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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原來你的名字就叫樂樂。」樂樂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其他的聲音全讓語調中洋溢着興味的屈湛青給截走了。

「你給我住口,現在起沒有你開口的餘地!」樂樂覺得自己的腦子愈來愈無法正常運作了。

她常常可以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而出,濃而重、厚而沉的邪魅氣質;但有時候,他又顯得斯文有禮——她真的搞不清楚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不過不管是哪一面,他都令她討厭,巴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粉身碎骨!

「樂樂,你看起來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邪異的笑容點亮了他的俊美。

「就算我被熔岩燒死也用不着你管!」她一向善於控制自己的脾氣,可是每每與他相處時,要這樣控制自己,簡直是要火山不爆發的困難。

「你到底想怎樣,說那麼多謊,不怕下地獄嗎?」

「你呢?」她倔強的神情落入屈湛青眼中,霎時,興味盎然的低笑聲飄揚開來。

「我怎樣?」笑什麼,笑得活像狗在吠似的!

「怕不怕?」他離開床鋪,遠離她的氛圍,拉開了窗帘。

「怕什麼?」陡地,她暴跳如雷,「你不要和我玩拐彎抹角的遊戲,我不是幼稚的三歲小孩!」

他總愛以逗弄的語氣和神態,引得她焦躁不安,猶如一隻踩中獵人陷阱的母獅子,進而發出苛刻的言語攻訐他。

而他,絕不會惡聲惡氣的回嘴,徑自挑着笑笑的唇角,讓她更恨不得能抹掉他那副毫不在乎的神情。

「下地獄啊,若我的統計數字沒出錯的話,你也說了不少的謊話。」她耐人尋味的矛盾,讓他捨不得就此結束掉與她之間的劍拔弩張。

「我……哪有?」她質問他,聲音在自己的耳中聽來,都怪異地虛弱無力。

他的快樂,令她害怕。

那蘊含其中的揶揄,彷彿他早已讀出她的思緒,且因她的不安而自得其樂。

「樂樂專線的樂樂小姐,古代欺瞞君王是殺頭之罪,現今矇騙父母可是大不逆之事喔!」

「你早就知道了?」半怒半怯的情緒很難控制,它堆積了一大串的話在她的舌尖,卻難以出口。

「你是指什麼?」屈湛青輕笑,盡情地觀賞她難掩嫣紅的俏頰,「如果你說的是樂樂專線的負責人,即是我的小鄰居一事,我確實一開始就知情了。」

「你——」

「我叫屈湛青,顯然我剛才的自我介紹你沒聽清楚。」他又介面續道,阻攔她的怒氣發作,「不過,樂樂專線的負責人本名就叫樂樂,我是剛剛才知曉,憶起你的朋友亦是如此喚你,我還怨自己蠢得沒有早點察覺呢……而且這張身份證更是坦白的告訴我你的姓名。」

看着小長方形紙上那張清麗的臉龐,他順口念出:「施樂樂,民國七十年六月八日出生……」

「小偷,還我!」樂樂撲了過去,用力搶回了自己的身份證。

「哎,真是一夕之間改變甚大啊!」他矯情的嘆了一聲,「記得你昨晚也曾這樣撲進我的懷裏,那時候你可是窩靠的很舒服,不停的在我耳旁呢噥撒嬌,捨不得離開呢!」

「騙人,我不可能向敵人投懷送抱!」他俊美的笑容極具危險,有瓦解一切戒心的魔性。

「要不然你告訴我,昨晚喝醉酒找不到磁卡的你,是怎麼進門、怎麼找到房間睡覺的?」

樂樂腦袋裏的排列組合公式不斷變換計算著,卻尋找不到一個適當的答案。「我就是有辦法!」

「是啊,我差點忘了,你練過孫悟空的七十二變,變進來的。」他瞳中乍放的幽光充滿侵略性,與臉上恬淡的笑容成反比。

將他的調侃置若罔聞,她質問道:「昨晚你對我做了什麼?」

「電話中我們怎麼做,昨晚就依樣演練了一次。」

怔愣了半晌,「說謊,你這個狡猾的騙子,我們根本什麼也沒做,床上根本沒有我落紅的證據!」她想起了母親的話。

「喔,原來你還是處女啊!」屈湛青嘴角露出一抹笑弧,顯得有些滿意。「對,沒錯,你仍保有處女之身,因為我們沒有執行最後那個交合的動作,不過我的嘴巴和手指,都一一光顧過你的身體了。」

