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樣的陽光、一樣的早晨，不一樣的羅家大宅里每個人微妙的心情，有甜孜孜的、洋溢幸福的，有懊惱的、生悶氣的……

分別躺在兩間房、兩張床上休養的羅添財和劉億圓，不約而同的在床上咬牙切齒、滿懷不悅，但見狂拉一夜、面如菜色的羅添財一臉虛脫無力的半躺在床上休息，一張失去血色的蒼白嘴唇還心有不甘地在低低念道：

「真是可惡啊……難得一個大好機會就這樣被我狂拉一夜肚子給拉掉了，真是可惜了千夜酒醉后的媚態……不知昨晚到底是便宜了誰？一想到就來氣啊！喔……拉了一夜，體力都給拉完了……好難過啊……」

與此同時，無緣無故頭痛了一整夜的劉億圓也沒比羅添財好到哪裏去，一張花容被偏頭痛給折磨得顏色盡失、憔悴不堪，宛如長期卧病在床的病美人一個。

「嗚嗯……這陣頭痛真是來得又急又凶，痛得我幾乎下不了床，白白讓到嘴的美食給飛了，也不知道千夜昨晚是和誰共度的？真是便宜了那個人！虧我還特地在酒里下了帖春藥，就是想好好欣賞千夜迷人的性感模樣……怎知……唉唉……又在抽痛了，喔喔喔……」

思想間，頭痛之神再度造訪，讓躺在床上碎碎抱怨的劉億圓忍不住低呼出聲，神思完全被『痛』字所佔據，無心再去思考其它事情。

另一方面，甜蜜蜜度過幸福又滿足的一夜，劉千夜和羅生門此時尚在睡夢中修養疲憊、透支的體力，緊緊相擁而眠的兩人，臉上有默契的一起揚起一抹足以羨慕死旁人的盈盈微笑，天真而自然。

自從激情的那夜過後，劉千夜和羅生門的戀情算是正式步入甜死人不償命的熱戀期，每天都黏在一起，連晚上也不例外，不過兩人之間過從甚密的關係卻沒有引起他人的側目，因為羅生門喜歡黏劉千夜是出了名，因此，大家只當他是黏過了頭而已。

考期將近的某一天，劉千夜忽然心血來潮的邀請羅生門一起到東風城遊玩，說是要紆解一下考前緊繃的心情，為了表示貼心，羅生門自然是欣然接受邀約，並且笑得像是要去度蜜月一樣的甜。

途中，兩人路過一個小鎮，這座小鎮整體給人的感覺很樸實、民風也很單純，有別於北風城的繁華和熱鬧，對從小就在北風城長大的羅生門很有新鮮感和吸引力，見狀，本想停留半天的劉千夜便提議要在小鎮上留宿一夜，好讓羅生門可以有充裕的時間在小鎮內四處走走。

次日一大早，羅生門便被劉千夜給叫醒，半睜着迷濛睡眼，羅生門呢喃撒嬌道：

「嗯嗯……千夜，才剛天亮呢，再讓我睡一下下嘛……」

「起來吧，在退房之前我要先帶你去一個地方。」

「嗯呶……什麼地方啊？不去行不行啊？」

羅生門神志不清的回答，然後轉過身就想鑽回被窩去，而深知他罩門的劉千夜則立刻一改語氣，用半帶威脅、半帶神秘的口吻說道：

「行，那是一個你如果不去保證會後悔的地方！」

一聽，羅生門馬上轉過身來，眼睛雪亮亮的看着劉千夜，「是什麼地方啊？這個小鎮這麼小，所有好玩的地方不是都逛過了嗎？」

「何必問這麼多，趕快穿好衣服跟我來不就知道了嗎？」

「好，你等我！」

語畢，羅生門馬上以最快的速度梳洗乾淨、穿戴整齊，滿臉期待地勾著劉千夜的手一起出門。

離開客棧后不久，兩人來到一座小山的山腳下，那裏有一座年久卻定期有人整修的舊墳，舊墳的墓碑上清楚寫着一對夫妻的名字，男的名叫劉惜福、女的名喚甄知足。

看着眼前陌生的舊墳，羅生門不明所以的問：

「千夜，你說保證我不來會後悔的地方就是這裏嗎？一座舊墳有什麼好看的？」

「小門，睡在這座墳里的人就是我的親生爹娘。」劉千夜用深懷思念的語氣說道。

聞言，心知說錯話的羅生門馬上尷尬的羞紅一張小臉。

夭壽，我怎麼那麼白目啊！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千夜不會做沒意義的事，他會帶我來這裏一定是墳里的人和他有關係啊，喔……我這個大笨蛋……慢著，千夜說這座墳是他爹娘的，那他今天帶我來這裏不就是要……哎呀，雖說醜媳婦終要見公婆，但是人家還沒有心理準備耶，討厭！

