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蜜琪怎麼也沒想到,尼可非但沒把她帶去賣,還帶她上了一艘私人的豪華遊艇,參加他朋友的海上派對,並將她以女伴的身份介紹給大家。

不過,她仍沒有放鬆戒心,她才不相信尼可只是純粹要她陪他參加派對而已,這傢伙肯定在打什麼鬼主意!

「早知道就該去學游泳的……」

她靠在船邊望海興嘆,她也不是完全不會游,只是她的泳技奇差無比,別人游仰式優雅無比,她游起來卻像魚翻白肚;游狗爬式更慘,簡直就像在水裏做垂死掙扎的毛毛蟲。

更糟的是,她只能游短距離,從這兒跳海游回岸邊起碼也要游上半個鐘頭,她大概撐不到十分鐘就會滅頂當水鬼了。尼可肯定早算計好一切,在剛上船的一個小時緊迫盯人,等料准她游不回去后才放牛吃草,隨她在船上四處遊盪。

「算了,先吃飽再說。」

加上她,船上總共有四男七女,這當然不包括船長、廚師,和尼可的保鏢,以及船主漢瑞帶來的一名女傭。

她一邊吃東西,一邊想着脫逃大計,其他四男六女則像在演電影一樣,有的換上泳衣,在甲板上做日光浴兼調情;有的則是悠閑的談笑着。

不小心和尼可的視線對上,他朝她眨眨眼,她立刻跩跩地甩過頭不理他,心跳卻莫名地加快。

那個男人真的很危險,湛藍色的雙眸彷彿暗藏漩渦,一旦對上,靈魂就會被他吸走。

再留在他身邊一定會出事!不曉得為什麼,她就是有這種預感。

一個英挺迷人卻又教人捉摸不定的男人,天生就是個禍害!

唉!遇上尼可應該算是艷遇還是「厭遇」呢?

☆☆☆☆☆

「尼可,你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了?」

漢瑞把好友拉到一邊。打從尼可帶蜜琪上船來,他就一直想找機會說說他。

「過分?」尼可當然知道好友指的是什麼,但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我差點被那個女人打成腦震蕩,在醫院住上好幾天,還差點被記者當成自殺事件來報道,我這麼對她算是仁慈的了,如果她是男人,我鐵定拿她當餌去喂鯊魚!」

漢瑞一副不敢恭維的表情,「好強的報復心,好在我沒得罪你。」

「別太小看女人喲!」一個身材高挑、豐滿的金髮美人走向他倆。

漢瑞微笑地伸手,將女友攬進懷裏。

「你們兩個的事,我已經聽漢瑞說了。其實蜜琪也是一片好心,又沒什麼錯。」潔若的目光投向正站在自助餐桌旁猛吃的蜜琪身上,示意尼可看過去。「她要不是餓昏了,就是已經憋了一肚子氣,正在藉由吃東西發泄。如果讓她知道你在她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小心她一氣起來,恐怕會一發不可收拾喔!」

尼可倨傲一笑,「哼!我會怕她嗎?」

「那可難說。」潔若很不給面子的說:「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蜜琪不是一個容易讓男人馴服的對象,你要他當你的『寵物』,難喔!」

被這麼一激,尼可的征服欲反而更被挑起了。

「是嗎?」

他雙眉一揚,沒再多說話,直接朝蜜琪走去。

「嗨。」

被一雙強壯的手臂由背後牢牢抱住,蜜琪嚇了一跳,轉頭瞪他一眼。

「幹嗎?」她沒好氣地問。她已習慣了他的毛手毛腳,也知道自己掙扎是白費工夫,乾脆當自己是被螃蟹鉗住,懶得使力掙脫他。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抱抱你。」他將嘴唇湊近她耳畔,「還在生我的氣嗎?寶貝?」

蜜琪緋紅了臉,「誰是你的寶貝呀?不準亂叫!」

「我偏要叫。」他故意在她耳旁吹氣,「寶貝。」

「懶得理你!」蜜琪完全拿他沒轍,被他喊得心慌意亂,還得假裝不在意。

她叉起盤裏的蛋糕大口大口的吃,一不小心掉了一坨奶油,正中胸前的衣服開口,不偏不倚地卡在微露的乳溝間。

「糟糕!」直接用手挖很難看,身上又沒帶面紙,蜜琪快被笨手笨腳的自己給氣死了!