明了她的身體不若她的嘴巴給人的觀感,他證明了自己的眼光沒有出錯。

「下流胚子!」樂樂怒不可遏的尖聲怒罵,「無恥!」

「樂樂,我又不是剛出生的嬰兒,當然有牙齒。」他悠哉的坐回床沿,看着她像只刺蝟的可愛模樣,「其實我一點也不下流,要不你昨晚就失去貞操了。而且那種事本來就是在清醒的情況下,做起來比較有樂趣,你覺得呢?」

她與他所熟識的女性朋友不同的是,她的每一個心眼與她身軀的每一處,同樣令他着迷。

他仍無法解釋自己想誘惑她的念頭,只是單純的覬覦她的嬌軀嗎?恐怕不止,他隱隱感覺到心底深處蠢動的渴望。

樂樂覺得自己只差一步就要氣炸了,她拚命的調勻氣息,「好啊,你真的要娶我嗎?」

堵死你,讓你露出馬腳,揭穿你虛偽、裹着蜜的假面具。

「如果你願意現在嫁給我,我們可以先去公證結婚,你要嫁給我嗎?」屈湛青不假思索的開口。

別問他為什麼毫不猶豫,因為他也不曉得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勁,竟想玩這麼危險的遊戲。但看到她就近在眼前,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滿足以及開心。

「我……」他是故意的!

因為知道她不可能開口說要嫁他,所以方敢如此大膽的提議!

她哪可能不清楚他不過只想玩玩罷了!但既然她早已明白,為什麼還險些被騙去,而且分析出他的意圖后,心頭竟因此悶悶、沉沉的……

她搖頭抖落低落的心情,不,她一點也不在意他!

屈湛青噙著笑,打量着她每一秒的表情變化。

樂樂一抬眼,見他凝視着自己的樣子,尚未平息的怒火,又掀起了軒然大波,「閉嘴!」

「我有說什麼嗎?」他微側着頭,不解自己又哪裏冒犯她了。

「你不必說,那個笑容就夠可惡了!」她現在是看他哪一點都不順眼。

「對不起,言語可以控制,笑容就難了。」

「你給我滾出去,看到你我就覺得噁心!」她排拒他、憎惡他,只想緩和胸口莫名的不安感。

「是嗎?但你昨晚好像還挺喜歡我的,我抱過你哦,還是你親口要求的呢!我拗不過你,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這麼一說,樂樂竟荒謬的感覺到皮膚上,彷彿殘留着他擁抱的溫度,「那是因為我把你當成我爸爸了!」她倔強的辯駁。

屈湛青臉色迅速地垮了下來,「你不會把我當成你的父親。」語氣涼颼颼的沒有一絲溫度。

樂樂讓他倏然一變的表情嚇得語不成句,「你……幹嘛?該生氣的人是我,害我和爸爸吵架,你很得意嗎?任何有知覺的女人,本來就都會把你的觸摸視為一種侮辱……」

無法探知他為了什麼而斂色,她語無倫次的將什麼都搬出來說了一回。

「告訴我,你對我的感覺其實不像你所形容的。」屈湛青朝她逼近,臉上的表情莫測高深,教人瞧不出他心底的情緒。

樂樂對他陰沉的這一面感到十分陌生,迭步後退,試圖用聲音來武裝自己,「你幹嘛……對我死纏爛打,那麼會纏人,怎麼不去火車站前賣口香糖?」

「我不需要靠叫賣維生。」

「誰知道你哈佛的學歷是真是假,不過你去做這一行倒挺適合的,包準你賺翻了。」她退至床頭,發現他還是趨步靠近,索性跳上了床鋪,躲到床的另一邊。「那些賣口香糖的人舌燦蓮花,纏人的工夫一流,就和你一樣!」

