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北邙謾道晉朝君

第九十一章 北邙謾道晉朝君

各地趕來的衛軍絡繹不絕地聚集在洛陽南郊,紮起了大營。

藉著大軍雲集,軍中終於宣佈了對那場兵變的處理,劉禮是新升的總兵官,不為欠餉負責。

劉總兵銀子沒白借,召集士卒和各級軍官,痛哭流涕一番,自責自己這總兵沒幹好,對不起眾軍兄弟,當即補發了半月軍餉,花費了三千兩不到,哄得下面士卒覺得這位劉軍門雖然行事麵糰團的,沒有前任馬總兵霸道,但人好啊。

老好人劉軍門安撫了手底下的人,又趕緊又拿了六千銀子給兼職兵備道的按察使薛老大人家裏送,再由薛大人給京里方方面面的兵部官分肥,總算把這鬧餉的事暫時縫補住了。

經過鷂兵一鬧,文武官員開始煞有其事對待欠餉案,十幾名大營中負責軍餉的營官被革職抄家,幾名軍中的游擊,都司,都被扒掉了官皮。

布政司和按察使薛大人手下的巡守官員下到軍營里真的砍了些小碩鼠,殺的人頭滾滾,居然硬是從他們的家宅內抄出了價值三萬餘兩的金銀,大量田產若干。

如此多的斬獲,就連主持其事的趙天澤,具體執行的按察使薛景宗,以王爵督導河南軍務的伊王,都預想不到。官小但撈得真多。

伊王拍案大怒,這些人是軍中碩鼠,罪不可赦。

他自己經營王府麾下的產業想搞的兵精糧足都廢了死勁,這下邊的小貪官加起來比他堂堂藩王千歲還能折騰。

總之經過這遭,鷂兵的軍餉有老孟這個暫代的千戶管了。軍中貪污的營官腦袋也給砍了,劉總兵都被逼得哭了謝罪!

一場窩案,禍不及參將以上,地方上也不動那些世襲的千戶百戶,一時皆大歡喜,人人稱快。

劉總兵心裏卻並不輕鬆,代表伊王的威遠侯高昌泰在眾將面前監斬殺人時,陰狠的表情猶在眼前。被殺的都是都是靠向劉禮的營官,錢還沒收多少呢,人都沒了。

這位新任總兵脊樑像被打斷了,軍中一些用人事務,竟然被王府那邊派來的軍官接手和滲透,劉禮也不管了,他現在一心想在任期內把錢多撈回來。

朱瞻隆要校閱大軍,舉行大比的消息已經在洛陽傳開,以李知府為首的一批忠於朝廷的官吏為此非常不安,知府大人帶頭上書給伊王,力請將軍隊解散。

知府大人認為洛陽久無戰事,調動大軍實屬勞民傷財,光是軍隊所耗費的糧食,就讓洛陽倉廩難以承受。讓王爺三思而行。

伊王根本毫不理會,李崇義一個四品知府,講出的話對身為皇叔的朱瞻隆來說還不如蚊子哼哼。

不過李大人所言的軍糧的問題確實讓朱瞻隆頭痛,雖然有點庫存軍糧,可都是戰時所需,一粒米都動不得。

伊王只好緊急下令各府縣徵集糧食入洛陽倉。一時驛馬傳動於途,河南境的官府皆被調動起來,組織向洛陽運糧。

李知府見諫議無效,當即就寫了一份「言伊王擅自調兵事」的密折,派人火速呈送到京城。他身為洛陽知府,有告變的職責。

知府大人十分憂心洛陽現在的局勢,把孟義山請了來勸誡一番,讓他上體皇恩,不要跟着伊王走向不歸路。

李知府的一番好意,只能是付諸東流。收納了一千鷂兵,手下有巡檢司五百精壯,又掌握了不少江湖亡命之徒的孟義山早已今非昔比,一心想着建功立業!

