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你竟然開着我的車,當着警察的面闖紅燈?」

雪融氣憤地對藍仲達大聲吼叫,她不禁懷疑他等了那麼久,是否就是為了故意闖那個紅燈?

「很刺激吧!」他一臉得意,輕輕鬆鬆、簡簡單單就甩掉了跟蹤者,而且還贏得了她願意跟他交往的承諾。

「等收到罰單就不刺激了。」她板着臉,那可是她的車耶!

「沒關係,拿到罰單我來搞定。」他一派興緻高昂,緩緩將車開進飯店專用的地下停車場。

待車一停妥,祝雪融即刻跳下車,逕自離去,理都不理他。

「嘿,你到底是怎麼了?」他追上前,伸手攔下她。

「我、要、辭、職!」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不批准!」他收起笑容,認真道。

「你不準也不行,因為你已經犯規了。」她掙開他的手,固執地朝電梯方向走去。

「就因為我闖了紅燈?」他挑高了眉。天知道他用了這個方法,才順利讓那位跟蹤他們的老兄措手不及,跟不上來,她真是不了解他的苦心。

「不是!」她伸手要按電梯鈕。

「那是為什麼?」他也執拗地按住她的手,阻止她。

祝雪融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她不相信他會完全不明白原因何在。

他——親了她,不是嗎?在她已經聲明過,她絕不做別人婚姻的第三者之後,他卻仍然這麼做,雖然只是親了一下她的臉頰,仍是不可原諒。

這個花心大蘿蔔!

祝雪融越想越生氣,索性電梯不搭,扭頭朝樓梯間走去。

「我要知道原因。」他一把拉住她,也卯上了。這個笨蛋,難道還不明白他是為了什麼這麼積極地調查陳逢志?

「藍先生,請不要這樣拉拉扯扯的。」她嚴肅道,故意不去理會其它人投來的好奇目光。深吸口氣,她繼續說道:「如果你真要知道原因,我告訴你——因為你是花心大蘿蔔,不專情、不認真,明明有老婆,還喜歡在外頭拈花惹草……」

「我沒有老婆。」

「什……什麼?」她打愣住。

「我根本還沒結婚,哪來那麼多罪名?」

「可是……」

「那是我妹妹。」

「嗄?」

「她親口告訴你她是我老婆嗎?」藍仲達皺着眉說道。

「是——沒有。」她回想道。「可是她說孩子……」

「我想她應該也沒說我就是孩子的爸吧?」他說道。「我會擔心孩子『變節』,完全是因為那小子每次都只認得出我大哥,而完全忽略我這位二舅的存在。」

「是嗎?」她楞楞地說道,已經有些糊塗了。

「很多人都說我和芙菱長得很像,你該不會還以為我們是夫妻臉吧?」他玩笑道。

「我……確實以為……是這樣。」她低聲道,耳根子開始不自覺地紅了起來。老天,她到底鬧了什麼笑話?她甚至還為此難過了一個早上。

「不過我很高興。」他靠向她,盯着她猛瞧。

「為……為什麼?」

「因為這表示你還有一點喜歡我,對不對?」他笑得很邪惡。

「少神經了!」她瞪了他一眼,轉身按下電梯鈕,電梯門應聲開啟。

一跨進電梯,藍仲達立刻一副「債權人」的模樣對她說道:「如果我的記憶沒有退化的話,我記得你好象答應過——如果我沒有老婆,你就答應和我交往。」

「很遺憾的,你的記憶果然退化了。我是說——我『或許』會『考慮』和你交往,不是絕對的。」雪融反過來將他一軍。「好了,工作時不談私事,現在我們要去哪裏『堵』陳逢志?」她板着臉,面無表情地回歸正題。

