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早晨還晴朗得萬里無雲的天氣,到了晌午時分就開始風起雲湧,層層黑雲滾滾而來,把天空遮掩得昏昏暗暗。

山道上,一男一女同騎一匹馬緩緩移動着,夏青苗在前,冷辛岩在後面保護着她。

夏青苗的懷裏還有一虎一猴,兩個小傢伙被冷辛岩裝在一個袋子裏,怕路上顛簸不小心摔掉牠們。

帶着雪雪還可以,一開始冷辛岩堅決反對夏青苗帶着球球下山,可是他一說不可以,夏青苗就開始哭,哭到最後她也乾脆不要下山了,說什麼也不肯和球球分開。

球球從出生后就跟着她,一人一虎簡直好得像一家人,要她丟掉球球,還不如教她死掉來得爽快。

冷辛岩雖然擔心帶着一隻老虎下山有些駭人,但先把夏青苗弄下山是當務之急,所以他也只能妥協。

他發現小貓比他想的要固執許多。

在路上,夏青苗因為從未騎過馬而感到有些害伯,不時地在馬背上扭動,害得冷辛岩一路上提心弔膽,所以也根本不敢加速奔跑。

這樣一耽擱,兩人到達冷家堡時已近傍晚了。

大少爺帶着一位姑娘回堡簡直是開天闢地一般的大事,當冷辛岩的馬剛到冷家堡的大門口時,就有多事的家丁閃電般地跑回大廳去向老爺夫人稟報了。

所以當冷辛岩拖着臉色蒼白、眼睛裏佈滿驚恐的夏青苗趕到大廳時,屋裏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他的爹娘不說,什麼七姑八姨、叔伯兄弟們、堂姐表妹……凡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屬都趕來了。

現在正巧是老太爺的壽誕準備期,親戚們都賞光來幫忙,如果能趕上冷辛岩的婚事那就是雙喜臨門了。

「別怕,他們不會吃人的。」在門外,冷辛岩柔聲輕語地對惶恐得渾身發抖的夏青苗說道。

從下山之後,冷辛岩就發現夏青苗有些不對勁。

一開始走的是山路,她還覺得一切很新鮮,澄澈的雙眼閃閃發亮地打量著四周,所有的東西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

但是當馬兒進入人煙密集的城鎮后,夏青苗的臉色就開始變得蒼白不說,而且還不停地發抖,肌膚也變得冰冷。

發現她一句話也不說,冷辛岩擔心地問:「小貓,妳怎麼了?」

一開始夏青苗緊閉着嘴巴不回答,後來被冷辛岩問得急了,只好訥訥地說:「我、我想回山頂。」

明白她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有些害怕,冷辛岩開始好言勸說,可是夏青苗的身體依舊僵直,而她的這種情形在到了冷家堡之後更是變本加厲達到最預峰。

她像個鬧彆扭的小孩,雙手死死巴著門框,大眼睛裏淚花滾來滾去,「嗚……我不要進去……嗚嗚,好可怕……」

「不可怕,一點都不可怕。」冷辛岩已經急得滿頭大汗,他可真的一點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在山頂的時候,小貓不是很正常嗎?她根本就不怕他,還罵他、拿東西丟他,雖然她叫他大壞蛋,但最後還是乖乖被他吃掉了。

為什麼一到了山下就變得奇怪呢?

他驀地察覺扛在肩膀上的袋子不停地蠢動,大概是裏面的球球和雪雪聽到自己主人的哭聲,不禁在裏面擔心起來。

可冷辛岩才不會在此時放牠們出來。

一個夏青苗他就對付不了,如果再加上專會惹禍的雪猴和嚇人的小老虎,那冷家堡不鬧翻天才怪。

「他們都是我的親人,也都是好人,會很疼愛妳的喲!他們就像妳的彩雲姑姑一樣,彩雲姑姑疼妳,這些人也很疼我啊。」

「冷辛岩,大壞蛋!」夏青苗的淚珠滾滾而落,看起來楚楚可憐。

冷辛岩愣了一下,無可奈何地看着她,「小貓,都來到我家了,妳還在鬧什麼彆扭?」

「我只要冷辛岩,不要他們!」夏青苗大聲說:「他們的眼神好可怕。」

冷辛岩聞言差點跌倒,他轉頭朝大廳里看──

天啊!

大夥兒的眼睛竟然都瞪得圓圓地瞅着他和小貓,就連平時眼睛像細縫似的姑媽此時也努力撐開小眼睛看他們,好象他們是什麼怪物一般。

難怪小貓要害怕了,看這等陣仗,就算那些平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們也會害怕吧?

