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抱着小狗回到家,心瞳堅持要和小狗一起洗澡,否則不肯進浴室。不想讓心瞳着涼,於是滕礪只好同意讓她把小狗捉進浴室。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當心瞳終於把小黑狗身上的污泥洗乾淨時,她才意外的發現,原來那是只小白狗。

驚喜的心瞳用吹風機吹乾小白狗后,活潑的小狗,立刻在她床上興奮的玩著咬人遊戲。

心瞳像個小孩似的又叫又跳,小白狗也不甘示弱的汪汪叫,一副精力旺盛的模樣。

她柔細的長發披散在絲被上,剛洗過澡的肌膚,泛出健康的紅潤光澤,臉蛋也因興奮而紅撲撲的,看起來就像個天使般的美麗。

剛洗完澡的滕礪只在下身圍條浴巾,走進房裏就看到這一幕,他眼睛一黯,立刻燃起慾望的光采。

滕礪走到床邊,一把拎起正在與心瞳玩耍的小狗,然後輕輕地把掙扎不已的小狗放到地板上。

張開嘴正想抗議的心瞳,在下一刻卻被滕礪堵住雙唇,只能發出嚶嚀的呻吟聲……

歡愛之後,心瞳疲累的有點昏昏欲睡,於是便沉沉進入夢鄉。

然後她再次夢到夏日午後,躺在美麗紅磚屋前的綠草皮上,和小狗一起玩耍的美夢。

粉嫩的紅唇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動人微笑,心瞳潔白細緻的小臉上,洋溢一片幸福的神情。

身旁的滕礪並沒有睡着,他只是不發一語,撐起手臂側躺,靜靜看着心瞳熟睡時,天真無邪的表情。

他越來越搞不懂,心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毫無疑問,她假冒妹妹的身分、主動要求成為他情婦的事情,都證明她是見錢眼開的女人。

但在相處的過程中,滕礪也暗暗觀察她,怎麼看他都不覺得她像是這麼現實的女人--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沒開口向他要求過任何賞賜。

說她貪財,可她又顯得天真、單純,臉上始終透露一股渴望的眼神。

說她謙卑怯懦、在他面前總是委曲求全、聽話順從,卻又勇敢的不顧自己安危,衝到車陣中,只為了救一隻小狗……

甚至連柔雅,也都主動幫她遮掩謊言。

這種種的一切,讓善於洞悉人心的滕礪也不禁開始疑惑。

十三歲就被迫學習在一夕之間成長,他走過許多風雨、歷經許多艱險、惡劣的挑戰,可以說所有事都在他掌控之下。

為了生存,為了復仇,他變成人人口中的惡魔。每個人都說他冷酷、無情,但是他心中明白,這是一種必要手段。

在他全部的人生里,唯一的牽掛應該就只有失散多年的妹妹,沒想到卻又冒出來一個女人。

他真的很想弄清楚,心瞳是什麼樣的女人。到底哪一張面具才是她真正的臉,哪一張又是她的為裝?

滕礪忍不住伸出手,用指尖去描繪她鮮嫩的紅唇輪廓。

他的碰觸讓心瞳在夢中清醒。她突然張開濃密的睫毛,抓住滕礪的手緊緊放在胸前。

「我剛剛作了一個夢。」心瞳柔柔的告訴滕礪。

「是什麼樣的夢?」滕礪看着她閃亮的眼睛,突然很想知道她的夢境。

掩不住臉上幸福的表情,心瞳說道:

「從我還在孤兒院起,就常常作一個夢。夢裏有一棟漂亮的紅磚屋,屋前有一塊青綠的草地。我在夢裏是個小女孩,整天躺在綠草地上跟小狗玩耍、看着天空的白雲。玩累了,就期待屋內的媽媽趕快做好蛋糕,好和即將下班回家的爸爸一起分享……」

心中一動,滕礪卻沒讓情緒表現在臉上。「然後呢?」

眼神突然一暗,心瞳落寞的說道:「每次夢到這裏就醒了,我從來沒有機會把夢做完。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有一個家會是什麼感覺……」