此時,電梯門應聲而開。

「這裏。」藍仲達回答道。「瞧,他不是來了嗎?」他們跨出電梯的同時,恰巧也看到陳逢志從正前方的走道而來。

「糟了!」雪融低呼一聲,反射性要再躲回電梯里,無奈晚了一步,電梯門早已在她身後關了起來。

雪融縮在藍仲達高大的身後,手拉着他的衣角;這狀況來得太過突然,一時之間,她全亂了陣腳。

現在該怎麼辦?她環顧四周的形勢,根本無處可藏身,他一定會看到她的。

「走這裏。」藍仲達以身體護佐她,不疾不徐地閃進一旁的樓梯間。

一躲進樓梯間里,祝雪融即撫著胸口,暗吁一口氣,還好陳逢志沒有注意到他們。

「很刺激,對不對?」藍仲達笑道,似乎滿欣賞她受到驚嚇的表情。

雪融瞪了他一眼,以眼神告訴他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她剛才差點被嚇出心臟病——

她不放心地向外瞄了一眼,正看到陳逢志站在電梯前,皺着眉看向老停在別層樓的電梯燈號。

不過,藍仲達總算還是個有經驗的跟蹤者,她不得不承認他們現在所挑的位置還不賴——足以觀察到陳逢志的一舉一動,又不會被看到。

雪融緊貼在藍仲達身側,剛放鬆心情,正覺得安全的同時……豈料,陳逢忘卻突然轉進了樓梯間。

所有的事情幾乎就發生在一瞬間——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在一秒鐘以內,可以做那麼多事。

但藍仲達做到了,而且動作之快,根本令她措手不及。

他攬着她轉身,將她禁錮在牆壁與他之間,且拉開她的髮夾,解放她那一頭老是被梳得一絲不苟的烏黑長發。

在她的秀髮輕泄而下的同時,他將臉埋向她的頭側髮際之間。

她本該推開他的。但他高大的身形籠罩住她,儘管心跳如雷,她卻感到安全。

「老兄,不錯哦!」陳逢志經過他們身旁,吹了一聲輕浮讚歎的口哨,好一對熱情如火的戀人啊!

藍仲違背着陳逢志,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沒有抬頭。

「繼續,就當我沒經過。」陳逢志曖昧地說道。看了眼手錶,即匆匆走樓梯上樓。

大約過了半分鐘,見藍仲達仍沒有任何動靜,雪融終於按捺不住,推着他說道:「嘿,他定遠了,我們不跟上去嗎?」

「再等一下。」藍仲達仍是動都沒動。

又過了十秒鐘,她再度催促道:「再慢,等一下就跟丟了。」

「你的頭髮好香……」他埋在她的頭側,聲音含糊不清。

「不要神經了,工作要緊。」她使勁推開他。

藍仲連兩手撐著牆壁,以雙臂困住她,玩笑道:「你都是用哪個牌子的洗髮精啊?」

「藍仲達,請你認真點。」她這句話似乎是她認識他以來說過最多的一句話。

不錯,已經從「藍先生」變「藍仲達」了。

藍仲達眼角帶着笑,將臉更湊近她,一字一句道:「我這輩子從沒像現在這麼認真過。」

雪融以狐疑的眼神看着他,全身的毛細孔幾乎同時擴張開來,她直覺他心裏正打着某種壞念頭……

「你正要做什麼嗎?」這是哪門子問法?她覺得自己像個白痴,但她還是努力裝出倔強的模樣,僵直地站在被他禁錮的天地里。

「我想做的事太多了,還在篩選中。」他眼神灼熱地盯着她,臉越靠越近。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先警告你,如果你要做的事……正如我心裏想的那樣,我……我恐怕會……」她吞吞口水,思索著脫身之計,但她僅存的空間已經讓她動彈不得。

「會怎樣?」他輕語道,雙唇已距離她的不到一公分。

「會……」

她沒機會把話說完即被他封住了唇。

雖然心裏早有預感,但雪融仍感到震驚不已,她沒料到他真的會在這個地點、這個場合吻她……

她的唇緊閉着,腦子裏卻有千百種思緒在旋轉,可她唯一確定的是——這個吻……並沒有如她想像中難以接受。

只是……它似乎讓她的腦子越來越混沌,難以思考——而她現在最迫切需要的就是冷靜的思考。

她需要思考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藍仲連不斷地以他想要的方式吻她,但卻難以得到她的「配合」。

