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吹着口哨從冰箱裏取出待用的菜,少揚將砧板刷了一下,準備開始切菜……

「韓少揚……」肖瀟的聲音幽幽地從他的身後傳來,少揚的身體被這輕輕的一句呼喚定住了。

「我一直以為你姓邵或者是別的什麼姓,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比我更傻的女人,居然連睡在自己床上,替自己做飯的男人姓什麼都不問。」

「呵……其實我也一直想問你,為什麼從不問我姓什麼?是不想知道還是不關心?」

「你下午還要上課是吧?快去吧,晚上咱們再談。」

腦子裏面亂得快要炸了窩,肖瀟現在只想一個人好好地靜一下。

「回答我的問題!」少揚吼道,直到吼出這句話,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介意肖瀟對自己的忽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感覺她是他的女人,可是轉身之後……她心裏想的是誰呢?眼裏看的又是誰?這麼久了,他到底算什麼?替身還是用來排遣寂寞的玩偶?

「我現在不想回答!」肖瀟幾乎要尖叫了,那一條短訊,那個熟悉的號碼,忽然讓眼前這個男人變得陌生了起來,不管她承不承認,在這段她最艱難的日子裏,少揚已經成為她惟一的慰藉跟依靠,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是真正的開心跟快樂,可是現在一切都完了。

連她一直認為完全可信,不會騙她不會主動離開她的少揚都一直在騙她,她還可以相信准?

「你必須回答!」其實在想要隱藏身份的時候,少揚就一直擬定好了一套說辭,比如他姓什麼,父母是幹什麼的……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發覺,沒必要,完全沒有必要,肖瀟根本沒有打算知道他是誰,他一直想要隱藏的,竟隱藏得這麼的容易,容易到讓他日夜不安。原先他以為他的不安是來自深怕肖瀟發現,直到現在,他才明門,他最不安的是肖瀟對他的忽視,他算什麼?他義開始問自己,他到底算什麼?一個你姓什麼都不想知道的女人,在她的眼裏你究竟算什麼?

現在想來,他的一切行為都可笑得可以……

「現在隱瞞自己姓名跟身份的人是你不是我!你沒有資格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肖瀟胸臆間漲得快要裂開了,在看到短訊之間發生的一切像是一場夢一樣,她現在只感覺像是有一股強風在她的雙耳旁不停地吹着,吹得她只能聽見風空洞的聲音,少揚每說一句話,都像足針一樣通過風洞直刺入她的腦中,她分不清她聽到的是真是幻。

「我沒隱瞞,因為你從來都沒問過!」少揚的眼前朦隴一片。

廚房裏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肖瀟沒有再說話,少揚也沒有……過了不知有多久,肖瀟突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們在吵什麼?吵你為什麼不說你是韓少揚嗎?」

不知道為什麼,事到如今,她竟然想笑,瞧,她把事情弄得多麼的糟,「好吧,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傻,我太自以為是,我承認一切都是我的錯,從一開始就是……所以……結束吧。

「什麼叫結束?你的意思是你跟我之間的一切全部抹殺嗎?」不管心裏怎麼傷心嘴上怎麼硬,但是不能結束不能分手是他的底線。

「是,我……不可能跟韓夜的弟弟在一起,玩一場不必負責任的感情遊戲。」一切只是遊戲呵,她怎麼忘了他們開始得多麼輕易,多麼瀟灑,竟在這個時候認真了起來。

「遊戲?」

「不是嗎?遊戲,從一開始就是,所以剛才我的情緒不該那麼激動,是我把本該好聚好散的事情弄糟的。」請讓她保留一點自尊跟驕傲吧,承認這是一場遊戲她在遊戲中被騙,比承認她在遊戲小漸漸地被這個比她足足小了五歲的男孩吸引,漸漸地開始依賴他,卻發現自己被騙了要好得多,況且,他是韓夜的弟弟這一事實,使得她無論如何也要跟他分手。

「原來……你是這麼看待你跟我之間的關係,那麼前面的問題也有了答案,只是遊戲而已,對方有個名字就行,管他是真是假,管他姓什麼!」少揚原來還覺得自己心中還有烈火,但是現在卻像是被一桶桶的冰水淋過般的冰冷。

「只要他不姓韓。」又足一桶冰水,而且裏面藏着能砸傷人的冰塊。

「歸根究底,我還是不及我哥是嗎?」少揚心寒了……

「不管你相不信相信,就算是現在,我也從來沒把你拿過來跟夜比……少揚,姐姐對不起你,姐姐太輕率做錯了事,姐姐不值得你……」

「閉嘴!我只有哥哥沒有姐姐,況且我也沒有跟自己的姐姐上床的習慣!」少揚腦子裏最後一根理智的弦被一聲聲的姐姐砍斷了,原本已經寒透了的心再次被怒火充滿,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讓人想地她?!想吻她?!想把她吃進肚子裏?!想剖開她的心看看她的心是不是鐵做的?