她的寂寞迅速傳遞到滕礪眼底,彷佛看見一個被遺棄的小女孩,於是他不自禁的抱住心瞳,下意識想給她一些溫暖的感覺。

靜靜的躺在滕礪的懷中,心瞳很感謝他提供的懷抱,他溫柔的動作讓她覺得好幸福。

一種甜蜜、寧靜的氣氛漂浮在空氣間,時間也彷佛靜止似的不再流轉,兩人都沉浸在這難得的溫存中。

突然心瞳眼睛一亮,忍不住在滕礪懷中大叫:「對了!今天我們不是救了那隻小狗嗎?原先以為牠是只小黑狗,幫牠洗完澡后,我才發現原來牠是白色的--就和我夢裏的那隻一模一樣!」

「小白狗?」滕礪皺着眉頭。剛剛他把小狗抓到床下時,倒是沒注意它是黑的還是白的。

「是啊!」興奮的點點頭,心瞳?頭看着他繼續說道:「你不覺得這隻小狗跟我有緣嗎?而且它長得好可愛喔!」

可愛?滕礪選擇不予置評。

對他而言,貓狗之類的寵物都只會消耗糧食,實在一點用處也沒有,沒用處的東西,他一點也不覺得可愛。

看到他一臉的不以為然,心瞳忍不住有點難過。

「那表示小狗不能留下來啰……」明顯的失望,出現在心瞳美麗的臉上。

滕礪冷淡的反應,表示他不會同意讓小狗留下來?可是心瞳真的很想好好照顧這隻被遺棄的小狗。

「妳要留牠,我沒有意見。」滕礪搓搓心瞳頭髮,淡淡說道。

「咦?你是說真的嗎?」心瞳又驚又喜的看着滕礪,她沒想到滕礪會大發善心讓小狗留下來。

「我從不開玩笑。」滕礪肯定的回復她。

「謝謝你!謝謝你!」心瞳高興的大叫,直覺的抱住滕礪,就往他嘴上用力親了下。

心瞳熱情的響應,讓滕礪難得有些尷尬,卻還是一臉嚴肅的抱住跳躍不止的她,免得她一時興奮摔落床下。

「咦?小白呢?」很快的,心瞳就幫小狗取好名字。

突然發現小狗不在床上,心瞳楞了一下,隨即想起小狗剛剛被滕礪趕到床下去了。

「小白乖乖快出來!」她跳下床開始找小狗的蹤影,完全忘記自己還是赤裸裸的事實。

滕礪靠在床上看着心瞳趴在地上的有趣模樣,突然揚起一個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微笑。

終於在床底下找到已經在呼呼大睡的小狗,心瞳興奮的一把抓住它,就想跳回床上。

她的動作突然停下,因為她竟然看到滕礪的臉上出現一個微笑--雖然很淺、很淡,但是心瞳確定滕礪笑了!

一個淺淺的微笑,將他嚴肅的線條軟化,趕走嚴冬似的冷峻,為他的表情注入一股人性的光芒。

從來沒看過他笑的心瞳呆住,感動的淚水不自禁流下,滴滴答答落到小白的頭上。

這女人是高興得瘋了嗎?怎麼一會兒笑,一會兒哭?

