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前往追回霍靖天的人日夜不停,第二天便在他們投宿的客棧找到霍靖天。眾人聽到水靈被劫失蹤之事,馬上就要靖天趕回青銅庄。

霍靖天跨上馬後,一路上披星戴月、腳不落地,心中十分的焦慮和難過。想到水靈可能受到的苦,他的心有如刀割一般。他不敢想像如果沒有了水靈,他要怎麼活下去?在途中換過坐騎之後,又快馬加鞭地急奔青銅庄。隔日清晨,天未盡亮,當青銅庄的家丁看到一個滿面鬍渣、一頭亂髮的人騎着快馬向莊裏奔來時,還以為又是賊人來襲。

李總管眼尖地認出是霍靖天,便馬上上前牽住他的馬,不等他問便告訴他:「莊主,夫人已經回來了。」

霍靖天聽到這句話,只覺身上所有的緊繃的弦皆已放鬆,臉上的表情也稍微緩和了些。輕輕推開房門,因為過度的緊張和勞累,他推門的手竟微微地顫抖。他走到床前掀開帳幔,終於看到心愛的人就在眼前,才稍微感到踏實,心裏一陣止不住的激動。他輕輕坐在床邊仔細看着水靈,她的臉色略顯蒼白,額頭上裹着葯布,他忍不住伸手去撥開她前額的發,俯身親吻她的額頭,嘴裏則輕輕叫着她的名字。

水靈在恍惚中聽到霍靖天的聲音,又感到臉上刺刺的,一驚之下張開了眼睛。看到眼前滿臉鬍渣、一頭亂髮的霍靖天,她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直到聽到霍靖天充滿溫柔深情的呼喚,她才知道自己不是作夢,馬上坐起身。

「靖天?」她懷疑地伸出手輕輕觸碰他。

「是我,水靈,你沒事吧?」他心疼地抓着她的手放在唇邊摩挲。

聽着他的聲音、感覺到他的觸摸,水靈心裏又興奮又激動,遇劫之後的害怕、無助,此時再也控制不住地全部傾泄而出,她雙手緊緊環住霍靖天,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傷心地哭了出來。

霍靖天用手撫着她的頭髮,柔聲安慰道:「沒事了,別怕,我在這裏。」聽到水靈出事,他的心情一直是緊張慌亂的。他不敢去想水靈會遇到什麼事,因為他不知道如果失去她,他要怎麼辦?一路上他想的是:只要水靈平安,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此刻將水靈抱在懷裏,他不禁感謝蒼天對他的厚愛,眼眶也是一陣濕潤。哭了片刻,水靈才在霍靖天的安撫下放鬆。

霍靖天撫着她額頭上的傷口,溫柔地問:「傷口還疼嗎?」

水靈坐在他懷裏,感覺到他有力的雙臂緊緊地抱着自己,所有的恐懼早已煙消雲散。此時聽着霍靖天溫柔的聲音,心中感到無比的歡愉,不禁心跳加速、身體也熱了起來,因此不自覺露出嬌態,低聲「嗯」了一聲。

霍靖天見她剛剛哭得傷心眼睛還是紅腫的,現在臉上卻又嬌態萬分,心中也是一動,於是湊臉去吻她的唇。水靈一碰到他,便被一臉的鬍渣子刺得咯咯笑,可是又捨不得離開他的唇,兩人吻到深情處,雙雙躺倒床上。

水靈躺在床上望着霍靖天,才發現他除了滿臉的鬍渣子和頭髮凌亂之外,眼睛也是紅紅的,臉上疲態盡露。知道他為趕回來,已經兩天一夜沒有睡覺、也沒進食,她心疼地用手摸摸他的臉和頭髮說:「對不起,讓你為我擔心。」

霍靖天雙手環着她的腰、深深地的看着她說:「小傻瓜,聽到你出事,我心裏有多害怕,你知道嗎?」

水靈心裏甜蜜,點點頭道:「我也好害怕,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聽她說完,霍靖天心疼地把她圈得更緊道:「都是我的錯,是我沒能好好保護你,才讓你吃苦受驚。」

