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上了樓看着他因剛剛的扭打,身上紫一塊青一塊的,她到浴室里盛水拿了毛巾,想替他擦試,卻見他好整以暇的坐在床上,一雙深邃的黑眸直盯着她,忽然想起自己不是正在與欠交戰當中嗎?

更何況他才剛吼過她,自己是不是太過關心他了?還是她有被虐狂啊?剛剛被他掐住的脖子不有點疼呢!

「你打算在那裏站多久?」

「我……」她支支吾吾的。

「過來。」他比著身旁。

她沉默而依順的走了過去,擰乾毛巾,小心的在他臉上清理傷口,一個不留神,便被他使力的科人他懷中。

「放開我,你身上有傷,我會壓到你的。」她推着他,他卻絲毫沒有動靜。「對不起!」他突然冒出一句。。

「我……我沒有怎樣,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差點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他真的跟她道歉。

他摸了摸她的頸子,她下意識的想退後,卻無法動彈。

看到自己的指痕印在上頭,他的心裏閃過一絲不舍。

「還疼嗎?」他低聲詢問。

「不怎麼疼,等會擦藥就好了。」

「為什麼不肯聽我的話,乖乖的把房間還原呢?」他看着房間的陳設。「因為……你不是這樣的人。」她知道他也有熱情的一面。

「我們這樣生活不是很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改變?難道我對你還不好?」沒錯,他的確對她很好。

婚後他並沒阻止她繼續工作,也不限制她的自由,但是,只要他一回到家,她就不能消失在他面前,否則他就會像只無頭蒼蠅似的拚命找她,等找到她,她就下不了床。

假日他總會盡量撥時間陪她,做不完的公事他也都儘可能在書房忙完,每每到了凌晨才上床入睡。

他霸道的作風令她有各被疼愛的感覺,可是,他的寡言和陰鬱嚴峻,卻也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能愛上他嗎?這個問題在她心底圍繞許久,可是,一顆心卻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她早深陷其中——

「你對我很好,可是我不想看到這要樣的你。不管別人怎麼說你,你都可以冷眼旁觀,這或許是你的處世原則,可是,爸媽、藤豪、藤政是你的家人,為什麼你不能試着用最真實的一面去面對他們?他們對你的關懷和愛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取代的。」

「我對他們難道不像家人嗎?」他莞爾一笑。

「對他們若即若離,一年講的話不到一般人一個月的份,這樣算嗎?」她不解的望着他。

「這十幾年來,我們一直是如此,大家都習慣了。」

「習慣?這是你為自己所找的藉口,你只顧著舔舔自己的傷口,不曾在乎是否傷害了別人,你太自私了。」她一針見血指出事實。

「你沒當傳教士真是浪費了。」他卻一臉不屑。

她沒想到他竟是如此冥頑不靈,完完全全把他們對他的愛排除在,心門之外。

「你的一個唾手可得的家,你卻毫不珍惜,為什麼?難道你只有你死去的家人嗎?對現在你身邊關心你的人、愛你的人卻置之不理,造成這樣的情形你於心何忍?」海心兒無畏地迎視着緊捉她下顎的閻藤剛。

「激怒別人很好玩嗎?」眼中迸出怒火。

「我無意惹你生氣,只是你太自私了。」

從來就沒有人敢跟他說這些話,就只有她,這個他不知拿她如何是好的妻子!

她的加入,令他的生活大亂,所有的原則在遇上她之後就全化為烏有。

他不允許任何人侵佔他早已建築完好的石牆,此時,他需要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否則他怕自己會傷害她。

「出去!」

「對不起!我的話讓你很不高興——」話未完便被他打斷。

「我叫你出去!」

聽見合門的聲音,閻藤剛無力的抓頭頭髮,在無聲無息的房間內,他哭了。

他有多久沒流眼淚了?自從被領養,他就不曾流下一滴眼淚。

曾經他告訴自己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事值得他去在乎、值得他去流眼淚。

有那麼一刻,他多麼痛恨父母為什麼丟下他走了,讓他獨自一人承受這種孤單寂寞的日子,任由別人欺凌。

因此,他開始不相信周遭的人,不相信有誰是真心愛他,如果愛他,又為何狠心離他而去?

接管了跨足黑白兩道的閻氏企業,不管在哪裏,他都有十足的分量,他更以不擇手段和冷酷無情出了我,他不在意別人怎麼說他,因為他早在自己心中築起一道厚牆,那道牆足以擋風阻雨,讓他不再受到傷害。

沒錯,他的確是有一個美滿的家庭,雖然他們不是他的親生父母,可是他們疼愛着他,就算自己冷漠無情,他們仍然毫無怨言鞠愛他、接受他,真正的愛早已在他身邊徘徊了很久。

然而她的出現是那麼的令他措手不及,沒想到自己竟然那麼在乎她,這種感覺不得太猛、太強烈了。

一切在遇到她之後全毀了!

