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天色昏暗。

快戌時了吧?

室內沒掌燈,老婆幽幽暗暗的身影就背對着我側躺在床上。

剛才他又轉過頭去,眼角餘光像要殺死我似的。就算沒燈,我也感覺得出來那股殺意。

老婆,你不能怪我啊,我去青樓只找過女人,又沒找過男人。我也知道那些小倌是被OOXX的,可他們如何被OX我又沒見識過……

我有些顫抖地從那盒裏挖了滿手溫潤的膏液,這樣的量夠不夠?

看了看老婆的側背影,從我這個俯視的角度看,老婆的身材真好。三十歲的男人通常都大出肚子來了,老婆竟然還有腰,而且還是纖腰。他側身直挺挺地架著,側躺在那渾身僵直得像根鐵,頑強剛硬的個性全都散發在緊繃的肌肉肌膚上了。

我看不到他的正面,不過剛才他脫光時我有看過,記得有層很堅硬的肌肉盤結在他胸腹間。

他的手臂細細長長的,卻青筋糾結,很有力的樣子,臂上肌肉精勁,線條很漂亮。

唉唷!要命的是他的屁股!我的媽媽呀!他的屁股真漂亮!微翹的臀肌上一點肥肉也沒有!當然連接下去的雙腿就更不用說了,又長又細又直,理肌完美的勻稱。

我有點呆了。

這是我老婆嗎?怎麼沒人告訴我我老婆脫了衣服這麼漂亮?

「你還在磨蹭什麼?!」他急。

「喔……就來了……」哼!來就來,誰怕誰……

欺身貼上老婆背後,另一手撩開蓋着他臉側耳邊的長發,吻了他耳後一下,他也驚訝地彈了下上身。知道他才要發作罵我,就把他的耳垂、耳廓給含進嘴裏,又吸又舔的,感覺他一陣哆嗦要罵,也沒罵出口的話卻變成含怒的呻吟溢出唇邊。

堂堂順來發的大當家,他當妻子確實太委屈他了,我不希望他為了生孩子又弄得他自己身心痛苦……所以,我得努力着讓他放鬆下來。

只是啊……怎麼我對他親親舔舔摸摸了半天,他還是僵硬得像塊石頭,我自己那一根也一點站起來的跡象都沒有……這樣要怎麼做啊?

我越過他的身子,幽暗中看看他的下身,他兩手倒是捂得嚴實,也不知道他興奮了沒……

「那個……老……大爺,我胯下還沒動靜呢。你哼兩聲給我聽聽吧,好不好?我要聽叫床聲才會激動一點……」我好聲請求,不然老婆想快也沒辦法啊!

「你真想死啊?!學會得寸進尺啦?!你做完我會讓你死快點!」老婆是在罵、我威脅我沒錯。可是他的聲音軟膩得真像叫床聲,我那兒立即有了反應。

難不成……我努力按摩他裏面,他也有感覺?

「老婆!你再罵我幾句!」我也來勁了!

「誰讓你叫我老婆的?!」

「老婆!」

「做完你給我等著瞧!啊……」啊……?老婆真叫床了???!!!我剛剛戳到了什麼?

伸長了我的並起的中指、時指,在老婆洞裏往剛才那裏猛戳一下。

「啊……你幹什麼?!啊……」

我戳一下,老婆就叫一下。真好聽……

我開始由緩而快,戳刺著那個特定的點。

「啊……嗯……嗯……啊……別……別再……啊……啊……」

老婆的叫聲讓我小弟弟都站起來了。

老婆的手甚至不捂着他自己下身了,越過他的身側想來抓出我那隻活動着的手。

****

萬客樓。

二樓辟了好大一個隔間,胡翟設宴,慶祝辜英與胡興的成婚,也款待今天幫忙抬禮的人手。這些人是前些天胡翟出的主意,從碼頭上臨時請來的搬夫,每人給一天工資,等會兒吃完飯就散夥的不認識的人,他們都不知道花轎里坐的是何許人。

胡嘉方才才從糧鋪下工趕往辜英宅第,與胡翟、左逢春一塊過來。

左逢春、胡嘉、胡翟三人又與那一大夥兒搬夫隔了老遠,還隔起屏風開了個小桌,菜色精緻豐富。

「左大人,請。」胡嘉敬酒。

「請。」

「我大哥本該親自來敬丞相這杯水酒的,多謝丞相出計玉成其婚事。」胡嘉初見左逢春,一會面便生好感。

「好說好說。」

「人皆道左大人為玉童良相,今日一見,果名不虛傳。」胡翟也敬了酒。

一般人確實沒啥機會看見當朝丞相,只能聽聽宮裏傳出的傳言。因為丞相上朝辦公的交通工具是蓋着簾幕的馬車。路上馬車多,就算知道那是丞相座車,也看不見裏頭的人,更何況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哪輛才是丞相座車。