「我幫你。」

尼可站到她面前,在她還沒弄清楚他的意圖之前,他迅速地伸手將她拉靠向自己,俯身以舌舔去了她胸前的鮮奶油,還不忘印下一吻。

措手不及的蜜琪完全呆住了。

「我已經在你身上做了記號,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尼可霸氣地向她宣告他的佔有,魔魅的藍眸緊緊鎖住她緋紅的嬌顏。

「啪……」

漢瑞在一旁鼓起掌來,另外兩名男性友人也沒錯過方才那幕好戲,跟着吹口哨起鬨。

「你神經病!」

蜜琪又窘、又氣、又心慌,紅著臉使勁推開他,轉身跑下船艙,衝進化妝室。

「該死的衛尼可!」

她「砰」地推門入內,洗手台上的大圓鏡清楚地映照出她胸前的粉紅色吻痕,看得她渾身的熱度不斷飆高。

「可惡!可惡!可惡……」她氣得直跺腳。

她一向潔身自愛,十八歲時的初戀也頂多親親臉頰、摸摸小手而已,而這個衛尼可對她來說什麼也不是,卻在短短的兩天內就將她的初吻奪走,還在她胸前種草莓。再這麼跟他牽扯下去,她不失身才怪!

「討厭!我沒臉見人了啦!」

她將衛生紙沾濕,擦拭著胸口,可拭去了油膩,卻抹不去胸口的火熱感受。

「說什麼我是他的女人……」

想起他狂妄、霸氣的獨斷言語,蜜琪一顆心亂糟糟的,她搞不懂他究竟是在開她的玩笑,還是認真的?

「真是的!我幹嗎在意他說了什麼話?我才不想跟那種人扯上任何關係呢!」她氣呼呼地對着鏡中滿臉通紅的自己大嚷,喊完了才覺得自己好無聊。依現在的情況看來,根本不是她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尼可肯不肯停止捉弄她,甚至高抬貴手的放她離開。

沮喪的垂下雙肩,她逃避似的將自己反鎖在廁所內,反正她也沒臉出去見人了,在尼可破門而入之前,她寧願一個人待在這兒,也好過面對看見方才那一幕的其他人。

「呵……」才安靜了兩分鐘,廁所外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

蜜琪繼續呆坐在馬桶上,反正還有兩間空廁所。不過,進來補妝的兩個女人所說的話卻讓她忍不住豎直耳朵偷聽,因為她們正在談論的對象正是她。

「那個叫尼可的男人真的很不錯,但他帶來的女伴就差勁透了。」

「是啊!只會吃,跟豬一樣,我看她小腹都凸出來了呢!」

蜜琪額上的青筋猛跳了三下,就算她剛剛吃多了點,也不用罵她是豬吧?

而且,她小腹可平得咧!才沒有她們形容的那麼誇張。

最教人不服氣的是,衛尼可那個臭男人哪裏好了?不講理、霸道、好色,還是個「綁架犯」,那兩個女人是眼睛脫窗還是瞎啦?他除了長得帥,其他根本就一無是處!

本來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窩囊氣,再聽見那兩個女人誇尼可而損她,蜜琪真恨不得出去踢她們兩腳。

「我看啊!那個女人根本配不上尼可,尼可大概是被她死纏上的,真可憐!」

什麼?可憐的人是她吧!

蜜琪在心中大聲抗議,她哪裏配不上尼可了?再說,到底是誰纏上誰?剛剛尼可強吻她的時候,她們全得了暫時性失明嗎?