「我答應令尊會照顧你,日後我們會有密不可分的關係。」他強調不容她刻意想忘記的事實。

「照顧我?!好個牽強附會的說法,謝謝你,不用了,我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至少一個人醉酒時,不會被扒掉全身的衣服……」

屈湛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個動作,在她噘嘴之際,擋在她的面前,讓她沒有移動的空間。

「你……幹什麼?走開!你幹嘛站得那麼近……」她一驚,反射性的伸手推他的胸膛。

「樂樂,別忘了,是你先塞了宣傳單至我的門縫,開始了我倆之間的糾纏,是你起的開端,我焉能不領情的拒絕?」屈湛青執起她細尖的下顎,魔魅的下了一記戰帖。

不出所料,她兩眼含怒,但她細緻的小手一巴掌摑上他的面頰,卻是出乎他的意外,他及時逮住她的手才免遭第二個巴掌。

屈湛青一動也不動,倒是出手者卻驚愣住了,但她又不想示弱的道歉,只能繼續惡聲說道:「從現在開始,你睡覺時最好睜著一隻眼,我保證你將會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極大的代價。」

「我的睡眠向來不沉,尤其身邊欺近一個女人時,警戒心更會很快的發揮作用,我歡迎你到我的床上來找我報仇,若是你不擔心自己的貞操在我的床上被我奪走的話。」

屈湛青不氣她賞了自己一個耳光,反正並不怎麼痛,而且試問哪個女孩會對自己的父親出手的?

她還敢說她對他的感情非關男女之情嗎?

這種陶陶然的感覺……好像滿愚蠢的,他也不想承認自己這麼荒唐,但就是會情不自禁的放任自己蠢下去。

「你!」樂樂被他的話激得無法回嘴,雖然他仍舊可恨,但看到他臉上不怎麼明顯,卻烙痕在她心上的五爪印,她就覺得心虛,替他感覺疼痛……

「只是——樂樂,女孩子家要懂得使小性子,才能逗得男孩子又慌張、又惶恐、又喜愛的心癢難耐,從此對你死心塌地,懂嗎?」

留下意味深長的這麼一句話,他走到浴室拾回自己的衣物,沒經過她的同意,就兀自圍着她的浴巾,離開了。星期六下課後,聖林補習班的教室里,仍有一些用功的學生留下來自修。當然,這些人包括平常就用功的學生,還有一些臨時抱佛腳的投機取巧者。

除此之外,另有幾個留下之意不在讀書的女同學。

「塵恩,你教我這一題數學,好不好?」自稱保證班A班之花的溫庭筠,纏住了班上的數理王子——唐塵恩,一屁股就坐在他的身旁。

「這一題我昨天不是才教過你嗎?」唐塵恩看完題目后,納悶的問着她。

「是嗎?」溫庭筠從迷戀他的思緒中回過神,發覺習題上還有他的筆跡,暗暗叫了聲,知道自己糗大了。

她只想來和他聊聊天,隨便抓了個題目作為接近的借口,哪知居然這麼不小心……這下可好,丟臉丟到老媽的娘家去了!

他還問的那麼大聲,其他的同學肯定都聽到了!