「世人謬讚了。」左逢春亦舉杯回敬,坦誠笑言:「咱省了這番客套吧,明眼人不說瞎話,兩位大當家的,想必有事問我,不是嗎?」

左逢春當初草草兩封書信,才有今日好事促成。一信呈予胡翟,直言自己知曉金玉樓活動的用意,想必收信時,辜英已去店查帳,於是直示誘婚辜英之法;一信飛報誼州辜英雙親,謂婚事事急從權,萬望勿念,來日辜英將攜從妻回鄉探望。

左逢春料想那封給胡翟的書信,定已經兄弟三人之眼,三人必對自己將辜英推入此樁婚姻的動機有所疑惑。

他原就想對胡家兄弟開誠佈公,且與胡翟在辜英宅第會面后,他時時能感覺到胡翟隱在無所謂的笑容下,那個刺探的目光,乾脆自己起個開端,坦誠面對他們的懷疑。

胡嘉、胡翟對瞅一眼。既然宰輔大人都感覺得到他們的懷疑了,確實不必再客套吹捧對方。

「大人為何要將好友推陷此婚姻?」

「為了百姓社稷。」

胡嘉、胡翟不約而同地起了雙眼,心下均想:為了百姓社稷?有這麼偉大嗎?

左逢春不禁笑了,心想:兄弟就是兄弟,兩人連表示難解的表情都很像。

「四年前蒙皇上隆恩,封我相位,推行新政。臨朝大老多有不服,互相勾結、杯葛朝議,意欲癱瘓新政。我在朝中人孤勢單,所言所行無不遭受打壓。朝中老臣多欺皇上年少、欺我無後盾,有利百姓之新政推行困難。如果我有胡家在我背後支持我,由深入地方的力量來支持我,諸多政事的推行便不會再綁手綁腳。

金玉樓上上個月中的贈金活動,我本以為是商家為了擴大營業而舉辦的噱頭,本來覺得不值一哂。可是辜英從外地工作回來后,卻告訴我胡家祖墳之好、胡家三兄弟無子嗣的可憐和他們必須各自嫁給特定八字的男人才能有後代,還警告我如果不準備娶男人的話,就別讓人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那時金玉樓的活動已經鬧得揚揚沸沸,因為必須時時留意民間生活的態勢,我當然知道金玉樓的活動內容。辜英的警告,讓我一對照,便知道你們定在尋人,於是找了人去調查貴店所尋的兩組八字為何,所以知道辜英的八字元合其中之一。我只是納悶,為何你們的活動尋人不是三組生辰,而只有兩組,後來想想必是其中一組已有着落。

我心中一合計,若我能因此而幫上胡家的忙,是否就能拉攏你三兄弟的勢力,於是修書告知誘辜英娶妻之法。此乃原委。若貴兄弟不願為我後盾,逢春亦不強求。」

胡嘉、胡翟注視了左逢春好一會兒,心中均皆感嘆,是否位極人辰便得算盡心機,腦筋都動到好友頭上了。

胡嘉更是因為左逢春話中的某個訊息而心中有些激動,只是未表現在臉上。方才左逢春說辜英曾警告他若不打算娶男妻,就別讓人知曉他的生辰八字,左逢春會不會是自己的丈夫人選?再敬左逢春一杯酒,問道:「大人提到,辜英警告你別讓人知道你的生辰。在下是否能請問……」

「要問我的生辰?」左逢春微笑。

「是。」胡嘉堅定地說。

左逢春從袖裏取出一方紙箋,遞給胡嘉。

胡嘉一看,喜上心頭,卻不動聲色將紙箋遞迴。

胡翟沒看到紙箋,當然想滿足好奇心,便問:「紙上寫了什麼?」

左逢春微微一笑,答:「我的生辰八字。」

「二哥,是你要找的……」胡翟問。

胡嘉點頭。

兄弟兩人心有靈犀地想:一國之相,娶男人?可能嗎?!

