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尹中辰便邀好友成至軒一同出來喝兩杯。

「怎麼樣？一切都還好吧？」

成至軒一口飲下杯中烈酒，由他的表情看來，他心中藏有心事。

「還好。」

只要林佳子能夠對他再好一點，別總是板著一副晚娘面孔，那麼工作會更順利，不過這點他不會說。

成至軒會意地點頭，不開口地再飲下第二杯烈酒，而這樣的他教尹中辰感到疑惑。

「怎麼了？」

尹中辰飲了口酒，看着好友，他知道肯定出事了。

「沒事，只是有些心煩。」

成至軒為童夢的離開而心惱著，今天當他回到家發現所有屬於她的東西全一掃而空時，他明白一切都結束了。這一次她是完全地放下這段不算完整的感情，打算與他分別，而他竟是如此失落，比林佳子先前拒絕他的追求更感到難受。

「為了女人？」

尹中辰向後靠着，語氣中有着疲憊的倦意。

「女人？」

是啊，就是為了女人。

「或許我該成家了。」這念頭一浮上來，成至軒腦海里閃過的竟不是林佳子的身影，而是另一張他不想憶起的臉孔。

「你打算結婚？」

尹中辰有些吃驚地將本是閉上的眼睜開，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盯着好友。

「我打算向佳佳求婚。」

這是他最後的一次求婚，若是不成功，那麼他會退出，不再纏着她。

尹中辰為好友的話而連飲了幾杯烈酒，最後悶悶地問：「她同意了嗎？」

「不，我還沒向她表明，不過快了，等這個工作結束，我會開口向她求婚。」

「但是你不快樂，為什麼？」

那原本該是十分愉快的一件事，但尹中辰在成至軒臉上完全看不出一絲喜悅，有的只是甩不開的煩悶。

「是嗎？可能是擔心遭到拒絕吧。」

成至軒不願正面回答，他不打算說出真正的原因。

尹中辰明白，他不會讓好友有機會向林佳子求婚，那個權利合該屬於他。

「看來我們都遇上了同樣的難題。」

「你？你也為女人苦惱？你新交的女朋友？」

尹中辰一直以來都像朵浮雲，除了得知他曾有過一段不算短的戀情外，尹中辰從不對他人透露更多。

尹中辰看着手中的透明液體，無奈地笑說：「不算女朋友，應該算是舊情人。」

「是她嗎？」

是那個一直以來在他們朋友圈中算是神秘的戀人，尹中辰怎麼都不願介紹給朋友們認識的她嗎？

「對。」

正是她!

而她別想就這麼躲開他，這一次他已有了萬全的準備。

在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的狀況下，林佳子最後決定先帶童夢回家，她一定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完全盤問出。

但林佳子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在見到對面搬來的鄰居時，再度爆發。

「你在這裏幹什麼？」

似乎有意等她的出現，尹中辰倚在門邊抽著煙，而那樣的他顯得有些距離，卻又如此熟悉。

面對尹中辰的出現，她是完全失控，對面新搬來的鄰居竟是他。

「我住在對面。」

尹中辰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嘴角上揚，告訴林佳子此時的他正有着好心情。

天啊，林佳子以為自己要昏過去了。

「誰准你搬來的？」他難道不曉得工作時面對他，回家后又得防著是否會與他碰面是件十分痛苦的事嗎？

「我把這層公寓買下，當然住在這裏。」

頭一次他發現金錢的好處，那讓他能更親近她一點。

「什麼？」

尹中辰的目光投向林佳子身後的美人，看似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臉蛋使他一時喊不出人名。

「中辰，歡迎你。」童夢對林佳子射來的凶光視若無睹，開心地問候尹中辰。

「阿夢？真是你？」

尹中辰回以林佳子的閨中好友親切的微笑。

「好久不見了。」

「是好久了，久得讓我認不出你。」

尹中辰帶着欣賞的目光看着眼前兩大美人，「你是越來越漂亮了。」

這兩位昔日校花，如今已出落得更成熟有韻味。

「佳佳變得比我還多。」

以前的她不蓄長發，而今已及腰了，這點尹中辰不會不曉得。

尹中辰有意地朝林佳子打量，故意將目光停在她起伏不止的胸前，而那瀅瀅水眸都要瞪出火花來了。

「阿夢，別理他，我們進去。」他的眼神似要看穿人，教她不自在，仿若她還是他的女人般，可以任他放肆地瞧著。

當着尹中辰的面，林佳子想要甩上大門，卻教尹中辰給擋住。

「阿夢，介不介意將佳佳借我一下？」

他的手已霸道地扯住林佳子的手臂，完全不理會她的掙扎。

「放開我，你不要碰我！」

驚於尹中辰突來的舉動，林佳子拚命地扭動身子，伸出另一隻手想推開他的鉗制。

童夢見戰況激烈，又見尹中辰堅定的表情，她明白就算自己說不好，他還是會帶林佳子走。

「那你們慢慢聊，我先進去了。」

不給林佳子拒絕的機會，童夢快速地關上大門，留下他們兩人互瞪地看着對方。

「放手！」

「跟我進屋子，我有話問你。」

他忍了幾天沒說的話，這會兒不說肯定會揍人，而這一切都要拜成至軒所賜。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怎麼沒有，我們曾經是……」