「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看着霍靖天自責痛苦的表情,水靈心疼地吻着他佈滿鬍渣的下巴。

霍靖天捧着她的臉,深情地說:「水靈,認識你之前,我從來不知道愛一個能夠如此銘心刻骨,為了你,要我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願。在回庄的路上,我一直想:如果你發生了什麼事,我一定無法活下去。如果可以,我願意拿自己的命來換你的平安無事。」

「別……。」水靈用手捂着他的唇。她知道,她都知道。聽着他的話,水靈深深地感動,心中一片暖烘烘。

她靠着霍靖天恬靜地說:「我知道你對我好。我常常覺得自己是很幸運的人,以前有爹爹和青青疼我,現在還有你,還有上天也很疼我。」

她眼中洋溢光采地看着霍靖天繼續說:「當我在馬背上不知要被帶到哪裏去時,心中一直祈求上天讓我再見到你……。」想到當時的情況,她眼裏含着淚水笑了笑又說:「結果他真的讓我平安地回來。」

「那是因為你有一顆善良的心,你善待所有的人,所以上天才會保護你。」

水靈看着霍靖天憐惜的表情便笑着說:「你也是一樣。」她真的覺得上天對她太好了,給她一個這麼好的丈夫,現在又給了她一個孩子。想到自己肚子有了靖天的孩子,她忽然紅著臉笑得很開心。

霍靖天聽她說了一半,就紅著臉不講下去,於是輕聲地問:「怎麼了?」

水靈側頭想了一想問:「靖天,你希望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霍靖天笑着說:「只要是你為我生的孩子,無論男女我都喜歡。」看着水靈甜蜜的笑容,他突然心裏一動,捧起水靈的臉蛋,驚喜地問:「你是說……?」

只見水靈點點頭,開心地笑着:「嗯,爹說我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霍靖天在開心之餘,不住地吻著水靈的雙唇高興地叫着:「我要當父親了!」心中因水靈能平安回來,再加上聽到她懷孕的消息而激動不已。

一周后,水靈開始出現嚴重的害喜現象。白天她常是疲累昏睡起不了身,醒著的時侯則是不停地泛酸嘔吐,每每吐得整個人好似腸肚都要翻了過來一樣,任何東西都難以下咽;就算她自己是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這時也束手無策。

霍靖天看着她難過的樣子,心中只是千萬個不舍,夜裏抱着因為害喜變瘦的水靈,總是輕輕哄着她、萬般地順着她。

「都是我,要不是我要你生孩子,你就不必受這些苦。」他梳着水靈一頭披散在他胸前的烏絲。

聽到他的話,水靈打起精神笑着說:「傻靖天,孩子又不是你一個人要的,別忘了我也有份。」水靈雖然難過了一整天,但是躺在他懷中,感受他溫柔的愛撫,讓她忘卻了大半的不舒服。她邊說邊拿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咬着,一雙眼睛流露出款款的深情。

霍靖天被她輕柔地咬着手,一顆心已經蠢蠢欲動;再看到她微微泛紅的雙頰和眼波流轉,他深吸了一口氣。「你確定可以嗎?」他有點不放心,怕傷了水靈和她肚裏的孩子。

水靈紅著臉點點頭,呼吸已開始急促起來。

於是霍靖天緩緩吻上她微張的雙唇,一隻手伸進她的衣服里;先是溫柔撫着她仍平坦的小腹,接着向上找到了她高聳的雙峰,手指留戀地停在那逐漸產生變化的突出點上。

在水靈誘人的呢喃聲中,他輕柔地進入她的身體里。隨着兩人身體的律動,他也不時觀察著水靈臉上的表情,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傷到了她。

不過看來是他多慮了,水靈在與他結合的歡愉中,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孕吐和不舒服,而且享受到另一種兩人交歡中從不曾有過的感受。當高潮在她體內爆發的時侯,她的四肢緊緊纏繞在霍靖天的身上,霍靖天驚訝地帶着笑容看她,顯然他也感受到了不同的喜悅。

