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大哥感冒,她回山上。

好不容易大哥病好些,想念溫子季的她趕着回去見他。

子季說會早點回來的,都下午六點了,為什麼等她的又是一室漆黑?

掃興的她坐在沙發上等了又等,最後她決定去陽台吹吹風。

順便等他回家,只要見他的車子,馬上撥電話給他。

喜孜孜的她跑去陽台,已經轉秋的天氣微涼,她一個人呆坐着,看看天空、叉看看遠處,不知不覺她竟望着右手的手攵出神。

那是交往不久時子季送的,他說她健忘,如果真忘了帶錢,這手攵可以應急。

她很喜歡這條手攵,從不愛在身上帶配飾的她,除了手錶就這條攵子她戴最久,因為是子季送的。

他對她的用心她都看在眼裏,雖然那晚他沒開口說愛,但他的眼裏早佈滿深情,幾乎要將她融化的愛意,她滿滿的放入心底。

怎麼還不回來呢?都這麼晚了。

還是打電話給他,問他在哪裏。

就在她要撥電話之際,不知是她的錯覺,覺得電話鈴聲就在附近。

邊等邊走進客廳,就在她想要坐上沙發時,電話接通了,可惜應話的人不是溫子季。

唐可可不敢出聲,她捂住嘴巴,抬頭望向房間,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在這一刻被人握在手裏捏碎了。

不會的,一定是她聽錯了。

小心地,她朝房間走去,顫抖着手,輕啟門把,而後她看到了最不願相信的事實,也在這時,方家紋與她視線相對,睡在一旁的溫子季則是不省人事。

掛上流動電話,她扶著木門站着,「你為什麼在這裏?」

方家紋只穿着子季的襯衫,不用多想就知道,棉被底下的溫子季該是赤裸的。

他怎麼可以這樣背叛她!

「是子季找我來的。」

「你丱人!」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要我多說嗎?」

是啊,事實擺在眼前,她還要怎麼去欺丱自己,她嗅到一抹香水味,那味道很熟悉,曾經她在子季身上聞過。

是她!

那天陪子季的人就是她!

原來一切早就開始了,是她後知後覺的自我安慰,這些天他的晚歸全是為了方家紋,什麼加班、什麼工作太忙,這全是借口。

怎麼辦?

他怎麼可以這麼欺丱她呢?

不再多說,她轉身就走,同時將鑰匙放在桌上,她告訴自己,不可以哭,絕對不可以流眼淚。

可是眼淚還是不停地流下,大顆大顆地陪着她走在夜色里。

坐在計程車,她才想起,她忘了帶走自己的錢包。

「司機先生,這條攵子給你當車費。」

「不行,這攵子很貴重。」車費不過二千,這煉於想必要上萬。

「沒關係,你拿去。」

解下手攵,溫子季曾說,這攵子可以給她救急,這次是真的救急了。

郡司機帶些為難,勉強收下攵子后,好心地問:「你要不要確定家裏有沒有人?」

除了路燈,屋千里漆黑一片,這山上很寧靜。

唐可可搖頭後下車。

直到計程車司機走後,她又在家裏的院子裏呆坐了好一陣子,走進道場,打開裏頭的電燈,望着空蕩蕩的道場,再也忍不住地放聲痛哭,趴在木板,她哭得肝腸寸斷,以為自己真的要死掉了。

她的心好痛,痛得都要無法喘息,想到先前的那一幕,她真的好想忘記,但她忘不了……

再醒來,她看着熟悉的擺設,知道這是自己的房間,然後她看到大哥擔憂的神情,眼眶又忍不住泛紅了。

「別哭了。」

「大哥……。」

唐維是哄她,將她的手緊緊握住,「乖,大哥在這裏,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又一次,她縱情地放聲大哭,唐維是由得她發泄心裏的情緒,無言的他只是拍着她的背,將她抱進懷裏。

