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家兄妹的行動力堪稱一流，王淑羽才離開旅行社不到兩個鐘頭，王建廷就領着她再回到旅行社，矛頭直接指向施俊薇。

見他們來勢洶洶，辦公室內沒一個人敢阻擋，一方面當然也是有看熱鬧的心態。

「聽說妳很囂張喔！」王建廷嘴裏還叼著根牙籤，掄起拳頭敲擊俊薇的桌面，十足十的無賴相。

「那就要看你說的是哪一方面了？」俊薇停下正在打電腦的動作，對他們淡淡一瞥。

王建廷偏過頭將牙籤吐出來。「聽說妳自稱是仝皓斌的女人是不是？」王建廷以非常不禮貌的眼神將她從頭到腳看上一圈，最後將猥褻的眸光盯在俊薇的胸部上頭。

「我沒有必要回答你這無禮的問題，也麻煩你將你的綠豆眼移開，這裏是辦公室，不是你可以隨便的地方。」王建廷色迷迷的模樣讓她很想弓起手指戳瞎他的雙眼。

王建廷可不會因為她這樣說就收回放肆的目光，反而還故意將一邊的屁股坐上她的桌沿，逼得俊薇只好將椅子往後滑退，身體向後仰。

「我和你們老闆娘可是老同學了，我妹妹和仝皓斌又是青梅竹馬，我們家和仝家還是世交，憑妳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小領隊，就想打亂我們，還想搶淑羽的男人？！妳配嗎？」王建廷擺出他最擅長的無賴樣。

「我當然知道你們的交情有多特殊，也知道這個交情是你們王家硬要冠上去的，皓斌是因為心地善良才不和你們計較這些，反正吃虧就是佔便宜嘛！至於我配不配的問題，嗯……我已經跟令妹說過了，既然皓斌和我正在交往中，所以我想就沒有配不配的問題才對，勞你費心了。」

俊薇說得很客氣，關於仝家和王家的淵源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畢竟這是他們的「家務事」，她不該幫他們宣揚。

王建廷將屁股移離桌邊，拳頭用力搥了一下桌面而發出巨大聲響。「砰！」

「信不信我可以讓妳明天就消失不見！」王建廷認為憑他和郭欣欣的交情，要求她開除一個小領隊絕對沒問題。

「我當然相信，我們老闆娘有說過，平常都會看到你來這裏視察，比巡邏警察還盡責。」俊薇終於能體會郭欣欣當初說她有多討厭王建廷的心情了。

「妳知道就好，識相點的就自己滾到一邊去，別再纏着仝皓斌，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王建廷根本沒聽懂俊薇的反話，還得意的將凶神惡煞的模樣表現得淋漓盡致。

俊薇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就算你真的是警察也不能干涉我們的事吧？」她覺得這對兄妹真是太幸運了，遇到郭欣欣和仝皓斌這種濫好人，才會讓他們這麼囂張。

「我就是要管！仝皓斌是我老妹哈了十幾年的男人，她連皮都還沒啃到，妳有什麼資格把骨給吞下？」

沒想到王建廷還能說出這麼有「深度」的形容詞，全辦公室的人都應該要起立為他拍手歡呼才對。

「我不想再和你討論這種無意義的事，如果你們不離開的話，那我請假離開總行了吧？」俊薇一點也不在乎王建廷的威脅，因為他根本就是標準的欺善怕惡，只敢在這邊汪汪叫，找他們這些善良人的麻煩。

「妳敢？！」王建廷眼睛瞪得比鍾馗還大。

「我想不出有什麼好不敢的。」俊薇淡淡地說，還乾脆起身收拾桌面。

「砰！」

王建廷再度用力拍她的桌子。「妳這是什麼態度？我今天不讓妳瞧瞧惹上我的後果，我名字就倒過來寫。」語畢，王建廷就將她辦公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到地面。