「我是你要找的丈夫人選。胡翟另外要找的那組八字,是我。辜英曾對我提過你三兄弟各自須嫁何種八字之人。」左逢春還是那麼溫溫地微笑着說。

「那麼,大人……」胡嘉眼中充滿詢問。

「我不會娶你。」

胡嘉心中一震,不知是喜是憂;胡翟心中一喜,總算二哥不用嫁人。

胡嘉尋思笑問:「但是大人不是想拉攏我們兄弟?既然不願娶,為何還願讓我知道大人的八字?」

「要我娶你,只須符合我一個條件。」

「大人請說。」

「要你三兄弟立下字據保證,保證你三兄弟成為我強有力的後盾,絕不言悔。」

胡翟臉色一變,衝口說出:「乾脆我胡家產業讓你來當老闆好了!」言中儘是不滿之意。這讓左逢春直覺到胡翟非常反對聯姻。

「我並非要你胡家產業。而是希望,國家政務有需要時,得到你胡家全力配合!」

不管運輸、米糧、金錢,若能得到全面的配合,胡家無異是全天下第一大勢力,還能有誰可敵?!

左逢春接着說:「當然,若真成親,我們就是一家人,我只會幫胡家旺家業,更擴大利潤。比如說國家建設所需,或買糧、或運輸,你們當然會第一時間就得到消息,能參與招標,甚或由皇上欽點御用,前程可期。」

「如果你娶我二哥就能得到我們三兄弟的支持,何必再把辜英推出來?」胡翟正經八百地問。

「算我做個順水人情吧……而且,辜英娶胡興,我絕對相信辜英說的會有後代,這是其一。胡興勢大,為人又精明,能看顧着我這個迷糊過頭的青梅竹馬,我也能放心,這是其二。你們別看辜英能算,他能幫的都是別人,對他自己漠不關心,能有個人看照他,再好不過。」

「怎麼你就沒準備點好處給我了?」胡翟譏笑。

左逢春聞言更確定了胡翟其實反對聯姻,坦然一笑:「我料定你們當中必有人會反對這條件,原本就沒抱着多大的希望,所以才說我不會娶。如若胡二爺真的答應了我的條件,必定是尋求了胡家兄弟的同意,這也會鉗制了其它反對的聲音,那麼我就無須在此時奉上好處。只不過,你現在沒收到好處,怎知往後我就不會補以大禮相贈?至於辜英,我相信他娶了令兄一定能幸福,就像他算的那樣……」

胡家看着左逢春,對左逢春思慮之縝密,眼中滿含欽佩之意。胡翟看着左逢春,心下卻覺得這宰狐狸心機實在太過深沉,花花腸子的不可不防。

左逢春心下明白,敬了兩兄弟一杯酒。繼續說:

「我原是想獨自快活過一生,從不考慮婚姻。也不怕兩位見笑,我做任何事,都有個目的在。如果,不能達成我的目的,我又何必成親。說坦白點,要我娶胡二爺,絕對是站在有利大環境的考量下,我才會去做。勉強要說的話,它確實是場政策聯盟,你我各取所需,如此而已。在下言盡於此,也不會多花心思在這事情上,因為該說的我都已經解釋清楚,就看貴兄弟如何決定了。」

左逢春再斟一杯,起身敬了兩兄弟,放下酒杯,拱手而去。

****

胡嘉、胡翟兩人繼續留在席間,填飽肚子,各自腦袋裏想着不同的事。

「不知道大哥怎麼了……」胡嘉心不在焉地說。

「應該正在為生小孩努力吧。」胡翟看了胡嘉一眼,繼續接着說:「他為了要生孩子還真拚命,不知道男人跟男人怎麼生孩子,還跑去那個以絕色小倌聞名的勝香齋觀摩,又跟那裏的大掌柜買了一盒療春芳……」

「你怎麼知道?」說到生孩子,胡嘉的興趣就來了。

「大哥不知道門路,叫我帶他一起去的啊。」胡翟一臉得意,好像他對花街柳巷很熟是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

「大哥一向清心寡欲,也不上青樓,又沒娶妾,我真的很納悶大哥怎麼處理身體的需要。」胡嘉笑說。

「大哥可能從來就沒在意或想過什麼身體的需要吧,他連跟我上個勝香齋都還臉紅半天。那個療春芳還是我建議大哥、幫大哥買的,那種膏液有些春藥成分,又有潤滑作用,他們生孩子時才不至於疼痛,又能助性。」

「大哥上勝香齋觀摩,你可注意到他有何異樣?」

「異樣?」

「就是……他對兩個男人做那種事,有什麼反應?」胡嘉想知道的是,胡興會感到噁心嗎?或者胡興毫無反應?又或者胡興根本不在乎?

