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本着「淑女遠庖廚」的原則,程弄潮一向很少在李貴下廚的時候守在一旁,但是今天情況特殊,阿貴被那個姓韓的騙去長談一番呢!所以阿貴一回家,她就屁顛屁顛地跟着他進了廚房,迫不及待地追問結果。

聽阿貴敘述完經過,她總算放下一半的心,還好阿貴不會跳槽,可是廚藝大賽……

「結果呢?」程弄潮問。

「當然答應了。」將幾片薑片丟進七成熱的油中爆至金黃,撈出,再將蒜茸微爆撈出。

「什麼?你……你怎麼能答應呢?」

「不然還能怎樣?他握住了我沒有身份證的把柄呀。」將油溫再燒高一點,把腌好味飛過水的田螺倒進鍋里爆炒,放進辣椒和少許醬油。

「你去參加比賽,歸真堂怎麼辦?」

「我又不會去很久,而且花師傅和蔣師傅他們也可以獨當一面。」繼續爆炒,加一小杯科羅拉菠蘿啤。

「可是我聽說,世界烹飪大賽要輾轉多個地方,耗時也很長。」深呼吸一口,唔,好香。

「放心,我都打聽好了,比賽是淘汰制。」再放一點醋,爆炒,啊,酒快乾了,放一點蒜蓉,再淋一勺香油和一小杯啤酒,倒入高湯,用大火燜。

「淘汰制又怎麼樣了?」

「我就可以故意放水,讓自己很快被淘汰下來呀。」揭開鍋蓋,放胡椒粉和王守義十三香適量,再滴一點醋和酒,改用小火燜。

「可是……那個叫韓什麼的會讓你這麼干?」不行,她快忍不住流口水了,怎麼越來越香。

「他只是讓我參賽,又沒有說一定要拿冠軍。」快起鍋了,放進一撮切成一指寬的紫蘇葉,接着放鹽、鶏精和蔥段。

「阿貴,你還是不要去了,他們那些生意人都很奸詐,說不定會布希么陷阱。」筷子,筷子在哪裏?

「我這樣一個小人物,有誰會處心積慮的害我?他也不過是看我會做菜想挖牆角,只要我輸掉比賽,他就會覺得我也不過爾爾,到時候我就不再是什麼香餑餑了。」再放一點葛簍葉炒至剛斷生,淋一點花生油,OK,起鍋裝盤。

香得足以讓人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

遞到程弄潮面前,同時不忘叮囑:「少吃一些,這裏面也是放了辣椒的,對胃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嘴裏說着知道,其實吃得連淑女形象都蕩然無存。

突然,她放下筷子,脖子向前伸,眼睛也翻白了。

李貴適時地遞給她一碗杏仁椰汁,「你的吃相好似黃河決堤流落到京城的災民。」

「阿貴,為什麼一盤炒田螺也可以被你做得這麼好吃?」程弄潮咕嚕咕嚕喝完椰汁。唔,在舌頭被辣椒刺激以後再喝甜品,口感真是太舒服了!

「耐心一點,各種調料分次加入,不要急功就可以了,正所謂欲速則不達。」李貴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腦海里閃過韓林那閃著忘在必得光芒的雙眼,心裏不禁忐忑,自己,真的能如願嗎?

*****

幾天後,韓林又召來李貴,打着研究比賽細節的幌子。

「你最拿手是哪一個菜系?」

「沒有。」李貴實話實說。什麼八大菜系都是後人分出來的,他哪裏知道。

「沒有?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都是最拿手的?」不合作?休想。

「非也。川菜注重麻辣,湘菜注重香辣,可是要我做辣椒炒肉,我會放花椒做得又麻又香又辣,算是哪個菜系裏的?粵菜強調牛不放蒜羊不放醬,可是若我做橙花牛柳必定要放大蒜汁,又能算粵菜嗎?」

到現代以後,李貴頗花了一些功夫研究食食的發展。因為中國各地的菜式和烹飪方法,都是明清時期才逼漸完善起來。不過對於所謂的『菜系』,他卻是嗤之以息的,中華地大物博,根據不同地域所出產的原料發展出不同的烹飪方法固然好,可是太過強調地方特色,就未免矯枉過正。

「OK,我收回剛才的問題。是我問得太白痴,真正優秀的廚師應該都向你一樣不受形式所拘束吧。可是,第一場國內的比賽你是代表廣東,所以還是做得有粵菜特色比較好。」

「那……」李貴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要是我做不出來,你就另請高明可好?」

「做不出來?」韓林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李貴,我知道你的實力。」

「我的實力?韓老闆,炒熗煮煎炸滾汆,灼涮燜燒燴燉扣,嶺南廚園七十二絕技,每一項都需要浸汪數十載才能得其精髓,你竟然叫我班門弄斧?」李貴大叫。

說是大叫,其實有限得很。李貴那清咧柔和的嗓子吟詩作對還合適,叫囂?欠了那麼幾分火候。

韓林不以為意地掏掏耳朵,早有幽靈秘書從旁遞來濕巾。他一邊擦手一邊說:「七十二絕技?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呢,怎麼好象武俠小說似的。看,連我這老饕都比不上你見識廣博,又何必謙虛呢?」

