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直以為，所謂的「世事難料」這句話，是別人才會發生的事。

也所以，從來也就沒有特別去想過，一旦所謂的世事難料這句話被用在自己身上時，會、有、多、痛……

「各位前輩午安!我是子安雅之，從今天開始將在七曲署服務，請多多指教!」

「喔喔，新人新人!」

「真是太好了，正在人手不足的時候……」

「等一下那裏小島!你不準出去、喂、小島……」

「呃、呃……」子安愣愣的看着一左一右神情愉快架住自己手臂的兩個男人，不由自主的跟着被往外拖着走。「那、那個……那個在叫的、不是課長嗎?……喂……」

「不用理他。」右側的男人頭也不回的繼續拖着他往外走。

「你是新來的刑事吧?剛升上來?」左側的男人倒是頓了下步伐，歪歪頭，問。

「是、是啊……」猶疑踉蹌地跟着被拖出搜查課大門，拐出門口，已聽不見課長似乎極為憤怒的吼聲。「那個、課長剛剛……」

「報到了就是正式人員，我們現在要去現場，你應該很高興，一來就可以參與辦案……」

右側的男人完全無視表情獃滯的子安，不但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滿是狐疑的問句，甚至更加快腳步往前走，「對了，我是小島，他是國分。」

「我、我知道，我是因為仰慕小島前輩才、才會……」

「喂，現在什麼年代了，不要跟我說你是被我救過的小孩。」小島斜斜瞟了他一眼，繼續疾步往前走，「吶，我們署里、尤其是我們課很忙、很忙、非常忙!所以沒有帶新人的時間，你就倒霉一點自己多小心注意。」

「可、可是小……」扁扁嘴頓了下氣，「是、前輩!」

「嗯，很乖很乖。」拉開車門，對一旁的國分打了個手勢，「那個給他。」

「嗯。」國分點點頭，彎身打開後車門，掏掏摸摸拉出一副槍套和一把手槍交給子安。

「吶，柯特點28，口徑小了點，湊合著用吧!」

「啊啊……配槍嗎!?」子安瞠眼瞪着國分手上槍枝黑色晶亮的光芒，用力眨著的眼突覺一陣眩目「啊……對哦!巡查沒有配槍……」突然想起似的點了點頭，將槍交給子安，「吶，開過槍吧?」

「有、有啊!在警校的時候。」子安用力點着頭，滿是興奮地接過緊握在掌心。

「唔……警校……」蹙起眉，和小島對望了一眼，「然後呢?你當巡查幾年了?」

「呃……三年。」

「……那就是三年沒碰過槍啊……」國分更皺緊眉，搖搖頭，「算了，你就先跟着見習好了。」

「是!」

「走吧!要去現場。小島，你開車。」

「OK。」

「喂，新來的。」國分率先坐上車，招呼。

「我姓子安、子安雅之，前輩。」

「喔，都一樣啦!」隨便揮揮手，示意他跟着自己坐上車，「我們轄區什麼沒有，流氓最多，所以才會所有刑警都配槍，你等下自己眼睛放亮一點，別隨便跟着人衝出去，知道吧?」

「啊?」

「國分你別嚇他。」前座的小島俐落的上檔、踩下油門。「子安。」

「有!」

「等下你就站在後面，最好不要下車。」

「嘎啊?」

「我們上個月才送一個學弟進醫院，這個月我可不想再去見醫生。」

「小島說的對。」一臉贊同地點了頭，拍拍子安突然顯得有點僵硬的肩膀，「放輕鬆放輕鬆，這種事習慣就好了啦!」

「習、習慣?」

「對。習慣就好。坐好，走羅……」

前輩們說的習慣，是完全出乎自己想像的。

只是在那時、絲毫沒有發覺的自己，現在不管再怎麼後悔都來不及了。

這也是、沒有被想到過的事情。

世事、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