冷辛岩故意咳了一聲,無奈地暫時把夏青苗丟在門口,自己先進入大廳,又團團轉地拜見完各個長輩后,轉頭對冷夫人說:「娘,麻煩您先請大夥兒離開吧,小貓沒見過世面,被這麼多人給嚇住了。」

冷夫人小聲問兒子:「那位姑娘何許人也、出身何處、芳齡幾許啊?為什麼就這麼貿然跟你回來了?」

「娘,這些我以後再跟您說,現在麻煩您先叫這些礙眼的人退下。」冷辛岩翻了翻白眼。

冷夫人嗔怪地瞪了兒子一眼,他也老大不小了,竟然敢叫親戚們「礙眼的人」,真是沒有家教。

但終究是慈母心腸,冷夫人還是微笑着先請這些人退了出去。

大夥兒有些不愉快地從后廳撤退,對那個架子襬得比天還高的小女娃沒了什麼好印象。

冷辛岩見大夥兒都走了,這才回到門口準備把夏青苗帶進正廳,不管怎麼說,他要先帶她給自己的父母見過,然後再安排她住宿才是合乎禮數。

雖然冷辛岩和五個好友在年輕時,都有過放浪形骸的叛逆青春,但是卻都極為孝順自家的長輩。

「小貓?小貓?」

沒想到冷辛岩回身到屋外時,卻愕然發現門口已經沒有那個小丫頭的身影了。

糟了!

冷辛岩的心一沉,暗忖夏青苗該不會被嚇跑了吧?

她一個人在山預上生活了十六年,除了個性古怪的姑姑外,沒有見過其它人,難怪她初來乍到會這麼不適應。

其實大家族的人都有些心高氣傲,連那些家丁奴僕都用鼻孔看人,那種不甚友好的姿態給夏青苗留下了糟糕的印象。

她雖然不怎麼通曉事理,但是卻有像小動物一樣敏銳的直覺,善意與敵意幾乎能在第一時間判斷出來,這也是當初為什麼她沒有和泠辛岩鬧翻的最根本原因,因為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暖氣息。

可是這麼大的冷家堡讓她感到害怕,為什麼處處都是危險的氣息在竄動?為什麼人們的眼神都那麼泠漠?簡直比山林里的野獸還可怕。

「小貓?」冷辛岩跑到院子裏大喊。

「少爺,那位姑娘在屋頂上呢。」一個小丫鬟走到他跟前說。

「嗄?」冷辛岩詫異地抬頭看去。

果然!

夏青苗正坐在屋頂的琉璃瓦上,懷裏抱着她的寶貝袋子,正抽抽噎噎地抹眼淚。

冷辛岩嘆了口氣,「乖乖,下來吧,那些人都走了,沒什麼好怕的。」

「嗚……不要!我要回山上……」夏青苗縮著小小的身子,淚水把袋子都打濕了,球球和雪雪也在裏面不停地叫着。

「妳不喜歡我了嗎?」冷辛岩哀傷地看着她說。

「嗚……」夏青苗為難地紅着眼眶看他,「人家只要冷辛岩,嗚……」

「泠辛岩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他有父母、有兄弟姐妹,就像妳有姑姑,還有球球和雪雪一樣。我接納了妳的球球、雪雪,妳也應該試着接納我的親人是不是?」冷辛岩盡量把問題說得淺顯明白一些。

雖然把自己的親屬和野獸一起相比有些怪異,但是爹親娘親,兒子娶親才是大事不是嗎?所以就只好先委屈他們一下啰。

「嗚……他們不好。」夏青苗依然在屋頂上不肯下來。

「岩兒,這是怎麼回事?」冷君陽夫婦也走了出來,詫異地看着屋頂上的小丫頭。

「娘,她有些怕生,這些年都是和姑姑兩個人生活,從來沒見過其它人。」

「哦?那她是怎麼長大的?」冷君陽皺了皺眉。

「在飄峭的斷天涯長大的,所以才會從來沒見過這麼多人。」冷辛岩簡單地解釋道。

「喔,這孩子真可憐。」冷夫人一聽心就軟了,「可是她怎麼會跑到那裏去呢?」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她的姑姑造成的;自從她姑姑去世后,她就自己一個人在斷天涯孤獨生活了三年。」

「妳帶她回家,為什麼?」冷君陽問出關鍵的問題。

「我要娶她。」

「嗄?」冷夫人雖然已經猜到,但聽到兒子主動表示要成親還是大感驚訝,「你喜歡上那位姑娘了?」

「非她不娶。」

冷夫人為難地看向夫君,冷君陽的眉頭也皺得更緊。

「小貓,下來!這是我的父母,將來也會是妳的爹娘哦,快來。」冷辛岩拉着自己的父母給夏青苗看。

夏青苗用袋子半遮著臉,只用一雙澄凈的大眼睛怯怯地向下看,打量著這一對中年夫婦。

冷君陽身長七尺、氣勢威嚴,三綹長須飄垂在胸前,有一種王者的威儀,就像她曾經見過的虎中之王一樣。

而冷夫人則略顯豐腴,端莊秀雅的面容依稀可見青春時的俏麗,那雙眼睛更是比冷辛岩看着她時更溫柔,宛如溫泉的水一樣,柔柔的、還帶着沁人的溫度──連彩雲姑姑都沒有這樣望過她。