入夜後,霍靖天等到水靈睡后,輕輕的帶上門來到前廳。遇劫事件后,她偶爾還會被惡夢嚇出一身冷汗。

魯曜等人都坐着廳里等著討論事情,對於水靈等人在楓樹林遇劫的事,霍靖天心裏一直存着一些懷疑。

雖然水靈沒事,可是仔細思考,覺得這其中有許多可疑之處,所以霍靖天堅持要把整件事查清楚。霍靖天除了無法原諒傷害水靈的這兩個人之外,更有滿腹的疑雲。他心裏隱隱有一些想法沒有說出來,更不敢去證實事情的真相會是如何。

原因在於:知道這個林子的人真的不多,就算是青銅莊裏的人,也不見得知道青銅庄後面有一座楓樹林。如果這兩個人真的是針對水靈而來,那也唯有莊裏的人才會知道水靈要到樹林去,如此一想,這整件事的發生和莊裏的人有關已經非常明顯。為了避免引人猜測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決定先不說出來。

他轉向洪宏說:「三哥我想向你借吳剛用用。」

洪宏想也不想便說:「吳剛?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他去做就是了,只怕這小子成不了氣侯。」

得到洪宏的首肯,吳剛馬上走到霍靖天面前道:「霍莊主,有什麼要我做的,請儘管說,我就算拼了命也會去做。」吳剛一直為沒能保護好水靈而心感愧疚。雖然水靈最後還是平安無事地回來,但他總覺得讓水靈遭受到那些齷齪賊子的侵擾是他的過失;加上霍靖天並沒有責備他,讓他更覺慚愧。此時聽到霍靖天要他去協助調查這件事,心裏自然十分高興。

眾人商議好對策並做好安排后,才各自回房休息。

因為青青肩膀上的傷還沒痊癒,許多事沒有辦法做,而害喜嚴重的水靈卻需要人照顧,所以霍靖天要李總管到鎮上找個婦人回來幫忙照顧水靈。沒多久,李總管便從鎮上找來一位婦人;這婦人夫家姓郭,長得胖胖的、一臉慈祥的模樣。

水靈第一次見一郭媽,便對她的親切產生無比的好感。郭媽十分清楚女人害喜時有些什麼癥狀、該吃什麼、什麼不該吃。經過她的細心照料,加上從岳正平那裏拿回來的調理葯膳,水靈的害喜癥狀才漸漸消失。郭媽也摸清了水靈的口味,所以常常煮些補品和她喜歡的食物幫她調理身體。將近一個月的調理,水靈的身子才漸漸恢復。這天一大早,她正想着燉盅老參烏雞,替水靈補補身子,忽然聽到背後的聲音,郭媽回頭見到張媽站在門口,於是笑着和她點點頭道了一聲早。

張媽因為害怕趙翠兒不高興,所以雖然郭媽來了將近一個月,兩人見了面也只是點點頭而已,彼此都沒有交談過。

「早啊,在忙嗎?」張媽先開了口。

「是啊,夫人前陣子害喜瘦了少少,我幫她煮點東西補一補。」開朗的郭媽笑着將手裏的藥材放入燉盅里一邊說着。

每天對着脾氣越來越怪的趙翠兒,張媽心裏其實很高興見到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郭媽。自從知道水靈懷孕的消息后,她心裏的感覺是很複雜的。一來霍靖天也是她從小帶大,眼看着他成親,緊接着就要當爹了,她心裏自然也覺得安慰;但是她又覺得顧著趙翠兒的感覺,不敢對水靈表示任何的好感,所以雖然同住在莊裏,兩路人馬倒是界限分開。