羅生門說他自己是笨蛋還真沒說錯，見死人哪裏還需要什麼心理準備啊？

就在羅生門兀自在一旁幻想、夢遊時，他身邊一直無言望墓沉思的劉千夜忽然開口自言道：

「爹、娘，孩兒來看你們了，還記得以往都是養父、養母陪我一起來看你們的嗎？不過，今年不一樣喔，我帶了我想和他相伴一生的人一起來看你們，希望你們能夠祝福孩兒。」

說着說着，劉千夜忽然拉過在一旁發獃的羅生門，與他十指緊扣。

「爹、娘，他是小門，就是孩兒常常對你們提起的可愛小堂弟，就在不久之前，孩兒和他已經互訴情衷、互定終身，並且……」不知是怎麼的，劉千夜雙頰悄悄浮上兩朵紅雲，「孩兒和他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所以，孩兒今天就要當着你們的面將劉家的傳家寶玉送給小門。」

語畢，劉千夜跟着從袖子裏拿出一塊缺了四分之一角的破玉放在羅生門手中。看着手心上的那塊破玉，向來非極品不買的羅生門竟絲毫不覺得嫌棄，反而像是從劉千夜手中接過一件無價之寶一樣，滿心都是感動、都是喜悅，被這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堵得說不出話，他只能睜著寫滿感動的眼眸望着同樣在深情望着他的戀人。

「小門，這塊破玉雖然稱不上是價值連城，卻是我和親生爹娘唯一的聯繫，是爹娘留給我唯一的遺物，現在我將它交給了你，希望它也能成為我們之間獨一無二的定情信物，你說好不好？」

耳邊聽着戀人真摯的告白、手中捏著戀人所交付的信物，盈滿感動的眼眶終於因為負載不了過多的感動，落下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斷線珍珠。

溫柔吻去掛在戀人臉龐的晶瑩淚珠，劉千夜用飽含疼惜的噪音撫慰說道：

「小門，等妙手狀元發榜之後，不管我有沒有考上，我都決定要和爹娘還有大伯、五姨說清楚我們之間的事，我會盡全力試着讓他們接受我們的關係，若是他們不答應你也別擔心，我相信以我的能力要維持我們兩人的生活一定不成問題，只是……你捨得為了我和大伯、五姨分開嗎？」

抬起被淚水潤澤過的淚眼，羅生門用五味雜陳的眼神看着劉千夜真摯的眼眸，「千夜……」

因為一直過着被呵護，寵愛的幸福生活，以致於我竟然忘了千夜的親生爹娘早已不在他身邊，儘管張叔叔和張嬸嬸對千夜是視如己出的疼愛，但是，總難免有至親不在身邊陪伴的遺憾……現在，千夜將這塊屬於劉家的傳家寶玉送給了我，也就表示千夜已經認可我是劉家的一份子，是他的戀人，更是他的家人！

劉千夜輕柔地用指腹拭去掛在戀人紅潤臉頰上的淚珠，微微一笑過後，調笑道：

「小傻瓜，哭什麼呢？莫不是嫌這塊玉太破了？」

「我哪有啊！」

隨着這聲略帶撒嬌意味的小小抱怨一出，瞬間打破先前充滿感動的動人氣氛，笑看着破涕為笑的羅生門嘟起一張可愛的小嘴，忽然，劉千夜動作輕而快的翻轉過對方的身子，從後方溫柔地圈抱住身前比自己較為嬌小的身軀，一邊微微晃動起兩人的身軀，一邊在對方耳邊細語呢喃。

「小呆瓜，你知道我帶你來這裏、送給你信物是為了什麼嗎？」

「為什麼？」難道和我想的不一樣嗎？

「當然是為了讓你不能賴帳啊，剛剛我已經當我親生爹娘面前將信物交給了你，而你也已經收下了，也就是說你已經正式成為我劉家的人，想後悔已輕來不及了！」語畢，劉千夜寵溺地伸出食指輕輕點了羅生門俏皮的小鼻尖一下。