「偶爾也讓你的腦袋休息一下。」藍仲達突然放開她,粗嗄道:「至少在接吻的時候。」不用想也知道,她現在一定正努力分析他為什麼會吻她。

「嗄?」她愣道,還無法讓混沌的腦子正常運轉。

「這就對了。」藍仲達微笑道,趁她雙唇微啟時,再度吻上她。

這次,他的吻變得更加大膽。

雪融嚇了一大跳,全身不住地扭動、掙扎,因為,他的舌尖已頂開她的牙齒,正探進她的嘴內撫摸探索著……天哪!發……發生了。

這就是——以前聽人說過的法式接吻嗎?

這種感覺既陌生又驚奇,她幾乎完全身陷其中,無法脫離。

就在祝雪融好不容易調適好自己,跟上他的步調,羞怯地回應他時,她感到藍仲連的大手似乎正鑽入她的外套內,撫上她的前胸……

這個動作完全打亂了她好不容易才理好的思緒,她又開始扭動了起來。

這……這太大膽了。

雖然樓梯間里鮮少有人會經過,但好歹也是公共場合,她實在不該讓這麼親密的舉動在「公共場合」發生,絕對不行!

道德和理智都不斷提醒她必須推開他、推開他……

***

電視劇果然不是演假的。

真的有會打人的女主角!

以前,每次看到電視劇里女主角賞男主角一巴掌,他總是會往大笑三聲后,轉枱而去。現在,他總算相信一個女人在情急「激動」之下,是會動手打人的。

哦不!應該是說他從沒料到雪融也會有「失去理智」的一天。

其實更正確一點的說法是——她不是打他,而是捏他、外加踹他。

而且是用穿高跟鞋的腳踹他!

她可真火爆!

他只不過是吻了她,外加……

***

藍仲達兩手交迭在腦後,往後靠向辦公椅,嘴角不禁泛起微笑,就是她了——他決定帶回家給大哥和小妹「確認」的人選。

只是目前他必須先剷除頭號障礙——陳逢志!

藍仲達強迫自己將思緒拉回到工作上。

他看着那些散在桌上,全是他這陣子跟蹤陳逢志時所拍攝的相片——這傢伙可真忙!

每天除了應酬還是應酬!而且所見的人除了每天都不同之外,其中更不乏一些有名的人士——如影歌星、政治人物、商界名人,甚至連黑道份子部有……可是偏偏就是沒有「可疑的」異性伴侶。

換言之,這些照片根本沒有一張足以當作具體證據,來證明陳逢志是個花花公子,並且說服祝雪融相信這點。

不過——

望着滿桌子的照片,其中一張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陳逢志和一個理著小平頭的男人見面時拍到的。

他認得這個人!