見李貴不語,韓林又說:「我知道你心裏打着如意算盤,呵呵,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不要小看了我的勢力,在亞洲的範圍內,就是你做的菜像豬食,我也能讓你奪冠。」

什麼?李貴拍一下桌子。

「天下就是因為有你們這樣的人才變得沆瀣不堪!官商勾結,狼狽為奸!」想當年,想當年……大宋也是因為奸臣當道才滅亡的。此人的面目簡直就和西湖旁的秦檜銅像一般可憎。

當他從史書中看到大宋先是偏安於江南,後來更被蒙古所滅時,真的跑到江邊去大哭了一場。

唉,大概沒人能明白他的故國情懷吧。

只聽韓林說:「要是不想我隻手遮天,就認認真真的比試給我看呀。只要你堂堂正正地靠自己的本事拿到冠軍,不就沒有了我弄權的餘地?」反正怎樣他都不吃虧。

李貴不由氣苦。看來真的如同弄潮說的那樣,自己怎麼斗得過奸詐的生意人?

心裏生出前所未有的挫敗感。還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呢,百無一用是廚子才對。想我李家世代書香,到了爺爺一輩卻棄文從庖,果然是選錯了路……

他卻不知,韓林在一旁饒有興味地觀察着他面部表情的變化。

只見一張精緻粉嫩的小臉上時而蹙眉時而嘟嘴,進而又似在苦思對策,真是有趣得不得了。

李貴的表情和他的人一樣,都是淡淡的,就像皺眉,決不會像別人那樣直把眉頭擠出一個「川」字來,而是兩彎柳眉微微地向中間靠攏,眉角稍稍下垂,大約最當得起「似蹙非蹙」四個字。

還有他的嘴唇,輕抿一下再微微撅起,飽滿晶瑩,不點而朱,讓人好想一口咬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聲讓韓林暫停對李貴的凝視。他好奇地四下張望,誰在不停地咳嗽?感冒了嗎?

卻只見秘書又從一旁遞來一張濕巾:「董事長,擦擦口水……」

*****

這天傍晚,程弄潮坐在飯廳里,接過李貴遞給她的雞翅木貼花漆筷,夾了一筷平日很愛吃的香烤石斑魚放在嘴裏,卻只覺得味同嚼蠟。

李貴看着她食之無味的表情,不由更加鬱悶。

他也不想走啊,可是沒有辦法。

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穿過時間和空間,從一千多年前的宋朝汴京郊外掉到了現代的廣州,但好巧不巧的落在程弄潮家的院子裏,怎麼說也算是有緣吧。

和她相處了兩年,從初時的驚恐迷惘到現在的適應良好,各種各樣的知識,也都是她教給自己的呢。所以,他們之間,還是有深濃感情的。

何況,自己這一去,大約有半年的時間都會成日面對韓姓傢伙那張可憎的面孔,唉,不由他不生出些風蕭蕭兮的感嘆。

這時程弄潮突然一丟筷子,叫起來:「阿貴,我不管了!你不許去參加那個什麼大賽!」

阿貴這一走,誰來照顧她的一日三餐?她的胃早就被養刁了。

李貴苦笑,去不去哪裏輪得到他作主?

從口袋裏掏出一本小冊子遞給程弄潮,說:「你愛吃的菜的食譜,我都記在上面了。自己學着做吧,或者叫我那幾個徒弟做給你吃,他們一定很樂意的。廚房裏還放着我做好的一壇醋芹和一壇洗手蟹,地點我也記在本子上了,你勻著點兒吃,大概也能撐到我比賽回來……」

接過小冊子,程弄潮依然是泫然欲泣的表情。阿貴這塊木頭,難道不知道若不是和他一起吃飯,再好吃的菜也要打個折扣嗎。他那幾個徒弟……瘦得形同風雞的彭二通,胖得好象五香燒肉的陳吉求……對着他們誰還有胃口啊?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任性總得有個限度,不然會造成阿貴的困擾,進而使他對自己的好感度大打折扣,可就偷鶏不成蝕把米。

反正參加比賽的也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又不會誘惑到阿貴。

一想到這裏,程弄潮的心情豁然開朗起來。

再夾一隻炸茄盒放進嘴裏,唔,好吃,尤其是配今天的鴨血糯八寶飯,更好吃。

等會去幫阿貴收拾行李吧。好有電視里太太給出差的老公做臨行前準備的感覺喔,呵呵呵……算起來,阿貴的內衣褲也都是自己替他買的呢,呵呵呵……可惜,沒有機會看到阿貴穿那種子彈型的小內褲是什麼樣子,呵呵呵……