不知哭了多久,當她收起眼淚時,唐維是的胸前早是一片濕濡。

「我怎麼會在房間?」

「你還敢說,竟然半夜睡在道場,要不是姍姍發現,只怕你要送醫急救了。」山上露重風寒,她只著單薄的夏衣趴在木板上睡覺,不傷風感冒才怪。

「人家是太累了嘛。」

「那就再睡一會兒。」

「我睡多久了?」

「一天了,醫生交代你要好好休息,所以你再多睡一會兒,等一下再起床吃粥。」

「我不餓。」

「不餓也要吃。」

「大哥。」

「嗯?」唐維是幫妹妹蓋好被子。

「我眼睛有沒有很腫?」

「是很腫。」

「那有沒有很醜?」

「不醜。」誰敢說他妹妹丑,就是挑釁他。

「大哥……,我如果去相親,會不會太突然?」

唐維是身子僵了幾秒,而後微笑的輕敲她額頭,「先把病養好,我會請媒婆幫你找好對象,等你病好了,就怕你相親相到怕。」

「嗯。」

她乖乖的閉上眼,憔悴的臉孔卻教他心疼。

頭怎麼會這麼痛?像是有千軍萬馬行軍,他明明只喝了幾杯酒。

「可可?」

他想喝水。

可可在哪裏?

躺在床上,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家,那麼可可呢?伸手探去,撲了空。

「可可?有沒有水?」

倦累的他閉上眼睛,隱約中聽見有人走動,應該是可可吧。

臉上不覺露出滿足的笑容,她平日雖粗心大意,但對他卻永遠都那麼細心,同居這些日子,她照料他的三餐、為他整理家裏,這種平淡的生活,他竟覺得幸福。

「水來了。」

可可的聲音什麼時候變這麼溫柔了,他睜開眼,才要接過水時,倏地變臉,「家紋!」

「你昨天下午喝多了,所以我送你回家。」

方家紋衣着整齊,沒有昨天傍晚的衣衫不整,臉上還露著淡柔的微笑。

「你不是要喝水?」她將手裏的茶坪遞向他。

溫子季驚得連忙起身,一見自己赤裸上半身,臉色更是鐵青得冷竣。

方家紋見狀,心有些不是滋味,曾經他們是如此親密的情人,而今他卻與她有了距離。

「我看你難受,幫你脫下襯衫。」

「幾點了?」

「下午一點。」

「我先送你回去。」他起身拿了床邊的襯衫穿上。

「你怕可可見到我?」

「家紋!我現在交往的對象是可可。」

「那我呢?」

「家紋,我愛可可,我不想辜負她,你跟我之間已經結束了。」

她的那句我愛你,深深地坎進他心裏。

方家紋低垂著頭,她不要溫子季看她哭泣,「如果唐可可不要你了呢?」

「什麼意思?」

「如果她以為你又回到我身邊了呢?」

溫於季眉頭蹙起,冶聲問:「什麼意思?」一股不安在他心頭升起。

「她走了。」

「你說什麼?」

「唐可可走了。」

「走了?」

「她昨晚看到我。」

再傻,溫子季都聽出她話中的弦外之音,「方家紋!」

「我只是想要你再愛我!」所以她才會利用公事的名義絆住他、利用時間跟他多相處。

他心急,想趕快去找可可,衝出客廳,發現她的背包遺留在沙發,又看到屬於她的那串鑰匙,上頭還有他親自買的粉紅小豬,那是不是表示她不打算再回家了?

「她不會回來了。」唐可可昨晚眼中的哀大莫過於心死早已說出她離開的決心。

「你走,馬上走!」

他後悔自己的一時心軟,他早該想到的,都是他的錯!

他該如何跟可可解釋?