應該是某個道上的兄弟吧!而且是這陣子和陳逢志接觸的人當中,唯一有重複的,重複的次數不但多,而且見面的地點也都異常的可疑。

這點滿值得研究的。

「老闆,你托偶買的東西買回來了。」阿義帶着大包小包的袋子直衝進小房間里。

「尺寸都對了嗎?」他起身查看了一下袋子裏的東西。

「都對啦!偶檢查過好幾遍了啦!」阿義拍胸脯保證。

藍仲達滿意地點點頭,提起袋子走出小房間,來到外頭辦公室,將袋子直接放在雪融面前。

「把這換上!」

雪融從眾多的報表資料里抬起頭。「換什麼?」她疑惑地打開袋子,裏頭有一雙全新的球鞋、T恤和牛仔褲。

「去把你這一身裝扮換掉,尤其是你那雙高跟鞋,我希望它在今天之內立刻從我面前消失。」他命令道。

他自從被她踹了一腳之後,到現在都還在痛。

「為什麼我要換掉我的衣服和鞋子?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她堅持道。

「是沒什麼不好,可是它害我的腳瘀青了。」他指着她的高跟鞋說道:「而且我們只是小小的徵信社,不需要穿套裝上班。」

聽了他前半段的話,雪融確實感到很內疚。她不是故意要踹他的,她只是太慌亂了,才會在情急之下……她真的感到很抱歉。

她願意做任何事來表達她的歉意,只是,對於他後半段的說詞,她就不能接受了。

「你只是說『不需要』,不是『不能』。」她挑他語病。

果然符合她的本性!藍仲達露出一抹詰笑,道:「從現在開始就是『不能』,因為我規定你上班必須穿『制服』,而這些就是我們徵信社的『制服』。」

「你強辭奪理。」她因怒氣而滿臉通紅。

「彼此彼此。」他笑道,強迫地把袋子塞進她懷裏,並且把她推向盥洗室方向。「快去換上,尺寸如果不合,還可以在今天以內拿去換。」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直接拿去退。」她仍做最後掙扎。

「可惜你不是我。」他笑得很奸詐。「不要像個不聽話的小孩一樣,快去換!」他直接把她推進盥洗室里。

「你不講理!」她在門被拉土時仍反抗性地尖叫道。「你是無可救藥的沙豬主義,你是強盜、壞蛋、大強盜、大壞蛋……」

藍仲達嘆氣地搖搖頭,原來超級資優生在罵人時,也是滿詞窮的。不過,在聽到她罵他共產黨時,他忍不住大笑出聲。

「口渴了吧?換好衣服不要忘了出來喝杯水。」他提醒她。

「我要辭職!」最後,她終於祭出最後的結論。

「不準!」他大聲回道。「除非你換好衣服才准辭。」

「……」盥洗室里終於一陣靜默。

「老闆,你這樣□ㄗㄨ會不會太強人家所難了?」阿義第一次看到老闆會強迫別人,這讓他感到很不可思議。

「安啦,等一下她就會換好出來了。」他自通道。「對了,你的那個案子怎麼樣了?」

「哦,梭(說)到這個偶就一肚子氣,那個太太很ㄏㄨㄢ(煩)人吶,每次都不相信她老公的女人會比她丑,害偶都渾(很)想叫她老公換個比較美麗一點的讓偶拍一下結案。」

「下次,麻煩通知那位太太直接到現場看個清楚,她就會相信了。」他拍拍他的肩,建議道。

「可訴(是),那個太太就訴不肯去現場,她太愛面□ㄗㄨ(子)了。」阿義忍不住吐苦水道。「有俗(時),偶都在想,偶訴不訴不訴合當偵探?」

雖然已經聽慣了阿義的台灣國語,但是,老天,有時他還是挺佩服他的,一般人可能聽不懂也就算了,恐怕連寫出來都必須玩一下猜字遊戲。

訴不訴不訴合當偵探?(是不是不適合當偵探?)這叫他如何回答?

「阿義,我說過了,不是每個人生下來都適合當偵探的,那是必須經過訓練。」雖然有時確實需要點天分!他思忖道。但他相信憑阿義的衝勁,絕對可以勝任。

阿義點點頭。「等偶存夠了錢,偶就要去日本讀那個什麼偵探學校。」

「再說吧!」他又拍拍他的肩。「先把那位太太的案子搞定吧!」

「嗯。」阿義馬上又信心十足,他轉身背了袋子準備再度出門。「偶再去抓證據。」嗯,很好,非常有前途!

阿義幹勁十足的模樣頗得藍仲達的欣賞,他很高興阿義是真正對這行有興趣,就和他一樣。

此時,盥洗室的門「喀」的一聲開啟,只見雪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出來,並且如他所願,已換好所有的衣物。

藍仲達轉過身,吹了一聲愉悅的口哨,她穿T恤的模樣果然如地想像中好看。

「褲管太長了。」她咕噥了句,先前強烈的態度已經軟化許多;因為不可否認的,T恤和牛仔褲穿起來確實比套裝舒服多了。

「來。」他拉她坐在椅子上,並且蹲下身開始幫她折褲管。

雪融看着他專心替她折褲管的模樣,突然有些失神了。她第一次發現他專註做一件事時的神情,竟是如此……迷人?

