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整個人幾乎都埋在衣服里,只露出一個小小頭顱晃晃的沐邑司,出現在冷子遙、冷子耀兩兄弟面前時,冷子耀立刻忍受不住滿腔笑意的大笑出聲,這讓沐邑司沮喪得想哭。

「呃……我可以叫你邑司嗎?你穿這樣好象布袋喔!哈哈哈!」冷子耀非常不客氣的笑岔了氣。「子耀,你嘴巴很大嘛!」不知道為什麼,冷子遙覺得弟弟放肆的笑聲十分的刺耳。

「哈哈!抱歉抱歉,可是真的不是我在講,邑司能將衣服穿得像布袋倒也不簡單。哈!」

真讓他受不了,大哥平常穿的上衣、牛仔褲,現在穿在沐邑司身上就像是歌仔戲的戲服,真是有趣!

「我……」沐邑司略嫌困難的低喃。

冷子遙故意忽視他蠕動的嘴唇,態度強硬的開口:「坐到我旁邊來。」

沐邑司順從冷子遙的話,緩緩的走到他身邊,正想動手拉椅子的時候,孰知冷子遙早已先一步的替他將椅子拉了出來。

「坐着。」冷子遙沉聲的命令。

沐邑司只好聽話的坐在椅子上。

接着,冷子遙拍了拍手,一個中年婦人便從廚房快步的走出來,從外表看來大約是四、五十歲的年紀。

她恭恭敬敬的站在餐桌旁,態度卑微的說:「大少爺、二少爺、有什麼吩咐嗎?」

冷子遙冷冷的開口:「午膳都準備好了嗎?」

「是的,大少爺,全都準備好了。」

「端出來吧!」

「阿姐嬸,幫我準備一杯冰水。」好不容易收起了滿腔的笑意,不若冷子遙,冷子耀親切和善向她說道。

冷子耀口中所喊的阿姐嬸,在冷家做事已有二十幾年了。過去那二十幾年,阿姐嬸的青春年華一點一滴在冷家流逝。

被喚作阿姐嬸的中年婦人,看着向來對下人態度親切和善的冷家二少爺,心裏感到十分高興。總算沒辜負小姐所託啊!

阿姐嬸唇邊帶着溫暖的笑意,走回廚房裏將早已準備好的午膳一一端出來,有條不紊的擺放在餐桌上。

很快的,所有的午膳都在餐桌上擺好,阿姐嬸便離開餐廳去處理其他的雜事。

擺放在餐桌上的菜肴凈是一些在普通的家庭中看不到的高級料理。

看着那一道道的精緻的料理,沐邑司心裏簡直無法相信。眼前這些光是用眼睛去看,就知道吃起來味道肯定很美味的菜肴,就這麼擺放在鋪着純白色餐桌布的桌上。

就只是這麼的用眼睛看着餐桌上的菜,沐邑司卻一動也不敢動。

他怕這只是自己在作夢,如果他一伸出手,那夢就會醒了。「經過昨晚的「床上運動」,肚子不餓嗎?」

冷子遙揚眉,不能理解為什麼沐邑司的目光明明是直勾勾的盯着餐桌上的菜肴,卻遲遲不伸出手夾菜,用自己的嘴巴去品嘗食物的味道。

精心做出的菜肴本來就是要用嘴巴去品嘗的不是嗎?

冷子遙的嗓音將沐邑司的心思拉回了現實。

「我……」

「邑司,盡量吃吧!這些菜你平常想吃還吃不到呢!你就是因為營養不良,所以才會把衣服穿成布袋。」冷子耀臉上帶着促狹的笑容,笑嘻嘻的說道。

「我……」

「你不想吃?」冷子遙突然提高了聲調,話中帶着怒意。

「沒有,我只是從沒吃過這麼高級的菜,所以……」感覺到冷子遙的話中似乎帶着怒意,沐邑司趕緊解釋。

沐邑司不懂,是什麼引燃了冷子遙的怒氣。

一旁的冷子耀則是心裏直想笑。

或許,大哥壓根沒發現自己剛剛說話的口氣,就好象把沐邑司當成了他自己的寶貝一般。

想不到啊!大哥竟然會因為沐邑司一個小小的動作而發火,真是太令人感到意外了。

看來,沐邑司早在大哥的心裏種下了某種情愫,慢慢的,那原本小小的豆苗將會茁壯成一棵大樹吧!