嘴角牽起一抹玩味的微笑，羅生門笑道。

「喔，千夜你使壞啊！」

「呵呵呵……我這輩子只對你一個人使壞！」

聞言，羅生門不自覺的雙頰忽然飛紅、心跳狂奔。

這明明只是戀人間一句很普通的玩笑話，為什麼我會覺得好幸福、好幸福，而且心還會不停怦怦狂跳？是因為說這句話的人是千夜的關係嗎？那我所說的話對千夜也會有相同的影響嗎？好，試試看！

心念一轉，羅生門馬上轉過身來和劉千夜面對面，並且不給對方任何思考的時間，無預警的對劉千夜發表愛的宣言。

「千夜，我這輩子也只愛你一個人，」

一秒、兩秒、三秒……

咦……千夜沒什麼特別反應耶，難道我所說的話對千夜來說一點影響力都沒有嗎？真不公平！

正當羅生門失望不已的當兒，忽然，看似一臉平靜的劉千夜，兩頰忽然漸漸飄上淡淡的迷人粉紅，跟着，『轟』的一聲，劉千夜的臉瞬間像是被炸紅了的蝦子一樣，紅通通一片，並且青澀中又帶點瑰艷，模樣很是吸引人，深深吸住了羅生門驚艷的目光。

「千夜，你臉紅了！」羅生門一臉不可思議的驚呼出口。

「呃……我……」看着羅生門好奇的目光，劉千夜難得的結起巴來。

雖然羅生門之前也曾經對劉千夜做出大膽的愛的告白，但是因為事出突然又狀況百出，因此，當時的劉千夜根本沒有好好消化他熱情的告白，而現在他則是在兩人獨處時清清楚楚的對他告白，並且這個告白是來得如此突然，當場殺他個措手不及，在慢慢吸收話意之後方才有所反應。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千夜對我說的話有反應了！」

見狀，劉千夜不明所以的問道：

「小門，你是……」

猛的一把緊緊抱住劉千夜、窩進他舒適的寬大胸懷，羅生門開心的大笑曰：

「千夜，我們果然是相愛的，因為我們對彼此所說的話都有反應，真是太好了！」

伸手順一順羅生門被風吹亂的墨發，劉千夜不禁在心中暗笑。

呵呵……小門果然真的很孩子氣，連想法都是這麼可愛，我想，上天之所以安排我和小門相遇，一定是為了讓我守護小門這份難得的童真，為此，不管以後會有多大的阻礙擋在我們前方，就算是要我披荊斬棘、上天入地我也在所不惜！

此時，劉千夜不知道擋在他和羅生門前方的阻礙不是披荊斬棘、上天入地就能解決得了的事情，而是更加令人措手不及，震撼無比的超級大關卡在等着他去解題。

這一天，當劉千夜前去赴考妙手狀元的時候，羅生門因為跟去也幫不上什麼忙，便乾脆留在家裏一邊打發時間一邊等劉千夜回來，而正當他一個人在花園內拿着劉千夜送給他的定情信物低聲傻笑之際，一個熟悉的女音忽然從他身後傳來，嬌柔喚道：

