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陸沂輕輕推開那扇看起來像是關着,而實質則是虛掩的房門,悄悄地溜了迸去,靠在門板上喘息,感覺一股濃郁的不安與罪惡遽然將他席捲,他皺着眉,按住上下起伏的胸口,在心裏低呼--老天!我一定是瘋了!

如果他不是瘋了,絕對不會答應陸冠霆干這種荒唐至極、荒謬絕倫的事。此刻,他突然有一種想要臨陣脫逃的衝動,而才一轉身,便想到自己對冠霆的允諾,腿上突然有如繫上千金石,怎麼也抬不起來。

所謂朋友有難,身為好友的他,理當兩肋插刀在所不惜,這才是英雄所為,怎麼可以臨陣退縮呢?不,不能退縮,絕對不能,否則他就太對不起朋友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個賊,一個準備偷人「身體」的惡賊。

想他乃堂堂陸大元帥的兒子,又是名揚四海「宏揚海運」的大老闆,今天竟然……老天!他實在不敢去想當他爹知道這件事時會有什麼天大的反應,只覺得腳底此刻已經一陣寒凜,但,為了冠霆,他不能退縮,絕對不能。

門內,燈光早已捻熄,烏黑不見五指,而唯一的光源--今晚的月光相當明亮--又被厚重的窗帘阻隔,此刻他真的什麼也看不見。他用力的閉上眼片刻,睜開眼時終於得以稍稍看清室內的一切。

他的目光在房同里繞了一圈,不是很清楚地看見了房間里浪漫的佈置;然後,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已放下的粉紫色紗帳上,隱約地看見紗帳后躺在床上的嬌美身影。

他乾咽了下口水,感常體內的血液僨張。老天,他真的要爬上那張床,跟冠霆過門的妻子圓房嗎?噢!他一定是瘋了!

可是,他一點退路也沒有,因為他是個重承諾守信用的人,尤其冠霆是他的生死之交,他不能因為自己突然的退縮而造成將來更大的不幸。冠霆愛的不是這個女人。如果勉強湊在一起只會增添不幸,如今唯有他能幫好友了……

他慢慢地做了個深呼吸,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朝床鋪走去,悄悄地掀開紗帳。

天!他差點驚呼起來。這是什麼惰況?她此刻背對着他躺着,被子只蓋至她的胸部,渾圓的肩膀與修長美好的玉臂裸露地擱在外頭,老天,他懷疑她此刻根本一絲不掛。

一想到被子底下的嬌軀此刻正一絲不掛的模祥,他全身的血氣就逆轉竄流。那會是怎麼樣的一具胴體?他見過、摸過的女人無數,就是沒嘗過處女!他不知道那會是什麼滋味?

無端的遐想讓他的臉微微漲紅,下體出現腫脹的感覺。冠霆娶的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竟然……竟然不穿衣服的躺在床上等待新郎臨幸?噢!天!這肯定是個熱情如火的新娘--他頓時對接下來發生的事充滿期盼。

他有點迫不及待的褪下外衣,悄悄地掀開被子一角滑了迸去,清楚地感覺到床上的人兒縮了一下,而這讓他的心跳得更反害。他稍稍挪了下身子,讓自己身體貼靠在她的背上,隔着自己的中衣,他感覺到她真的是一絲不掛。老天!他差點噴出鼻血,這一絲不掛的女性胴體挑起了他壓抑多日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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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足足奮戰了一個晚上,最後終於體力不支的沉沉入睡,直到強烈的陽光透過窗帘射灑進來,才雙雙朦朧地睜開眼睛。

幾乎是同時的,兩人在看清對方時愕住。

陸沂屏息地瞠着她。天!她果如傳言那般艷光四射,着實眩惑住他的雙眼。他的目光自然的掃過她的身體,突然發現,她的皮膚一點兒也不白,而是健康的蜂蜜色,並且充滿著誘人的光澤。尤其此刻,她頭髮散亂,身子一絲不掛,那濃纖合度的嬌軀正擺着一種慵懶誘人的姿勢。他咽了下口水,重要部位因再度腫脹而悸動起來。他……他該死的又想要她了。

葉敏真圓圓地睜著一對大眼注視着眼前的這名男子,這真是她見過最最好看的男人了,他很美--她這樣形容他真是一點兒也不過分,他的肌膚白皙透明,如果不是……哦,她不是故意要把目光移到他那裏的,但,他的勃起讓人很難不去注意到他。一股燥熱猛地升起。她強迫自己的目光從他的男性象徵移開,緩緩地往上移動,他的身體非常健美,勁瘦的腰身充滿了力量,胸膛也非常結實有肌肉。她吞了幾下口水,目光往上一移便與他的膠着,然後,她的身體被他那雙散發光芒的黝黑大眼電得渾身震顫,意識不清。