他變了,她輕而易舉的進到他的牆內,漸漸習慣她的陪伴,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引着他的目光,令他捨不得放手。

或許她說得沒錯,他真的是太自私了,過去憤世嫉俗的短見,真的讓他遺忘太多人事物——

***

「你把她藏到哪裏去了?」閻藤剛氣炸了,好不容易他才弄清了自己的感情,卻發現自己的老婆不知跑哪去了。

看着母親和他那兩個兄弟沉默不語,火氣頓時上升,他作勢要上樓去找人,卻被阻擋在樓梯口。

「大哥,你不能上去。」閻藤豪瞪着着急的閻藤剛。

「為什麼我不能上去?」他硬是推開他們。

「我不想讓你上去,不行嗎?更何況這裏是『園居』而不是『剛居』,我這個做主人的應該有自主權吧!」園真氣得吹鬍子瞪眼。

「媽,把心兒還給我。」

「不、行!是你把她趕出來的,既然你不讓她住,我這裏的房間多的是。」園真訝異的瞪視着大兒子,咦,她兒子變性了嗎?

「我沒有趕她。」他只不過是叫她出去而已。

「還敢說沒趕她,要不然我看她哭是假的嗎?我早說過叫她來我這裏住她就是不聽,早知道人會罵她,我就不讓她回去了。」園真頗為自責。

「我要見她。」他想告訴她,他不是故意的。

「真搞不懂大嫂在想些什麼,如果是我,我才不理你呢!大哥,你現在可是一級囚犯,沒人肯幫你羅!」閻藤政在一旁小聲附和著。他可不想像藤豪這樣鼻青臉腫的,真是難看極了!

「該死的!」他忿忿咒罵出聲。

***

一輪明月高高掛在皎潔明亮的上空,藤剛頎長的身影走進「園居」。

要不是母親的不肯讓步,他也用不着出此下策,他已經連續三天看不到她的身影,他好想她,房子是他設計的,要怎麼進來,對他而言不難。

晚風徐徐的吹着,小小的人影在床上縮成一團,只佔據了大床的三分之一,海心兒還沒睡,她知道他曾來找她,卻被婆婆趕走了。

聽到他沒有將房間恢復原來的面貌,她很高興,卻也很感傷,他是不是還很生氣,所以乾脆不理她了?想着想着,臉上又出現淚痕。

感覺到床上深陷下去,海心兒嚇了一大跳o

「救——」他趕緊捂住她的嘴。

「是我。」

閻藤剛抱起她回到「剛居」。

他讓她坐在他的腿上,輕輕摸着她的髮絲,「怎麼哭了?」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她眨了眨如星光般的雙眸。

「我好想你。」連日來的思念使他摟緊了她,下體疼痛著。

「想……我?」她張大嘴無法消化這句話。

他不再多言,低下頭和她熱吻。

思念的情慾讓兩人一發不可收拾,他輕柔的吻着她的紅唇,舌頭不斷的與她嬉戲,她也付出更多的熱情迎合他……

***

閻藤剛變了!

他不再是一副冷到令人望而卻步的臉,有時更會出其不意的跟大夥聊天。這樣的轉變對全家人而言是種好現象,雖然改變不多,但是,她相信他一定可以在未來的日子裏,過得更好。

聽到閻藤剛上次對她的要求,園真簡直樂翻了。

不過閻家兩兄弟卻不讓閻藤剛好過,雖然不知道大哥是不是真的變了,三不五時老愛虧他,知道他對心兒好,有時就拿海心兒當擋箭牌,氣得閻藤剛一肚子火。

叮咚!叮咚!

空來的門鈴聲把她的思緒給打斷了,閻藤豪和閻藤政兩兄弟正站在門外,等着她開門。

平常他們兩兄弟最愛來這裏串門子,尤其是趁閻藤剛不在的時候,假聊天之名,執吃東西之關,順便嘗嘗海心兒煮的東西。

雖然家裏有林媽負責三餐,但他們就是忍不住嘴饞的想吃海心兒所煮的東西,山珍誨味他們吃厭了,現在;那種吃起來爽口且不油膩的飯菜,才令他們愛不釋口。

「嗯,好香!大嫂你又煮了什麼好東西要給我們兄弟兩吃了?」閻藤豪走向餐桌,順手便拿起一隻雞腿。

「我看啊!乾脆你每天都到『政居』來煮給我們吃好了,我可以支付你一個月三萬塊的薪資如何?」閻藤政開口利誘。

「你想得美,臭小子,要煮也要先煮給我吃,那輪得到你的份。」閻藤豪不甘示弱的表示。

看着他們兄弟倆為了一頓飯爭得面紅耳赤的,她搖著頭微笑。

「你們別吵了,以後你們想吃什麼就告訴我一聲,我煮給你們吃就是了。還有,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大嫂,叫我阿心就可以了。」她很不習慣別人這樣叫她。