「那是以前，你別忘記我們已經分手了。」

好不容易才掙脫他的手，奈何力大如牛的尹中辰硬是將她給拖進他屋裏，同時還警告性地在關上大門時發出極大巨響。

林佳子知道沒與他說清楚，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索性坐上真皮沙發環視屋內，她發現尹中辰真的打算在這裏久住，所有的傢具一應俱全，甚至比她與童夢的窩更舒適。

尹中辰從不缺錢，富裕的家境給了他良好的環境，而且他賺錢的本事非常人能比，隨便簽一個約都能為他賺進斗金，哪像她，苦哈哈的上班族。

「你與成至軒是什麼關係？」寒著聲問她，尹中辰為她的不在乎而怒火高張。

今天一整天當他為了找尋她而在公司內走動時，不時聽到有人說着這件算是教他跳腳的喜事。

光想到成至軒「有幸」能成為她日後的男人，嫉妒之意便直衝向心口，讓他恨不得宰了自己的好友。特別是成至軒那天的一番話，將他心中所有的嫉妒全給翻出。

眼前的她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看着她由青澀的小女孩蛻變為成熟嫵媚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合該屬於他。他不容許她離去，誰都別想搶走她的人。

「那似乎不干你的事。」

見他燃燒的怒火，林佳子不理會地繼續挑釁。

「你愛他？」他寒著聲問，而那眼光像要噴火似地盯着她瞧。

林佳子回給他的只是沉默。

「說！」

「我愛他又如何？難道還要經過你的允許！」

「我不準！」

「你沒有權利，我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請你了解。」

「你認為當初離開我是正確的決定？」他為此還失意了整整一年，怎麼都無法相信佳佳會退還他給的定情物。

「沒錯。」

這句話她說得十分心虛，不敢看他地將臉偏向一邊，不願想起那段日子終日以淚洗面的傷痛。對她而言，那些都過去了，尹中辰不能再左右她。

不知何時，當林佳子發現時，尹中辰已坐在她身邊，兩人突地接近，使她驚嚇地想跳離開沙發。

「別動！」

她的動作還是沒有他來得快，才剛起身還未移動的身子馬上被他給拉回，並且跌至他懷裏。

「尹中辰，你放開我！」

她這一跌，不僅跌進他懷中，還坐在人家腿上，上半身與他整個貼合，柔軟的胸部貼在他胸前，雙手則抵在他肩膀。

尹中辰為這突來的軟玉溫香而滿意，雙手交握在她腰際，將林佳子圈在懷中。

「我倒認為這姿勢很好。」

大手在她腰側來回撫著，毫不理會她抽氣地使勁拍打自己的肩頭。憑她那點力氣，對尹中辰並沒有多大影響，頂多算是按摩罷了。

「我命令你馬上放開我!」

感覺他的手正逐步探進她的衣服底下，林佳子氣得低頭在他肩頭咬出痕迹，也使得尹中辰的手不再前進。

「你的熱情還是沒變，是不是與別的男人共享后變得純熟了？」他的唇印上她的頸間，點點細吻就這麼落下。光想到有別的男人吻過她的唇、撫過她完美的曲線，尹中辰心頭的怒火更是狂燃。

