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噴水池前,展效魁雙手輕鬆的向後撐著池子的邊綠坐在石階上,他修長的雙腿交叉伸直著,態度看來輕鬆愜意。

看樣子,她似乎很關心那傢伙的事情呢!否則,她也不會如此苦惱了。

他雙臂環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沉思中的童淚兒,看着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抿唇,嘴角忽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沉吟了一會兒,他站起身大步朝童淚兒走去。

他相信,她現在一定很希望有人為她指點迷津,而至於那個好心人嘛!當然就是他了。

感覺到頭上忽然被一大片陰影籠罩住,童淚兒不解的抬起頭,冷不防的接觸到一雙炯然的黑眸,頓時嚇了一大跳。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冷靜下來后,她很快的問道。

「你放心好了,我對你並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了什麼事情而苦惱,如此而已。」

怔愣了一會兒,童淚兒隨即斜睨了他一眼,好笑的問道:「先生,你該不會是想跟我搭訕吧!」

以前的她看見帥哥,或許眼睛會為之一亮,畢竟美的事物人人都愛看,不過,自從她遇到伊維薩后,她發現自己對其他帥哥自動有了免疫力,所以即使現在面對眼前英俊得不可思議的男人,她也頂多覺得他長得不錯,其餘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你覺得呢?」展傲魁不答反問,順便了解暗看上的女人對自己的長相究竟有多少的滿意度,說的白話一點,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那種自以為是的女人。

所幸,童淚兒的回答令他覺得十分的滿意。

「我覺得不太可能。」

「哈哈哈,你很幽默。」

「不,你錯了,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現在的她哪還有幽默感,沒哭就該偷笑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只是這樣看着他,她居然又想起了伊維薩,他們明明就是完全不同典型的人啊!

對自己中伊維薩的毒之深,她覺得自己已經無可救藥了。

「幽默也好,實話也罷,總之,可愛的女人值得男人欣賞。」換句話說,就是他欣賞那種有自知之明的人。

「謝謝。」雖然感覺到他話里淡淡的諷刺意味,童淚兒還是禮貌的道了聲謝。

「你還沒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心煩?」

「不過是一些芝麻小事罷了,實在不值得一提。」她並沒有和陌生人分享心事的習慣,所以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關心。」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彷彿明了她心裏的顧忌,展傲魁也不以為意,隨即從懷裏挑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遞給她。

「這是——」童淚兒不解的看着他手中的瓶子。

「今天,我們能在這裏相遇,我想也算是一種緣份,這瓶葯就當作紀念品送給你,當是紀念我們相識一場。」

「紀念品?」他們從頭到尾好像也不過才說了幾句話,還需要紀念什麼嗎?

而且她也不能隨便亂收別人送的東西,沉吟了一會兒后,童淚兒婉拒道:「這怎麼好意思,不用了,謝謝。」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不自然。

「是嗎?那實在是太可惜了,本來我是想,也許你有親人或朋友需要這種葯來治癒失憶症,不過,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算了。」展傲魁狀似惋惜的說道,準備把瓶子放回口袋裏。

聞言,童淚兒忍不住伸手制止道:「等等,你剛剛說你這葯是用來治什麼的?」

「失憶症。」他又重複一次。

她還記得當初伊維薩在出院時,醫生告訴她說他會喪失記憶是因為腦中的血塊壓到部份的神經,但血塊所處位置開刀清除會有危險,只得等過一段時間后,看血塊能不能自然慢慢的散去,那時應該就可以恢復記憶了。

原本她也是這麼以為的,然而,想起伊維薩這陣子反常的行為,她不禁有些遲疑了。

思索了半天後,童淚兒悄悄的看了眼展傲魁,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嗯,你……」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

「我姓展。」

「嗯,是這樣的,展先生,你剛剛說這葯可以治療失憶症,請問是真的嗎?」

伊維薩的情形實在困擾她太久了,因此一時間,她也沒仔細去思考為什麼一個陌生人會突然送她這種奇怪的葯。

她心裏想的全是,也許他恢復記憶后,就能回復正常了。

「我沒有理由騙你,不是嗎?」展效魁露出誠懇的模樣。

「嗯。」

「不過,你既然不肯收下,那我……」他作勢要把葯收起來。

「不,我要。」眼見他就要收起它,童淚兒忍不住出聲制止,而在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似乎顯得太過緊張,她不禁漲紅了臉,低頭不好意思看他。