「門兒，你在笑什麼啊？」

「哇！娘，是你啊，嚇死我了！」

「你在笑什麼笑得那麼入神啊……咦？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是玉嗎？」

「嘿嘿……這塊玉是千夜送給我的定……的寶玉！」差點說溜嘴，羅生門趕緊改口說道。

拿過羅生門手中的破玉。劉億圓語氣頗不以為然的看着破玉說：

「寶玉，都破了一大塊，哪還稱得上是什麼……寶……」說着說着、看着看着，劉億圓的語調漸漸走了調，語帶困惑的問曰：「門兒，你說這塊玉是誰送給你的？」

「千夜啊！」

「真的？你知道千夜這塊玉是怎麼來的嗎？」

「知道啊，千夜說這是他們家的傳家寶玉。」

「誰家的？張家？還是……劉家？」不知為何，劉億圓忽然語帶膽顫的問道。

「是劉家的。」

聞言，劉億圓瞬間宛如被雷劈中一樣，腦內一片空白、渾身僵直、久久無法言語。

老天爺啊，如果這塊玉的出處如果真的和我推想的一樣……那千夜和我將會是什麼樣驚人的關係……對了，我可以先拿這塊玉去確認一下！

「娘，你問這些要做什麼啊，該不會是要跟我搶這塊玉吧？」說着，羅生門伸出手就想將玉給拿回來。

豈知，竟被劉億圓給搶先一步，將玉緊握在手心，但見她慌張的對羅生門說：

「門兒，你這塊玉先借娘鑒定一下出處，娘也想買一塊色澤和它一樣翠綠的玉。」

羅生門用狐疑地眼神看着神色詭異的劉億圓，「真的？那你鑒定好之後一定要還給我喔！」

「一定、一定，那娘先離開了！」

語畢，劉億圓馬上跑得不見人影，徒留滿頭問號卻思考不出啥東西的羅生門在花圜內吹着清涼的午後微風……

之後，為了補償準備大考而冷落羅生門的時間，劉千夜便特地安排和羅生門一起到西風城旅遊，順便探望住在西風城內的好友們，至此，羅生門算是徹底將定情信物被劉億圓借走的這件事給暫時忘得一乾二淨，也不曾對劉千夜提起過這件事。

然而，這件事並沒有以羅生門的遺忘而告終，相反的，這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預兆，因為當他們從西風城旅遊歸來的第二天，劉千夜就被劉億圓給直接請到她房裏去談話，不過，當劉千夜到來之後她卻一句也不說，僅以意味深遠的複雜目光巡視着劉千夜。

再也無法忽視被當成稀有動物般觀賞的尷尬，劉千夜率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

「五姨，你找我來不是有什麼事要問我嗎？」

「五姨、五姨……五姨！」

「啊？」愕然回過神來，劉億圓一臉恍如大夢初醒般的看着眼底寫滿疑惑的劉千夜。

「五姨，你還好吧？」劉千夜擔憂問道。

稍稍平復下起伏不定的心神，劉億圓正色看着劉千夜，從衣袖內取出她從羅生門手中借過來的那塊劉家的傳家寶玉，拿到劉千夜的面前，問曰：

「千夜，你還認得這塊玉嗎？」

一見，劉千夜微感錯愕的說：

「五姨，這塊玉是我送給小門的，怎麼會在你這裏？」難道我們之間的事被五姨發現了？

「千夜，我問你，你知道這塊玉為什麼會缺一大角嗎？」

劉千夜搖一搖頭，「不知道，這塊玉是爹在我懂事的時候交給我的，說是我親生爹娘生前留給我唯一的遺物，五姨，你問這個做什麼？這塊玉有什麼問題嗎？」

「如果我說我知道這塊玉缺一角的原因，你相信嗎？」

「你怎麼會知道，」劉千夜疑惑的追問。

「這塊玉是一個小女孩在八歲的時候被不小心摔碎一角的。」

「五姨，你憑什麼肯定這塊玉是被小女孩摔破的那一塊呢？天下相似的玉那麼多……」

「我就是肯定，因為……」說着，劉億圓伸出另一隻手，現出躺在手心中的一角碎玉，「我手中這塊碎玉就是這塊玉所缺少的那一角。」語畢，劉億圓當着劉千夜的面將兩塊殘玉合在一起，果然，兩塊玉十分契合，儼然就是從同一塊玉分割出來的。

「怎麼會……？你怎麼會有缺失的那一角？」劉千夜錯愕萬分的驚嘆道。

「因為我就是那個小女孩，千夜，我是你的親姊姊！」

無法置信由劉億圓口中所吐出的話，劉千夜強自鎮定的說：

「這怎麼有可能，我是獨生子！」

「是真的，千夜，你冷靜聽我說，前段日子我請人去東風城查過了，也去向小叔求證過，你的親生爹娘就是我失聯多年的爹娘，不會有錯的，你是爹娘在我出嫁之後才生下來的親弟弟！」

乍聞此言，說不震驚那是騙人的，但是震驚過後，劉千夜馬上深思起劉億圓所說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實性。

仔細想想，其實五姨所說的事也不無可能，我們之間的確有太多巧合，明明沒有血緣關係卻長得相似，而現在，不但同鄉、爹娘還同名同姓的，雖然這些都可以稱之為巧合，但是那塊缺失的碎玉又該怎麼解釋，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我和小門不就是親舅甥了嗎，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望着劉千夜漸漸浮現的複雜神色，劉億圓將她的玉手覆上對方的，「千夜……你已經相信我所說的話，對吧？」