陸沂回視敏真的眼睛。呵,真是個大膽的女人,竟敢這樣審視一個一絲不掛的男人身體。他的唇瓣不自覺的勾起邪惡之至的笑容,覺得自己對她的興趣漲滿體內。

敏真迷失的神識在看見他唇角那抹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時才遽然清醒,氣息一陣倒抽,愕然地驚覺到--他不是冠霆,不是她的丈夫。

「王八蛋,你幹什麼?」敏真用力拉上被褥蓋住自己,滿眼想殺人的光芒。

陸沂悠哉地盤起雙腿,邪氣地將腦袋傾向她,「怕你疼,幫你揉揉嘛!」

他那話兒的勃起因盤腿的姿勢而顯得更加明顯。敏真再度吞咽口水,拚命的強迫自己不準去看那個位置,然後充滿憤怒的怒瞪着他吼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在我的床上?」在她床上的應該是冠霆才對,為什麼是他?

陸沂嘻笑着,「我是冠霆的好兄弟,我叫陸沂。」

「為什麼你會在我的床上?」該死的還一絲不掛。

陸沂挺直背脊眨眨眼,「為了跟你圓房啊!」

「圓房?你跟我圓房?」敏真的胸部因過度憤怒而上下起伏,雙乳也因此而堅挺。

「那,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是冠霆授權給我這麼做的。」這種荒謬的話卻能說得如此輕鬆自在,這普天之下大概只有他陸沂辦得到。他的目光一直離不開她上下起伏的胸部。

「他……我的丈夫,他授權讓你上我的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憤怒的問。

「是啊。」答得好輕鬆啊!

「為什麼?」她覺得她的胸口不僅因為憤怒,更為了他的注視而快要爆炸!

「你是我的,我要娶你。」他帶着她往床上躺去。

敏真筋疲力竭的癱躺在他胸前喘息,意識還停留在那波強烈的高潮中。她相信他是全天下最棒的男人,一個能讓她快樂似神仙的男人,她突然發現自己愛他,愛他的身體,愛他做愛時的粗暴與溫柔,但,他不是她的丈夫啊!這個事情突然衝進腦海,淹沒她體內依然存在的震顫。

她為自己的無恥與放蕩感到無比羞恥,猛地一個坐起,伸手指向房門,瞪着他怒吼:「滾出去!」

陸沂有些訝異的看着她,她叫他「滾」出去?

敏真惱羞地將他踢下床,再度怒吼。「滾出去聽見沒有?」

陸沂從地上爬起來,不敢置信--或者是不願相信,自己竟然被這個女人這樣對待,在他剛剛那樣滿足她之後。從來,他身邊的女人只會要求他留下,因為他在床上就像個勇猛的戰士,絕對能帶給任何女人最大的滿足與快樂,但她卻一再的叫他「滾」!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因為這已深深打擊他男性的自尊。

一股憤怒自他心中竄起,他淬然伸手將她從床上拉下來,讓她毫無預警地撞上他結實堅硬的胸膛。

「你幹什麼?」敏真從他胸前抬起一對噴火的眸子,赫然發現他眼底也正燃著熾烈的怒焰,身子不覺的一縮。這個男人有着全天下最俊美斯文、最迷人的臉龐,但他發怒的樣子卻也同樣最令人膽寒,她從他的眸中看見猛獸般的狂怒,像要將人撕碎。她的身子一凜,眸光閃避着他的。

陸沂猛然彎身,從床頭抓起她疊在那兒的衣服塞給她,用命令的口氣吼道:「穿上它!」

「不!」儘管心裏很害怕此刻的他,但驕傲的個性不容她屈服地抬起一對大眼狠瞪他。她為什麼要聽他的指示,而他憑什麼這樣命令她?

陸沂眯起雙眼,眼縫射出兩簇危險的光芒,將她的身子更加拉近,讓彼此的身體相貼,讓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再度勃起,用戲謔調侃的語調低語:「你不?那意思是……你想再來一次嗎?」