看着自己對面那個不停傻笑的女人,不知為何李貴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

次日,李貴由韓林引著搭上前往北京的飛機。

從北京的機場走出來,李貴踩着虛浮的腳步,跟着韓林上了一輛平治630。

看着他蒼白得發青的臉色,韓林也是一陣心疼。美人就是美人,病懨懨的樣子只會讓人我見猶憐,平添幾分腰瘦不勝衣的纖弱之態。

「早知道你暈機暈得這麼厲害,我就會叫人準備幾片暈機葯。」

李貴苦笑,又深吸一口放在鼻子下的檸檬的味道。他第一次坐飛機,之前又怎麼會知道自己暈機?不過,他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韓林摟住他靠在自己的肩上,道貌岸然地安慰:「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趁機隔着衣服吃豆腐,還偷偷嗅幾口李貴的發香。

被暈機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李貴自然沒有注意到,自己正被某匹色狼恣意輕薄。

本來並不暈車的他現在覺得連那燃燒過後的汽油味都令人無法忍受。

突然,汽車劇烈地顛簸了一下。

李貴本已蓄勢待發的胃腸立即借力發難,來了一記排山倒海。

「哇……」從早已空空的胃裏嘔出幾口苦膽汁。

那淡黃色的液汁自然悉數吐在身邊的人肉靠枕上。

看着自己身穿的白色凡賽思(Versace)絲質襯衣上,那由肩至腹,頗有倪瓚畫風的黃色『潑墨山水圖』,韓木心裏怒火奔騰,不過,並不是針對李貴──心疼還來不及呢──出機場不久就是高速公路,平治車底般又夠沉,居然還會發生這種事?

「你怎麼開車呢?」韓林大罵司機。

「一……一輛法拉利……突然從超車道衝進來……」司機戰戰兢兢地回答。

韓林平日就是笑着說話也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更別說像這樣怒火高熾,被那外焰舔到的人不嚇得跳腳才是怪事。

司機大哥本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平日也是油滑得不得了的一個京痞,可這一次,竟被嚇得舌頭都打結了。

完了完了,老闆不會炒他魷魚吧?他好不容易才進到這家薪水不錯的大集團工作……

其實,司機大哥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韓林正忙着向吐得直翻白眼的李貴噓寒問暖呢,連自己衣服上的污漬都來不及擦,哪裏還有閑心理會他。

短短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對李貴來說就像玄奘法師取西經一樣漫長。

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韓林親自小心翼翼地把李貴扶進大門,揚聲喊道:「楊媽,楊媽。」

一個富態的中年婦人從廚房走出來,一迭聲地說:「唉喲,少爺,不是說四點鐘到嗎……」她的蟹粉蛋黃獅子頭還欠幾分火候呢。

「別說這些了。有沒有薑湯?如果沒趕快煮一些,給我這位小兄弟喝。」

「啊?喔。好好。」楊媽消化完少爺的話,又向廚房走去,心裏還一邊打起了小鼓。

小兄弟?沒見過。不過從來沒看到少爺這樣緊張哪個人……

「等等。」雖然都已經氣若遊絲了,李貴還是叫住了楊媽。「我喝不慣薑汁的味道,有勞您在裏面放一點梅子和山楂,如果方便的話,請去核剁細。」

聽得韓林想不笑都難,哪有人都已經是這樣的狀況了還計較食物的精細。

他把李貴扶進樓上的卧室里躺下,伸手解開他上衣的扣子。

「你幹什麼?」李貴大驚失色,他現在手無縛雞之力,該不會……腦海里又閃過之前的廚藝大賽上姓韓的那種露骨的目光。

看他一眼,韓林幷不答話,只是脫掉他的襯衣和鐵皮似的牛仔褲,又從衣櫃里拿出寬鬆的T恤和短褲給他換上,再拉過薄被蓋好。

原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李貴大大慚愧,道歉的話卻又說不出口,只嚅嚅道:「我有自備睡衣……」

這時楊媽把薑湯端了進來,服侍李貴喝下。她剛才有嘗一口,薑湯里加了梅子和山楂,還真的好喝很多。

給李貴掖好被子,韓林說:「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去游香山。」

說完他走出去,帶上門。獨自陷入沉思。

剛才李貴的表情和態度,的確傷到了他。想他韓林,年少多金,英俊不凡,風流倜儻,乘人之危霸王硬上弓這種事,無論如何還不屑為之。

可是更讓他生氣的,是自己的心緒。

從小的帝王學教育和多年來商場的淫浸,讓他早已練就了一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鐵布衫金鐘罩。表面上看,他是典型的紈褲子弟,其實內里陰、准、狠五毒俱全,很少會被外界的人事物影響。