心急如焚的他知道可可一定在山上,一定回家找她大哥了,可唐維是阻止他見可可。

「可可不會見你。」

「維是,讓我跟她說話,她誤會了。」

「可可有沒有誤會你心裏明白。」擋在自家門口,不讓溫子季進入。

「維是!」往旁閃一步,唐維是迅速移動再擋住他的去路,「讓我見可可一面,我要當面跟她把話說清楚。」

「當初離開時,你是怎麼跟我保證的?」

想到妹妹連夜哭回山上、又想起她此時感冒卧病在床,唐維是心頭的憤怒,哪是他幾句話可以消除。

「我沒有傷害可可。」

「那她為什麼哭回家?」

「我喝醉了。」

「醉了?醉在美人窩是吧?」

「不是。」他找空隙想往前探,可惜,又給唐維是擋了下來,而且還給了扎紮實實的一拳。

「子季,可可不想見你。」

「我今天一定要見到可可。」

「我不會讓你見他。」

一個打,一個閃,好一會兒,當唐維是有力的拳頭再揮在溫手季的側臉,終於讓他不支的倒地。

「不管你怎麼阻止,我都要見可可。」

「不可能。」這一次他是鐵了心,冷聲回絕。

屋裏

「真的不去見他?」未來大嫂出聲,看着可可心疼的在床邊倚窗偷看。

「不去。」

「他快被你大哥打得沒氣了。」

躺在地上的溫子季早已動都不動,看來是昏迷過去,剛才唐維是的出拳很重,一般人哪承受得了。

「那是他自作自受。」嘴雖是這麼說,擔憂的神情卻早已寫在臉上。

「你明明還擔心他。」

「我哪有,我已經不愛他了。」

「真的?那你說跟他上床的女生是誰,我打電話叫她來帶人回去,免得真被你大哥活活打得沒命,好歹你不要,人家那女的還當寶。」

唐可可抿嘴,抱着枕頭不出聲,「電話呢?」

「我不要見她。」

「沒關係,她來時你再躲起來。」

「不要。」

「可可,溫子季真的要被你大哥打死了,你看你大哥又抬腳了。」

倆人四目望去,地上的人奄奄一息地躺着。

「好像不動了。」武姍姍觀察的結果。

「他會不會死了?」

「應該不會吧,你大哥至少留他一口氣到醫院再斷氣。」

須臾,啪一聲,唐可可風速地衝出房間,武姍姍則是掩嘴偷笑。

明明就還愛人家,偏要嘴硬,早出去擋不就好了,現在出去,溫子季早就打得不省人事了。

武姍姍帶着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男人,她就知道自己的眼光沒錯,這半年來在山上的採茶生活果然沒有白住,辛苦是有代價的。

「大哥!」

「可可,你怎麼出來了?快點進去,你感冒還沒好。」唐維是看都不看地上狼狽的溫子季。

「大哥,你怎麼把他打昏了。」

「他欠打。」

「會不會死掉?」她緊張的蹲下身子。

「不會。」

「那我們快點送他去醫院。」

「別理他,跟大哥進屋裏。」

「大哥!」

這麼丟下他,太殘忍了。

「他背着你有女人,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可是我還是愛他。」

「明天馬上去相親。」

「我想原諒他。」只要他最後的選擇是她,她知道自己很沒用,可是她愛子季,真的很愛。

「不行!」

「大哥。」伸手撫過他被打得青腫的臉龐,「他好可憐。」

「跟大哥進屋,走吧。」

「我……。」

「他會再來的,如果他真的愛你,他的選擇是你,他就會再來找你,所以你不能現在原諒他。」

「為什麼?」

「因為大哥是男人,所以聽大哥的,放開他,跟大哥進去。」

低頭望着溫子季,她於心不忍,可是她不想違背大哥的話,兩難的她,躊躇了,「如果他不來了呢?」

「那就忘了他,因為他不值得你喜歡。」

溫子季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家的,好像是二哥去山上接他。

經過一天的休息,他發現二哥也不理他了。

「你該怎麼解釋?」

「我沒有對不起可可。」

「你還說沒有?那可可為什麼回山上,又為什麼要急着去相親?」

「我要去見可可。」

「你還去,不怕再被維是揍?」

現在,連他都想痛揍三弟,他怎麼可以如此傷可可的心,她那麼善良,那麼一心一意愛着他。

「二哥,我愛可可。」

「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

「二哥,幫我。」

「你要我怎麼幫?人家維是都說了,可可要去相親,她要結婚,你還不死心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我不要她離開我!」

「我也沒辦法,維是這一關根本就沒解,他是真的發飆了。」

朋友二十多年,唐維是頭一次失控,溫子仲可以理解,如果是他,可能不會留子季活命,直接斃了他更快。

「大不了再讓維是打一頓。」

懊惱的溫子季坐在床上,重重捶著牆壁,「我該怎麼讓可可回心轉意?」

「以死謝罪最快了。」風流話很傷人。

「二哥!」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天你會跟方家紋躺在床上?」就算再醉,也不該抱錯女人。

「我不知道。」

「你真的跟她藕斷絲連了?」

「我不是那種腳踏兩條船的男人。」

「跟方家紋說清楚了?」

溫子季點頭。

溫子仲終於放軟語氣,「如果二哥幫你,是不是可以答應可可再拍支短片?」

「那也要可可肯回到我身邊。」

「只要她還愛你,一定會的。」

「那如果可可不願意呢?」

「那隻能說,你們有緣無份。」

「我不準!」他叫囂。

「這哪由得了你選擇,是你自己要犯錯,怪不得別人。」溫子仲再問:「考慮得知何?」

「只要可可能回來,我就答應。」

溫子仲臉上終於有笑了,「那好,我們現在去公司。」

只見溫子仲忙碌的開始撥打電話,「去公司?」

他這狼狽樣,去公司給大家笑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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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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