原本在看戲的其他人見狀，猛地全部衝過來，眾人七手八腳的把王建廷架了起來；看舌戰是一回事，要是真的動手動腳，那就不能再坐視不管，否則讓老闆娘知道了，肯定會追究。

王建廷以前來這裏，最多也是喝個幾杯茶，對他們叫一叫而已，大家不理他就是了，沒想到這次他竟然想在辦公室裏面使用暴力，那他們當然得出面阻止，因為比起無賴的王建廷，他們更怕付薪水給他們的老闆娘。

「X！放手！你們敢這樣抓住『林北』，就不要給我放開，不然我見一個打一個！」他的口氣聽起來真的很兇狠，但似乎威脅不了任何人，只是讓抓住他的人更加重力氣制住他。

眾人合力把他們兄妹倆拱出辦公室外，將辦公室的大門暫時關起來鎖上，然後一個人負責打電話給老闆娘；雖然先斬後奏的意味十足，不過做都做了，大不了大家一起讓老闆娘罵就是了。

負責打電話的同事才和老闆娘說不到三分鐘就把電話掛上，轉告老闆娘默許他們這樣做的意思。

辦公室內響起一陣歡呼，辦公室外則傳來王建廷和王淑羽吠個不停的謾罵聲。

只要在公司待過一段時間的人都知道，他們兄妹是典型「會叫的狗不會咬人」，就只會鬼吼鬼叫的，其實根本是欺善怕惡的「卒仔」。

十分鐘后，也許因為口渴的關係，王家兄妹終於離開旅行社，外頭又恢復寧靜，離大門最近的小姐才將門打開，重新恢復「正常營業」。

雖然大家願意同仇敵愾的將王氏兄妹給轟出去，但並不表示他們對俊薇和仝皓斌的事就不再好奇。

自從那天王氏兄妹離開后又不甘心的折回來想找俊薇麻煩，卻再次被大家轟出去后，俊薇連日來所接到的都是同事關愛的目光，個個是欲言又止的。

其他人還好，最多只是私下討論猜測，但林美麗可不來這套，一有空就轉身追問她，還揚言要問到她說為止。

對於林美麗的奪命連環問和同事們關愛的眼神，俊薇感到很痛苦，很想大聲罵他們多管閑事，卻又想說同事一場，沒有必要這樣撕破臉，所以一直隱忍着。

她已經因為這件事而刻意低調，偏偏仝皓斌卻要來段高調演出──

這會兒，他正拿了一大把的金莎花束走進旅行社，想也知道當然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雖然不像王建廷來得這麼頻繁，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和老闆娘的交情很好，偶爾會來找她，只是今天老闆娘並不在公司，所以想也知道他是要來找公司最近很紅的話題人物──施俊薇。

「仝先生，俊薇的位置就在美麗後面。」櫃枱的小妹好心提醒他。

「嗯，謝謝。」仝皓斌賞給她一個懾人心魂的笑容后，像王子般一路微笑朝大家點頭，然後停在俊薇的座位前。

俊薇卻一點都不想當公主，尤其是受到眾人注目的公主。

仝皓斌將花束遞給她。「生日快樂！」

今天是俊薇的生日，他可是排開所有的公務，特地來給她一個驚喜，可是……她好像一點驚喜都沒有，還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喝！你怎麼來了？」俊薇錯愕的將椅子往後倒退。

她確實感到有點驚喜沒錯，只是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以致她的反應是錯愕多於喜悅。

仝皓斌對於她的反應很是驚訝。他以為女生都會喜歡在上班時間收到男朋友送的花束，因為可以讓其他同事羨慕，這招可是郭欣欣教他的，他不但送花束，而且還是親自送來，怎麼他的下場和他來之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樣？俊薇非但沒有喜孜孜、甜蜜蜜地投入他懷裏，態度還這麼「冷靜」？！讓他好沒面子啊！

「我……」

「你幹麼就這樣跑來啦！大家都在看了，你不是也很忙？難道你之前說忙都是騙我的？！」俊薇怕引起注意所以小聲地問他，殊不知這樣反而讓大家更專心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