「你給我滾，我永遠不要再見到你了。」

她沒想到尹中辰會這麼貶她，將她說成如此低賤。

她扭動身子想要推開他的頭，奈何力不如人。

林佳子不明白尹中辰可以對每個女人都和顏悅色，為何偏偏見到她時，他臉上的笑容總是不復見。

剛剛還和童夢有說有笑的，這會兒哪有什麼笑容，只會對她興師問罪，以為他還是她的護花使者似的。

若他真這麼想，那他是錯了，她不準自己再像個白痴般相信他的話。

「佳佳，這是我家。」尹中辰出聲提醒。

林佳子似乎已失去理智，臉上因怒氣而顯得緋紅，更加添她的美艷。

「那你放開我，我馬上走。」

「不行，我們話還沒談完。」

今天若沒做出結論便讓她走了，恐怕以她的脾氣，她明天肯定會找個男人來氣他。

「我跟你到底還有什麼好談的？」

「怎麼沒有？談我們的未來。」

林佳子那一口咬得不輕，為了想要得到補償，尹中辰將她給制住。

他的手自在地游移於她的身子上，高大健碩的他光用一隻手臂就能困住她的人，更何況他現在是兩隻手臂都一起用上。

「尹中辰，你到底要幹什麼？」

抬起頭瞪向他，以前的她從沒發現尹中辰也會有如此火爆的一面，他一直都是那麼地嬌寵着她，連大吼一聲都捨不得，哪會像現在這般地使用暴力。

那紅艷艷的小口似乎在邀請他品嘗。

「我想吻你。」

什麼？

他說什麼？

來不及了！

等她反應過來時，他的唇已霸道地印在她的唇上，先是輕點地試探，壓下她所有的驚呼后，他的唇堅定又狂野地在她唇上輾轉吮吻。

這一碰，將尹中辰心中的激情給挑起，面對自己深愛的女人，他的生理產生自然反應；也只有林佳子能有如此能耐，不費吹灰之力即能使他慾火狂燃，將他心中的渴望給引出。

多久了？

自己已有多久沒碰觸過她的身子了？就算他在國外曾有過短暫的戀情，也有過不斷的性愛，但他的心裏念的還是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她——林佳子。

不管他怎麼與對方狂歡，怎麼想要忘了她的身影，忘了她柔軟的身子曾經承受過他給的歡愉，完全屬於他，隨他的佔有而逸出難耐的呻吟及嬌喘，與他一同擺動身子的事，但那些滿足在其他女人身上，他一樣都沒能得到，反倒還有些失落的寂寥。

就因為這樣，經過三年的空白，他告訴自己，這一次他非得跟她把話說清楚，告訴她當年的事並非如她所想像的那般。他想要再擁有她的嬌軀，看她再次為自己而點燃體內的慾望火花。

「尹中辰，我不准你吻我……」

揚起手，想要甩他一巴掌，奈何她的手還沒打下，手腕倒已先教他給鉗住，怎麼都無法掙開來。

「別甩男人巴掌，否則你會後悔。」這是句警告的話。

林佳子此時哪還有理智，想到他對自己的為所欲為，氣得另一手快速地掃過他的臉，那力道雖不重，卻是真切地打在尹中辰臉上。

自然的，他臉上的怒意是可以想像的。

「我的佳佳，你似乎喜歡上與我玩耐性比賽了。」林佳子因為他的臉再度侵近，連忙將頭一轉，不願讓他吻上自己。

「是你不對在先，你沒有權力這麼對我。」

「沒有嗎？那你剛才那一巴掌怎麼算？」

一聲輕呼未止，林佳子的耳垂即被他給含進口中，細細地品嘗着她的敏感。

「不……尹中辰，你不要這樣。」

他的手也不放鬆地探進她衣服底下，將她後頭的拉鏈給扯下，頓時洋裝落了一邊，將她雪白的肩頭給露了出來。

「我說過，別動手，這是你不聽話的處罰。」

纖細的小手極力推着他結實的身軀，卻仍阻攔不了他的動作。

他的手不顧她的反抗，直將衣服給拉至腰際，當她想要再動手打他時，尹中辰早有防範地將她的手給反剪在後。

「住手……你聽到沒有……住手！」

想要后縮的身子在他的掌控下無能為力地任他繼續，她發現自己的眼睛已開始濕潤，她知道她要哭了？

早不知哭為何物的她，在分手時已流乾的淚水，這時竟然又再度冒出。

「放開我……」

哽咽的聲音使他想再吻上的唇停住。

「你哭了？」

尹中辰拭去她的淚，看着手中晶瑩的淚水。

當年她誤會自己時，都不曾流下一滴淚，而現在，他只不過是隨意碰她，就教她如此難忍地哭了。

隨手將她給推向一旁的沙發，尹中辰連忙站起身，不想再見到她的淚水。

「原來你對我這麼痛恨。」以為三年過去后，很多事情可以從頭來過，起碼沒有當時的傷口來得痛，可是他錯了。

「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這真的是你的希望嗎？」

他倏地轉頭瞪向她，看她縮在沙發上，也正望着自己，而那眼神里寫着空洞。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請你別再說了。」

「那我呢？」

他怎麼辦？

他愛她的心該怎麼辦呢？

止不住啊！

他用了三年的時間都止不了，何況在見到她后。

「我要走了。」

站起身，將頭髮給撥理整齊，林佳子不再看他地走向門口。

「佳佳，你打算與成至軒結婚嗎？」

她停了步伐，不過沒有回頭。

「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

回給他的是她的沉默，而後他只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

林佳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