他很期待豆苗茁壯成一棵大樹。

「你到底吃不吃?」冷子遙的聲調越提越高。

沐邑司趕緊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裏慢慢的咀嚼。

初入口時,一股清香就先在口腔中發散。咬了幾下之後,魚肉本身的甘甜及其搭配完美的佐料逐漸融和,而蒸到恰到好處的魚肉軟綿細緻,只須輕輕的咀嚼便能滑順的進入食道內。

「好吃嗎?」冷子遙問。

「很好吃。」沒有絲毫的虛偽,沐邑司真誠的說道。

「如果好吃,就多吃點吧!我們冷家不會因為多了一張嘴吃飯就被吃垮的。」

冷子遙的臉部表情顯得僵硬,這讓沐邑司不知所以。

「邑司,聽到了沒?多吃點菜,你就可以長得和我大哥一樣高、一樣壯了。」

這可真是值回票價啊!

看來,這次回來還真是對了。

相對於冷子耀滿臉的笑意,冷子遙再一次在心中懊惱。

該死的,他剛才何必那樣對他,難怪子耀高興得像什麼似的。

冷子遙惡狠狠的瞪了冷子耀一眼,在心中暗自發誓,絕不讓冷子耀有好日子過,等著瞧!

默默吃着飯菜,沐邑司心裏也想着自己的事。

媽媽現在不知道怎麼了?

有人在她身邊照顧嗎?會不會突然發生了什麼意外?

想着想着,沐邑司的心思更加紛亂。

「我想……」

才一抬起頭,沐邑司便看到冷子遙和冷子耀互相看着對方,好象是在暗中較勁的樣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冷子遙立刻察覺沐邑司正用不解的眼光看着他和冷子耀,於是改而在餐桌下使勁的踩了冷子耀一腳。

「你吃飽了?」冷子遙又一臉懷疑的看着沐邑司。

對上冷子遙的目光,沐邑司慌亂的點頭。

媽啊!這個大奸人,痛死了、痛死了。眼睛沒他大就用腳踩他,真是大爛人一個,可惡!

冷子耀陰狠地瞪了大哥一眼,然後揚起一陣假笑。「邑司,到我這邊來坐,我告訴你一些有趣的事情。」

聽了冷子耀的話,沐邑司正想改坐到冷子耀身邊時,冷子遙的手不知何時已緊緊抱擁住他的腰際,讓他站不起身。

昨晚的記憶再度湧上心頭,令沐邑司下意識的想逃開。

冷子耀這時也看出了一些端倪,隨即調侃著:「大哥,你可能需要喝點大補湯喔!」

當他是笨蛋哪?他會看不到大哥那隻毛毛手正在幹啥勾當嗎?

「子耀,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決定了,非把子耀送得遠遠的才行。

「邑司,你不喝些湯嗎?這湯可是用我們冷家祖傳的秘方煮成的,外面可喝不到呢!」冷子耀高興的說着。

「祖傳秘方?」沐邑司睜大一雙充滿疑惑的眼眸看着冷子耀。

「是呀,快喝吧!」冷子耀語帶熱情的說。

舀了一些放進碗裏,沐邑司慢慢的喝着。

半晌,沐邑司才輕輕的將碗放下,雙頰已呈微紅。

「湯里有酒味,我不喜歡加酒的湯。」

***

沐邑司無所適從的坐在床上,紛亂不休的思緒揮之不去。他被男人強暴了,而且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坐在那個男人身旁吃飯,有哪個被強暴的人會像他一樣。

手撫上胸口,歡愛的記憶不停在他腦海中一幕幕播放,他竟然抵抗不了他的愛撫。

冷子遙只不過是用手在自己的身上來回的、時輕時重的撫摸,自己竟然就發出那種丟人的呻吟聲,這怎麼可以?