「那可不行,我可不想再被大哥揍。」上次被揍的地方,還沒完全好呢!

「你可能不知道你老公有多麼粗暴,兄弟也下手那麼重,也不想想看他可是跆拳道高手耶!」閻藤豪數落着大哥的罪狀。

「對不起,害你被藤剛打傷了。」都是因為她,他才會和藤剛起衝突。

「大嫂,你別聽這傢伙胡謅,他鬧着你玩的。」閻藤政不以為意的吐閻藤豪的槽。

「大哥可好了,有老婆可以安慰,我只有孤家寡人,唉——」閻藤豪裝出一副可憐樣。

「這樣好了,我幫你擦藥好不好?」說完,便跑去拿了醫藥箱。

正當她要拿葯塗在閻藤豪身上時,卻被一聲怒吼聲喝阻了手邊的動作。

「閻藤豪,你活得不耐煩了是嗎?」閻藤剛渾身燃著駭人的狂怒,正朝他走來。

「沒事我先走人了。」閻藤政識趣的先落跑。

「閻藤政,你這卑鄙小人,等等我。」完了!他得趕快走人,否則等一下就遭殃了。

「嗯……我們只是來這裏晃晃而已,剛剛——」

閻藤豪話未說完,閻藤剛便下逐客令。「滾出我的房子!」

砰!人不見了。

看着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他那兩個弟弟簡直是餓鬼投胎,一點也不客氣的把她煮給他吃的東西全吃光了,可惡,明天鐵定要好好的訓他們一頓,以消心頭之恨。

「冰箱裏還有面,我去煮給你吃好了。」她輕笑的說着,走進廚房。

「以後別再煮給那兩個餓鬼吃了。」他也跟進廚房。

「沒關係,況且他們兩個人也吃不多。」

「你只需要煮給我吃就好了,他們兩個有林媽會照料,用不着你擔心。」他不喜歡她對弟弟的關心多過於他。

「可是……他們喜歡吃我煮的奉西,所以……」

「我也很喜歡吃你煮的東西,怎麼不見你多關心我一點。」

他的言語令她大吃一驚,他是不是有一點在乎她了——

「總而言之,你只能煮給我吃,懂嗎?」只要看見她對他弟弟的關心勝過於他,他的心裏就有一股很不是滋味的感覺,令他很不舒服。

將她擁在懷裏,聞聞她的發香,此刻他最想做的事就是要她,對她他就像吸毒般上了癮,就連上班也想着她。

「啊!面好了,你就可以吃了。」她伸手關掉瓦斯爐。

「吃慢一點,又沒有人跟你搶。」伸手抽了張面紙遁給狠吞虎咽的他。

喝完了最後一口湯,他望着她說:「我想吃甜點。」

他把一整鍋的面都給吃光了耶!

「你真的還要吃?」他的胃口怎麼那麼大啊!

看着他點頭,她起身再度往廚房走去,準備拉開冰箱,卻被他給捉了回去,她措手不及,撞上他壯碩的胸膛。

「我可以吃甜點嗎?」他因她的貼近,聲音近乎沙啞。

她想拉開他環在她腰上的大手,他卻將她抱到桌上。

「可是你不放我下來,我怎麼做給你吃?」

「我是餓了,可是我的甜點在這裏,不在冰箱裏。」他在她耳邊細語。

雙手揉捏著隔着衣服的珍珠,舌尖由上而下地輕描着她訝異的雙眼、小小的鼻樑、哪水蜜桃般香甜微啟的紅唇,像是要向他招手,他輕咬、吸吮著,要她接受飢餓的他。

「不行,這裏是廚房,不可以。」她意識到他的慾望。

「相信我,我可以把它變成可以。」

不理會她的抗議,雙手撕扯着她的衣物,一會兒,他全身上下也空無一物,古銅色的皮膚和健碩的身體,完美的線條像是一刀一刀刻劃出來的,真實地站在她面前。

她試着想拿順他硬扯掉的內衣褲,卻被他的熾熱給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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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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