「哭什麼?」滕礪皺着眉頭問她。

抹去臉上的淚水,心瞳搖搖頭不說話,因為她知道,這個秘密絕對不能告訴他啊……

有了小白的陪伴,心瞳也開始耍賴,不想每天和滕礪一道去公司,因為在總裁室里她閑得慌、也非常無聊。

滕礪不強迫她,同意讓她留在家裏照顧小狗。因此在每天送滕礪出門后,心瞳的時間就用來陪伴淘氣的小白。

小白很活潑、也很聰明,牠的食量很大,每天吃完飼料后,還會拖着小碗要求心瞳再多給它一些。

牠可愛的模樣,每每總是讓心瞳開心極了,從來就不曾有過寵物的她,非常珍惜這得來不易的小狗。

滕家主屋外圍有一片樹林,剛到滕家時,心瞳還一度覺得那裏怪陰森的。但現在,這片樹林卻變成她和小白最佳的遊戲場所。

每天下午心瞳總是會帶着小白到林子裏散步,時間到了再回主屋,等待滕礪一起回來吃飯。

某一天傍晚,當心瞳如往常一樣,帶着活潑的小白到廚房,要拿小碗喂小白時,卻意外發現小碗中已經倒好飼料。

咦?是誰倒的呢?心瞳正狐疑着,突然愛曼達出現在她眼前。

「心瞳,到時間要喂狗了?」愛曼達親切的問她。

一向對自己態度輕蔑的愛曼達,今天怎麼會突然轉了性,這麼親切?心瞳不禁警戒的往後退兩步。

看出心瞳的反應,愛曼達嘆口氣說道:「妳很討厭我嗎?心瞳。」

「不、不討厭……」不知道她這麼問是什麼用意,心瞳又往後退一步。

愛曼達誠懇的說道:「以前我對妳的態度不好,那是因為我嫉妒妳。現在我想通了,既然滕先生喜歡妳,我也該安分的做好我的管家才是。所以我希望妳能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好嗎?」

愛曼達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反而教心瞳傻了眼。

先前愛曼達不是恨死自己,還命令自己辛苦的工作,想藉機趕走她嗎?不確定愛曼達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另有花招,心瞳遲疑着不敢回答。

「我是誠心的向妳道歉,希望妳能相信我……」

瞥一眼心瞳手中的小碗,愛曼達問道:「飼料的份量夠嗎?我第一次倒,怕倒的少了。」

「是妳幫小白倒的飼料?」心瞳有些驚訝。

「是啊,我看妳和小白到林子裏玩,心想回來后小白就要吃飯,所以才先倒好,等你們回來。」

說着,愛曼達還友善的蹲下身撫摸小白的頭。小白也輕咬她幾口,表示給予熱情的響應。

看到這一幕,心瞳也開始心軟,相信愛曼達是真的有意藉此和自己友好相處。也許愛曼達自己也想通了……

「謝謝妳幫小白倒飼料。」心瞳認真的向她道謝。

「別這麼客氣,這只是舉手之勞。」

愛曼達笑笑,隨即試探性的問她:「妳原諒我了嗎?」

「別說什麼原不原諒,我從來沒懷恨過妳啊!」心瞳誠摯的說着。

對單純的心瞳而言,她和愛曼達之間並沒有真的深仇大恨,如今兩個人能和睦相處,是再好不過的事。

「謝謝妳!」愛曼達一臉高興的說道。

突然間好象又想起什麼似的,愛曼達開口向心瞳問道:「對了,今天晚上廚子請假,妳願不願意幫我一起準備晚餐?」

「當然願意。」心瞳立刻表明願意幫忙。

「那真是謝謝妳了。」

愛曼達親熱的拉住心瞳的手,一邊暗示她把手中的碗放下,讓一旁汪汪叫的小白能享用大餐。

當小白快樂的搖著尾巴吃飯時,愛曼達也領着心瞳開始準備晚餐。她還不時親切的指導心瞳作菜的要領,並且告訴她滕礪喜歡吃的是哪些食物。

最後當一桌豐盛的菜準備好時,滕礪也回到家。

婉拒心瞳邀請她一起坐下用餐的建議,愛曼達堅持自己管家的身分,要心瞳和滕礪慢慢享用晚餐后,就迅速離開主屋。

坐在餐桌上看着滕礪吃飯,對心瞳來說,今天是她到滕家后,最快樂的一天。

首先是愛曼達不再視她為眼中釘,反而主動的向她道歉、再來心愛的滕礪就坐在旁邊一起吃飯、小白也吃飽在餐桌下睡覺,感覺上他們--就好象是真的一家人一樣!

想着想着,心瞳又忍不住甜甜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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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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