「有反應啊!我瞄到大哥的下半身,雖然被衣服蓋着,但鼓起得很厲害耶……」

這倒是超出胡嘉的想像,他還以為大哥看了會不舒服就跑了。

「那……」胡嘉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我想應該是那裏小倌的影響吧,雖然那裏有各種不同類型的小倌,但每個小倌都有各自魅惑的特色,每間房行房的叫床聲簡直就是比大的,連我這個對兩男行房之事大為反感的人都受影響了,大哥不可能不受影響。」

胡嘉這麼聽說,心中竟也升起想去勝香齋一探究竟的意思。

「希望大哥今晚……順利……」但一想到自己英俊瀟灑氣宇軒昂的大哥,要像那些小倌一樣被男人壓在身下……胡翟接着便一臉煩躁,無法接受地說:「哎!真搞不懂你們耶!難道一定要嫁人嗎?想到我親兄長要被男人那樣壓在身下……你們真是……腦袋壞掉!氣死我啦!」

最好他二哥聽他說大哥的遭遇后能斷了嫁人的念頭!

「你有什麼好氣的?我們可是為了能有孩子,自願如此的……」胡嘉的語氣有些無奈與落寞。做這種必須拋棄男人尊嚴的事,除非對方比他強,能讓他俯首稱臣,否則他還真不願意隨隨便便亂嫁。

之前尋人時,他曾想像過如果找到的人是個痞子流氓或者是個販夫走卒,自己絕對會嫁得很不甘願。

胡翟接到左逢春書信當天,就把大哥、二哥叫來給看該信,胡興隔天就下南都找了步益,請他看個好日子,順便也把辜英的解法與合配的男子八字告知步益。步益算后大驚,誠服地向辜英所在的京師中都方向一拜,大嘆:「怎麼可能?竟然有此解法!步益受教!」當然胡興給足了封口費用,請他萬勿泄漏胡家兄弟嫁人之事。

當時步益也算了這三組八字各有的命格:胡興之夫強知異能、胡嘉之夫權傾朝野、胡翟之夫衣食富饒。

胡嘉知道其夫命格后,便知此人難得。但知道那人權傾朝野,應該是個能讓人佩服之人,當然也放心許多。今日見了當朝宰相左逢春,知道他是自己丈夫的不二人選,服於左逢春的氣度與思慮,以及男人對男人就事論事的目的論,不禁也產生英雄間惺惺相惜之心。此人嫁得!

「既然要嫁,就嫁個人上人,左逢春無異是個絕佳人選。」

「又不是做生意!你把剛才左逢春說的都當真啦?!商人奸,他比商人更奸!你還當真想嫁給他?」胡翟一想到左逢春那狐狸嘴臉,還真不了解那種個性的辜英,怎能跟左逢春那麼馬吉,這氣就不打一處來。說真格的,拿辜英與左逢春兩相比較,他欣賞辜英多太多了,所以反對左逢春之色便溢於言表。(馬吉=match,即死黨間彼此感情之好非常合得來)

「我想要孩子……」胡嘉委屈地說。

「男人跟男人根本生不出孩子!你們都被那些江湖術士給誆了!胡塗!愚蠢!白痴!」胡翟一想到兩個哥哥得那麼躺在男人身下,根本不能接受,便開始口不擇言地笑罵了起來。

胡嘉聽了,有些怔了:真有些被胡翟罵回來了……。略一思索后,臉上再無豫色,一副精明的模樣,對胡翟說:

「……權且將這婚姻當成互利的基礎,我們本來就是生意人,在商言商各取所需倒也不錯。再說,你剛才講的都對,我是想要孩子想瘋了。男人與男人怎麼可能生得出孩子?!我等!等一年後,大哥真有孩子了,再想這事不遲。若大哥沒孩子,那我又何必嫁人?!那時我們便去砸了這些江湖術士的招牌,看他們還敢誆人不敢!」

胡翟喜形於色,自己苦勸了那麼多個月的一再重複的話,二哥終於聽進去了!他自己也等!等著一年後砸掉辜英天下第一神算的招牌!