「那真是太好了。」展傲魁佯裝沒注意到她窘困的表情,笑着將藥瓶塞到她手裏,眼中流露出一絲詭譎的光芒。

「謝謝。」小心翼翼的收下瓶子,忽然間,童淚兒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我並沒什麼東西可以回送給你耶!」憑白無故收下別人的東西,她良心上過意不去。

「沒關係。」

「那怎麼可以。」無功不受祿。

「如果你真的想回送我什麼,那麼你只要記得,以後幫我多說好話就行了。」如果那傢伙知道他是怎麼袖手旁觀,見死不救,一定不會放過他,那時她的好話便更加顯得重要。

「說好話?」展效魁的話讓童淚兒感到一頭霧水。

「總之,你只要記得我說的話就是了。」

「好吧!我答應你。」雖然,她一點也不明白他說的話。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童淚兒匆匆的跟展傲魁道別後,便尋着來時路離開。

目送她離去的背影,展效魁一個轉身便往位於不遠處封念辰的房子走去。

???

在外面找了一整天的夏可整個人呈大字型的癱軟在客廳的沙發上,他一見到展效魁走進來,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今天一整天都跑去哪裏了?」

「送禮。」回答完,展傲魁突然才想道,向來梵都是能離他多遠就離他多遠,怎麼這會兒反常的主動問起自己的去處,這實在有些奇怪,也令他感到有些受寵若驚,「真沒想到,你也會關心我?怎麼,想我啊!」

「嗯心,誰會想你,你少做夢了。」展傲魁的話差點沒讓他將剛喝下的水給噴了出來。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瞥了眼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夏可身體微微打了個冷顫,沒好氣的說道,「要不是幻剛剛在上樓前,交代我看到你回來時,要你去找他,我才懶得理你。」

聞言,展傲魁臉上流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對了,剛剛你說去送禮,送什麼禮?那個人我認識嗎?」望着展傲魁走向樓梯口的背影,夏可問道。

「不認識,不過,你以後就會認識了。」

「你又在打什麼啞謎啊!」一會兒說他不認識,一會兒又說他以後就會認識,幹麼?說繞口令啊!「總之,事情如果順利的話,我想你應該很快就可以見到她了。」展傲魁故意吊他胃口。

「是嗎?」夏可露出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現在的我,除了暗之外,誰都不想見。」

「相信我,你會想認識她的。」

「喂,等一下,你……該不會又偷偷的在打什麼壞主意了吧!」展傲魁自信滿滿的語氣,讓夏可沒來由得感到一陣緊張,藍眸微眯,目光銳利的望着他,腦中忽地浮現出前幾天和封念辰的對話。

原來前一陣子幻會突然間喜歡上女人的裝扮,完全是邪這傢伙提議的,誰知道他接下來會不會又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他雖然愛女人,但這不表示他喜歡扮成女人,對於穿裙子這種事更是半點興趣也沒有。

「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沒錯。」況且,以前又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發生過。

「唉!沒想到你……梵,你這麼說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就沖着他這句話,展傲魁決定延長他的「刑期」,不說出雲嘯月的下落。

可憐的夏可就因為一時的禍從口出,而錯失了知道雲嘯月下落的機會。

???

因為路上塞車的關係,童淚兒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她站在窗戶外,探頭看了眼漆黑的室內,發現裏面安安靜靜,半個人影都沒有,她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難不成伊維薩出去了?抑或是他根本就還沒回來。

她掏出鑰匙迅速的打開大門走進去,按下牆上電燈的開關,剎那間,整間屋子變得一片明亮。

童淚兒卸下背上的包包,走進廚房為自己倒了一杯冰開水,忽然間,樓上傳來一陣巨大的碰撞聲,嚇得她差點鬆掉手中的杯子。

「天啊!剛剛那是什麼聲音啊!難不成……會是小偷?」思及此,她隨手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便轉身匆匆忙忙的往二樓衝去。

她往自己的房間跑去,瞥了眼緊閉的門板,想也不想的就打開門,然而,眼前的景象卻把她嚇了一大跳,她愣在門邊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沒料到門會突然被人打開,雲嘯月迅速地抬起頭來,怒瞪呆立在門邊的童淚兒。

「天啊!你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童淚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連忙幾個大步衝到床邊,緊張的問道:「你這個情形到底是有多久了?你怎麼都沒告訴我呢?」