「那倒不見得,你沒看到剛才尼可對她那麼親熱嗎?而且,那個叫蜜琪的女孩敢在背上紋下那麼一大段字向他示愛,可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也難怪尼可會跟她在一起,換成是我也會深受感動——」

廁所門「砰」一聲被打開,蜜琪刷白著一張臉衝出來,把以為裏面沒人的兩個女人嚇了一大跳。

「我背後紋了什麼字?」蜜琪隨便抓了一個女人問。

「紋……紋了、我是衛尼可主人的寵物,閑人勿近。」女人被她慍怒的表情嚇住了,有些囁嚅地說。

蜜琪聽了當場傻眼,臉色比先前更差了。

那兩個說閑話被當場逮到的女人趁她恍惚之際,連忙溜之大吉。

「不……不會吧?」

看着鏡中臉色蒼白的自己,蜜琪咬着下唇緩緩轉身,深吸了一口氣,再轉回頭……

「啊——完了啦!」

她原本光潔白皙的裸背,如今竟多了一行如行雲流水般的墨字!

蜜琪的臉色由白轉紅,強烈的怒氣在她胸口不斷泛開。

她扯了幾張衛生紙沾濕,用力擦著自己的背,擦到皮膚都泛紅了,卻仍除不去背上的墨色。

「衛——尼——可——」

蜜琪氣握雙拳,渾身的怒氣即將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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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尼可不時偷覷著表,假裝不經意地看向船艙口,心裏直納悶着蜜琪怎麼這麼久還不上來?

「擔心就下去看看嘛!」潔若用手肘撞他一下。

他一撇唇,「哼!誰擔心她了?」

「你啰!」潔若笑出兩個好看的梨渦,「我又沒說你擔心她。這下不打自招了吧!」

「我——」尼可才開口,便瞧見蜜琪出現在船艙口,帶着一臉笑意走向他。

「小心!」

漢瑞的女傭才發出警告,蜜琪已將藏在身後裝滿水的塑膠袋往尼可身上砸去,潑了他一身濕。

「田蜜琪!」尼可根本沒料到她是笑裏藏刀,他氣得大吼。

班趕過來,將還想揍尼可幾拳的蜜琪拉開,她卻趁著一雙手還沒被抓住前,就近將餐桌上的刀、叉、盤子全抓起來朝尼可砸去。

「你這個王八蛋!」她氣鼓雙腮,卯起來罵。「你竟然趁我昏睡時在我背上刺青,你這個小人、神經病、混蛋加三級!」

「你罵夠了沒?」別人聽不懂,尼可可聽得懂她用一長串的中文罵些什麼。

他走過去以眼神示意班放開她,自己則接手鉗制住她蠢動的雙手。

「你再鬧下去,小心我把你丟進海里餵魚!」他故意嚇她。

「不勞你動手,我寧願當鯊魚的晚餐,也不要跟你這個變態在一起!」

說完,她張大口便朝尼可的手腕狠狠地咬下去,待他痛得鬆手時,在眾人措手不及時跑到船邊,縱身跳下大海。

「蜜琪!」

尼可追了上去,「撲通!」一聲也跟着跳進海里。

「快放下救生艇啊!」潔若急着拍拍漢瑞的手臂。

被這一幕「殉情記」嚇傻了的漢瑞這才回神,連忙叫人去放下救生艇。

「玩過火了吧?」

看着在水中奮力游向快溺水的蜜琪的尼可,潔若也只能無奈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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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內的雙人床上,蜜琪臉色蒼白地躺着。

