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隔壁廂房正在寬衣解帶的楚御,一聽到那聲熟悉的叫喊,再加上登時憶起前一次的經驗,立刻重新穿戴起自己的衣物,沖了出來。

果不其然,他一眼就看到那個因尖叫聲而引來眾人圍觀的該死女人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他氣急敗壞的問。

好不容易驚嚇過度的尖叫聲停止,卻完全沒想到會招來那麼多人,正愁慌得不知所措的芷馡,一看到楚御,無疑像看到救命神明,立刻撲了過去。

「阿御,好恐怖……」

「我問你為什麼會來杏花樓?」楚御不理會她在驚怕什麼,拉開黏在身上的小身子,咆哮如雷。

「誰教你打扮成這副不倫不類的樣子?」雖然她現在是男兒裝扮,可她一沾上自己的身,他的慾望居然立即狂燃。

「為什麼你認得出我?」芷馡似乎在這一刻才想起不對之處。

楚御啼笑皆非的翻翻白眼,「你以為自己偽裝得很成功嗎?」

她又干又扁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男人,老鴇想必是為了錢而昏頭,否則憑她閱歷豐富的那雙利眼,怎會看不出?

「對啊,都沒有人認出我呢!」芷馡得意的炫耀,有他在身邊,她就是知道自己會很安全,什麼問題都不會發生。

雖然他很兇,不過每次凶完,還是會幫他將事情給解決的……「你剛才又在叫什麼了?」她一定是他的天生剋星,先後兩次的好事都被她給破壞!

經他一提,芷馡啊的一聲,像只八爪章魚,立刻又攀爬上他的胸膛,一隻小手指著身後一對因她的尖叫聲而嚇得服裝不整跑出來的男女。

「阿御……現在是不是流行那種懲罰方法,否則為何他們也那麼做?那個女人握着他的寶貝……他的寶貝突然變得好大、好嚇人……她還抓他那兒,看起來似乎很痛,那個男人呼呼喘個不停,像是要岔氣了……」

即使她的一段話說得零零落落,但在這樣的場所說出這種話,明人都聽得出來她話里的含義,瞬間,除了楚御一人轟紅了滿臉外,所有的男女都大笑出聲。

「楚少爺,令妹真逗人啊!」不明就裏的人有一對精明的眼,瞧出了芷馡女扮男裝,但卻沒有一顆清楚的心,忘了城外的雲河山莊沒有女孩兒。

「是啊,好可愛!」一人跟着附和,脅肩諂笑。

「楚姑娘,你不知道嗎,杏花樓是窯子,男人找樂子的地方,陳公子很快活,銀花姑娘也很爽……不,是爽斃了!」說完,便兀自哈哈大笑,引來銀花的裝腔作勢,嬌嗔不依。

另一人眼裏凈是輕佻的邪光,「楚姑娘若想試試,在下不介意教教你……」

「你敢?」楚御霍地撇開芷馡向前,拽住男人的手臂,那力道猛得不可思議,只是一使力,就聽得一聲清脆的斷骨聲。

「啊……痛!痛──救命啊……楚少爺……饒命啊!」男子痛得五官糾結成團,整個肩膞縮得半天高,眼淚幾乎逼出弓眼角。

一旁的男人見狀,紛紛倒抽涼氣,沒人見過溫文儒雅的雲河山莊少主子動過如此的肝火,誰也不敢上求情,個個退避三舍。

男人只得自力求濟,「我是開玩笑的……」

「她不容你開這種齷齪、下流的玩笑!」楚御冷起臉睨住他呼喝着,氣勢飛揚跋扈。

「我知道,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阿御,你快放開他,,他的手快斷了……」芷馡也嚇壞了,那抹卡喳的聲音,她雖不是當事人,卻也煞有其事的撫著自己的手臂,覺得疼痛極了。

她不知道楚御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那個男人的嘴臉是很討人厭,說話的口氣更讓人倒盡胃口,但不至於要接受斷骨的懲罰吧?

