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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到死的意義嗎?雖然你經常說得那麼輕易……」

仁撐起上半身,在岬的唇上輕吻一下。那種濕潤的感覺讓岬不自覺瞪大眼睛。

「喜歡,我喜歡你。」

像音符一樣從仁口中流泄出來的話。

「我喜歡哥哥。要是有人敢欺負哥哥的話,我會去教訓他,我會保護哥哥。」

這麼小的孩子要怎麼保護自己?他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所說的話和所處的立場完全相反。岬本想告訴他你有夠孩子氣,但凝視着他時不知不覺言語就自然消失了。

接下來是一長串的吻和擁抱。一點技巧也沒有,完全是把自己的感情忠實表現出來的吻。

岬沒有拒絕的原因是,即使是毫無技巧的吻也可以感覺到那份真摯的感情。在兩人舌尖交纏之際,岬的下半身隱隱作痛起來……

岬在青灰色的黑暗中凝視着男人半張著嘴沉睡的臉。他忍着腰痛慢慢從被窩裏爬起來。天似乎才剛亮,外面還聽不到什麼汽車人聲。

明明睡得晚,還會這麼早起來一定是因為大腿和臀部發癢的關係。一想到發癢的原因,岬就有點不敢去正視自己。

「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自問自答。都是這個傢伙害的。是他不會一個人自慰,是他誘惑我的,是他讓城太郎受傷,是他說什麼想要孩子那麼荒唐的話……

然而,如果自己堅拒而一腳把他踢開的話事情就不會發生了。他沒有這麼做的理由是自己想讓他這麼做。是他允許了仁吻他還有做愛,所以他無法單方面的指責仁。

他自己也想擁吻,也想被人撫弄自己而得到快感,但是他沒想到會演變到這種地步。他們明明是同性,而且還是兄弟啊!

岬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浴室把下半身的污漬沖洗掉。

他用手指把仁留下的種-子挖出來,不這麼做的話還是會癢得睡不着。突然覺得這麼做的自己有夠悲慘,岬無力地跪坐在浴室的磁磚上。

「哥哥。」

門喀拉一聲打開,看到全裸的仁走進來岬吃了一驚。仁伸手擁抱住岬。

「哥哥,我還以為你不見了。太好了。」

莫名羞恥起來的岬推開仁的手臂。仁繞到後面擁住了他的背,輕撫他的頭和背脊。接着用唇代替手指輕舔他的頸項和後背。當仁的手從後面捏住自己的乳首時,岬忍不住震動了一下。

「啊……嗯。」

連岬自己也想像不到的甜蜜呻吟迴響在浴室之中,他為了從仁的手中逃脫而向前爬行,但是立刻就被拉回來緊擁在懷裏。

那胸膛的寬闊和溫暖把岬的抵抗力連根拔起。越來越模糊的禁忌。是同性又是兄弟的現實。但是只要他不想起從前,只要不告訴別人就沒有人會知道。

然後……就不會給別人製造麻煩。

仁的短髭刺在岬的面頰上。岬伸手摟住仁的頸項,就像在撒嬌似地。

「你對我有什麼感覺?」

「好喜歡。」

只要有這句話就夠了。岬帶着罪惡感擁抱住仁。道德或是寂寞都抵不過岬想要這個男人的心情。他看開似地依偎在男人懷裏吻他。在接吻的空隙,仁像想到什麼似地低語:

「小孩不知道要多久才會生出來?」

由於意外受傷,而多拖了兩個星期的城太郎終於在九月中旬出院。

為了慶祝的松井特別帶了女朋友做的大巧克力蛋糕過來,而老頭則是為了城太郎遲來的復學,送了上面有他最喜歡的卡通角色的鉛筆盒和筆記本。

收了一堆禮物的城太郎眉開眼笑。雖然頭上還殘留着傷痕,但是聽老頭說那是男人的勳章就高興地笑了。不想讓他太勞累的岬早早結束慶祝會,連電玩也不讓他打的把他哄上床。

「你明天不是要上學嗎?別太晚睡。」

岬在清洗比平常要多出好幾倍的碗盤時,仁就像理所當然般地在旁邊幫忙。記得岬以前有說過會幫忙的是好孩子,所以仁一向勤於幫忙。

要當一個好孩子岬當然歡迎,他要是大人的話恐怕就沒有這麼好哄了。

「仁,你還記得昨天答應我的事吧?」

岬擔心地確認。

「答應的事?」

仁先是歪著頭,接着就笑着對岬說:

「你說城太郎回來之後,就不能在他看得到的地方摸雞雞還有做小孩了對不對?」

因為仁說得太大聲,岬面紅耳赤地捶了他的頭一下。

「別說得這麼大聲。」

「哥哥、好痛哦……」

仁埋怨地看着岬。自從城太郎頭部受傷那一天起,岬和仁每天都在做愛。

隨着次數的增加,岬心中的道德觀和禁忌感也越來越麻痹。

到目前為止兩人都大剌剌地睡在同一床棉被裏,敞開兩腿做愛做的事,但是城太郎回來之後就不能如此隨心所欲了。

所以,岬昨天就嚴重地交代過仁,只要城太郎在房間里就不能摸雞雞和做生小孩的事。

面對仁的質疑,岬只能用那不能讓小孩看到的歪理帶過去。聽到岬說你也沒看過爸爸媽媽脫衣服睡在一起的樣子吧?仁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蛋糕好好吃哦!」

一直怕仁當着城太郎的面前抱住自己的岬卻聽到他這麼說。那十分童稚的語氣讓岬不禁微笑了。

「要記得刷牙哦,要不然會蛀牙。」

「好──」

「這裏不用你幫忙了,先去洗澡吧!」

「嗯……」

仁嘴上雖然回答腳卻不動。洗完東西的岬邊擦手邊回過頭來說:

「你不洗的話,那我就先進去洗了。」

「我們一起洗吧!」

岬心跳了一下。

「裏面太狹窄了啦!」

「我好想接吻哦,在浴室的話就不會被城太郎看到。」

仁一向對自己誠實。岬瞄了一眼室內,城太郎在被窩裏正睡得安穩。

「要一起洗是可以,不過今天……只能接吻而已。」

仁雖然應了一句「嗯」,但是說出只能接吻的岬自己最清楚根本不是一個吻可以了事。

脫掉衣服裸裎相對時,光是看到仁的腿間岬就覺得自己全身開始發熱。吻了之後果然有反應,實在很難看。

「我可以摸嗎?」

仁邊問著邊抗議似地咬住岬的耳垂。只有接吻是不會發出聲音,但是如果是下半身被撫弄的話岬就無法忍耐,每當快感的浪潮來襲時,岬為了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就咬住仁的嘴唇。

「嗯……呼……」

淫猥的聲音響徹浴室。只有一個房間的家,想做的話也只有這個地方了。

仁坐在浴室用的椅子上,而岬則跨坐在他腿上,兩人正面相擁,無意掙扎的下半身早就結合在一起。仁從岬的腋下伸出手來用大拇指玩弄他的乳首,岬邊喘息著邊主動款擺着腰身。

在達到高潮之後,一等仁退出他的身體,岬就全身脫力地倒在他的胸口。

連澡都還沒洗就搞得一身疲累。他們不是第一次在浴室里做愛,知道岬做完后必定無法動彈的仁自顧自地幫他洗澡洗頭,岬也默默地讓他做。

洗乾淨后再長長地吻了一次,兩人才走出浴室。然後仁就像理所當然似地鑽進岬的被窩。

「仁啊,你不睡這裏嗎?」

還以為城太郎已經睡了的岬嚇了一跳。

「嗯,我要跟哥哥一起睡。」

仁肯定地說。

「哦。」

「城太郎也一起過來睡吧!」

「嗯。」

城太郎立刻就鑽了過來,本來就不是很寬敞的被子呈現客滿狀態。睡在最旁邊的岬分不到多少被子,不過因為背後有人摟着也就不計較那麼多地閉上眼睛。

那種舒服的感覺讓他身心都放鬆下來。雖然有點不恰當,但是岬偷偷在心裏品嘗那種「家人」的感覺。

殘暑雖然炎熱,不過一進入十月到了黃昏就變得涼快多了,騎着腳踏車時劃過臉頰的風竟多了幾分寒意。這一天岬下班回到家就看到城太郎和仁在愉快地聊天。

已經做好晚飯的仁聽到岬催促着吃飯就趕緊下去準備。在吃飯的時候城太郎和仁不時交換異樣的眼光,岬看在眼裏知道他們不知道又要搞什麼把戲,還是趁早做好心理準備。

「岬。」

被叫到名字的岬吃了一驚。那雖然是仁的聲音,但並不是他平常聽慣的「哥哥」而是直呼他的名字。而且,用的還是低沉的男人音質,剎那間岬還以為仁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增加城太郎的零用錢吧!」