仝皓斌覺得自己好委屈，明明是百忙之中特別抽空來找她，卻被她說成是騙子，真是悲情！

「我是真的很忙，還特地挪出中午的時間來找妳一起吃飯，我已經跟欣欣說了，她答應讓妳今天下午休假。」仝皓斌抬起左手看看手錶。「快十二點了，我們走吧！」

俊薇原本想回絕他，可是看到同事們無敵關愛的眼光，要是她留下來繼續上班，豈不被他們的眼光給射成蜂窩？！

所以她還是決定離開，至於他們要竊竊私語什麼，她也管不著啊！反正她知道他們一定會自己胡亂編輯加猜測的。

上次有個同事不過去做個消除狐臭的手術，後來被傳成是去動了豐胸手術，到最後還有人說是因為胸部長了惡性腫瘤所以去切除……搞到最後，當事人只好親自出面澄清。

像這樣傳言與事實真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的案例還真不少，可見辦公室謠言有多可怕。

顧不得還差幾分鐘才十二點，她穿上外套，背起包包就跟着仝皓斌一起離開。

依照大家如此關心她的情況來看，她最好不要再待在辦公室里會比較好，也許該跟林美麗要求撥一團給她帶，服務客人總比變成蜂窩好！

「印尼蘇門答臘外海二十六日發生百年來罕見的大地震，並在印度洋引發前所未見的巨大海嘯，造成數萬人死傷……」

所有的電視頻道就像聯播一樣，不斷地重複報導震驚全世界的海嘯新聞，由於發生地點多為熱門的觀光景點，因此更是引起國際的矚目。

幸福旅行社難得在晚上還燈火通明，因為他們有三個團在海嘯受災區，而且和當地的旅行社完全失聯，打領隊的手機也都不通，因此他們現在是全員待命，大家光接旅客家屬的詢問電話就接到手軟，還有一些等不及的家屬直接衝到旅行社來，電話聲、家屬焦切的詢問聲、工作人員的安撫聲，讓旅行社呈現一片混亂的情形。

郭欣欣是在看到新聞的第一時間就先聯絡林美麗及業務經理，通知所有的人到公司集合，然後自己第一個抵達公司開門，現在她正努力的透過各種管道，想了解公司的領隊及客人是否平安？

仝皓斌穿過混亂的辦公區，直接進到郭欣欣的辦公室。「情況怎樣？俊薇呢？有沒有她的消息？」他聽到消息后，丟下會議中的一票客戶直奔旅行社。

當時俊薇說她要出普吉團時，他就不太願意，因為他不希望她再這樣東奔西跑的，不但累又得承擔旅客安全的風險，只是這個時候他自己也很忙，想抽出時間和她吃一頓飯都是奢侈，更遑論想天天陪她，所以也就不好要求她不要帶團。

現在他真的是後悔死了！要是俊薇有個什麼，他該怎麼辦？

害怕和無助的感覺同時向他侵襲而來，他卻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因為他從沒有過這些感覺，所以完全不知該如何處理。

「沒有，統統都還沒聯絡上，當地旅行社的通訊全部不通，領隊的手機也無法接通，現在也只能等了。」郭欣欣頹然說道。

她已經試過所有的方法，卻都沒辦法得到任何消息，只能和大家一樣盯着新聞看，等當地的記者傳回消息。

「等？！妳說什麼？發生這種事就只能等？不知道俊薇在普吉情況如何，妳卻要我等？！要等什麼！」最後一句話，仝皓斌根本是用吼的。他不要等，他不想等，他要馬上知道俊薇現在的狀況，即使要他立刻飛到普吉去也可以。

「那你要我怎樣！我已經試過所有的方法都連絡不上啊！你以為我不急嗎？你看到的只有俊薇，我卻要對三個領隊和六十八個客人負責！」郭欣欣眼眶微微泛紅。「你沒看到外面那些和你一樣焦急的家屬嗎？你沒聽到一直沒斷過的電話鈴聲嗎？我的壓力已經很大了，如果你不能借你的肩膀給我靠的話，那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不要再給我壓力了？」