郭媽想起水靈常提起的趙翠兒,於是說:「待會兒這雞湯要是好了,你也給趙姑娘盛碗去。

張媽見她如此親切,還好心地將雞湯分給趙翠兒,於是連聲道謝。

霍靖天練完劍回到房裏,水靈仍在熟睡中。他換上乾淨的衣服看着水靈,不禁覺得懷孕后的水靈容貌更加嬌艷、成熟,與她剛到青銅庄時的清純秀麗又是不同的味道。

自從出了上次的事後,她沒有再踏出青銅庄一步。每天不是在房裏看看書,便是縫著要給霍靖天冬天穿的襖子。懷了孕的她胃口變得極差,常常吃了一口飯便說吃飽了,看在霍靖天眼裏總是擔心不已。

但是連續幾次喝了郭媽燉的補品后,水靈的精神和氣色又恢復了紅潤亮麗,體力也好了很多。為了避免影響霍靖天的正經事,她不好意思再纏着要靖天陪她,可是整天悶在屋子裏又讓她覺得氣悶。這天,無意間看着庭院裏的落葉被風吹上天空,心中突然出現一個念頭。

霍靖天忙完手上的事,正要回房看看心愛的妻子,走到一半卻意外地遇上趙翠兒。自從上次一起吃過飯後,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她了。雖然兩人都住在莊裏,可是霍靖天不是在外面忙,便是在房裏陪着水靈,一直沒有機會再看到她。

這時兩人無意中相遇,霍靖天心中不無歉意,於是走上前問:「翠兒,最近很少看到你,你在忙什麼?」

「沒什麼事,天氣漸漸冷了,正在為自己縫幾件衣裳。」趙翠兒也沒有想到會遇見人了。站在霍靖天面前,只覺得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着,耳朵聽着他的聲音,只覺得他對自己百般地溫柔,心中湧出一股甜蜜。

霍靖天看她比以往瘦了一些,不禁說道:「你瘦了很多,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大家都很關心你,有空就多出來走一走,別老是一個人悶在屋子裏。」說完就往房裏走去。

趙翠兒只覺得霍靖天還是關心着她的,望着霍靖天的背影,心裏幻想着霍靖天的手輕輕撫着她的臉,臉上浮起一朵幸福的紅雲,這些日子來的怨忿,瞬時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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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靖天推開房門,才發現屋裏空無一人。他以為這時侯水靈應該是在休息,屋裏既然沒有人,那她到哪裏去了?他邊想邊走出房間,正好看到郭媽經過,郭媽才告訴他水靈和青青二人玩紙鳶去了。

「紙鳶?」他輕輕皺眉,心想水靈懷了孕,還可以這麼活潑好動嗎?

郭媽像是看出他的疑慮,於是笑着說:「莊主您放心,玩紙鳶不礙事的。夫人雖然懷了孕,可是也不能一天到晚躺在床上,稍微活動一下,將來孩子好生一些。」

聽了她的話,霍靖天才稍稍放心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等郭媽走後,他走到空曠處抬頭一看,果然看到後院的天空上飛著一隻紙鳶,於是往後院走去。還沒看到人,他便聽到女子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不正就是水靈的,看樣子她真的玩得很開心。聽到她如此開心地笑聲,他也不禁笑了笑;繼續再往前走,穿過石榴樹叢,便看到笑顏如花的水靈。

水靈剛剛抓到順着風向控制紙鳶的訣竅,和青青正開心的玩著,忽然看到霍靖天走來,高興之下便將手上的線交給青青,然後跑向霍靖天。

霍靖天一把摟住跑進懷裏的水靈,低頭輕聲笑問:「好不好玩?」然後看到她臉上沁出細細的汗珠,他舉起手溫柔地抹去她的汗珠,又問:「熱不熱?看你玩得一身汗。」

水靈只是開心地拉着他的手道:「好好玩,是郭媽幫我做的紙鳶。」

霍靖天寵溺地笑着說:「你別只顧著玩,要小心自己的身體,累了就要停下來休息,知道嗎?」

水靈皺皺鼻頭回道:「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這時霍靖天摸到她的後背微微汗漫,才發現汗水早已滲透衣服,於是又說,「還說不是小孩子,你看你的背都濕透了,小心着驚。」

