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巴掌聲后，屋內是一陣沉寂，而掌印則逐漸轉紅，在尹中辰臉上清晰可見。

「打人是要受懲罰的，看來你是學不會這個道理。」他將她的手腕給扯住，使力地捏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她疼得想要出聲求饒，只是到口時又讓她給吞了回去。尹中辰就是故意要讓她痛。

還來不及喊叫，尹中辰便將她給推倒在床上，赤裸的他隨即覆了上來，讓兩具溫熱的身軀交疊著。

「不要，走開！」林佳子嚇得大叫，這一次他要的代價太明顯了。

他的要求很明顯，他打算要以她當作代價，為了懲罰她那一巴掌。

「我不會走開的，而你更別想。」他是想重新擁有她，想要好好地疼愛她，更想將她捧在掌心呵護著，可是她呢？

她竟一再地拒排他，一再地將他往外推，最後竟還要與別的男人結婚，這口氣他是怎麼都無法咽下去。

尹中辰低頭封住她一再喊叫的小嘴，不讓她再有機會開口，沉重的身軀將她嬌小的身子給壓制住。

她停止掙動，無力地哭泣著，害怕失控的他要怎麼對自己。

「就算你哭，我還是不會停止。」

他渴望她的身子，渴望到心都痛了。

林佳子只是不斷地流淚。

尹中辰吻去她的淚水，不管她拒絕地抵在自己肩上的小手。他的唇直往下移，來到她頸間流連不去地吮咬着，舔吻細頸間的柔嫩肌膚。

「中辰，你不要這樣……」

除了他之外，林佳子根本沒碰過其他男人，而三年的隔離使她對男女性愛有些膽怯，就連對象是尹中辰也一樣，怕就是怕。

「不準拒絕我。」

當林佳子醒來時，外頭已是漆黑的夜色。她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只依稀感覺到她的腰上有隻手臂緊緊地鉗著，那力道使她無法坐起身。

轉頭望向他，黑暗中的他不算清晰的臉孔映入眼帘，曾經，這麼在夜色里看他是她的習慣。

分手之後的幾個禮拜，她每夜總在哭泣中醒來。她已習慣他的擁抱、沉穩的心跳聲帶給她的安全感，溫熱的身子是她最好的依靠。

當她再也不能賴在他懷裏膩著，輕聲細語地對他撒嬌時，她幾乎崩潰。

那時的她總是想念他的擁抱，想着將她緊緊摟在懷裏的美好感受。

只是她再也感覺不到了，尹中辰已走出她的生命。因為他的背叛，所以她變得孤單，所以她開始恨他，恨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明知她愛得那麼深，那麼重，卻還是在擁有她之後，又開始他放浪的生活。

此刻，他的習慣還是沒變，仍是這麼地摟着她。

只是人事全非，她不再是尹中辰的情人，這項特權不再是她的。而下午那場歡愛，只能說是他的發泄，他只是將心頭的憤怒給宣洩出來罷了。

三年多的日子，再這麼近看他，他還是沒改變多少。

濃密的頭髮隨意地散開，前額還落有一撮頭髮，她忍不住伸手撥開了它，愛戀地盯着他瞧。直挺的鼻樑使他的五官更突出，豐厚的嘴唇沒有笑意，緊緊地抿著，卻在她的手輕撫過時緩緩地放鬆，讓她錯看地以為他笑了。