「這樣不是輕便許多嗎?」他拉起她轉了一圈,欣賞道。突然,他又皺起眉頭,說道:「還有一個地方有待改進。」

他鬆開她的髮髻,再度讓她的頭髮直披在身後。

「你好象對我的髮型很有意見。」她嘆口氣道,已經不想再抗爭什麼了,因為她知道自己絕對爭不過他——尤其是當他下了決心要徹底改換她的造型時。

「這樣不是可愛多了?不會死氣沉沉的。」他滿意道,順勢在她額上親了下。

此舉再度讓她的臉脹紅,他實在不該這樣率性而為,受什麼時候親她就親她。

「我猜你小時候一定很喜歡跟你妹妹一起玩芭比娃娃。」她猜想道,因為他似乎以裝扮她為樂。

「很遺憾,小時候家裏太窮,沒有錢買芭比。」藍仲達半開玩笑道。

但這句話卻讓雪融渾身不自覺地震動了下,因為她在他帶笑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抹落寞的神情。

不曉得為什麼,她突然感到眼眶發熱,她想,他的成長背景一定和她相差十萬八千里吧!

「怎麼了?突然不說話?」他按住她的肩膀,強迫她抬眼看他。

「沒什麼。」她搖搖頭,趕緊轉移話題:「你的腳還痛不痛?」

「突然良心發現了?想補償我?」他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調調。

「不要臭美了。」她戳他的胸膛,然後,她的動作停了下來,因為他上衣口袋裏的一枝原子筆,突然喚醒了她的記憶。

她差點忘了這件事!

「雖然你老是沒承認,但是我相信你確實認識我父親。」她探問道。

藍仲達挑高了眉。「何以見得?」

「因為你的筆。」她抽出了他口袋裏的那枝原子筆。「你是我父親的學生,對不對?」

他的眉揚得更高了,他很好奇她是如何知道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大學的時候修過我父親的課。」見他一臉驚訝的表情,雪融更是有把握地繼續說道:「有一次,我很無聊地跑去旁聽我父親的課,正好坐在你前面,那時你向我借了一枚筆,結果筆還我時,我發現上面多了一些被牙齒咬過的痕迹,就像這樣。」

她晃了晃他的筆。

根據她多日的觀察,他確實在思考時,會有無意識咬筆的習慣。

「也許你對我沒什麼印象,因為我只去旁聽過一次,但,我對你……用過的筆,倒是印象深刻。」這也是為什麼她第一次見到他時,會感到他有點面熟的原因。

「不錯,有當偵探的潛力哦!」藍仲達褒獎似地摸摸她的頭。

「我不是為了當偵探才跟你討論這個的,而是我想知道你畢業后,還有沒有跟我父親聯絡?」她認真道。「因為我必須確定你不會向我父親通風報信。」

「你不相信我?」他皺眉。

「不是不相信,而是……」

「如果要說早就說了,不會等到現在。」他捏捏她的鼻子,安撫道:「放心,我絕對和你是一國的。」

廢話,現在的他,更不可能平白無故把她推向陳逢志懷裏。

不過,未來如果要通過祝承祥那關,恐怕會有點困難……因為他以前太常蹺課,祝承祥對他的印象一直不太好。

他只能奢望祝承祥已經不記得曾經有他這一號學生。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陳逢志的事情要緊。

藍仲達靖蜒點水般吻了下她的唇后,道:「走,我們出去透個氣。」

他轉身約略整理了一下桌上的相片,並且從中挑出幾張他要的相片。

「又要出去?」她整了整有些過大的T恤。

「當偵探不跑外務,是很難辦事的,我又不是專辦高科技、高手法犯罪的偵探,只要坐在電腦前面,上上網找資料、切入別人的系統就可以破案的。」

「一般不都是這樣嗎?」

「那是荷里活電影演的,像我們這種小徵信社,只好命苦一點,要多勞動一下!」他輕敲她的前額,道:「不要只動腦,偶爾也要多運動一下,小心以後會變笨,走吧,再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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