「你不用管我,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嘴上說的輕鬆,其實他知道這次的情形比前幾天都還嚴重,此刻他體內竄動着一股莫名的慾火,燒得他幾乎失去理智。

「我怎麼可能不管你,你看起來……很不對勁啊!」摸著雲嘯月熾熱灼燙的肌膚,童淚兒有些六神無主,「怎麼辦?醫生根本就沒告訴我喪失記憶會出現這樣的後遺症啊……嗯,如果現在送他去醫院,應該還來得及吧!」沒碰過這種事情的她,天真的將這詭譎的現象歸咎於受傷后的後遺症。

「我不去醫院。」萬一被發現他的狀況,也許會被人五花大綁送進研究室,當成實驗的白老鼠任人宰割。

「你怎麼可以這麼任性呢!既然生了病,就應該去醫院給醫生看,不然,病怎麼會好?」童淚兒當他只是一時鬧情緒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因此,試着勸道:「再說,人的性命是很寶貴的,每個人都應該好好的珍惜才對,你這麼說不是在糟蹋自己的身體嗎?」

「我沒病。」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逞強,如果你沒生病,那你的額頭為什麼會那麼燙?而且還熱得全身直冒汗?」語畢,童淚兒很快的走進浴室拿了一條濕毛巾,然後迅速回到他的身邊小心的擦拭着他濕燙的臉頰,眼中清楚的流露出擔心的神色。

「我不是說了嗎?只要讓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雲嘯月緊閉起泛著紅光的黑眸,大掌輕輕推開額頭上已經變熱的毛巾,微微的喘息。

忽地,一陣椎心刺骨的疼痛穿透過他昏沉的腦海,腫脹的下腹一陣強烈的痙攣。

「伊維薩,除了上帝之外,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人,可是現在我求求你,讓我帶你去醫院給醫生看看好不好?」見雲嘯月蜷曲著身體,痛苦難當的躺在床上,童淚兒焦急的眼睛迅速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而在他依舊頑固的對她搖了搖頭后,她的臉上滑下兩行晶盈的淚水。

睜開朦朧的雙眼,雲嘯月隱約看到她臉上閃爍著淚,他伸出手,「我……我沒事……你……別……別……噢——」體內忽然出現一陣劇烈的翻攪,讓雲嘯月不得不暫時停止說話,他用力的深呼吸口氣,全身的肌肉緊繃了起來。

「喂!你別嚇我啊!」童淚兒茫然失措的抓着他死命緊握著的雙拳,雙眸直盯着他逐漸消失的下半身,擔心害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正當她急得六神無主時,忽然間,她猛地想起展效魁交給她的那瓶葯。

原本在回來的路上,她還一直猶豫着究竟該不該讓伊維薩吃下這個「來歷不明」的葯,不過,看樣子,現在已經沒有太多時間讓她選擇了。

「伊維薩,你等我一下,我先下去拿個東西,很快就回來。」匆匆說完后,童淚兒連忙頭也不回的衝出房間。

找到葯后,她立刻馬不停蹄的又衝上二樓,迅速走向房裏的大床,她小心翼翼的扶起雲嘯月的頭,溫柔的說道:「來,伊維薩,張開嘴巴。」

「嗯?」昏沉中,雲嘯月聽見耳邊傳來一陣溫柔的聲音,他試着睜開焦距有些渙散的眸子看着頭頂上那團模糊的人影,低聲問道,「童淚兒?」

「對,我是童淚兒。」童淚兒小心的用食指挑開瓶子的木塞后,抵着他的嘴巴哄道:「伊維薩,我現在要喂你吃藥,麻煩你張開一下嘴巴好嗎?」

「吃藥?」滾燙的唇辦無意中貼上她柔軟的臉頰,雲嘯月忍不住舒服的輕嘆口氣。

她見機不可失,立刻將瓶子裏的葯一古腦兒的倒進他微微開啟的口中。

「咳……咳……」

見她似乎被嗆到了,童淚兒輕輕的放下他的頭,倒來一杯水小心的喂他喝下。

「小心點,慢慢喝。」她輕輕的拍着他的背,低聲說道。

偌大的房間里,緊張的氣氛持續著,他們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

窗外,月亮高高的懸掛在墨色的蒼穹中,在點點星光中,營造出一股旖旎溫柔的氣氛。

「伊……伊維薩,你……你想做什麼?」望着橫越在自己頭頂上方,那張專註的看着自己的俊逸臉孔,童淚兒忍不住羞紅了瞼。

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她明明記得剛剛他還一副痛不欲生、筋疲力盡的模樣,怎麼才一會兒工夫,就有力量推倒她,造成現在這種曖昧不明的情況。

