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你喜歡他,看他傷心難過,你為什麼不走出來安慰他?說不定你一安慰他,他感動之餘會愛上你,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表姊,你貌似牡丹嬌艷,予人華麗的美感,而我雖然也被公認是美人,但從小陪伴在你身邊,不知不覺間成了陪襯牡丹的綠葉。」施佛娃陰冷的目光掃過那張美艷的容顏,說道:「對於扮綠葉的角色,我原本是不在意的,然而,當我發現花少傑愛的人也是你,我開始在意了。如果你也愛花少傑,或許我心裏會好過些,偏偏你對我那麼在意的美男子不屑一顧,於是,我也不敢承認我喜歡他,因為我不想一輩子受你訕笑,說我只配喜歡你不要的男人。」

「我……沒這麼說。」第一次聽到表妹的心聲,她有些心慌。

「沒有嗎?當你執意要給幫主做妾,不也打算將你不要的雷恆一推銷給我?還說為了我的終身着想。在你心目中我只配揀你不要的?」

「我以為你對他有好印象……」

「那是因為雷恆一可以治你,我喜歡看你在他面前吃癟的樣子。」

「什麼?!施佛娃,我真想不到你心腸這麼壞。」

「比起你對花大夫的傷害,那不算什麼?」

「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一直在想,憑什麼你敢鼻孔朝天的踐踏別人的尊嚴?因為你爹是『天龍幫』的元老之一,連幫主都要禮讓三分。」施佛娃冷聲冷氣道:「我也一直在想,該怎麼做才能教你從雲端上摔下來?我終於想通了。你大概不知道,姨丈為了維護慈父的形象,在你面前稱得上是好爹爹,當然不會讓你知道他與花如雪有染,但我卻注意到他時常半夜裏溜出去。

「那天晚上他又溜出去了,等我趕到花如雪住處,姨丈正匆匆溜出花如雪房間,我心想又慢了一步,來不及叫人捉姦……後來我發現房門一直沒關上,便閃到門邊偷看,花如雪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我便鼓起勇氣走進去探她口鼻,沒氣了,我嚇得要命,直想躲回自個兒的暖被窩裏……

「等我走到門邊,正想一定了之,突然靈光一閃,花如雪一定是姨丈打死的,我這麼走掉,誰會曉得姨丈是兇手?他可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肯定裝作沒事人。於是,我鼓足勇氣將花如雪佈置成上吊的模樣,那時我才曉得慶幸自己沒你偷懶,多練了兩天拳腳工夫,才有力氣完成這麼艱巨的任務……」

「是你?是你將花如雪上吊的?不是花少傑?」夏銀秋瞪大雙眼。氣急敗壞道:「你怎麼可以害我爹?他一手養大你,對你很好,你竟然恩將仇報,你還是人嗎?」

「姨丈對我好?那是因為我事事順從你這位大小姐。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只要一吵架,你向姨丈告狀,姨丈就會處罰我,即便錯的人是你,他永遠只處罰我。久而久之,愚笨如我也曉得要順從你才有好日子過。」施佛娃用一種發怒的聲音道:「當我想到要為花少傑討回公道時,我第一個想到就是揭發姨丈與花如雪的姦情,讓他無法做人,沒臉在武林立足!而你,夏銀秋,也會跟着從雲端上掉下來!

「結果如我所料,花如雪之死轟動武林,死後懸樑的屍身不只震怒了幫主,也使花少傑豁出去的揭發一切真相,姨丈被關了,你也由鳳凰變成鴨,我暗地裏偷笑不只一百次,你要做妾就去做妾吧!我算準了你只會出醜!然則,我萬萬沒想到,你用『合歡散』沒有迷暈幫主,反而搖身一變,又要飛上高枝當右護法夫人,這可不成。」

夏銀秋臉色發白,心中浮現可怕的疑慮。

「你想做什麼?你瘋了是不是?」她站起身嚷嚷道:「我要去告訴大家,是你將花如雪上吊的,搞不好人也是你害死的,與我爹無關……」

她直往門口走,突然肩頭爆劇烈的疼痛,施佛娃從背後刺了她一刀。

「你這個壞女人不配得到幸福!」施佛娃厲叫。

整個事情的發生不過瞬間。

夏銀秋感到火燒般的痛楚,直覺地往門口方向伸出求救的手,在墜入無邊的黑暗前,感覺有一條人影閃進房內,她沒看到那人一掌打飛施佛娃手中的匕首,已昏死過去。

「你——」施佛娃驚心的指著來人。

「正是我,刑法堂堂主沉拜金,終於逮到你了。」

施佛娃也暈了,因為大勢已去。

【第八章】

人間多少興亡事,不值青山一笑看!

花如雪一案總算水落石出,夏居正受到最嚴酷的打擊,作夢也想不到他一手養大的施佛娃會恨到不惜陷害他,想他一生在女人堆里左右逢源,到頭來卻毀在極親近的兩個女人手上,思之不免萬念俱灰。

他錯手誤殺老幫主的遺孀,又通姦在前,刑法堂定了他死罪,卻因為有許多元老幹部為他求情免去一死,王之鐵決定廢去他的武功,逐出「天龍幫」。

夏居正不肯苟活,自碎心脈而亡。

夏銀秋的傷勢並無大礙,養傷數日便可下床,得知父親動手結束自己的生命,哭着要施佛娃償命,狠狠詛咒施佛娃不得好死……

雷恆一由她哭罵着,發泄出來總比憋著好,他忙着料理岳父的後事,到了出殯那一天,夏銀秋嚎哭:「爹,是我害了你!我萬萬想不到佛娃會因為恨我而加害於你。爹,是我們錯了嗎?」驕縱任性的大小姐心態,終於也感到悔意了。

施佛娃呢?王之鐵派人將她送往「寄嘯山莊」交由司徒家管束。

一場風波,逐漸平復下來。

女人大著肚子有什麼好看的?

王之鐵就覺得老婆大肚子的模樣美得緊,找一位高明的畫工為清清作畫,當然,這位畫工必須是女的,也就內舉不避親的央請沉拜金出馬。

清清第一次眼對眼、鼻對鼻的正面打量沉拜金,還活脫脫是位美人胚子,年約二十,有一張精緻的小臉和一雙理智的眼眸。

「我只曉得你是刑法堂堂主,不知道你還會作畫。」她佩服道。一位多才多藝的美麗姑娘,自是君子好逑。她好奇的是,宋遲有幾成的希望?

「聊作消遣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沉拜金看人精準,下筆也快,不到兩個時辰,幫主夫人大腹便便的模樣便活靈活現的呈現紙上。

「天哪!你畫得也太像了。」清清感覺像是照鏡子。

「夫人謬讚了。」沉拜金不疾不徐道。

「別跟我客氣,女堂主,坐下,坐下,我們喝碗茶聊一聊,可憐我哪兒都不能去,悶得發慌。」不容人拒絕的拉住對方的手與她同座,清清好奇道:「你如此年輕貌美,怎麼肯當刑法堂堂主呢?」這問題憋在她肚子裏不吐不快。

「那是幫主抬愛……」

「我不是那意思,我聽鐵哥說了,你十分勝任。我的意思是,印象中『刑法堂堂主』該是五十歲以上的長者,生得好一副威嚴相貌,教人見了便打心底發顫,自然老老實實的把不該瞞的全招了。但,你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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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妻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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