「哎唷,你也知道我的數學程度很爛,雖然你教得很好,但我還是不太明白,所以能不能請你再解說一次?」她試着想圓滑的化解自己的尷尬,而她確實成功了,因為他從抽屜拿出了計算紙——她才正襟危坐的想佯裝出認真的模樣,哪知他一聲借過,拿着紙筆、還有一本筆記本,走向了教室最前面一排。

「小盼,你的筆記到底是怎麼做的,為什麼我都看不懂?」樂樂盯着打賭贏來具有一星期分量的數學筆記,發現洋洋洒洒的六大張紙里,完全不知所云。

「樂樂,你這不是懷疑我的用心嗎?」方昭盼喊冤,「你也知道我的數學比你還爛,為了擔心你看不懂,我努力的埋頭苦幹,將老師上課抄寫在黑板上的東西,全記錄下來了。」

「可是你寫得亂七八糟,要教我從何看起?」樂樂癱在椅背上,望着那些飛舞的數字和圖形,讓她直覺一個頭兩個大。

「要模擬考了,可是我的數學卻和七月的大學聯考一樣,毫無進展!」

沒錯,她們就是臨時抱佛腳團體內的其中兩位成員。大考將近,暫停逛街、享受小吃,只能留在補習班裏準備功課。

「哎,我又何嘗不是。」方昭盼跟着搖頭嘆氣。

「小盼,你確定你不會嗎,剛才老師教的那題數學呢?」樂樂不死心的問,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方才兩隻眼睛死盯着白板的好友。

剛剛她不知道神遊到哪兒去了,看着小盼的臉想着無關課業的其他瑣事。

「樂樂,你傻了是不是,我怎麼可能會?」方昭盼狠心的澆熄她滿懷的期待,「數學老師說那是高二的內容,可是我死盯着題目、看着他解題,怎麼努力就是想不起我對它有印象,我不記得自己學過!」

於是,兩個人齊聲嘆氣。

「西施,你有習題不會解嗎?」唐塵恩站在兩人的面前,低頭詢問。

他的出現無疑是兩人黯淡生命中的光亮,她們急忙坐直了身子。

「不要叫我西施,你可以喊我樂樂。」面對即將成為救命恩人的唐塵恩,樂樂還是很義正辭嚴的糾正他的稱呼。

補習班所有的男同學,知道她的,都喊她為西施。每封寫來的情書,開頭的稱謂語,不是西施就是親愛的西施,要不西施甜心也常見,男同學喊得濃情蜜意,女同學則譏嘲訕笑,搞得她不曉得大家來補習班究竟圖的是什麼。

「唐塵恩,你手裏拿的那個是什麼?」方昭盼眼尖的看到他另一手拿着的簿子,覬覦了起來。

「喔,這是數學筆記,借你們看吧!」他大方的獻上。

「真的嗎?」方昭盼就知道他會這麼說,有樂樂在,要什麼都方便。

她是那種在酒吧中或公司里,很多蜜蜂和蒼蠅會自動靠過來采蜜的嬌艷水仙。當然,這是以前啦,這陣子動不動就發脾氣的樂樂,可能當不了溫柔的水仙了,不過喜歡她的人,卻仍然沒有減少。

「可是我們可能會借很久喔,快要模擬考了,你沒有筆記沒關係嗎?」即使樂樂只是個情場新手,也看得出他欣賞她。

他曾將她的牙齒比喻為蓋上白雪的高山,讓她躲在家中大笑不已,因為她原本期待至少是無瑕的珍珠這類的比喻,誰知道他竟欠缺詩情畫意到運用起地質學的名詞來。

「樂樂!」方昭盼連忙接過唐塵恩的筆記,就怕因為好友的一句話,他會打消主意。「哇,你的筆記寫得很詳盡耶,你數學不是很好嗎?怎麼連解題的公式也一併附上了?」

她詭異的睨着他,「不簡單喔,你是所有追樂樂的男同學裏面,最有誠意的一個,這本筆記根本是為了數學白痴的樂樂量身準備的嘛!」

「哼,真做作!」溫庭筠冷笑的介入,「平常怎麼不見你那麼認真,看到塵恩教我,就來搶走,還真當自己是西施啊!」

「庭筠,你怎麼這麼說話?」唐塵恩一副護花心切的模樣。

「塵恩,你不要被她給騙了,施樂樂才不是你喜歡的那種溫柔女孩……」

尚未罵得過癮,溫庭筠親衛隊的其中之一,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後頭還伴隨幾個尖嚷的聲音,「筠筠,補習班樓下有一個帥哥在賣口香糖耶!」