零用錢……零用錢……零用錢?看到岬瞪大眼睛一副摸不著頭緒的模樣,仁和城太郎相視大笑出來。岬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被他們給耍了。

「你們在搞什麼飛機啊!」

「大人遊戲。」

城太郎和仁異口同聲地說。

「剛才有一個奇怪的叔叔來賣棉被,我都說爸爸不在不開門了,他還硬敲,所以我就叫仁玩'大人遊戲'。」

「你叫他說什麼?」

「王八蛋,不買就是不買!」

城太郎和仁又開心地大笑起來。大人玩大人遊戲是沒什麼好笑,不過兩人似乎很中意這個新遊戲。岬習慣了之後對仁偶爾的「成人發言」也不再那麼吃驚。

星期天,城太郎到朋友家去玩,因為還順便去吃中飯所以幾乎白天都不在家。

等城太郎出門后岬和仁就開始做愛。在窗帘緊閉的室內兩人糾纏在一起,自從城太郎出院之後兩人就沒有在榻榻米上做愛,一個普通體位就足以讓岬興奮莫名。

連站都快要站不住的岬坐下來撕著膠袋包裝時,仁過來把頭湊在他的肩上。

「為什麼每次都要戴這個啊?」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雞雞的前端會有細菌侵入。你忘了上次你痛得要我帶你去看醫生?」

「可是戴那個的話就不能做小孩了啊!」

「那個白色的液-體不用每次都射進去,反正剛開始已經進去過很多次應該夠了。」

「但是不能做小孩啊!」

仁的大手摸到岬的下腹部,那種觸摸的感覺又讓岬興奮起來。

「做小孩是要花時間的。」

「要是不能做小孩的話,我就不用把雞雞插進去。」

岬一聽不悅地敲了仁的頭一下。

「每次都是你自己要插進來的啊!不想就不要做。」

「哥哥的身體里舒服嘛!」

仁謝罪似地在岬的臉上印下一吻。在重複著親吻后岬的氣也消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們來玩你喜歡的大人遊戲吧!」

「玩大人遊戲?」

仁疑惑地歪著頭。岬微笑地捧起仁的雙頰。

「試試看叫我岬。」

仁咳了一聲,低沉地在岬耳邊低語了一聲「岬」。那充滿男人味的沙啞嗓音讓岬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然後說我愛你。」

「我愛你。」

小孩子的聲音雖好,成人的聲音更是充滿魅力。在岬幾次的要求之下說到忘了遊戲的仁,又回到童稚的口音。

「我喜歡哥哥。」

成人的聲音讓岬興奮,童稚的語氣則讓他安心。在重複幾次深吻后,岬熟練地幫仁戴上保險套。

最近準備晚飯和購物都變成仁的工作。不過到了假日無事可做的岬突然興起想吃馬鈴薯燉肉的念頭。從窗子被颳得喀噠作響看來,外面的風一定很大。

到了十一月溫度一下子急遽下降,岬變得經常抱着仁入睡。煮好飯要準備開始做菜的岬,打開櫥櫃不禁咋了一下舌。

「真是的……」

醬酒瓶是空的。岬回過頭看到仁和城太郎正並肩打電玩。岬一叫「仁」,他立刻像忠實的看門狗般走到岬身邊。

「不好意思,你幫我去買個東西好不好?」

岬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千元大鈔塞到仁手中。

「我要一瓶醬油的,要薄鹽的。」

「好──」

「飯馬上就好了,買完別到處遊盪趕快回來,還有天色暗了要小心車子。」

完全沒有一點不願意的仁應了一聲「好」后就要出門,岬叫住他把自己上班時穿的外套給他穿上。雖然不至於到不能穿的地步,但是岬的外套對仁來說還是嫌小。

「外面很冷,雖然小了點也總比沒有好,下次我會買件合身的給你。」

仁認真地凝視着岬。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剛才我胸口突然痛了一下,然後就好想親哥哥哦!」