「齷齪!」敏真突然揮出一掌打上他的左臉。他低低哼笑一聲,緩緩的偏過頭來面對她,邪惡的笑容此刻閃爍得讓人心驚動魄,「如果我齷齪,那你就是下賤。」

「你說什麼?」敏真憤叫起來。

「醒來時你已經知道我不是冠霆了,但是,你卻瘋狂地跟我做愛,並達到最大的滿足--」他抓住她再度揮起的手臂,咬着牙道:「你休想再打我一下。」

「可惡!」她開始破口大罵,雖然雙手被箝制,但她還有雙腳,她猛力的踢他,他則敏捷的閃躲,弄得她氣喘吁吁、氣力盡失,卻仍沒能踢上他一腳。

「沒力氣了是不是?」陸沂斜著唇獰笑,陡然將她推開,再度命令,「馬上把衣服穿上,否則……」眯起一對危險的眼睛,「我不敢擔保我不會再次騎到你的身上去。」

敏真漲紅一張美艷無雙的臉龐。她發現自己很怕他,由心底最深處感到害怕,同時也害怕自己,因為她知道自己絕對無法抗拒他的身體,而儘管內心害怕著,卻依然高傲地昂着下巴。倔強地不願表現出自己懦弱的一面,滿心不屑與憤怒,雙手顫抖的套上衣服。

陸沂環胸欣賞着她穿衣的粗魯動作,等她整裝完畢才露出笑容,「很好!」自己也快速著好裝,接着,挽起她的手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裏?」她不明白他的意圖。

陸沂停下開門的動作,回頭用嘲弄的眼神睨她,「你還想留在這裏嗎?」

敏真突然感到茫然。在她跟她丈夫的好友奮戰了整個晚上后,她還想留在這裏嗎?不,應該說,她還「有臉」留在這裏嗎?她淬然收緊雙肩,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陸沂讀出她內心的恐懼,一股無由的心疼涌了上來,遂放緩語氣,溫柔地說;「你不能留在這裏了,你必須跟我走。」

「去哪兒?」她茫然地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模樣看起來像個純真無邪的小女孩。

「去我們的家。」他綻出一抹真摯的笑容,按捺不住的摸摸她純真的臉龐。

她突然用開他的手,湊向他大吼:「不。」純真無邪的表情馬上被憤怒所取代。

「不?」陸沂危險的黑瞳再度一眯,聲音變得有些奇怪:「在我們結合之後,難道你還想着冠霆?」突來的忌妒感將他淹沒,他壓抑憤怒的握緊雙拳。

「不。」她倏地抬高下巴,堅決地說,「我恨他。」

「那就跟我走。」他再度攫住她的手腕拉她往前一步。

「不。」她堅決不動,然後死瞅着他,忿恨地深咬着牙道:「因為我也恨你。」

他們憑什麼這樣對待她?冠霆不要她可以不娶她,何必叫別的男人上她的床侮辱她?而他,眼前這個俊美得讓人眩惑的男子,他該死的竟然跟冠霆聯手設計她!他是個衣冠禽獸,是個魔鬼,她恨他!

他的心被她的話刺傷。恨?多麼可怕的字眼,尤其他此刻真的從她眼中看見了那種叫做恨的東西,她真的恨他!他無聲地與她互相注視,她眼中的恨讓他的心隱隱作痛。

門外突然傳來吵雜的腳步聲-一是丫環無意經過房門,卻意外聽見房內的爭吵,所以請來楚王爺及其夫人。陸沂心頭一驚,低喊著:「快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已經來不及了,當他拉開房門時,楚王爺與夫人就站在房門口,正要敲門。

震驚、詫異充斥在楚王爺及其夫人以及丫環的臉上。

「陸沂?」楚王爺低叫出來,目光瞥向陸沂挽著敏真的手。

敏真的臉迅速燒紅,簡直羞恥得想一頭撞死。她企圖掙脫陸沂的箝制,但陸沂非但不肯放手,反而握得更緊。

「伯父,伯母。」陸沂要求自己鎮定,僵硬的微笑着,並禮貌地彎身行禮。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還拉着他兒媳婦的手?楚王爺的須髯隨着嘴唇的顫動而抖著,一對眼睛瞠得像牛眼。

「伯父,伯母。」陸沂挺直背脊,握著敏真的手指關節已經逐漸發白,卻一臉的從容,「真對不起,我和葉小姐已經是夫妻了。」

「你說什麼?」楚王爺驚跳起來。

「這是冠霆的主意,他把葉小姐送給了我。」陸沂這樣說,沒發現他這句話嚴重地傷害到敏真。

送?她的丈夫把她當成東西送給別人?敏真用殺人的眼光瞪着陸沂的後腦,一張俏臉青白交替。如果現在她手上有刀,一定毫不留情的刺進他的身體里。

「你說什麼?」楚王爺咬牙握拳再問一遍。

陸沂眨眨眼,「我以為我說得夠明白了,我是說,是冠霆讓我來跟她的新娘子圓房,他把她給了我。」

一旁的楚夫人眼白一翻,往後倒了下去。

「夫人。」楚王爺與丫環同時驚呼,伸手扶住了楚夫人。

陸沂皺皺眉頭,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拉着敏真沖了出去。

「站住。」楚王爺大吼,但很可借的,陸沂並不聽從他的指示,拉着敏真飛快地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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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偷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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