水靈反手往背後一探,這才感覺到,於是吐著舌頭說:「我都沒注意到。好了,好了,不玩了。」轉頭吩咐青青收了紙鳶后,便乖乖隨着霍靖天走回房裏。

回到房裏,水靈脫下外衣,發現中衣早已濕透,霍靖天拿來干布說道:「快把衣服脫下來,我幫你擦一擦吧。」

水靈聽到他要幫她擦背,頓時臉一紅往旁邊一閃,低頭囁嚅道:「不……用了,我自己擦就行了。」

霍靖天笑着把她拉到自己身前說:「都已經做娘了,還這麼容易臉紅?」然後動手解開她的中衣紐扣。水靈被他摟在胸前,沒有拒絕的餘地,只是輕聲反駁說道:「誰說當了娘就不可以臉紅?」話剛說完就打了個噴嚏。

「你看你看,着涼了吧。」霍靖天嘴裏說着,手裏的干布更快地、輕輕擦着她的背。

「等會兒我讓郭媽煮碗薑湯給你喝,你現在先好好、乖乖地睡一覺,吃晚飯的時侯我再來叫你。」他板起臉假裝嚴格,知道如果不這樣,水靈又不知道要想些什麼主意來玩。

「又睡呀!」水靈果然噘著嘴抗議。

從懷孕以後,她最常做的事就是睡覺。每天晚上吃過飯,霍靖天陪她散步后,便催她上床睡覺,早上也要到近中午才「准」她下床。她覺得自己已經快變成豬了。不過也因為足夠的睡眠,讓水靈的精神、氣色一直都很發好,看不出來像是一個孕婦。

「乖,多休息身體才會健康,才能生一個健康的孩子。」霍靖天哄着她,其實他是真的擔心一沒看着她,又不知道她會想些什麼新把戲來玩。

「那……你陪我睡。」水靈遲疑了一下,紅著臉和他談條件。

霍靖天看着她眼裏的柔媚和紅著臉的嬌羞模樣,如何能拒絕?幫她換上乾淨的衣服后,便一把抱起她,將她輕輕放在床上,自己則和衣睡在她旁邊。

「我睡不着,你說故事給我聽。」水靈一邊說,一邊用手玩着他的頭髮。

霍靖天捉住她的手苦笑道:「小姐,請問你今年貴庚呀?再說,我哪會說故事?」

水靈耍賴地掙脫手,又去拉他的頭髮道:「我不管、我不管,你就當跟我肚子裏的寶寶說吧。」

霍靖天拗不過她,於是和她東扯西扯地說起自己行走江湖上遇過的趣事。

水靈玩着他的頭髮,耳朵里聽着他低沉的聲音,再加上玩了一個上午也真的累了,於是不知不覺地閉上眼沉沉睡去。

霍靖天聽到她均勻的鼻息,知道她已睡着,湊嘴在她嘴上親了一下,便起身到前廳繼續做他的事。

剛走到前廳,便看到李總管從門外走來。

「莊主。」看到霍靖天,李總管禮貌地打聲招呼。

霍靖天聽到門外馬蹄聲遠去,隨口問了句:「有誰出去嗎?」

「喔,是趙姑娘,她說要到鎮上買點東西。」

霍靖天聞言皺眉問道:「這時侯去?馬上要天黑了……她跟張媽去的?」

李總管遲疑地說:「這……她是一人。」

「一個人?」霍靖天驚疑地問。

青銅庄到鎮上少說也要三、四個時辰的路程。過了小雪,天氣漸漸冷了起來。因為晝短夜長,太陽下山得早,路上的人煙更少,她怎麼一個人上路?這時侯去到鎮上也是晚上了,她自己一個人又要住在哪兒呢?霍靖天越想越覺得奇怪,眉頭不禁緊緊皺起。