這事件發生得太突然，正在考驗着她的危機處理能力，偏偏這個時候她的丈夫又出差不在國內，沒有最大的精神支柱在身邊陪着，最好的朋友又這樣對她，她已經瀕臨崩潰。

「對不起，我太急了。」仝皓斌將情緒和語氣同時緩和下來，看到郭欣欣這樣，他對她感到有些抱歉，自己明明是公司的大股東，卻完全沒想到要和她分擔、幫忙處理，反而還和其他家屬一樣不斷逼迫她。

郭欣欣吸吸鼻子，將在眼眶打轉卻還沒掉下的眼淚擦掉。「沒關係，我知道你是因為着急才會這樣，不過我真的已經試過所有的方法都沒用，現在只能等那邊主動和我們聯繫才行。放心吧！我們的領隊都是專業領隊，只要有機會，他們一定會馬上打電話回公司報告的。」郭欣欣安慰地說。

「嗯。」他透過郭欣欣辦公室的玻璃看去，只見外頭的辦公區域仍然一片混亂。

林美麗端了兩杯咖啡進來，分別放在他們面前。「喝個咖啡吧！」

「有任何旅客傳回消息嗎？」郭欣欣開口問。

「沒有，要是他們可以打電話給家人報平安的話，那我們早就接到領隊的電話了。」林美麗說的是事實，當地旅行社及領隊一定會比旅客更早和公司聯絡上。

郭欣欣和仝皓斌同時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先出去忙了，有任何消息再通知你們。」

「嗯，辛苦妳了。」

郭欣欣的辦公室里靜到連一根針掉落都聽得到，林美麗端進來的咖啡他們一口都沒動，郭欣欣不斷來回審視旅客名單，一面注意網絡上的最新消息。

仝皓斌則盯着郭欣欣桌上的電話發獃，除了這樣外，他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剛剛他也自己試撥俊薇的電話，不論試多少遍都無法接通，他不願在語音信箱留話，因為他怕俊薇會永遠聽不到。

辦公室外突然傳來熱烈的歡呼聲，讓郭欣欣及仝皓斌同時起身。

林美麗隔着透明玻璃開心地向郭欣欣指着手中的電話。

郭欣欣和仝皓斌同時衝出辦公室盯着林美麗手中的電話，接着電話就轉交到郭欣欣手裏。

「……嗯，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一切小心，無論如何先把客人平安帶回台灣最重要。」郭欣欣面露喜色交代著電話那端的領隊。