「你還為他求情!?」楚御一怒之下,手下的力道再也不受控制,男人因而再次受痛,更加鬼哭神號。

「走!」

鬆開男人的手臂,楚御的前臂如閃電般立即繞住她的腰,將她猛提至雙腳懸空。

她打他、咒罵他,像個憤怒的小孩般尖叫,左右扭動,但他仍緊扣不放,突然間她變得無力,像個布娃娃般掛在他的臂膀。

「你們還-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請接骨師來……啊,我的手斷了啦!」倒卧在欄柱前的男.,哀嚎的亂叫。

然,所有人的視線都膠着在那一大一小離去的背影,壓根兒沒人理會他的喊叫,只聽得議論聲浪如潮洶湧。

女人一旦團結起來,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更何況滴水可以穿石,女人家的長舌根要是努力地給他嚼起來,力量真可謂驚天地、泣鬼神──「那個小個子是女孩兒啊?」

「可是楚莊主沒有女兒……」

「等等,她該不會是雲河山莊九年多前領養的那個童養媳吧?那個阮家的女兒?」在花樓打混多年的老鴇知道的事情也夠多了。

「應該不是吧?聽說楚少爺對阮芷馡不理不睬的,也沒正式娶她為妻的打算……不過剛才楚少爺對那個女孩兒的保護,像是所有物似的,運用言語調侃也不許……」

「那她到底是誰?楚少爺對她那麼關愛,阮家女兒不是很可憐嗎?」

「明兒個雲河山莊的廚娘會來市集,再打聽看看好了……」八卦流言向來不嫌多。

「你們誰行行好,先去幫我請接骨師吧……」受傷的男人痛得連呻吟都模糊了,終究還是沒人記得他。

***

「我不是跟你說過這種地方女人止步嗎?」楚御怒不可遏,「你將我的話當耳邊風?」

若今天不是因為他適巧在那兒,她不就要讓那些油腔滑調的浮佻男人輕薄去了?

「哪有?就是因為記得你的話,所以我穿男人的衣服、扮成男人去的啊!」芷馡的意思是她此刻的身分不是女人,請他別搞錯了!

「你──」簡直是在雞同鴨講!

楚御相信自己倘若有一天提早一命嗚呼,那肯定是被她不成體統的舉措給氣死的。

「而且……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裏?你不是護鏢到北方去了嗎?」

「回來了。」

「這麼快!?不是得要兩個半月嗎?」芷馡記得她紙上的記錄,今天距他離庄剛好滿兩個月。

自他離家護鏢的那一天,她就開始悶得發慌了,於是隨意拿起一張紙,畫了七十五個圓圈,然後一天砍掉一個,她的喜悅也就每天多一分,因為那代表他回來的日子愈來愈近了……以前他也常常出外辦事的,可是她卻不曾像這次那麼想他……每當沒人陪着她玩時,她就一個人坐在後院的花園裏發獃,想着每次他飛到樹上去找她、想着他的霸道怒吼、想着他的……觸摸,然後她會邊笑邊臉紅,心情同時也愈來愈鬱悶……她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

她經常想到他,他們分開后,她感到寂寞,心裏好空虛,不像他們在一起時,她總是很快樂,不僅是快樂,她的世界因而變得有意義,她因他而感覺滿足……「事情辦好就提早回來了。」楚御一副不願多談的神態。

出外的這些日子,每每一闔眼,他的腦海就浮現她小巧玲瓏的身影,依稀見着她如出水芙蕖、宜嗔宜喜的那張粉臉……明明知道她有多不可理崳、個性是怎樣的刁鑽古怪,但他就是對她念念不忘,甚至刻骨相思、眠思夢想。

她的杏眼圓睜、桃腮微暈的樣子,都讓他牽腸掛肚且歸心如箭。

所以,腳程加快了,他忘了要體恤弟兄們的辛苦,趕在兩個月內將委託者的東西安全護送至北方后趕回來了。

「那你為什麼不先回山莊?」

芷馡意識到他一回杭州,第一個想看到的人居然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叫夢翾的女人,即惱怒的生著悶氣,很是不能原諒他的行徑。

雖然她沒有和夢翾打過照面,但她已經發現了,杏花樓里的女人個個妖聲妖氣,看起來就很惹人厭!

「我有需要。」楚御的聲音有着淺淺的壓抑,他還不曾為任何一個女人忍欲

過。

擔心自己忍了那麼久的男性慾望,回庄后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兒會管不住自己的行為,在心緒未明之前,再次佔有她……於是他選擇了先到杏花樓發泄,因為對夢翾,他沒有所謂的責任問題,也不會有絲毫的愧意。

「什麼需要?」

「女人不懂。」

「你可以把我當男人,我現在就穿男裝啊!」芷馡追着他的大步伐小跑步,氣息紊亂。

最後乾脆順着他的衣袖子像只小猴兒一路往上攀,直到攀住他強壯的上臂,才把身體黏上去依附着。

「很難。」楚御瞥了沒有憂患意識,又擅長得寸進尺的丫頭一眼,對手臂上的重量似乎不以為忤。

「為什麼?」

「因為男人很少有像你一樣嘮叨的。」她的呼吸仍喘得很急,他看見她吸氣時鼻孔微微翕張。頑固的女人,他想道。

芷馡登時一呆,「你這麼說話真是太失禮了!才不盡然是這樣呢!」她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樣。