霍靖天在廚房找到張媽,她正和郭媽兩人在說着話。兩人看到霍靖天,便都走出來。

「莊主,見到夫人了嗎?」郭媽知道霍靖天之前在找水靈,於是問道。

「找到了,她現在在睡午覺。對了,等一下請你幫她煮碗薑湯,她剛才出了一身汗,怕有些着涼。」霍靖天細心吩咐著郭媽。

郭媽笑着回答:「莊主,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煮。」說着又一頭鑽回廚房。

張媽看着霍靖天說起水靈時臉上溫柔的表情,腦子裏轉的是他小時侯的模樣。她到青銅庄時霍靖天還只是個小孩子,一轉眼他便長大成人也娶了妻。

「少爺……夫人她身體還好吧?」張媽在心裏想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的問。

霍靖天笑着說:「她最近好很多了,只是太活潑了些,靜不住,讓我有些擔心。」他邊笑邊搖搖頭,一臉的疼惜和愛戀。

看到霍靖天心無芥蒂,張媽也放寬了心,她笑着回答:「有身孕的人是比較怕悶的,總要找點事做,免得脾氣不好,加上現在多做些活動,將來好生些,叮囑夫人小心一點就好了。」

霍靖天聽着張媽的話,想想也是有道理,便笑着對她說:「你有空就去找她說說話,她一定很高興的。」霍靖天知道張媽一直跟着翠兒,翠兒的脾氣不是很好,她平日定也受了不少悶氣。

「可以嗎?我可以去找夫人嗎?」張媽聽完他的話,瞪大了眼,又驚又喜的問。

霍靖天看到她意外的表情,肯定地點了點頭道:「我是你從小帶大的,將來孩子出世后,我也希望你幫忙帶呢。」

聽到這裏,張媽不禁一陣感動,紅著臉猛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

接着霍靖天提起趙翠兒到鎮上的事,張媽疑惑地搖頭表示不知;兩人來到她的房間外,叫了幾聲沒人答應,張媽推開門,才發現趙翠兒真的不在。

霍靖天想了一下,決定找個人到鎮上去看一看,於是對李總管說:「我看還是找個人去追看看,你知道她晚上會在哪裏落腳嗎?」

「應該就是雲來客棧吧。」張媽每次和趙翠兒到鎮上,都是住在去來客棧,因為那裏乾淨又清靜。

霍靖天回頭交代李總管,找了一個騎術較好的人騎馬去追,安排好所有事後,天色也真的暗了起來。

水靈一睡醒,便被青青灌了一碗濃濃辣辣的薑湯。這碗薑湯一喝下去,她又發了一身的汗,郭媽和青青幫她擦了汗,穿上外衣,她還是覺得渾身熱烘烘的。

吃飯時,雖然霍靖天還是像是往常一樣殷勤地幫她夾菜,可是看得出他有點心不在焉,臉上的神色也不太對。飯後兩人照例到後院走走,水靈挽着他的手,輕聲地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原來想着事情的霍靖天讓水靈一問,才發覺自己只顧着想事情,忘了身旁的水靈。他牽着她走到池塘邊的石凳上坐下,這才說出翠兒傍晚自己騎馬出門的事。

「真的嗎?」水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不敢相信看來柔弱的翠兒會沒帶任何人就出門。「那現在怎麼辦呢?」

「我已經叫人去追了,希望追得到她。」

看到水靈的眉頭也因為擔心而緊蹙著,霍靖天拍拍她的手安慰說:「你不要擔心,她的騎術很好,而且也會一些防身的功夫,應該不會有事的。」

水靈想到自己有一次要向沈鈺學功夫,而霍靖天大發雷霆,這時聽說翠兒會武功,於是也趁機央著霍靖天讓她學。「如果我會功夫,以後你不在,我也可以自己出門。」水靈天真地說着。

霍靖天經過上次的事後,哪還會讓水靈到處跑?可是又耐不住她的軟言軟語,所以哄着她說:「好、好,等你把孩子生下來,那時你如果還想學,我再教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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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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