仝皓斌在一旁急得都快要胃抽筋了，郭欣欣卻沒將電話交給他就切斷。

仝皓斌急切地看着她。「怎麼樣？是不是俊薇？」

「是我們在馬爾代夫的領隊，我們的客人全部平安撤離，現在當地政府正在安排專機讓他們從其他地方轉機回來。」郭欣欣抱歉地看了仝皓斌一眼。

辦公室因為這個好消息而有短暫的歡呼，但是隨即又進入忙碌的狀態，因為還有兩團沒傳回任何消息。

郭欣欣和仝皓斌乾脆不回辦公室，和大家一起在大辦公區等待消息。

沒多久，另一團的領隊也打電話回來報平安，大家又是一陣歡欣鼓舞。

不過仝皓斌的心情卻是越來越沉重，遲遲沒有俊薇這一團的消息傳回來，這讓他很擔心。

郭欣欣輕拍他的肩，安慰他。「放心吧！其他兩團都沒事了，俊薇這團應該也沒問題。」

仝皓斌只是苦笑不語。

「嘟嘟嘟……」

仝皓斌的電話響起，看見是無號碼顯示，他本來不想接的，因為現在除了有關俊薇的消息外，其他的人事物他都不想理，但是卻又擔心是俊薇打來的，只好接起。

「喂。」仝皓斌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的。

「嘶～～嘶～～」

電話中只傳來陣陣的雜音，完全聽不見對方的聲音。

「喂，哪位？喂？喂──喂──是不是俊薇？」仝皓斌認為這通電話有可能是俊薇打的，只不過吵雜的雜訊讓他完全聽不見對方的聲音。

「嘶～～嘶～～皓斌？你聽得見嗎？嘶～～嘶～～喂？喂？」俊薇好不容易才打通電話，即使雜音很大，她還是不放棄，很努力的想向他報平安。

「俊薇？！妳在哪裏？喂～～俊薇？俊薇？」仝皓斌終於聽到俊薇的聲音，激動地對着電話大喊。

辦公室的人聽到仝皓斌和俊薇通上電話，全部放下手中的工作，向他靠攏，郭欣欣更是高興到眼眶直泛紅。

「我還在普吉，一切都OK，現在這裏一片混亂，所以不知道可不可以提早回去。」

「妳有沒有受傷？吃和住的方面有沒有問題？」仝皓斌急切的想知道她目前的狀況。

郭欣欣在一旁不斷指著自己，示意仝皓斌將電話交給她。

仝皓斌雖然不太願意，卻也知道此刻只有郭欣欣才可以協助俊薇他們提早平安歸來，因此對着話筒說：「妳等一下。」隨後就將電話交給郭欣欣。

郭欣欣接過電話。「喂！妳這死丫頭，公司的教條都記到屁股去了嗄？發生任何事故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向公司報備請示，妳這丫頭竟然先打給阿娜達，想讓我們擔心到哭是不是？」郭欣欣忍不住開罵，所有人都在擔心她，她竟然沒有先打電話回公司報平安？！

「因為公司的電話一直打不進去，所以才先打皓斌的電話報平安，沒想到他也在公司啊！」雖然仍有些微的雜訊，但已經可以清楚的聽到彼此的聲音了。

「是啊！妳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在公司擔心你們啊！現在的情況如何？」郭欣欣還是趕緊切入正題，免得待會兒電話突然斷線。

「這邊都還好，但是斷水又斷電，所以很不方便……」俊薇將普吉島的狀況回報給郭欣欣知道。

「……我知道了，妳記得先和當地的劉老闆聯絡，請他幫妳安排回國的班機。記住，不論任何代價都要將旅客平安帶回來……放心，所有的費用公司都會吸收，嗯，我們公司的大股東不會介意這點錢的，人平安最重要……好，記得隨時保持聯絡。」

郭欣欣將電話切斷還給仝皓斌。

「她什麼時候可以回來？」仝皓斌等於是普吉團的家屬代表，代替大家發問。

「最快明天。」郭欣欣給了一個讓大家都滿意的答案。

「那吃跟住的問題呢？」仝皓斌還是不放心，新聞報導都說那邊缺水、缺電、缺食物。

「他們住的飯店比較靠近山區，所以沒有問題。」

「耶！」

「太好了。」

辦公室終於傳來最熱烈的歡呼聲及掌聲，因為普吉團是最多人的，聽到所有旅客都平安，大家着實鬆了一口氣。

因為所有人員全部平安，所以大家開始陸陸續續通知未到現場的旅客家屬，全部都通知完了后，才收拾東西回家休息。

「吁～～終於安心了。」郭欣欣忍不住嘆氣。

「嗯，細胞差點死光。」仝皓斌從沒經歷過這種恐懼──隨時將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恐懼。

「一起去喝一杯吧！」郭欣欣提出邀約，他們都需要壓壓驚。

「不了，我想先回去，明天一早再和妳聯絡。」他要確定俊薇的班機。

「好吧！開車小心點。」

少了仝皓斌的陪伴，郭欣欣也沒興趣一個人喝酒，所以決定回家陪伴兩個可愛的女兒，她可是將她們交給保母后，就匆忙出門了，應該回去當個好媽媽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