漢瑞正在察看着她的情況,尼可則深鎖著眉,一身濕淋淋地站在一旁等候。

「應該沒事了。」漢瑞說。

「應該?」

看見尼可挑眉的不悅神態,漢瑞立刻改口,「百分之百沒事,放心吧!」

「那她怎麼還沒醒?」尼可走近床邊,「她到底還要多久才會醒?」

「看她高興。」漢瑞的回答招來一記白眼,但他也只能無辜地傻笑,「我不是故意尋你開心,而是我真的無法確定她什麼時候會醒,反正她人沒事就好了,不是嗎?」

見尼可沒回答,他又接着說:「話說回來,你可以把她放了吧?」他替蜜琪說話,「你已經整夠她,氣也該消了,再這樣玩下去,當心玩出人命。」

尼可想都沒想就搖頭,「不放。」

漢瑞雙手一攤,「為什麼?留她在身邊只會帶來麻煩。」

「這女人挺好玩的,我要多留她一陣子。」

「你別忘了,她可以告你綁架!」他警告好友。

「那又如何?」尼可湛藍的雙眸中揚著桀騖不馴的神采。

漢瑞拿他莫可奈何,「算了,隨便你。你先去洗個澡,換上乾衣服吧!小心別感冒了。」

尼可看着躺在床上也是一身濕的蜜琪,心裏卻有別的打算。「等我先脫掉她身上的衣服再說。」

「啊?」漢瑞綠色的眸子寫滿詫異,「喂,你別亂來,再怎麼說她也是個病人,身體還很虛弱,禁不起你——」

「我只是要換下她的濕衣服而已,你想到哪裏去了?」尼可斜瞪他一眼。

漢瑞鬆了口氣,「拜託你下次說清楚一點好不好?差點沒被你嚇死!我看我去叫潔若來替她脫衣服好了,不然等她醒過來,跟你又有得吵了。」

「不用,我來就好。」

「你確定?」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啰嗦了?」尼可不耐煩地揮揮手,「你先出去吧!再拖下去,我跟她都要得重感冒了。」

漢瑞識趣離開,走沒幾步,便遇上前來探視情形的女友。

「蜜琪沒事吧?」潔若有些擔憂。剛剛尼可在甲板上做了好久的人工呼吸,才讓蜜琪恢復氣息。

「暫時是沒事了。」漢瑞搖頭苦笑,「她也真夠倒霉的,誰不好得罪,偏偏得罪了尼可。尼可也真是的,幹嗎跟個女人計較這麼多,他的報復心未免也太重了吧?」

「報復?」潔若嫣然一笑,「照尼可的個性,如果他真的心存報復,就不會把蜜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而是把她綁起來吊在船尾『釣魚』;當蜜琪跳海時,他也不會奮不顧身的跳下去救她,而是讓她多喝幾口水之後,再叫班下去救人,這才像他『有恩必報,有仇必還』的行事作風吧?」

漢瑞摩挲著下巴,「這麼說也沒錯啦……」

「我想,他是看上蜜琪了。」

「啊?」漢瑞一臉詫異,「不可能吧!蜜琪可是害他被送醫急救的冒失鬼?而且,依尼可的身份——」

「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尤其是對尼可來說。」潔若提醒他,「不然你說,一向懶得應付女人的他,幹嗎非得拖着蜜琪不放呢?他不是常說有女人跟在身邊是累贅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有好戲看了。」漢瑞摟住她的纖腰,「那女人倔強的個性可夠他傷腦筋了。」

「認識他這麼多年,我還沒見他吃過哪個女人的苦頭呢!應該會很好玩喔!」

漢瑞被女友幸災樂禍的表情逗笑,想到總是被女人狂追的尼可,第一次對女人產生興趣,卻碰上寧願跳海也不願留在他身邊的蜜琪,接下來的發展的確是精彩可期!

☆☆☆☆☆

「你醒啦?」一看蜜琪睜開眼,尼可便關心地靠近她詢問。

沒想到她二話不說,抓起他的手就當玉米猛啃。

「你又在發什麼瘋了?」他奮力扯開手,兩排齒痕已深印在他的手臂上。

「你會痛,那我就還沒死啰?」她怒氣重燃,立刻坐起身,掄拳便往他身上捶。「可惡、可惡、可惡!我怎麼那麼倒霉遇上你?你到底想怎樣?你——」

尼可任由她捶了好幾拳才握住她的雙手,火熱的眸光鎖住她紅艷的容顏。

「我的確很想對你『怎樣』,所以你最好遮一下你的身體,不然我可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的話讓她愣了一下,也才發覺胸前似乎有點涼涼的……

她低頭一看,發現她露出被子外的上半身完全赤裸,毫無遮掩地層現在他面前。

「啊——」蜜琪的尖叫聲響徹雲霄,她連忙抽回手,拉高被子遮掩身體,又伸手往下一摸,發現自己下半身竟然也是光溜溜的!