「不管你承不承認,我是你哥的朋友我…」肖瀟下面的話沒有機會講出來,少揚如負傷的青春期豹子般沖向她,將她擒入懷中。

「我不分手,我不是你的弟弟,不管你愛不愛我,不管你心裏一直想的是誰,但是現在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以唇封住那張吐出過甜言蜜語也吐出過風刀雪劍的美麗嘴唇,少揚拚命地撕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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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停了下來,房間里只剩下少揚沉悶的哭聲,將自己深深地埋入肖瀟的頸畔,他的淚水不停地滲入她耳邊的皮膚。

「別拋棄我,我錯了,求你別拋棄我……」緊緊地摟着她,貼近他所能貼近的每一寸的她,少揚終於說出了他心底里最深的恐懼與渴望,之前的一切強辯,都是為了掩藏他被揭穿后的恐懼,「我愛你,不管你愛不愛我,就當是可憐我好不好?別拋棄我。」

「對不起。」抱着這個大男孩,肖瀟輕聲地說道,其實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錯,她太自私,為了躲避愛人結婚了新娘不是她的傷心,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他……害人害己。

「別拋棄我,別在我已經陷得這麼深的時候拋棄我……」

「好……」捧起少揚被汗水跟淚水浸濕的臉,肖瀟輕輕地說道,只有她自己知道,離開他對於她來講有多難,這些日於,他已經慢慢滲入她的生活,甚至慢慢地擠佔了原來被韓夜佔得滿滿的心……

不論她以後會不會後悔她此時此刻的決定,但在這一刻,她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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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了,翻過日曆,肖瀟實在是想嘆息一翻的,但鑒於身邊有一個敏感的大男孩而作罷,經過了上次的風波后,少揚越來越不會隱忍自己的醋意了,對關於韓夜跟南添的事敏感得不得了。

「婚期定下來了嗎?」拈了一顆楊梅入口,被酸得眉眼齊聚,肖瀟問道。

「我爸媽請的高僧說公曆六號農曆十八是好日子,添的老爸請的道士說公曆十八號農曆三十是百年不遇的好日子……兩家老人正在進行高峰會談,所以…準確出期待定。」少揚報告事件最新進展。

「唉,原來的日子多好,又是星期天天氣又好…而且喜帖都寫好了……偏偏你爸媽回來插一杠子,結果添的老爸也摻和進來了。」肖瀟吐出楊梅核,不怕死地又去拿另一顆,半路卻被少揚塞了一袋牛肉乾。

「別吃楊梅了,你用那種表情討論我哥嫂的婚期我會誤會的。」

「也對,殘害男友的同類總足不好的。」

「噝……」少揚變了臉,這個女人,總是以挑戰他的極限為樂,尤其是自從發現他很會吃醋之後,每次聊大總要找機會明嘲暗諷一番。

「別變得太厲害,等下你哥嫂看見了,要懷疑的。」

肖瀟答應跟少揚繼續的條件之一就是對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嚴格保密,她可不希望她跟韓夜弟弟的關係成為同學熟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在六十歲聚會的時候還會拿出來回憶的共同話題。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怎麼跟他們解釋我在你家裏出現。」少揚至今還對她的保密條款有些不滿,他覺得他們兩個人既然確定了關係,公開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無意中重逢的……以後他們總會看到我們在一起,有了這個鋪墊他們不容易起疑心,我可不想像某人一樣鑽到桌子底下發短訊把人騙走。」

「你……」少揚漲紅了臉,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發作,這個肖瀟真的是越來越吃定他了。