「童……淚兒?」雲嘯月雙眸泛著詭譎的紅光,直直的注視着躺在身下那張俏麗的容顏,似乎一時還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他隱約感覺到體內燥熱的情形比之前又嚴重了許多,那一波強過一波的烈火燒得他腦袋一片昏沉沉的。

「對,是我。」童淚兒好奇的伸出手輕輕的觸摸他額上浮現的「暗」字,關心的問道:「你現在還覺得哪裏會痛嗎?」「暗」,這個字究竟代表了什麼意思?

雲嘯月輕輕搖了搖頭,驀地,他的目光被她裸露在衣服外的小麥色肌膚給吸引,他閉上眼睛,試着忽略那股從下腹急遽而上的無名慾火,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怎麼了?你是不是又覺得哪裏不舒服了?」見到他皺起眉頭,童淚兒頓時將尷尬的狀況拋在一邊,緊張的問道。

「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麼東西?」用力的深吸口氣,雲嘯月緩緩睜開眼看着她,試着以平靜的語氣問道。

「葯啊!」經過他這一提醒,童淚兒才想到要問,「對了,伊維薩,你現在的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想起什麼事情?」

雲嘯月先是搖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

「究竟是有,還是沒有啊?」童淚兒被他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摸不清頭緒。

「我只知道我叫雲嘯月……至於,其他的……」雖然他的腦中陸續閃過一些片斷,不過,一時間也還無法完整的拼湊出以前的記憶。

沒想到,那個男人給她的葯真的有效耶!真的是太好了。

「原來你叫雲嘯月啊!名字還滿好聽的嘛!只是,我應該叫你什麼呢……雲嘯月嗎?不,太生疏了,還是嘯月?呃——好像也不太好……月!又好像在叫女人似的,嗯……究竟要叫什麼才好……」沉浸在興奮的情緒中,童淚兒壓根兒忘了自己還躺在男人的身下,姿勢十分曖昧。

「嗯,童……別動。」早已慾火焚身的雲嘯月,在童淚兒無意識的扭動下,頓時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原本淡然的目光倏地轉為深沉,眉宇間多了一絲狂野的氣息。

「嗯?」還在努力的思考該如何稱呼雲嘯月的童淚兒渾然不覺自己造成的影響,身體輕輕一轉,又開始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

半晌,終於讓她想到了一個適合的稱呼。

「有了,我就叫你雲好了,既好聽又好記,你說是吧……」感覺到自己的唇瓣忽地被什麼東西給堵住,童淚兒倏地驚訝的睜大眼,望着眼前那張突然放大的臉孔,不由得愣住了。

「抱……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種唐突的行徑,雲嘯月一張臉整個漲紅,迅速離開她柔軟的唇辨,翻身就想下床。

察覺到他的意圖,童淚兒反射性的伸出手抓住他,阻止他離開。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天知道,為了抵抗那股突如其來的慾望,不傷害到她,他壓抑得有多辛苦,然而,她卻還不知死活的抓着他,難不成,她是存心想把他逼瘋嗎?

「嗯,我……」吶吶的吐出一個字,順着他的目光,童淚兒望着自己緊抓着他的衣服不放的手,一時之間有些茫然了。

「童……」

「叫我淚兒就好了。」

「淚兒?」

「嗯?」

「淚兒……你如果想全身而退,安然的離開這間房間,最好現在立刻放手,否則……」未盡的話就留給她自行想像吧!

童淚兒愣愣的望着他充滿情慾的雙眸,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過,她仍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她閉上眼,試着回想剛剛雲嘯月痛不欲生時的情景,隨即,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緊緊揪痛。

沉默了好一會兒,童淚兒水亮的眼眸緩緩睜開。

她羞澀的目光迎上雲嘯月專註的眼神,朝他微微一笑,原本抓着衣服的手改伸向他的頸后,雙手輕輕一用力便將他拉向自己,微顫的唇瓣輕貼着他的耳際將臉緊緊埋進他的頸窩。

對於她的舉動,雲嘯月微微的怔愣了下,半晌,他露出一抹憐惜的笑容,低下頭在她發上輕輕一吻,溫柔的帶領她共赴綺麗愛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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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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