「你可不可以改改愛尖叫的毛病?」尼可故意做了個掏耳朵的動作,「吵死人了!」

「你……」她又羞又氣,「你不要臉,脫人家衣服!」

他理直氣壯的說:「我是怕你感冒才幫你把濕衣服脫掉,這跟你擔心我自殺才把我打到腦震蕩一樣是出自於好意。你應該向我道謝才對,怎麼反倒罵我呢?」

「好你個大頭鬼啦,」她空出一隻手拿枕頭砸他,「可惡、可惡!你在我背上刺青還不夠,又偷看我的身體,你到底還要怎樣欺負我才肯罷休?!」

尼可搶下她的枕頭丟向床尾。

不能打他出氣,蜜琪鼻一酸,立刻濕了眼眶。

「好吧!老實告訴你,我不是在你背上刺青,那些字一個禮拜后就會消退了。」為了安撫她,他決定告訴她實話。

「嗚……」聽了他的話,蜜琪仍是哭個不停。

他攢起眉,很不喜歡自己竟然拿她的眼淚沒轍。

「你們女人真是愛哭!」他抽了張面紙遞給她。

正在氣頭上的蜜琪打掉他的手,又舉手想揮他一巴掌,可中途就被他「接殺」了。

「你這女人真的有暴力傾向!」他沒好氣地怒視它,「你最好別再激怒我,否則——」

蜜琪噙著淚瞪他一眼,「辦不到!」

沒料到她會這麼回答,尼可先是一愣,繼而露出一抹複雜難懂的神秘淺笑。

「你很有種!你知道嗎?在這世上沒幾個人敢像你這樣惹我,激怒我的下場可是十分慘!」

她倨傲地仰起下巴,眼睛哭得紅紅的,「你知道嗎?在這世上從來沒有人敢像你這樣欺負我,如果讓我爸知道了,他一定會亂刀砍死你!」

他略彎的嘴角帶着揶揄,「聽說台灣的黑幫不少,你爸是混哪個幫派的?」

「什麼混哪個幫派!我爸可是清清白白、規規矩矩的大好人,他是大飯店的名廚,炒的菜可是天下第一——」

「哈……」他莫名其妙地狂笑不止。

蜜琪忘了哭,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有什麼好笑的?」她用被子抹乾眼淚,氣嘟嘟的質問他。

「哈……聽你說得那麼兇狠,我還以為你爸是哪個黑幫大哥,原來只不過是個廚師——」

「什麼叫做只不過是個廚師?」她打斷他的話,伸手直指着他的胸口,「不准你瞧不起我爸!不准你笑!不准你——」

「不准你再說話!」尼可抓住她抵住他胸口的小手,順勢一拉,將她拖進自己的懷中,俯首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蜜琪瞪大眼,渾身血液直衝往腦門。

遮身的被子已落至腰際,他的雙手肆無忌憚地在她光滑的裸背上游移,只著一條泳褲的他緊摟着她,兩人上半身毫無阻隔地緊密貼合。

被他牢牢鉗抱住,蜜琪完全無法反抗,只能仰著頭承接他強悍的吻。他火熱地吮吻着她,用舌尖蠻橫地撬開她緊閉的牙關,猛烈的需索令她渾身微顫。

她羞赧地閉上眼,無法相信自己竟全身赤裸的和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男人擁吻,更令她訝異的是,她竟沒有絲毫厭惡的感覺,她只感到腦中一片混沌,四肢酥軟無力,胸口越來越熱,思緒飄飛……

「蜜琪!」

尼可雖不舍,卻不得不中止自己霸道的索吻,喚回因太過激烈的擁吻而呼吸困難、差點又昏過去的她。

「看來漢瑞的警告不是說着玩的。」他有些懊悔自己的衝動,漢瑞早告訴過他不能讓她太「激動」的。

蜜琪靠在他覆著微卷胸毛的寬大胸膛上輕喘,她不知道漢瑞警告過他什麼,只知道原來接吻也會要人命,她剛剛一口氣差點吸不上來,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