「真好玩,你的表情快變形了。」好吧,她承認,被一個比她小五歲的人欺騙,又在他的又哄又求之下答應既往不咎,讓她在事後越想越窩火,所以隨時小刺他一下也是正常,她可不承認自己小心眼又愛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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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脆把記一登,我把行李跟東西都搬到你家就算結婚,我可不想再聽三個老人為一些封建迷信的東西吵來吵去了。」在肖瀟家客廳的沙發上坐定后,添大吐了一番苦水,一邊是未來的公婆一邊是自己的老爹,她最近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這樣不好吧,我爸媽會暈過去的。」少揚說道。

「喂,你不說話我還忘了問你,你怎麼跑到肖瀟家裏了?」

「呵呵……你們不知道嗎?他是我最近新收的小情夫啊……」

「噗……」肖瀟此言一出,韓夜剛剛喝到嘴裏的茶便被他噴了出來,少揚的臉色變了三變,幾乎快要坐不住了。

「啊?不會吧,我原本想讓他們兄弟效仿娥皇女英的啊,可愛的少揚竟然讓你捷足先登了?」添在愣了一卜后,哭大搶地起來。

「喂,你不要太貪心,你已經有了英俊成熟的夜,我要可愛的弟弟不為過吧……」肖瀟對着少揚放電。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女人要嚇壞少揚了。」韓夜總算反應過來,「少揚,她們兩個總是這麼鬧的,你不要太當真。

「不當真,我不會當真的……」

「喂,你們什麼意思?我還想着要釣少揚呢。」肖瀟坐到少揚坐着的單人沙發的扶手上,輕佻地掐了一下少揚的臉頰,「看,膚質多好,比某些老男人強多了,所以韓夜,只要你把你弟弟賠給我,你對我始亂終棄跟添結婚的事我就不追究了。」肖瀟摟着少揚的脖子說道。

「戲演過了。」少揚側了一廠頭,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始亂終棄?韓夜,你給我說清楚……」添揪住韓夜的耳朵問道。

「當年,他是羅密歐,我就是朱麗葉,他是梁山伯,我就是祝英台……可是他演羅密歐的時候總是喜歡注意信差……演梁山伯的時候總是看着馬文才……少揚,你不知道當年我有多傷心。」肖瀟戲劇化地將頭枕在少揚的肩上,少揚的手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腰間,原本還一臉輕鬆地看着她表演的韓夜的眸光閃了閃,表情凝重了起來。

「那是因為信差跟馬文才都是我演的,行了,行了,抱一會兒就行了,我家弟弟還是冰清玉潔的純良少年,你不要太占他的便宜。」添笑道。

「你家弟弟?啊……多麼厚顏無恥的女人……」肖瀟直起身,仰出手指指著添,朗誦般地說道,說完又動作誇張地倒回少揚的懷裏。

與往常沒有什麼區別的聚會,只不過這次地點是肖瀟家,又多了一個少揚罷了,可是韓夜知道,這次的聚會並不平常,他偶爾的新發現讓他多了一重心事。

他發現了,雖然兩個人的眼光只是偶爾的交匯,肖瀟還是猜中了他的想法,個過這次她卻自虐似的不在意,也不想在意,從今天起,再不讓韓夜的事影響自己的情緒,這是她跟自己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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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南兩家老人的高峰會談終於有了一個結果,婚禮的日期被定在了公曆十八號農曆三十……原因是會談拖得太久,五號還沒有最終結果,六號這個大好的日子自然也就錯了過去。

肖瀟跟少揚也開始忙碌開了,因為六月是結婚的旺季,酒店不好訂,少揚跟着大哥幾乎跑遍了B市的角角落落;南添一到夏天就要瘦一圈,肖瀟開始跟着她來來回回地往返於婚紗店量尺寸改婚紗,又要跑美容院做臉,買日常用品床單被罩……不結婚不知道,結婚要買的東西多得數不過來,而且日常是到家了才想起來某樣重要的東西沒買,又要跑一次商場。