岬微笑地輕啄了仁的唇一下。

「這是給你出公差的獎賞。」

仁滿臉笑容地出去買東西。親完的岬才有點臉紅地回到廚房先把燉鍋的火關掉。最近的雜貨店走路連五分鐘都不用,岬就先做其它的配菜等仁回來。

還以為大概十五分鐘就會回來,沒想到過了半個小時還沒聽見仁說「我回來了」的聲音。到了一個小時之後岬擔心到坐立不安的程度,幾次打開窗子觀望都只看到黑暗中呼嘯的冷風。

那傢伙有點遲鈍,該不會是中途發生什麼事故吧?越想越不安的岬交代城太郎把門從裏面鎖好后就衝出去找人。

岬經過公寓前的路準備彎過去的時候發現一個人影站在街燈下。那一身熟悉的外套。岬慌忙跑過去,仁雖然沒有抬起頭來,但岬可以確定那就是仁。

「你在這裏幹什麼?我不是叫你要趕快回家嗎?」

仁垂著臉搖頭。

「你怎麼不回家?是不是錢掉了?還是你把我的錢拿去買東西吃了?」

直到聽到膠袋摩擦的聲音岬才發現仁手上的東西。

「你不是買好醬油了嗎?」

岬搶過袋子一看明明應該是新的瓶身卻沾有土灰,而且仁身上的外套也被土弄髒還破了好幾個地方。岬粗暴地抬起仁的下巴,隨着仁一聲叫痛也露出了臉上的傷痕。他的鼻頭和右頰上有幾處大擦傷還滲著血。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我撞到腳踏車跌倒。」