「你還好吧?」尼可輕撫着她的背,壓抑著自己蠢動的慾望,溫柔地問:「要是覺得不舒服,我可以叫漢瑞來幫你看看。」

「不用了。」

稍稍恢復了點氣力,蜜琪便扯著被子,在他沒有阻止的情形下離開他的懷抱。

雖然沒有過男女歡愛的經驗,不過,她看過不少愛情小說,「常識」十分豐富,知道在方才那種情況下,尼可還能顧慮到她的身體不適,緊急踩煞車,其實是很不容易的。

他可以不顧一切地要了她,可他卻沒有這麼做,看來他還算有良心,也許好好地跟他說,他會高抬貴手放她一馬也說不定。

蜜琪認為值得一試,而且,她回台灣的班機離起飛時間只剩下三個鐘頭,再跟他耗下去,她可沒錢再買一張機票回家。

「尼可……」抬頭看到他情慾未退的灼熱雙眸,蜜琪立刻紅著臉又低下頭。

「你想說什麼?」他溫暖的手輕撫着她臊紅的面頰,語氣里有着兩人相識以來不曾有過的溫柔。

「我……」她鼓足勇氣正視他,「我想請你放了我。」

他垂下手,藍眸覷着她。「留在我身邊就這麼令你無法忍受嗎?」

「這跟我是不是無法忍受沒有關係,而是我必須回家。」她老實告訴他,「我已經買了機票,飛機再過兩個多鐘頭就要起飛,我沒有多餘的錢再買一張機票,錯過登機時間,我就慘了。」

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他越凶,她越想跟他斗;他一溫柔起來,她就跟着心慌意亂。還記得念書時,公車上的色狼偷摸一下她的屁股,就被她用書包打個半死,可尼可方才明明就是「非禮」她,她卻覺得很……舒服。

不想承認也得承認,她其實並不像嘴上所說的那麼討厭他。

「這簡單,我可以再幫你買一張機票。」

她輕皺眉頭,「我不要,我已經跟我爸媽說好要搭這班飛機回去,他們等不到我會擔心的。」

尼可想了一下,「這也不是問題,待會兒等船靠岸,你再打電話回家跟你爸媽說你要多留幾天就行了。」

「尼可——」

「不用說了。」他打斷了她的話。「依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我是不會讓你就這樣搭飛機離開的。」

「那我休息一晚,明天你就會讓我回台灣了吧?」她退一步。

他想都不想就搖頭,「在我回美國之前,我沒打算讓你離開。」

「那你還要留在澳洲多久?三天?四天?」

「看我高興。」他聳聳肩,「久的話,再留一兩個月也有可能。」

「什麼?」她聽了差點沒昏倒,「我可沒時間跟你耗那麼久,就算你要整我也整夠了吧?我身上真的沒剩多少錢,你強留我下來可是得花錢養我,而且我吃得多、喝得多——」

尼可掀唇一笑,「錢不是問題,要我養你一輩子也無所謂。」

「誰要讓你養一輩子呀!」她羞紅著臉,有些氣惱地嘟起嘴。「我真的不懂,你強留我下來對你有什麼好處?憑你的條件,應該不缺女人陪吧?船上不就有好幾個美女,你幹嗎不去找她們?我相信她們很樂意跟你在一起。」

「對於女人,我可是很挑的。」他挑了下眉,臉上帶笑的注視着她,「我覺得你很有趣,跟你在一起比較好玩。」

「鬼才要跟你玩!」蜜琪知道要說動他放她搭機回台灣是不可能了,不禁有些慪氣地回他一句。

他也不動怒,微微扯動嘴角,「好,我會試着把你當成鬼的。」

「天哪!我怎麼那麼倒霉呀!」她哀嘆一聲,猛地往後躺下,扯被蒙頭蓋上。

遇上這麼一個我行我素的霸道男人,算她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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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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