從床上站起,沐邑司左右梭巡著房間里所有的擺設及物品。

看着看着,他注意到牆角似乎有個發出閃亮晶光的物品,但他卻看不清那是什麼東西,於是沐邑司便下意識的走了過去。

他從接近牆角的地面撿起一條鏈子,鏈子上鑲著一顆紅寶石,而那晶亮的光芒應該就是那顆紅寶石發出的。

將鏈子平放在手掌,他用手輕輕的撫著,感覺到心裏的不安漸漸平撫下來,好似一股清泉在心中流過,讓他感受到澄凈、清明。

「為什麼這條鏈子會被丟在牆角?」沐邑司有着滿心的疑問。

就在沐邑司陷入思考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他也立刻回過神來。

下意識的將鏈子藏在身後,抬頭迎上來者的臉龐。

「你來幹嘛?」

決定要以淡漠的態度面對冷子遙,因為冷子遙一定不會想把一個對他冷淡的人留在身邊,也許很快的他就會放了自己。

冷子遙突然低下身,立刻攫住沐邑司的唇瓣,直到沐邑司不斷掙扎反抗,才又放了他。

「這是你對我該有的態度?」

不然我應該怎樣對你?沐邑司咬着唇,在心中暗暗想着。

「回答我!」冷子遙霸氣的說着。

「我……」

看着一簇怒焰在冷子遙的眼中燃燒,沐邑司心裏不禁感到些許的成就感。

「激怒我讓你很快樂?」冷子遙冷著聲音說。

看到冷子遙臉上緊繃壓抑的表情,沐邑司突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獃獃的站着,久久無法有所反應。

再次以侵略者之姿粗暴的親吻著沐邑司早已腫脹的嘴唇,彷彿是想藉以發泄怒氣似的,冷子遙的每個動作都是粗魯且帶着破壞性的,拚命侵略著沐邑司的唇瓣,不帶一絲疼惜。

沐邑司掄起拳頭,一拳拳打在冷子遙的胸前,試圖反抗冷子遙再次的侵略。

沐邑司只覺得體內的空氣好象都被冷子遙給抽光了似的,讓他絲毫喘不過氣來,胸膛隱隱發疼。

***

呼吸不到新鮮空氣讓沐邑司臉色刷白,彷彿要窒息般的痛苦。

不再反抗冷子遙的掠取,沐邑司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在注意到沐邑司臉色發白之後,冷子遙立刻放開沐邑司,兇惡的神色未退,但仍專註的看着沐邑司。

沐邑司大口大口的呼吸,發白的臉色慢慢恢復些許的紅潤。

「呼呼!我還以為我要死了。」

「我怎麼可能會讓你死呢?」冷子遙語帶輕佻的說着。

不知該說些什麼,沐邑司張開嘴呆楞著。

「現在趕快把你重要的隨身物品收好。」心頭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煩躁,冷子遙口氣不耐的說着,視線還是無法從沐邑司臉上移開。

「我媽媽的事……」

抿唇,沐邑司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這你大可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

「你說過的事不能反悔。」

「我不曾反悔過。」

「我並沒有什麼重要的隨身物品,現在只想看看我媽媽的情況。」有重度精神異常的媽媽還是他心底最深沉的牽掛。

「可以。」

冷子遙很快的答應,因為他早已暗中派人看着他媽媽的一舉一動,如果有什麼狀況他們會打電話回來通知,這就是冷子遙之所以那麼快就答應沐邑司要求的主要原因。

待沐邑司再次見到他媽媽,已是三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

高級跑車迅速的開過馬路,引來不少路人的注目,人們議論紛紛,因為開那輛車的,肯定是個很有錢的人。

沐邑司坐在車子的後座,冷子遙就坐在他身邊,讓他感到有股厚重的壓力緊緊壓迫着胸口,令他很不舒服,卻不知如何說出口。

早在開車之前,冷子遙便告知沐邑司,他早已叫人將他媽媽送到一家極為知名的療養院。聽到這個消息,讓沐邑司的心情變得複雜難解。

一路上,沐邑司總是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這讓冷子遙心裏感到些許的不安。

不知道內心不安的情緒是怎麼產生的,冷子遙臉上的表情變得不若以往,可以輕易裝出冷靜,反而是滿臉的煩躁。

車內維持了好些時間的沉默,直到沐邑司開口,凝滯的氣氛才被打破。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沐邑司扭絞著雙手,極為不安的問道。