「是啊,長得好帥、笑容好迷人喔!你看,這是我好不容易向他買到的口香糖!」

「我也買到了!天啊,我根本捨不得吃……」

「真的嗎?」溫庭筠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了。

「筠筠,你趕快跟我們下去吧,現在他被其他班的女同學團團圍住,再遲一步,說不定你就買不到帥哥的口香糖了!」

溫庭筠禁不起煽惑,拋下唐塵恩,還有剛剛未竟的潑辣罵街,下樓去了。

「筠筠?!也不知道是誰的綽號比較噁心!」方昭盼一待潑婦離去,甩落一身雞皮疙瘩的抖著雙肩,皺着鼻頭扮鬼臉。

「樂樂,你要不要下去看看?」她也被那群八婆勾起好奇心了。

「有什麼好看的,好手好腳的男人居然來賺這種錢,我沒興趣!」樂樂鄙夷的嘲哼了聲。

用這種伎倆拐騙一群花痴的錢,真是可恥!

發現心怡的對象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唐塵恩連忙緊張的問:「西施,你要回去了?」

「叫我樂樂!」她耐心的重申一次。就因為有他們這些勸不聽的男孩子,她才會成為鏢靶,被女同學們攻擊。

不過因為唐塵恩是個好人,所以她一直不排斥和他做朋友,但她真的不希望再為了莫須有的罪名,被罵得狗血淋頭了。

「你的筆記改天再還你,我今天沒心情讀書了。」正午的陽光像利箭似的,樂樂一步出補習班,立刻一支支地扎在她露在制服外的其他部位。

「小盼,我們先去吃冰,然後再吃午餐,好不好?」台灣的天氣真是奇怪,秋天一點也沒有古詩上所形容的微涼,反而熱的要命!

方昭盼的心思根本不在吃的上頭,「樂樂,你說那邊被女同學包圍住的男人,是不是住在你家對面的那個?他不會那麼剛好就是賣口香糖的帥哥吧?」

樂樂的視線隨着她的目光望了過去,剛好迎上了男人對她的揮手示意。

「小盼,你先走,我回去再打電話給你!」心底突生一股氣,她二話不說的朝屈湛青走去。

「對不起,各位小妹妹,我今天的營業到此為止,我女朋友來了,我們要走了。」屈湛青笑着打發圍在他面前好幾個圈的年輕女孩。

十幾個女孩同時看向了他眼神的目的地,一起異口同聲驚詫的問:「她是你的女朋友?」

「她不是保證班A班的施樂樂嗎?」

「是啊,那個搶走我們風采的風騷女人!」

「男同學不是都叫她西施嗎?」

「施樂樂,你認識這個帥哥?」終於,撻伐的聲音中,出現了一抹較為熟悉的不懷好意。溫庭筠揮開眾人,跳至站在三步之遙的情敵面前。

搶了唐塵恩,連這個口香糖帥哥也要和她搶,羞不羞恥啊,她不懂得做人要知足嗎?

樂樂不願趟入這團混亂之中,惡狠狠的瞪了屈湛青一眼,憤窘的回身就走。

「你們得罪我的小女朋友了!」屈湛青推開如八爪魚似的女孩們,口氣不若方才的溫和。

「樂樂,等等我!」他快速地跑至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臂,隔開了和大家的距離。

「放開我,你別碰我!」樂樂生氣的甩開他的手,「你究竟想把我害得多慘才肯善罷於休?先是讓最疼我的父親因為你而指責我,現在又跑到我的補習班來搗亂,非要我成為大家攻擊的目標,你才高興嗎?」