「為什麼你當初要背叛我？」

若是一切都沒有改變，她大可以安穩地枕在他胸前，傾聽他的心跳聲入睡。

輕喟地嘆了口氣，帶疼的身子有他留下的吻痕，那似乎在召告她她是他的人。手腕因被他制住而發紅，稍一碰觸還有些覺得痛。

「為什麼你要再回來，回來讓我看到你對我的不在意？」他的生活中充滿了形形色色的誘惑，條件甚好的他是女人理想的伴侶。

她終於忍不住地想要起身，不管是否會吵醒他都不在意。她得離開了，待得久，她就愈捨不得放不下。

「你要去哪裏？」

咦？

他是醒的？

「你……」

尹中辰看來還有餘怒。

「我沒有背叛你，一直都沒有。」除了分手后，他有過短暫的荒唐生活外，他一直思念着她。

那雙眼閃著亮光，直視她的眼眸。

「我不想聽，我要走了。」

她身子有些不適地又疼痛了起來，但她不想理會。

「佳佳，相信我。」

愛他就要相信他，否則再怎麼深的愛都無法長久。

林佳子的腰被他給握住，一時無法脫身，兩人正面地盯着彼此。

「放開我。」

「當年為什麼跟我分手？」

尹中辰看着她惱怒地想扳開他的手掌。

「你自己心裏明白。」

黑暗中，身軀的誘惑力更大，朦朧的視線帶來的神秘感更甚。

「我不明白。」

難道只為了那一個吻，為了那個強吻他的女人？那不過是個誤會。

林佳子見他完全沒有悔意，還一副行得正的模樣，氣得罵人：「你還敢說不明白，明明就背着我玩女人！」

「我玩女人？」

「這是事實，反正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起。」

「佳佳，你最好給我說清楚，我什麼時候玩女人了?」難道要連和她交往前的帳都算在內嗎？

「你自己心裏明白！」

又是這句話，尹中辰發覺他很想好好地動手打醒她。事情是要講開，而不是一味地憑自己的主觀猜想。

「佳佳，我沒有玩女人，交往後我只有你一個女人。」

而且還是最愛的一個。

「我不信。」

都這種時候了，他再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那你看見什麼了？派人監視我？跟蹤我？還是抓姦在床？」眯上眼的他已有幾分怒氣。

林佳子瞪大眼，胸前不安的上下起伏着。

「我不會做那樣的事！」

「那你憑什麼斷定我玩女人？」

「在機場時，你不是摟着一個女人又吻又親的，親密得忘了你已經有女朋友的事實？」

尹中辰想要說話，她卻不給他機會。

「你知不知道那時的我有多想你？為了讓你高興，為了不讓你擔心，每次你打電話回來，我都很小心的不讓你聽出我的難過。為了想早一點見你，還刻意起了個大早，好好將自己打扮一番去機場接你，可是你呢？」

哀怨的眼神使尹中辰心悸。

「你竟然當着我的面吻別的女人！原來你不讓我去是為了方便你可以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對不對？」她邊說邊使勁地拍打他的胸膛，想為當時的怒火出氣。

「不對！我根本沒有吻她，那是她自己靠向我的。當她吻我時我完全沒有反應，因為我心裏想的只有你。」

「你騙我！」

她不會被他的三言兩語給騙了。

「不讓你去是為了不想讓那個女的告訴你以前的我有多放浪，沒錯，她曾經是我的女伴之一，但她不是你，我也沒有選擇她，我選的人是你！」

「那不正好，舊情復燃？」

「佳佳，別這樣說話，當心我發火。」

尹中辰話中的警告意味濃厚，而握在她腰上的手已教她有些呼吸困難。

「放手，我要回家了。」

她一整晚都沒回去，童夢一定在焦急地等著。想到童夢，又想起下午的那一幕，她明白成至軒果真是童夢肚子裏孩子的父親。

「你還是不相信我？在我解釋那麼多之後，你認為我講的全是謊言，是不是？」

怒吼聲震耳欲聾，林佳子瞪視着他。

「我是不信，所以請你放手。」

尹中辰的眸光發冷，他抿緊嘴唇，最後鬆開手，穿上長褲。

「穿好衣服馬上走。」

他……

「快點穿上衣服!」

尹中辰冷然地背過身走至窗邊，點燃了一根煙抽著。

林佳子馬上下床動手穿好衣服。而他從頭到尾都沒再說一句話，也沒回頭看她一眼。

這樣的尹中辰舍林佳子感到陌生，也很疏遠。

「我……」

為什麼她講不出話來？

「馬上走。」

「中辰……」

她真的錯怪他了嗎？

童夢也說過她，只是她還是害怕，所以她要自己別相信。

「出去時記得帶上門，我不送了。」

他的煙熄了，俊逸不羈的臉孔就這麼消失在夜色里，只有他的背影透過月光淡淡地映在她的眼裏，而那背影給她的感覺是寂寥的……

輕輕地她第二次走出這間屋子，而這次她明白，他們之間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