聞言，劉千夜無力的點一點頭，語氣淡然的問：

「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喔，這件事除了你我還沒對其他人說過，說真的，剛剛知道這個事實我也十分吃驚，不過一想到自己還擁有一個至親之人在身邊，我就釋懷了，對了，千夜，我一直想不通你為什麼要將這塊玉送給門兒？」

「我……」我該說嗎，我現在能說嗎？

看着劉千夜欲言又止的為難神態，劉億圓不由得小心翼翼的探問：

「千夜，也許是我多心了，但是我在猜想……你和門兒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曖昧感情……？」

對面劉億圓直白的問話，劉千夜第一次發現他平日裏的所學所聞竟也會有派不上用場的時候，僅能沉默以對，半個字也說不出來，而眼見劉千夜露出一副無言以對的默認模樣，劉億圓忽然沒由來的害怕起來，害怕她的猜想會成真，於是乾笑兩聲，打算自我解套。

「啊哈哈……瞧瞧我在胡說些什麼啊，這怎麼有可能嘛，你和門兒怎麼會不可能會有什麼曖昧感情嘛，哈哈哈……」

豈知，這時劉千夜卻豁出去的說出令劉億圓杏眼圓瞠的震撼性告白。

「是。」

「你說什麼？」劉億圓不敢相信的問。

「我說我和小門是一對戀人！」劉千夜語氣堅定的回道。

「你胡說，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對吧，千夜？」劉億圓語帶懇求的回問。

無奈閉上雙眼，劉千夜不打算逃避的回答：

「是真的。」

「真的，怎麼會是真的，你們是什麼時候……我要你們馬上切斷這種關係！」劉億圓語近歇斯底里的大聲喊道。

要我和小門分開，不，我辦不到！

「不可能！」劉千夜斬釘截鐵的回道。

「為什麼，你們還年輕，早點分開還來得及！」

與眼露關切的劉億圓四目相對，劉千夜率先別開眼，語調決絕的說：

「來不及了，我已經將玉交給了小門，你該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而且，你也知道我不是一個會隨便將信物交出去的人。」

一聽，劉億圓不禁思考起劉千夜的話意，爾後花容上瞬間寫滿驚愕，「難道……你和門兒已經……已經……」下面的話劉億圓不敢自自己口中說出，她害怕由自己口中說出這個真相。

無語，劉千夜輕輕點一點頭，這次他是真的默認了。

一見，劉億圓激動的衝上去抓住劉千夜的肩膀瘋狂叫道：

「你們怎麼可以，你們是親舅甥啊，你們怎麼可以，你說話啊，千夜！」

不知該做何回應，劉千夜只得任由劉億圓胡亂拉扯着他衣衫來發泄親弟弟和親生兒子亂倫的打擊。

然而，接二連三的打擊還不只這一些，因為，就在劉億圓話音方落的那一剎那，猛的，一聲門被強大外力踹開的巨響立刻響徹氣氛沉重的房間，並且，真正驚嚇到房內兩人的不是這聲巨響，而是踹開房門、站在門外的人。

「門兒！」

「小門！」

劉千夜和劉億圓不約而同的開口喚道。

原本心情愉快想來找劉億圓要回定情信物的羅生門，未料竟會聽見這般驚世駭俗的事實，神情既驚又怒的快步走進房內，披頭就對着劉億圓大叫：「你瘋了、你瘋了！我和千夜怎麼會是親舅甥，這一定是你搞錯了，我和千夜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堂兄弟，這件事整個北風城的百姓都知道，怎麼可能會是你所說的什麼親舅甥……你胡說、你胡說……」說着說着，一顆顆晶瑩的珠淚，宛如斷線珍珠般無聲滾落羅生門因激動而漲紅的雙頰。

見狀，劉千夜暫且先壓下自己同樣也難平靜的心緒，轉過身來，輕柔將淚流不止的羅生門擁進體里安撫，跟着無奈牽起一抹強扯出來的苦笑，看向臉上寫滿不可思議、驚嘆的劉億圓。

「五……」頓了一下下，劉千夜方又復言，「我先送小門回去休息，這件事請你先不要對其他人提起，你放心，這件事等妙手狀元發榜之後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語畢，劉千夜便扶著情緒尚處在激動處的羅生門離開。

望着兩人相依相偎、一同離去的契合背影，劉億圓忽然心思百轉、百味雜陳，一時間也拿不定什麼主意對大家來說才是最圓滿的，任由一陣涼風自大開的門外吹進來，吹亂她一頭飄逸的三千煩惱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