「姑娘,別怕,下來好好說話,好嗎?」冷夫人微笑着向她招手。

「冷辛岩?」夏青苗依然不能放心,轉頭向冷辛岩求救。

「下來吧,這裏只剩下爹娘和我了。」

夏青苗咬着粉嫩的唇瓣老半天,終於抱着袋子飛身躍下,她那極為出色的輕功讓冷君陽暗暗吃驚,又恍惚覺得這身法有些熟悉。

下來之後,夏青苗立刻閃到冷辛岩的身後,只探出一顆頭怯生生地偷望着冷君陽夫婦。

泠夫人被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樣逗笑了,不管怎麼說,她真是個一看就讓人疼愛的女娃兒,更別說那純凈無瑕的氣質是她前所未見的,難怪挑剔的兒子會喜歡上她。

「來,見過爹娘。」冷辛岩把她拉到身前,拉着她的手引她拜見。

夏青苗卻不懂這些規矩,只是瞪着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們,在確認過他們對自己沒有敵意之後,才放心地綻出一個笑容喚道:「爹、娘。」

這丫頭也不害羞,冷辛岩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可這一聲爹娘卻叫得冷君陽夫婦心驚膽戰的。

如果他們應聲之後,不就意味着承認她是冷家的媳婦嗎?

怎麼可以如此隨便?老太爺知道會大發雷霆的!

冷君陽夫婦倆還在猶豫,冷辛岩已經暗中捏了母親的胳膊一下。

冷夫人反射性地笑了起來,「乖,娘疼妳。」

糟……

話說出來,連冷夫人自己都被嚇住,這下該怎麼向老太爺交代?

老太爺早已下了死規矩,岩兒挑選的媳婦一定要先讓他看過,通過他的鑒定才能入門。

唉!冷君陽已經做好挨板子的準備了。

身為武林盟主,又是兒女成群的大男人,卻還隨時可能被自己的老爹打板子,他可真是倒霉啊。

誰教他爹有個天下無敵的怪脾氣呢?

唉唉唉!

夏青苗一旦不害怕,立刻就活潑起來,她笑瞇瞇地看着冷君陽夫婦,也不說話,甜美的笑靨說明了她非常喜歡他們夫婦倆。

「來,娘先帶妳到后廳,讓他們爺倆說說話。」冷夫人說着,趨前欲挽起夏青苗的手。

夏青苗卻像只兔子般立刻躲到冷辛岩背後,即使她喜歡冷夫人,卻還是無法忍受別人的肌膚接觸。

冷辛岩對母親說:「娘,還是讓我先把她帶到我的屋子去吧,晚上我再向大夥兒宣告我的婚事,希望爹娘多費神一點,早點辦完婚事就沒事了。至於她,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慢慢適應堡中的生活。」

還未成親就住在一起,這成什麼體統?

冷夫人想這麼說,可是看到夏青苗無辜而膽怯的眼神,只好嘆口氣放過他們。

「你把她安置好后再去爺爺那裏,先向他說一聲。」冷夫人最後只能這樣叮囑他。

「是。」

冷辛岩也知道,爺爺那裏才是最難過的一關。

「冷辛岩,怎麼了?」夏青苗看着他有些憂愁的面容,用小手戳了戳他。

「沒事。」看着她純潔天真的小臉,冷辛岩的擔憂在瞬間消失無蹤,不管爺爺有什麼意見,他絕不會屈服的。

反正這個小丫頭已經是他的人了,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哇!好秀氣的姑娘。」一見到夏青苗,左顏凈立刻驚喜地飛撲過來。

被她大大的笑臉嚇到的夏青苗,立刻又飛到屋頂上。

「她是誰啊?」左秋航好笑地看着從妻子手中逃逸出去的小女子。

「還用問,一定是他的情妹妹啰。」令狐羽靠在左秋航的身上,懶洋洋地說。

「走開啦,不要吃我相公豆腐。」左顏凈立即撥開渾身軟骨的令狐羽。

「呿!誰願意吃他豆腐?可惜拓拓不在,我沒有靠枕好無聊喔。」令狐羽立即又倒向冷辛岩,卻又被冷辛岩撥開。

「那個姑娘叫什麼?她為什麼在屋頂上不下來?」左顏凈好奇地看着屋頂上的小美人,更好奇她懷裏的那個袋子。

「小、貓!」冷辛岩無奈地叫:「這三個人是我的好朋友,我們是交情非常好的朋友,妳不用怕他們。」

「討厭!」夏青苗瞪着他身邊的三個人說。

「咦?」令狐羽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他可是人見人愛的美男子,多少姑娘為他如痴如狂,這個小女娃居然敢討厭他?