****

已經五天了。老婆還在睡。

洞房花燭夜那晚,我搓弄着他,他噴發之際又絞得我火起,於是又開始下一輪奮戰,如此你來我往反覆大戰了三回合,估計我那裏整夜沒離開過老婆的那裏。做到後來,老婆痛得連想罵我的力氣都沒了,加上我也有些累,我上青樓還沒這麼累過呢,抱着他便迷迷糊糊地睡着。

隔天我是精神飽滿地醒來了。搖一搖老婆要他起來梳洗,他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害我以為我把他給做掛了,探探他的呼吸心跳,都很正常呀,才發現他根本只是睡死了!幸好啊……鬆了我一口氣。呿!睡着半點聲音也沒有,老婆你就不能稍微打個呼嚕別嚇我嗎?

前天晚上搞得一身黏膩,我都不舒服了,我想老婆應該也不會覺得舒服,就叫家僕小朱給我準備熱水,我好幫老婆洗澡,還叫小朱在我幫老婆洗澡時,把床被全換掉,換成乾淨的。

可我洗著洗著,越洗就覺得自己越那個變態……怎麼老婆平滑的皮膚這麼誘人,我摸著摸著捨不得鬆手,快洗下他一層皮了。他的胸腹間那些超有彈性的肌肉,在白天更是清晰可見,一塊一塊的,叫我摸嫩豆腐似的愛不釋手……這可是我前天一整晚抱着的男人啊!想着我美的笑彎了眼……等一下!是我不正常了對吧?我的老婆在浴桶里,把他翻來覆去怎麼看都是個氣宇軒昂的男人啊!

可這男人就任憑我怎麼翻他、戳他、捏他、揉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厚!到底是睡到哪個朝代去了?!

婚後第一天,我照三餐搖他,他就是沉沉大睡不理我。我當他是前晚累的,那就好吧,體貼他,讓他睡吧。

婚後第二天,我照三餐加上午茶宵夜時間搖他,他還是睡他的,一點也不願醒來,跟我打個招呼。我當他是洞房花燭夜痛暈的,暈得不願醒,那你就繼續睡吧!

婚後第三天,我不僅搖他,還興起要找大夫來看他的念頭。哪有人這樣睡的?根本是病了吧?!我有些擔心。但是他呼吸很平穩,只是怎麼搖他、擺動他、甚至用棉被包着他,使儘力氣打他,因為不能留下瘀傷讓他發現,不然死的是我,他都不醒,這當真睡死了?!後來想想,也許他在家時,可能常常就這樣睡也不一定。那就……習慣成自然吧!我讓你睡!看你有多大能耐能睡多久!

婚後第四天,前三天的招式全部再用過一遍,沒用,他不醒;朝着他耳邊大吼,沒用;潑了盆冰水要他清醒,沒用。無計可施,便跑去金玉樓找胡翟,才知道那天的媒人公小三就是胡翟。問他,他大哥是不是有嗜睡的習慣,不然怎麼一睡三四天了,用什麼方法都弄不醒他。他驚疑,硬說沒有。

他跟我回家看了他大哥的情況,拳打腳踢潑水罵髒話用盡方法要讓他大哥醒來,每用一樣,我就說我那樣做過了,他不相信,自己非再試過一次。忙了一下午毫無成果后,他跑去滿記糧鋪把胡嘉找來,那天我才認識胡嘉。

胡嘉來了,他也不相信我跟小三,把所有方法再次施為,仍舊無法喚醒胡興。

可憐我的老婆被兩個弟弟如此折騰竟然還不醒來。嗚……

兩個小舅子還質問我到底怎麼對待老婆的,把老婆整成這副睡死人模樣。我冤啊!人家只不過照老婆的要求做,跟他圓房而已……

他們想知道老婆昏睡是否與圓房有關,於是決定留宿,隔天就去請大夫來看看。

婚後第五天,大夫來了,大夫看了,大夫走了。對大夫說了幾天前晚上跟老婆洞房,問大夫是否有關,大夫說應該沒有。大夫還說老婆沒病,健康的很,該醒的時候自然會醒。

庸醫啊?!好端端的一個人,有人可以這樣連睡五天的嗎?還怎麼動他都不醒,這樣能說沒病嗎?虧大夫還是京師第一名醫!