「怎麼說?」

「因為你比我還嘮叨!」芷馡嘟翹著紅嘴兒,輕而易舉就反將他一軍。

滿街的人潮就好像密密麻麻的螞蟻,似乎轉眼間全爬在楚御的心頭上,鑽開了無數的小洞,令他煩躁得可以。

其實他也有些矛盾,一方面想將她馴服成依他、戀他、離不開他的小女人,另一方面則希望她能維持活潑好動的個性,好永遠勾起他的興趣。

「站好,自己走。」想甩開她,但她卻巴得更緊。

此刻她的胸房以他的臂膀為分界,貼在他手臂一左一右的肌膚上,她稍微使力,它們就挨擦得更緊、更暖!

他不是聖人,無法對這樣的誘惑沒有感覺。往往她一個不經意的青澀動作,就足以讓他慾火狂焚,下體挺拔似劍,兩個月不見,她的影響力更熾!

「那你走慢一點。」芷馡發覺他的臉色變得有些怪異,因此鬆開了些許。

只是些許,因為她無法完全放開。她自有一套想法,似乎覺得這樣摟住他,他就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我已經走得很慢了!」

芷馡不能茍同他這句話,「我腿沒你那麼長,而且我們又不趕時間……要不然這樣好了,你背我,這樣我們的速度就一致了。」她對他撒嬌。

「不可能!」楚御嚴峻的說道,眉頭深鎖。

「你以前就背過我!」芷馡覺得他去一趟北方回來,整個人都變了,以前很多事情只要她一耍賴,他就會依她的……「以前是以前,這裏是大街上,你又穿着男裝,我若背着你像樣嗎?人家會以為我有斷袖之癖!」楚御不看她,「現在,跟我回山莊,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下次你再偷偷溜出來,我不會對你客氣了!」

心底埋藏的那道情愫愈漸清晰了,而他卻是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這樣的情緒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他毫不知覺?難道是因為日積月累凝聚而成,所以平日才察覺不到嗎?

芷馡愣住了,因為他嚴厲的語氣。他們已經那麼久沒見面,為什麼他還那麼凶的對她?

他知不知道因為是他的交代,所以她每天都將廚娘燒的菜吃得碗盤朝天,廚娘若忘了,她還會跑去提醒她喂自己吃補身的藥丸……可他這樣子讓她的心好痛、好痛……見她一直杵在原她,沒有移動的打算,楚御知道自己嚇着她了,他不該遷怒嘆了口氣,他往後退,彆扭地牽住她的手,「可以回去了吧?」

他尷尬的撇開頭,沒有看到芷馡因為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而瞬間一掃愁容,綻開甜蜜的笑顏。

***

「阿御,你回來得正好,你何伯伯和寄遠也剛到。」楚文唯喊住剛從北方回來、梳洗完畢正經過大廳門前的兒子。

楚御往廳內步進,禮貌性的對何順英問好,「何伯伯。」望向何寄遠的眼神卻是寒氣逼人。

「阿御啊,聽說你這趟跑很遠,到北方去了,是不是?」何順英隨口問道。

楚御點頭,開口的話卻字字諷意,「還好,並不是很遠,比起何伯伯與何公子兩個月造訪雲河山莊兩次的路程比起來,相差應該不是很多。」

拜訪他家那麼勤,像在走自家廚房一樣,他們的心思都攤在陽光下了!

楚文唯的臉一陣白、一陣青,「楚御,你給我閉嘴!」

真是反常了,他平常的教養都擱到哪兒……忘了帶在身上嗎?何家父子和他無冤無仇,他為何每回對人家都沒有好口氣?甚至懷着那麼深的敵意,屢次在他們面前丟他的老臉!

何順芵頓時也有些尷尬,陪笑了兩聲,「楚莊主別動怒,阿御只是開玩笑,不是存心的。」

「你何伯伯今天是來提親的,你給我放尊重一點。」楚文唯怒喝一聲,都二十好幾了,卻愈活愈回去!

楚夫人見情況不對,連忙切入正題,「阿御,原來寄遠一直在等著小馡長大,他以前不說是因為她是咱們家的童養媳……」

「既然知道小馡的身分,還來提什麼親?」楚御一派桀驁不馴的態勢,逼視着站在一旁的何寄遠。

讓他三分,這會兒居然想喧賓奪主了!?

想都別想!