「小姑娘,妳說妳討厭誰啊?」令狐羽也閃身飛到屋頂上,他好多天沒活動筋骨了,能這樣玩玩真爽。

「小狐狸,不要嚇她了。」冷辛岩不忍自己的小貓受戲弄,正準備追上令狐羽阻止他時,自己的手臂卻被左秋航給拽住。

「那小姑娘滿有趣的。」左秋航微笑着說:「讓小狐狸逗逗她吧。」

「我也想去追她!」

左顏凈自告奮勇,卻遭到左秋航一記白眼。

挺著大肚子在屋頂上飛?別作夢了!

冷辛岩無奈地看着好友,他真的很擔心小貓耶!

「她有些怕生,你總是把她保護得那麼好,她是永遠無法獲得成長的。」左秋航別有深意地說。

冷辛岩一怔,接收到好友瞭然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陣溫暖。

他正在為夏青苗無法和普通人一起生活而憂心忡忡,可是好友的話卻安慰了他,因為在他這些朋友眼裏,再怪誕的人都是可以相處的,不管如何,朋友都是永遠支持他的溫暖力量。

「她是在一個杳無人煙的山裏長大的,除了養育她的姑姑,就是和野獸一起生活。」冷辛岩嘆口氣,「真擔心她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適應。」

「包在我身上!」左顏凈拍著胸脯,信心滿滿地說:「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我一定能夠安撫她。」

「謝謝。」冷辛岩感激地道。

「冷辛岩!哇──」

逃到無路可逃的夏青苗終於被令狐羽逼到地面上,她閃電般地鑽進冷辛岩的懷裏,像只猴子般死命掛在他身上,敵視着令狐羽。

令狐羽笑得一臉狡詐,「小姑娘,咱們交個朋友吧,我叫令狐羽,妳呢?」

「不要!你是壞人,欺負我!」夏青苗氣喘吁吁地說。

這下連左秋航都笑了起來,「小狐狸,終於有人一眼就看穿你的真面目了。」

「豈有此理!我可是天下最善良最俊美最溫柔最體貼最好心腸的人了,小姑娘,污衊誹謗之罪可是不輕喲。」

夏青苗噘著嘴巴不看他,把頭埋在冷辛岩的懷裏扮鴕鳥。

「她叫夏青苗。」冷辛岩愛憐地抱着她,「馬上就會成為我的娘子了。」

「哇,好棒!」左顏凈開心地歡呼。

「幹嘛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冷辛岩瞪着令狐羽。

令狐羽噁心地道:「我才要問你臉上為什麼一副柔情似水的表情?虧你還是一個大男人,而且還是以冷酷著稱的冷辛岩!」

左秋航拍拍他的肩膀,「兄弟,這你就不懂了,所謂愛情的力量呢,就是把百鍊鋼化成繞指柔,唉,跟你說了你也不懂,誰教你總遇不到心愛的人呢?」

「去去去!我作夢都會被嚇醒,才不要什麼見鬼的愛情,我寧願一個人逍遙自在一輩子。」令狐羽聳聳肩。

「她的袋子裏有什麼?」左顏凈最感興趣的是那一動一動的袋子。

冷辛岩示意左秋航把袋子解開,可是夏青苗卻抓住袋子不讓他們碰。

冷辛岩只好把她放下,自己動手解開袋子,球球和雪雪立刻活蹦亂跳地跑出來。

「哇!」左顏凈嚇了一跳。

夏青苗也被她的叫聲嚇一跳,趕緊把球球抱進自己懷裏。

抱着一隻小老虎的少女藏在冷辛岩的背後,還用膽怯的眼神看着人們的反應,這場景怎麼看怎麼詭異。

令狐羽這次真的怔住,「哦,馴虎少女?可是居然膽子小得像老鼠?」

冷辛岩也不曉得為什麼會這樣,夏青苗一點也不害怕動物,偏偏怕人怕得緊。

左顏凈微笑着對夏青苗說:「我可以摸摸牠嗎?牠好可愛。」

夏青苗看了她老半天,確信她沒有惡意之後才點點頭。

大家正好奇間,一個丫鬟走了過來。

「大少爺。」她恭敬地喚道。

「什麼事?」冷辛岩回頭看了她一眼。

「這裏是否有位夏姑娘?」

冷辛岩詫異地看看夏青苗,「有。」

「老太爺請夏姑娘去見他。」

冷辛岩思考了一下,「妳先回去,說我馬上就到。」

「老太爺特別吩咐,讓奴婢只帶夏姑娘過去,少爺不必,老太爺只想跟夏姑娘說說話。」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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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小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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