為了就近觀察老婆隨時的動靜,我們三個人就坐在床旁的八仙桌聊著。

「老……大爺他好幾天沒去順來發了,不會有問題吧?」老婆要是知道我當着他兄弟的面叫他老婆,他會殺了我吧……

還好兩小舅子知道我說的是他們大哥。

「沒問題。他跟店裏交代過了,說他要遠行一個月。哪知這麼巧,他竟睡了這麼多天……」胡嘉說。

「巧什麼?!這小子不曉得做了什麼讓大哥一睡不醒!!」胡翟發飆瞪着我,事兄弟,他沒辦法等閑視之。

拜託!!胡興已經是我老婆了耶,我們也有夫妻之實了,胡翟你當是我沒心、沒血、沒眼淚的禽獸嗎?一夜夫妻日百日恩耶!我也關心我家胡興的好不好?!

「說那什麼話?如果我不擔心他,就不會告訴你們他怎麼了,還叫你們來!」我也發飆瞪他吼回去。

他們兄弟倆幹麼,那樣看着我?嘴巴張那麼大幹嘛?有必要這麼驚訝嗎?下巴都快掉了!

胡翟看了我好一陣子,才結巴地說:「……你是……真……真的……關心我大哥?」

「廢話!他是我老婆耶!」……奇怪?我吼我的小舅子耶……我好像從來就對人和和氣氣,沒對人吼過,我今天幹嘛這麼衝動?竟敢吼娘子娘家,最該敬重的母舅……我我我……我是哪跟筋不對了?

胡嘉也不動聲色看了我好久,才說:「辜英,你知不知道你被左逢春給出賣了?」

「知道。」知道又能怎樣,你哥不悔婚啊!

胡嘉問:「那你還情願、甘願娶我大哥?」從胡嘉的表情還真看不出來,他為啥要這樣問。

「我當然不是自願的……」

「那你幹嘛不逃?」胡翟接着問。

對啊,我幹嘛不逃?回想起成親當天的情況,我好像就一直被老婆使喚來使喚去的,哪有什麼閑暇想別的事啊?!「逃」這個字眼,連一秒都沒出現過……

「……成親那天情況很微妙,也許我總認為既來之則安之吧!逃嗎?我從來沒想過……啊!只有算出八字、你哥氣暈那天……那個……我害怕八字被你大哥知道,就……先跑了……」我摳著腦門若有所思地說。

「你能接受娶個男人?」胡嘉問。

我看着他們兩人,實在捉摸不出,他們幹嘛!現在才來關心這問題,這不是早該在婚前問我的嗎?

我認命地說:「婚都結了,交杯酒也喝了,連床都上了,你們現在才來詢問我這當事人,難道不覺得多此一舉?若說逢春出賣我,你們三兄弟難道就不算伙,同設計陷害我了嗎?」

這兩兄弟臉色有點尷尬的僵硬。小舅子懂得反省了嗎?乖……懂得反省是好事。

頓了半天,胡翟才說:「我只是想知道你會不會善待我大哥。」

聽到這話,我一股氣就沖了上來,吼道:「這還用得着問?!他是我老婆耶!我不善待他,難道要虐待他?!」打死我也不能跟他們坦白說自己怕老婆吧,面子重要啊!你們大哥不虐待我就好了……嗚……人家好命苦啊!有苦沒處訴啊!!!

「……看樣子,你確實擔心我大哥呀……」胡翟結語。

廢話廢話廢話!!!

「只是,大哥怎麼這麼能睡?小三,會不會是我們各自出來闖蕩后,大哥才養成這習慣的啊?」

胡嘉看着胡翟,兩人臉上一片茫然,顯然彼此都無解。接着突然轉向我:「你是神算,你倒算算我大哥怎麼了。」

「我要是算得出來,用得着在這兒干著急嗎?哎……我說……你們大哥不會是神豬轉世吧?就算是豬也得起來填飽肚子,要繼續睡才能睡得安穩啊……」

「是啊!我是神豬轉世,我現在就要填飽肚子,等著吃完飯要繼續睡呢!還不快去給我準備吃的!」

我、胡嘉、胡翟全都轉過頭去,看聲音的來源。胡興正撐起上身、坐在床上,一臉睡像惡狠狠地瞪着我。

「大哥!」、「大哥醒了!」胡嘉、胡翟衝到床邊,歡喜地叫。

嗚……大禍臨頭了啦……「好……我去準備吃的……」嗚……我的牙齒在打架,渾身冰冷。我剛才說的話都被老婆聽到了……他醒了……什麼時候不好醒,偏偏我說那些話的時候!這下可好了,我待會兒會怎麼死,就連我這神算也算不出來了……嗚……

蒼天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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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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