「楚伯母,我來說吧。」何寄遠不畏不懼的迎視他的目光,「楚大哥,如果你對小馡沒有那種感情,請你放心將她交給我,我保證會好好對待她。」

他見過楚御與小馡之間的相處情況──楚御以為沒有人注意的時候,眼睛就會跟着她打轉,一發現有人在看時,就絕對不去看她……可是那種眼神可以解釋為兄長對妹妹的呵護,他吼叫的模樣也像是兄長指正妹妹時的義正辭嚴……總歸一句話,他認為女人是拿來哄的,楚御若真心喜愛小馡,早該迫不及待地給他正當的名分,而不是這樣惡意的拖延。

「阿御,寄遠的話不無道理,雖說小馡是咱們楚家的童養媳,但若你對她僅有兄妹之情,也不好繼續再耽誤她,她已及笄了……寄遠從小和她玩在一塊兒,會好好疼她的,難得他那麼有心……」

「有心能當飯吃嗎?」楚御倏地眯起眼,悻悻然地問,不滿所有的人都站在何寄遠那一邊。

「你們不怕她走後,娘的病又複發?你們當她是什麼,一顆利用的棋子!?利用她的生辰八字來調和在內的瘴氣,醫治娘詭怪的病症后就要趕她走!?」

「楚御!你怎麼這麼說話?」楚文唯不敢置信的望着兒子,「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竟說得出口!」

他心疼的伸掌包握住妻子聞言后頻頻顫抖的雙手。

他當然知道愛妻沒有那個意思,他們就是因為疼惜小馡那孩子,所以才希望她有個美好的婚姻,嫁位好夫婿。

如果可以,他們更希望小馡能成為他們家的好媳婦,可是阿御和她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他們夫妻倆無力將他們勉強湊合成一對。

「老實告訴你們吧,你們知道的小馡的生辰八字全是她親娘胡謅的,那是阮氏為了在她撒手人寰后獨生女兒能過着無憂、快樂幸褔的日子,所以使了一點手段,讓他有機會住進山莊……接生她的產婆能印證她在中秋出生,而非炎炎的夏日時節。」隱瞞那麼多年的秘密,楚御逼不得已在今天公開了。

廳堂的所有人因為這個消息而飽受驚撼!

「既然如此,小馡就更沒有留在雲河山莊的理由與必要了。」何寄遠認真的端詳楚御的神情好半晌,確定他沒說謊后,下了這樣的決定──「我要帶她走!」

「如果你能自我手中帶走她的話!」楚御陰狠的睥睨他一眼。

「留下她對你究竟有什麼好處?」何寄遠仍不死心,他真的摸不清這個詭譎多端的男人。

楚御瞳仁閃過撲朔迷離的神采,「那是我的自由,恕不奉告!」

他的語氣冷冽,威脅性十足,一身自然而然散發出的冷傲與狂鸑,是如此的駭人魂魄。

***

雲河山莊后出的小溫泉邊,一位妙齡女郎正坐在大石上,石頭兩旁散落着她的衣物,此時只見她全身僅剩一件小肚兜,右手拿着一隻小鏡子,臉部表情寫滿了惶惑。

然後,她用力吸了口氣,再張開兩腿,將持鏡的小手顫抖的移至兩腿間,另一隻小手則小心的扳開那兩片花瓣,按著稍微移動鏡子的方向角度,好將私處的樣子照得更清楚……不一會兒──她看到了,而她也尖叫了──「啊……」

正因四處找不到芷馡人影而醞釀了一肚子火氣的楚御,聽到這陣叫聲,立刻腳步一蹬,借力於腳邊的大石,尋聲飛也似的趕來。

在這短瞬間,他的腦海飛掠過各種情況:她不慎滑了一跤,跌入溫泉里受了傷;或是有人闖進雲河山莊,意圖對她非禮……但他萬萬沒料到所有不安的猜測在看到眼前實況時,霎時變得如此可笑。

「這是你想引起我注意的手段嗎?」她什麼事也沒有,還幾乎脫得精光,根本一點防備之心也沒有。

就算這個地方很少人來,但她也不能如此掉以輕心,若這一幕讓人撞見了……女傭還好,若是讓男僕見着,他鐵定會挖出唐突者的眼睛!

「啊……!嚇一次還不夠,他像個冒失鬼突然竄出一抹聲音,驚得芷馡彈震一大下,身子一個偏頗,眼看就要往水裏頭栽。

「你能不能學着機警一些?」電光火石之間,楚御縱身過來,攔腰摟住她搖搖欲墜的身軀。

「放開我……你放開我……」非常強烈的意識到自己此刻衣着不整,芷馡用力的推抗着他。

就是因為這兒鮮少人來,所以她才來這兒進行她的計劃,因為她擔心自己房間門前的廊道,時時刻刻都會有傭僕走動,怕他們發現她躲著做這種羞人的動作……誰知,溫泉邊也不安全,他不知看到了多少?