「累死了……」將買的大包小包放在地上,南添幾乎是跌進商場附設的咖啡廳的座椅上。

「下次你結婚,不要找我陪你買東西。」肖瀟扔下手裏的包,一邊甩著酸麻的手腕一邊說道。

「你說什麼呢……結婚這麼麻煩的事傻瓜才來兩次。」南添用紙巾丟她。

「婚者,昏也,就是要把你累昏,讓你沒空去想為什麼要結婚。」肖瀟接過她丟過來的紙巾擦汗,「兩杯冰咖啡。」她對走過來的服務員說道。

「精闢……可惜我現在賊船上了一半了……下不來了。」添趴在桌上做垂死狀。

「其實我挺不介意你逃婚的……當然我更不介意替補上去。」

「不知道是誰哦,聽說我要反悔,一大清早地把人家罵了一通。」添送她一個白眼。

「我累了,一步也不想走了……把你男人找來將咱們接回去。」肖瀟推了推添的胳膊。

「他去取體檢結果了,醫院應該離商場不太遠……」

「你們體檢有一段時間了吧?怎麼才出報告?」

「是兩個星期了,到現在才出報告,什麼效率?」添一邊抱怨一邊拿出自己的手機,「哎呀,我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你打吧。」對着手機鍵盤皺了好大的一會兒眉頭,她直接把手機扔給肖瀟。

「真是個懶傢伙!」肖瀟接過電話,熟練地按下快捷鍵一,「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電話那頭公式化的女聲讓她皺了下眉,「夜什麼時候養成了關手機的習慣?」

「他關機了嗎?」添拿過電話自己又撥了一遍,結果還是一樣。

「我叫少揚過來。」

「他又不會開車,找他來幹嗎?」

「他能拎東西,當挑夫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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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他的婚禮……看着日曆上被她畫了一個大大的紅色圈圈的數字發了一分鐘的愣,肖瀟繼續做自己該做的事。

「他最近情緒不太對。」少揚走過日曆,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后說道。

「是嗎?婚前緊張吧。」肖瀟的語氣平淡得有些刻意。

「你最近怎麼都沒有飛?」

「我辭職了。」肖瀟輕描淡寫地說道。

「為什麼?」

「累了,老了飛不動了。」肖瀟依舊雲淡風輕。

「多久的事情?」

「快一個月了吧。」

「為什麼你從來沒跟我提過。」

「你沒問。」

「那這些呢?你是不是打算等上了飛機才跟我說,對不起少揚,我已經申請好了學校,要去留學了。」少揚拉開了她床頭櫃的抽屜,裏面是滿滿的關於出國留學的資料。他覺得自己也快老了,這段感情吃力得讓他幾乎無法承受……

「那些資料我只是看看,短期內我還不想出國。」肖瀟毫不心虛地回答道。

「那遠期呢?」

「遠期……到時候冉說吧。」

「咣!」抽屜被他用力地拽出來,翻倒在地上,花花綠綠的資料撒了一地,「你從來沒有想過要跟我長久地在一起,我自作多情了。」

用力踢了暗紅色的抽屜一腳,少揚如同旋風一般地沖了出去,他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裏,不離開他還能怎麼樣?再像上次那樣拋棄所有的自尊求她嗎?他在這段感情中已經丟棄了太多的東西,他累了。

「少揚!」看着他的背影,肖瀟大聲地喊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推遲留學計劃嗎?」

少揚頓住了腳步,許久之後開口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我原本打算,在韓夜跟添結婚後馬上出國的,可是就在十天前,我決定暫時不出去,至於遠期會有多遠則要看你跟我之間能走多遠,取決於你我……」

「如果是永遠呢?」少揚向肖瀟的方向緩緩地移步。

「永遠這個詞太沒有邊際了。」

「可是我希望是永遠。」抱住肖瀟香軟的身體,少揚將頭埋入她的發間,深深吸入她髮絲間的馨香。

「永遠這個詞只有年輕人才會相信。」

「你好像是在變相地說我幼稚。」少揚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作為薄懲,「說,你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你怎麼知道我愛上你了?」依近他寬闊溫暖的胸膛,肖瀟一下一下地數着他的心跳,暗夜裏冰冷的回憶,及不上人體體溫的溫暖,更及不上一日一日的關懷,有的時候取捨只在一念之間,與其說她愛上了少揚,不如說她說服了自己,放棄虛幻的想念,抓住一點現實中的溫暖。

「我就知道,我這麼英俊激灑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少揚說到這裏忽然硬住了……太不容易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等這一天等了多久,等得多難多苦……

「怎麼了?」

「沒什麼。」眨掉眼裏的淚花,少揚笑道,「今晚你能收留我嗎?」

「說出你的理由,以及我收留你的好處。」

「理由一,家裏來的外地親戚連客廳都住了,更別說是我的房間了;理由二,門禁時間已經到了;理由三,我不想這麼晚去找酒店。」

「我的好處呢?」

「明天凌晨三點鐘你就要到嫂子家去幫她準備,我可以當你的鬧鐘,你當慣了夜貓子,現在才十點……我可以哄你睡覺…」

「理山牽強,好處不多,但言辭還算懇切……請求照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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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被調成振動的手機在床頭柜上閃著紫藍色的光,被吵醒的男人眯着眼摸索著過手機,接了起來,