「我沒有那個意思。」屈湛青的手指卷弄著垂落在她胸前的頭髮,心疼她在這麼熱的天氣里,仍怒紅著臉。

「你幹什麼?」樂樂以手肘去撞他的肋骨,逼他把手移開。「為什麼要對那群花痴說謊,她們全都看上你了,你告訴她們我是你的女朋友,會害我以後很難在補習班立足,再也沒有平靜的日子可過!」

一群女人就這麼圍着他,他卻一點也不曉得要害臊,他又不是什麼青春偶像,竟宇宙超級不要臉的霸佔了騎樓,嚴重阻塞別人的通行……

「你本來就是我的女朋友,她們應該祝福我們,而非巴望着想當第三者。」屈湛青以陳述而平穩的口吻說道。

她和其他補習班的學生一樣,身穿樣式呆板的制服,他從不認為這種衣服有吸引人之處,但一穿在她的身上,效果便完全不同了,它強調出她細緻的五官,頸線也顯得更為修長纖細。

一頭墨黑的秀髮自然地中分往下垂,披散在美麗無瑕的纖臂上,沒有上妝更顯得她青春洋溢,豐滿挺立的雙峰絲毫不受那一身衣物的影響——事實上,它的功用正在於突顯穿著者的身材——現在的小孩發育真好!

她與他真是雞同鴨講!「你來這裏做什麼?」她意興闌珊的問道。

「賣口香糖啊!雖然你建議我到火車站去,不過就在貴補習班樓下做生意,收入也不錯呢!我用不着舌燦蓮花,口香糖就銷售一空了!」

「那是因為你出賣色相!」可想像未來幾天,他肯定成為聖林女學生最為津津樂道的男人。

「這麼說你是承認我的長相不賴NB462?不錯喔,樂樂,這是你第一次稱讚我,我會虛心接受的。」他弔兒郎當的逗弄着她。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我都不跟你計較……」樂樂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才鼓起勇氣繼續說道:「我都不跟你計較你看過我赤裸的樣子,但請你從此以後,不要再出現於我的生活中了,就連在崧園湊巧的遇上也不要打招呼,就當作彼此不認識對方!」

施樂樂,你在緊張什麼啊?

再一次對峙,她不該這麼驚慌失措的,她應該是言辭機靈,應該是從容不迫或乾脆不以為然,嚴厲地瞪他一眼,而不是在他的注目下,心律不整啊!

「雖然你不跟我計較,但我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我的觀念很傳統的,一旦見過哪個女人的裸體,就會對她負責。」

「這種謊話你也說得出口,如果你真的是這種男人,你的老婆用一輛公車來載,都載不完!」鬼話連篇,以為這種甜言蜜語就能軟化她的態度!

「沒遇到你之前的,純屬生理上的發泄,我們就不談了,不過我的傳統觀念自現在開始生效——我說我會娶你的。」

看來他不只貪圖逗弄她的樂趣,更是喜歡這個小辣椒,又或者是愛上她了,他也很莫名其妙,事情會演變到這個他想像不到的發展方式上頭——昨晚他想了一夜,得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答案,然後又奇怪的不排斥這樣的想法,甚至非常樂意接受兩人在一起的結局。

他簡直愛煞了自己在莫名其妙的情緒下,所確定的心態,原來所有浪漫撼人的愛情故事,都是從一次陰錯陽差的機緣開始——因為一包垃圾,將他們湊在了一起。

她做到了多年來沒有女人能做到的事,她觸動了他的心——讓他再也不覺得和女人談情說愛,是件浪費時間的事了。

樂樂聞言一震,「就因為看過我的裸體,而要娶我?!免了!」她才不接受這樣的求婚,彷彿一切都是急就章給逼出來的承諾似的!

「我不是那種保守的女孩,因為被看過裸體就死纏着人家不放。而且你根本什麼也沒對我做過,不是嗎?」

她滔滔不絕的說着,想忽視被他牽動的心悸,他令她感到惶恐不安,因為他凝望她的方式,好像她的人、她的意見對他很重要,而他們是同一個硬幣的兩面!