羞死人啦!

「別動!」楚御低喝,她這樣蹭來蹭去,根本是在考驗他的意志力!

而他的意志力顯然輸給了她的誘惑力……他望着她美麗如絲的背部線條,不禁伸手觸碰她的頸部,而後延伸至背、纖腰、慢慢滑至那圓翹的臀。

「你……要做什麼?」他的手指摸索著芷馡曼妙的胴體,每到一處都熨燙着她的肌膚,灼熱她的蠢動,也淡化了她的倔強。

「你剛才又叫什麼了?」她若這樣有事沒事就放聲尖叫來嚇他,他的膽子早晚會禁不起這般折磨而選擇自己爆裂!

芷馡的粉臉頃刻間紅若朝陽,有些窘然的微仰頭望着他,赧澀的問:「阿御……那個……」

「有話就直講,不要吞吞吐吐的!」

又吸了一口氣來鼓足勇氣,芷馡一古腦兒的喊了出來,「你看過我的那個,對不對?」

「哪個?」她沒頭沒尾的話,任楚御對她的心思再如何瞭若指掌,還是不明白。

「就是下面啦!」急了,聲音自然也大了,壓根兒忘了這會兒討論的事情方才還令她臉紅了好一陣。

楚御的視線越過她的身長,看見被丟棄在一旁的小鏡子,再想起早上她在杏花樓撞見的「好事」,心裏大略知道她一個人躲在這兒做什麼研究了。

「這個──嗯……」

「啊──」芷馡又叫了,「丟臉死了,被你看見那種東西,我想死啊!」

「說這什麼話,我還親了那裏好幾次。」楚御認為她的觀念有待補強。

「別說了,別再說了……」她伸手捂住雙耳,頭搖得像波浪鼓。

「你不是第一次看自己那兒,知道它長什麼樣子吧?」楚御明知故問,她的反應早讓答案昭然若揭。

「我又不是成天閑閑沒事做,拿着鏡子探索自己身體的奧秘……那樣豈不像個淫女嗎?」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東西,竟和杏花樓的銀花差不多,芷馡恨不得洗洗眼睛,好忘了它的長相。

「好噁心……」

「怎麼會噁心?你那兒的滋味可口清爽極了……就像這裏一樣……」

他火焰般的唇驀地直直落下覆住她的,如烈火般肆虐,饑渴且毫不留情地碾弄着她的柔軟,吻得狂炙又孟浪,絕對的熱情!

「嗯……不可以這樣……我今天沒有做錯事……你不可以處罰我……」芷馡的胸部因大力吸氣而起伏,雙手握拳壓在腿惻,緊握的指甲將肉掐出新月形,嚇得半死。

她的小腦袋瓜里裝的全是從杏花樓看來的場景,害怕他又要像上回那樣把她弄得好疼好酸了……她不要啊!

「誰說你沒有?你女扮男裝混進杏花樓的行為,就該打一百大板!」不知有意或無意,她的胸部壓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甚至隔着薄薄的抹胸,他也可以感受到她硬挻的乳尖抵在肌膚上的感覺。

像她這樣靠在他身上,對事情一點幫助也沒有!

該死的女人,難道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嗎?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也知道這麼靠近會使得他很快地融化在她手裏。

而他現在最不想要的就是和她做愛,會上杳花樓就是不想再碰她……可適才在大廳的爭吵與此刻肉體的誘惑,都逼着他再一次佔有她──尤其是那雙含波水眸,覆上深不見底的迷濛幽潭,更加引人心神微漾。

「一百大板?」芷馡瞪直了黑白分明的大眼,想着自己的屁股腫得坐也不能、躺也不行的痛苦。

「能不能一天打一下?」一次打一百下,她的屁股一定會面目全非。

「不行。」楚御失笑,這種事居然也能分期付款!?

芷馡的希望破滅了,只好含淚的認命,「那你這次不要用你的寶貝戳我,只用手指,好不好?」她很努力的繼續和他打商量。

「你先下去將身子洗乾淨,我考慮考慮。」他突然很想見她出浴的撩人姿態。

「真的?」她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火光,傻愣得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他設下的陷阱中。

「嗯,我就在這裏認真考慮。」楚御在那顆大石上坐下,雙手環胸,等着她的下一步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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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喜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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