「喂?」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在一陣沉默后,撂下了電話,躺在床的另一側的女人也被吵醒,在咕噥了一陣后問道:「少揚,誰的電話?」

「不認識的號碼,打錯了吧。」少揚輕聲說道,「才一點鐘,你再睡一會兒吧。」

「嗯……你把我的手機關了吧,這麼晚了來電話真討厭。」在少揚的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肖瀟打了個呵欠之後繼續睡。

「嗯……」男人關上手機,心中卻覺得怪怪的,剛才的那個電話,好像不該是陌生人打來的……

被那一個電話擾得睡意全無的少揚無意識地以手為梳梳理著肖瀟黑亮的長發,心中突然對明天即將到來的婚禮忐忑不安起來,一切似乎太順利了……

可是又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哥哥逃婚?嫂子被別人搶走?還是來一群恐怖分子襲擊婚禮現場?暗笑自己杞人憂天,少揚的心卻始終無法完全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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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八日,晴空萬里,和風習習,陽光明媚,草木扶疏,是一個適合結婚的大好日子,紅的白的藍的彩色氣球組成的拱門在暖風下輕緩地擺動着,用百合為主花紮成的花牆引來蜂蝶無數,來往的賓客一個個喜笑顏開,在與站在拱門口的雙方父母打過招呼后,便三五成群地談笑起來。

新娘休息室內更是一片鶯聲燕語,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未婚小姐們圍着新娘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而一貫開朗大方的新娘,卻被臉上的濃妝跟身上的禮服所累,連眨眼都不敢太用力,直到房門被一個人推開。

「買到了沒有?」南添急切地對剛剛進門的肖瀟說道,真是倒霉,也不知道是那個化妝師太馬虎還是她之前在老爸面前哭得太厲害,一到禮堂她就發現假睫毛掉了,好在肖瀟去買粘假睫毛用的膠。

「買到了。」肖瀟從小錢包里拿出還沒有小拇指粗的白色管狀物,「快點,我替你粘上。」雖然她不是專業的化妝師,但是平素對化妝還算是頗有心得,也算輕車熟路,三兩下就將掉了一半的假睫毛粘好了,「你眨眨眼試試看?」

「應該沒事了,真是麻煩,早知道不用假睫毛了。」

南添抱怨道。

「化這麼濃的妝,不用假睫毛怎麼行?」肖瀟拿出唇膏替她補嘴巴上的口紅。

「哎,真是麻煩,早知道不……」南添繼續抱怨。

「住嘴……新婚之日不許說不吉利的話。」肖瀟橫了她一眼,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死女人。

「肖瀟,剛才你在外面看見韓夜了嗎?」今大身擔伴娘重責的孟芸問道。

「沒有呀,他大概是在忙吧。」

「奇怪,他應該在招呼賓客的,可是我剛才聽說禮堂跟門口都找不到他,剛剛接親的時候他的表情也不對。」

盂芸說道。

「你注意他幹嗎?他已經是南添的了,還是多注意一下伴郎吧。」添的高中同學葉蘭推了她一下。

「伴郎長得又不帥,不過你們注意到了沒有?韓夜的弟弟少揚,頗有乃兄當年之風哦。」

「你也注意到他了?可惜他比我們小。」葉蘭不無遺憾地說道。

「小怕什麼,現在流行姐弟戀,對吧肖瀟?」孟會說道。

「對,對……」如果這兩個女人知道她們正在垂涎的小帥哥早已經被她吃干抹凈了會不會宰了她?肖瀟有些心虛地想到。

說曹操曹操就到,正在幾個女人邊流口水邊討論她們新發現的小帥哥時,小帥哥已經在敲門了。

「嫂子,肖瀟在裏面嗎?」

「我在。」沒有等其他人答話,肖瀟便拉開了休息室的門,將門外臉色明顯不對的少揚拉到了一旁,「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哥不見了……」

「你說什麼?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這是他留下的信。」少揚眼神有些複雜地將信交給了肖瀟,信很短,只有六個字,「對不起,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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