「你不相信我?」冷子遙揚眉。

「我……沒有,只是感覺到有些不安罷了。」還是低着頭,沐邑司說話的態度和口氣都顯得很慌亂。

「為什麼感覺不安?」

不知道為什麼,當冷子遙聽到沐邑司說他感覺到不安,他的心裏就開始產生劇烈的衝擊,伴着一陣莫名的心痛,但他卻尚未察覺自己心裏的聲音,只是沒來由的一陣煩躁湧上心頭。

「我不知道。」提不起勇氣直視冷子遙,沐邑司只能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話,神色更是顯得不太自然。

「我有那麼可怕嗎?」看到沐邑司始終不看他,冷子遙說話的聲調不自覺的拉高。

沐邑司抿唇,不回答。

「就快到了。」

這股壓抑的沉默氣氛,讓冷子遙有股想狠狠發泄一番的衝動;尤其在看到沐邑司臉上帶着無奈神情時,讓冷子遙更加的氣惱。

緊握的雙拳收了又放、放了又收,一再的反映出冷子遙心中尚理不清的紊亂思緒。

這對冷子遙而言是種從未感受過的情緒。從第一眼看到沐邑司,並決定將他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開始,就悄悄地在心中醞釀。

只是,初時還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直到現在才慢慢地發現那種滋味,讓他很難受。

他們很快的就到了目的地,而後,司機在療養院前還不算大的停車場上停下車。

「到了。」

冷子遙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了,這讓沐邑司感到更加不安,心中些許害怕的情緒老實的寫在他的臉上。

「我知道。」

站在車旁,看到眼前不遠處的精神療養院那扇透明的玻璃大門內,有幾個看來已有相當年紀的老人家,而穿着白色護士服的護士們正扶着他們乾瘦的身軀,坐在椅子上看電視。

一股心酸的感覺就這麼忽地湧上沐邑司心頭,眼淚就這麼地從眼眶中毫無預警的成行流出。

快速的以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痕,沐邑司心底清楚,既然答應了冷子遙,就不能陪在媽媽身邊照顧她了。

或許她不是個好媽媽,但,她終究還是自己的媽媽,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她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一個失敗的人生。

「還不進去?」

冷子遙沉聲催促,看到沐邑司在流淚,他心裏着實不懂,沐邑司哪來那麼多眼淚可流。

「我……」心裏有滿滿的情緒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沐邑司只能懊惱的看着冷子遙不帶任何感情的臉。

「我沒有那麼多的耐性,我給你一小時讓你和你媽媽話別,之後就照之前所說的。」

「你可以陪我嗎?」沐邑司小小聲的說着,他並不奢求冷子遙會答應,卻仍是開了口。

「隨便!」冷子遙的口氣有些僵硬。

「你的意思是可以?謝謝。」

在聽到沐邑司道謝的話時,冷子遙的身體猛地一陣僵硬,他的心裏霎時像是閃過了什麼似的,讓他一陣呆楞。

彷彿有着什麼正要開始發生變化。

最後,冷子遙走過沐邑司身邊,臉上冷淡的神情再明顯不過。

「你自己進去。」在病房門前,冷子遙冷漠的對沐邑司說。

沐邑司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並沒再多說什麼。

「進去!」替沐邑司開了門,冷子遙冷著聲音說。

「或許不用一個小時,我就會出來了。」

沐邑司的臉上有着淡然的笑容,也許是已經沒什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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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男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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