可是對李貴……

不錯,他一開始就看上了他,可這淪陷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點。

看他暈機,就心動得巴不得以身相代,既而又大動肝火;為着他的一句話一個表情,心情就變得沮喪有受傷的感覺……

還有,看到李貴那潔白如玉的肌膚時,嘗盡人間艷色的他心臟止不住一陣狂跳。

久經情場積累出的經驗值,正以光速灰飛煙滅。

「不妙啊……」

而卧室里,李貴也不是立即就安然入睡了的。

他接觸過的達官顯貴不可謂不多,所以對他們也還有些了解。真正的居上位者或許會酒池肉林焚書坑儒,但是人到無求品自高,自有他們的氣度和風範。

雖然是韓林打亂了他平靜的生活,可是一路上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他卻……

看來,真的要替韓林好好比賽,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有空的時候,做幾個拿手好菜給他吃吧,讓他知道,我李貴也不是一個記仇的人……

想着想着,他那昏昏沉沉的腦袋開始被睡意侵襲,漸漸墜入無知無覺的夢中。

*****

第二天,李貴很早就醒了。

他到底是年輕人,睡過一覺,精神便恢復至滿值。

黑暗中他聞到一股幽香,沁人心脾,赤腳下地打開燈一看,原來是床頭小几上擺着一盤小小的白蘭。

白蘭有鎮定安眠的作用,不知是哪個有心人趁李貴熟睡時放於此。

李貴走到窗前,拉開窗帘。

向下一望,便是風景不錯的龍潭湖公園。只見一株株植物在微微的曙色中標清挺芳,時而斜風微起,更是搖曳生姿,深深吸一口氣,能嗅到含笑花像蘋果一樣的清香。

一日之計在於晨,今天,一定是不錯的一天。

帶着這樣的好心情,李貴悄悄下樓,走進廚房準備起早餐來。

當韓林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準時在七點鐘起床洗漱完畢來到樓下時,印入他眼帘的竟是:李貴穿着白色的棉質T恤和淺灰色的百慕達長褲,站在爐灶前忙碌!

韓林先是一驚,既然看他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想必是夜裏休息得很好,這才放下心來。

「看來,自己昨天夜裏放在他床前的白蘭還是挺管用的嘛……」韓林樂滋滋地想。

「李少爺,這個我來就好。」是楊媽的聲音。她站在李貴旁邊,手持擀麵杖。

「那就有勞你了。」李貴回答道。他正在做核桃松仁春卷和薯皮奶汁燴蛋丁,剛拌好餡茸,楊媽就進來了,看到他大驚失色,然後搶著替他擀做春卷用的三杖單餅。

一旁的濃胎砂鍋里,煮好的紅棗筍片江米粥哧哧冒着熱氣,而另一旁的咖啡壺裏,則還在蒸餾著意大利香濃咖啡。

這時李貴發現了韓林,對他展顏一笑:「起床了?請稍候片刻,早飯很快就好。」

這是韓林第二次看到李貴的笑容。

平時清清冷冷的他,只需一抹輕笑,發自內心,帶着真誠,就比春日的和風更溫暖人心。

不一會豐盛的早餐就擺了了桌,李貴把打好泡沫的奶油和熱牛奶放在韓林旁邊,說:「我不知道你愛不愛喝粥,所以還煮了咖啡;聽說現在很流行卡布其諾和拿鐵,你若是也喜歡就自個兒加奶油吧。」

初到現代時,他驚異于格致之學的發達,拜電視和網絡之賜,外國的各式聞所未聞的菜肴、飲品像亂花一樣迷住了他的眼睛,也終於體會到學海無涯的真諦。

於是狠狠花了半年的時間惡補西餐、日韓料理、泰印飯菜的做法,還好,因為有天份和基礎在,學什麼都能很快上手。

韓林看了看琳琅滿目的菜式,只見那紅棗筍片粥里,顆顆紫紅飽滿的陝西酒棗和片片瑩白如玉的綠竹筍點綴於珍珠般的米粒之間,看着就已經讓人食指大動,不知比那黑糊糊的咖啡誘人多少倍,於是笑道:「我喝粥就好。」

夾起一隻春卷放進嘴裏,入口即化,外脆里嫩,純香滿齒,實在美味至極。

算來,這也還是他第二次嘗到李貴的手藝。

真不知這個小小年紀的少年,是從什麼地方學到了這一身的烹飪絕技。

不過他並不打算把時間花在研究這個問題上。很賣李貴面子地掃蕩完餐點,韓林放下筷子,笑着對坐在對面的人兒說道:「等會兒,我帶你去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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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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