沒有任何道理的討厭她的父親,他讓自己覺得礙眼心煩;他更沒有道理的排斥她來見她自己的父親,總覺得他們之間所有的問題,都出在她父親的身上。

這種直覺,雖然有點莫名其妙,而他也探究不出任何的原因,但就是排斥。

想想,在最初的交易,她既然已經是屬於他專有的玩物,沒有道理今天他還必須付出代價來索取她心甘情願的柔情。

可惡!為什麼對她,他心中的計劃與打算,總會無法順利的執行?

他應該更為難她,也應該更狠心的對她,不該心軟,不該有所妥協,而今事情發展的方向,為何會偏離他當初所設想的情況呢?

就在他獨自氣憤苦惱的當兒,樓上的父女,也進行着一番改變將來的晤談。

雖然很少來到父親的辦公室,但甄雅娟依然能夠很順利的就見着父親。

打開父親辦公室的房門,甄雅娟以感觸良多的眼神,默默的注視父親。

瞧他兩鬢早已蒼白,看他蹙眉辛苦的模樣,甄雅娟的心疼極了!只因自己無法幫父親分擔工作上的壓力。

當初,爸爸會執意威脅她離開俊鴻,原因她心裏有數,也知道爸爸要的是什麼。

但父親就是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自己女兒對楚俊鴻的深情,更無法了解,她執意非他莫屬的決心。

父女倆默默的抗爭了六年,而在六年之後的今天,情況竟會演變成這樣可笑的局面,這該也是父親料想不到的吧!

「唉——」輕輕的嘆了口氣,甄雅娟感嘆這輩子爸爸是別指望她能夠嫁個能幫他分擔公司重擔的夫婿。

神情專註的老人,意外的聽到這深痛的嘆息聲,訝異的抬頭一瞧,驚喜的發現了她,「雅娟,你什麼時候來的?」父女兩人相見,這對甄財富來說,是絕對可喜之事。

因為歡喜,甄財富主動的站起身迎向女兒,並將她拉到辦公室里的沙發上一起坐下。他用充滿父親慈愛的眼光,仔細的梭巡着她,想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過得可好。

「爸,我很好,您別為我擔心,倒是您……不知您這邊的一切,是否順利?」在父親關注的眼光逼視之下,甄雅娟難免有點感傷,她強忍着即將滑落的淚水,露出勉強的笑容,想安撫父親。

「還好,雖然跌倒想再爬起來有點困難,但對我來說,還算勉強應付得過去。你好像更瘦了,難道他待你不好嗎?」這讓甄財富對楚俊鴻再次升起一股厭惡的感覺。

瘦?也許吧!在那個家,她幾乎有點三餐不繼,只因為四周充斥的全都是對她懷有敵意的人,這讓她的生活倍感痛苦。「我很好。」不想讓自己的問題成為父親另一個煩心的問題,甄雅娟企圖矇混過去。

「雅娟,別騙我了!爸爸走的路,比你走的路長,你想,爸爸可能被你這麼簡單的欺騙過去嗎?」甄財富凌厲的眼神直逼向女兒一臉心虛的表情。在商場翻滾多年,他輕易察覺到女兒隱藏在眼中的悲哀,「雅娟,聽爸爸的勸,盡量配合楚俊鴻的所有要求,讓他對你失去防心,跟着與爸爸配合,讓我們父女倆聯手,給他一個慘痛的教訓,非整得他失去所有不可。」既然那小子對女兒不好,相對的,他也就不會讓他好過。

當然要想報復的前提是——需要女兒的配合。

「爸——」她凄苦的叫喚,真的是萬萬也沒有想到,已經嘗過一次教訓的父親,依然是那麼的卑鄙,這讓她汗顏,更讓她心痛。

「六年前您就該知道,我寧願自己痛苦,也斷然不可能會去傷害他的。」她的聲明鏗鏘有力,就像誓言,永遠也不可能改變。

哪怕她再苦,也不可能會去傷害她心中所深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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