充滿沮喪的低音。岬用手扶著額頭嘆了一口氣。

「出門前我不是還叮嚀你要小心嗎?而且,為什麼受了傷還不回家站在這裏幹什麼?」

看到仁不答話,有點焦躁起來的岬拉住他的手。

「走吧!」

在岬的牽引之下,仁的腳步還是顯得異常沉重。

「衣服破掉了。」

聽到仁突然的低語,岬停下腳步。

「我跌倒弄破衣服,你只有這一件外套啊!」

仁的聲音仍舊低沉,他知道自己只有一件外套,或許就是因為心虛所以不敢回去吧?被仁那令人憐愛的心態感動的岬好想在路上抱住他。

「傻瓜,別想那麼多。」

岬輕撫仁的臉頰。

「你擦傷的地方只有臉上嗎?其它地方有沒有受傷?」

仁緩緩搖頭。

「其它地方沒有受傷就好,回去我幫你上藥。」

知道仁遲疑回家的理由后,岬也不在意他腳步沉重地牽着他走。

「肚子好餓,城太郎一定也餓著肚子在等我們回去。」

走到家門前,岬左顧右盼確定沒有人後迅速在仁的嘴唇印上一吻,仁吃驚地瞪大眼睛。

「晚一點來做生小孩的事吧?」

岬原以為這會讓因為受傷而沮喪的仁高興起來,沒想到他的反應卻完全不是岬所想像。

仁不但表情吃驚,還像窮於應付似地低下頭。岬從來沒看過仁這麼成熟的表情。每次要是提到「要做」,他總會快活地說「好」后高興地撲過來。

看到他這樣的反應,岬反而覺得主動提出要求的自己好象白痴。

「不想做也沒有關係。」

岬低語一句想要敲門的時候,突然被仁從背後抱住。

「你幹嘛!」

那是令人幾乎窒息的強大力量,岬整個人被強轉過身來激烈地擁吻。

那不是仁平常會做的像狗一樣貼過來的吻,而是近乎吞噬的索求。在如同暴風雨般的激吻中岬漸漸發現有哪裏不對。平常的仁不會這麼激烈,不會這麼……

岬費了好大的勁才推開他高大的身體。仁整個人倒向房間對面的鐵欄桿發出一聲巨響。

「你到底是誰!」

岬控制不住自己發抖的聲音,他不是怕仁,卻無法不變成這樣。

「抱歉。」

丟下這兩個字,仁背轉過岬頭也不回地奔下鐵樓梯。穿着破掉的外套轉過街角的背影,還有滾在自己腳邊從袋子裏露出來的醬油瓶。

「到底是怎麼回事!」

岬恨恨地罵完後用拳頭擦了擦被仁吻濕的嘴唇。

「仁到哪裏去啦?」

回到家裏的岬無視城太郎的疑問先打發他去吃飯。等收拾好餐桌已經是十點左右,把城太郎哄去睡后岬拿了鑰匙,一身運動服和牛仔褲的輕裝就出門到附近去找。

仁常去的店和公園,找孩子是父母的責任……雖然仁不是自己的兒子,但岬還是憑藉着這些許的責任感拚命在附近尋找,要是自己不出來找的話他一定不敢回來。

岬在黑暗裏不斷地叫着仁的名字,但是一次也沒有聽到響應。

等到半夜兩點,岬終於放棄尋找而回家,他還期待着仁或許已經到家,然而哪裏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穿得太單薄出去找而快凍僵的岬先進浴室洗個熱水澡,邊洗卻又邊擔心如果仁在自己洗澡的時候回來會不會聽不到他按電鈴的聲音,就隨便洗了幾下衝出浴室。

這樣幾番折騰之下,岬負氣地不想去管他而鑽進棉被裏準備睡覺,然而怎麼睡都睡不着。聽着風刮著窗子的聲音,只要門發出一點嘰嘎聲他就會立刻起身衝去開門,然而在門外迎接他的只有刺骨的冰冷空氣而已。

結果整晚都沒合眼的岬還是等不到仁的「我回來了」。

隔天,岬還是一如往常的時間到工廠上班。他雖然擔心仁,但是為了城太郎住院他已經向工廠請了好幾次假,這次怎麼能又為了仁的事再請假去找呢?

放不下心的他午休時間還特地跑回家仍然沒有仁歸來的跡象。跟松井商量也只換來「哦……」無精打採的回答,最後還悠哉地說「小仁應該沒問題吧?」。

「小城就要擔心了,但是小仁外表那麼高大有什麼好怕的?」

「但是他還是個六歲的孩子啊!」

就算他已經懂得做愛也會用低沉的語氣說話,但他還是一個不太會加減法,遇到比較難的漢字也讀不出來的孩子啊!

「但是他看起來像大人啊!」

被松井這麼一說岬也無法反駁,只有徒增焦躁而已。整個下午都無法專心工作的岬跟松井講了一聲后又跑回家一趟,但仁依舊還沒回來。

外面冷風颼颼,想到只穿着一件自己的破外套在外面流浪的仁,不知道會不會凍壞的時候,岬就坐立不安。看岬垂頭喪氣地回到工廠,松井趕忙過來關心。

「他還是沒回家,我看下班后得去警察局報案了。」

松井抱着手臂沉吟。

「聽你說是叫小仁出去買東西,然後他撞到腳踏車受傷對不對?你不是說他臉上有好幾塊擦傷嗎?會不會他撞到頭而恢復記憶了?記憶這種東西不是無法預料恢復的時間嗎?」

「怎麼可能……」

被松井這麼一說岬才想到當時仁那不自然的態度。平常的他講話總是有點拔尖的高音,但是那時卻意外地低沉。而且岬還是第一次聽仁說「抱歉」這兩個字。

還有那接吻的方式跟以前完全不一樣。記憶難道這麼容易就能恢復的嗎?岬雖然想否定,但發生過的全是些肯定的事實,他覺得自己的指尖都冷了。

恢復記憶會怎麼樣?仁又會變成怎麼樣……

「恢復記憶不是很好嗎?岬哥你既不用再照顧他,也不用替他擔心將來的事。你找個時間到他公司去確定一下比較好。」

「是啊……」

已經被公司趕出去的仁,除了自己的家以外還有什麼地方可回?

「對了,恢復記憶的話會不會把失去記憶時的事全都忘記啊?漫畫里不是常會畫到嗎?」

松井一語道破岬心中所有的不安。吻他的時候他那吃驚的表情,但是下一瞬間又還給自己那激烈好幾十倍的吻。那時的他究竟恢復了記憶沒有?他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不知道小仁跑到哪裏去了?」

這是岬最想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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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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