事實卻不像她所說的那樣!

屈湛青也不急着對她解釋自己的心意,「好了,我是來接你下課的,你午餐想吃什麼,我們吃完再回去。」他溺愛的摟着她的纖肩。

他看到她左耳的上緣穿了個耳洞,還閃著一個晶亮的銀環,比一般穿在耳朵下方的人,更顯出一份俏皮的風味。

不過他不太喜歡打扮這麼年輕、流行的她,因為相對之下,會顯現出他的老氣。他不要她太過於突出,這樣會讓男人一眼就注意到她的與眾不同。

樂樂肩部一縮,躲開了他的碰觸,「屈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我已經說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了,也請你不要對我毛手毛腳!」

「明天開始,你的大門不要再鎖上了。」屈湛青突兀的蹦出一句話。

「為什麼?」

「不是說好要同居嗎?你這樣拒我於千里之外,根本不像一對情侶。」

「什麼不像,我們本來就不是情侶!再者,誰要和你同居了?」這人簡直有理說不清。「你成天遊手好閒,我父母讓你騙了,我可不,憑你這副德性,如何給我幸福、美滿的生活?」

屈湛青充滿自信的笑着,「你儘管放心,無論在床上,或物質生活方面,套用你那晚在電話中的形容——包君滿意。」

他雙眸中如魔鬼似的閃光,令樂樂頓覺慌張、狼狽。「我……不屑!」

「樂樂,難道你喜歡人家威脅你嗎?」善變,你的名字叫女人,或者那一夜甜蜜的誘惑,只是他所做的春夢?

「你又想怎樣了?」他是個謎樣般的男人,黝黑英俊,有一些狂野,但是看起來又不失穩重,而且像似能保護人……

「聽說是因為我這個男朋友,你才得以留在台北……樂樂,你不想回鄉下去吧?」

「你少往你臉上貼金了,我父母都贊成我繼續留在台北!」

屈湛青愈見邪氣的勾視着她,「那是因為有我,你忘了嗎?施爸爸覺得我能照顧你,所以允許你留下來。不過,今天若是你不想和我交往,而你打工的工作內容又傳到他耳里的話,不知道……」

等她那混沌的腦袋終於想通了他這話的意思之後,兩眼不禁瞪得老大。「你卑鄙!竟然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威脅我!」

真是一針見血,說得她毫無招架之力。

「我也不喜歡這樣威脅你,誰讓你這麼教我頭痛。而且有我讓你利用,不好嗎?」他試着以她能接受的說詞,換另一種說法,來看待這件事情。

幾次交手下來,他已逐漸了解,當她用這種特別的語氣時,最好是暫時撤守並另闢途徑,以達到他的目的。

「你以為我不知道男女同居會發生什麼事嗎?我根本虧大了!」

「我都說了,我會娶你,施爸爸和施媽媽不也對我們的未來樂觀其成嗎?」他用婉轉的語氣說道:「而且你自己住,也需要人照顧,我會好好疼寵你的。」

樂樂硬聲的反駁,「屈先生,你真像一隻老母雞,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疼寵?騙鬼,害她背上芒刺生疼才是真的!

「二十歲才成年,你顯然距離成年還有一大段距離。」屈湛青將圈鎖住她的眸光收回,「我想過了,你應該得到最好的。」

「那麼請你告訴找,經過你精心的考慮后,我應該得到什麼?」樂樂諷刺的問,咬緊牙關,喀喀作響。

「當然是白馬王子,還有優雅美麗的追求過程。」

「我不會相信你的屁話!」

屈湛青雙眉斜飛,指正道:「淑女不該這麼說話。」

「又來了,你又沉溺在自以為是的假設中了,誰說我是淑女來着?」

「不管你是不是淑女,這件事已經成定局了,若你不依,那麼就認命的回到你不喜歡的鄉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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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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