最後兩人不歡而散。

鷂兵們已經全部歸隊,進駐洛陽到大營。開始了連續十日的苦訓。

姚將軍安頓好了母親,歸來后同張廣元一起披甲操戈,按照嚴文方設定好的計劃排演陣法,操練士卒。

劉禮指派的軍隊都是嚴格按照大明操典訓練出來的士兵,對練起來完全能招架住鷂兵們的猛攻。還有餘力發起反擊,沖入鷂兵們把守的陣中奪旗。表現十分出色。

劉總兵除了履行與孟義山商定的條件外,也想證明自己任下的軍隊,並不比馬總兵帶出的精銳差,所以才派出精兵來。

對手的強悍讓一向自視甚高的鷂兵們很不服氣,全都憋足了勁,對練時候殺氣十足,第一天五場比拼下來,一共奪取對方軍旗四次,屢佔上風。但是高強度的練兵讓也讓士卒們疲憊不堪。

訓練一完,不少人累得倒在了校場上,連爬起來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到了第二天,又是五場苦戰,無休止的戰鬥不斷延續,開始還有人叫苦,後來孟大人許諾,大比之後放假十日,每人賞銀二兩,前提是必須取勝。

士氣立刻高漲起來。

這種待遇也就老孟統領下的鷂兵才有,朝廷可給不起。因為人少,他才能這樣許諾,要是人數翻上幾倍,以老孟的財力都要叫苦。

士兵們又得知如果戰敗,一千棄卒的下場絕對堪憂。

厚賞與危機之下,一千鷂兵空前踴躍的投入訓練,從沒有過這般賣力的時候,讓姚將軍不禁苦笑,有錢能使鬼推磨,下一句就是滿餉不可敵。

老孟厚待士兵,得到的回報就是軍心可用,統領的地位,漸漸被鷂兵們所承認。

練兵有姚文仲在操持,又有嚴驥在旁出謀劃策,孟義山反倒有些無事一身輕了,閑得發慌之下,便跑去花月樓尋歡做樂,整日裏喝酒聽曲,好不快活。

他在盡情享樂,吳昶那邊就刻苦多了,吳將軍練兵以身作則,與士兵們同甘共苦,吃住在一起,生活非常簡樸,很得士兵們的愛戴。

吳昶也在注意著對手的動向,一聽說孟義山流連煙花巷,他心裏十分失望,以為孟義山已經放棄取勝,開始醉生夢死。

身處王府的朱瞻隆也聽到了這種傳言,王爺當下命人急招孟義山來訓話。

孟義山站在王爺面前。還不知道伊王為什麼找他。

伊王痛責他道:「眼看軍中大比,你這鷂兵統領怎麼當的?天天逛窯子喝花酒!」

孟義山低着頭,沒敢辯解。心說老子這叫胸有成竹。

伊王拿眼瞪着他,怒叱道:「吳昶在和士兵們一起吃苦!你還有心思去招妓?」

「王爺放心,練兵的事老孟都安排好了,定能取勝!」

朱瞻隆也不想過分苛責,以免這傢伙奪旗時候真的敷衍了事。只好語氣嚴厲的說道:「我不管你怎樣荒唐,這次大比如果輸了,可別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老孟連聲稱是,直說不會辜負王爺的期望,伊王語氣緩和了些,對孟義山問道:「輸糧取引搞得怎麼樣了?可有困難?」

王爺最關心的是這個。沒有糧,士兵沒法打仗。

老孟心頭一緊,急忙回道:「已收糧五十萬擔,全部運往軍中了,只是現在關洛缺糧,米價越來越高。商人已經不願意換鹽了,都準備囤積牟利。」

老孟緊著向伊王訴苦:「秋天穀物欠收,本來就缺糧。今冬連場大雪,道路不通,糧價漲上天了!收糧越來越不容易。」

朱瞻隆心裏有些憂急,卻不得不嘉勉老孟,強笑道:「你們做的很不錯,已經超出本王的預期了」又補充道:「但還要儘快聯絡外地其他大糧商,多弄一些糧食,這是軍隊的命脈。」

戰備的糧食充足,才能支撐作戰。錢糧不足搞得王爺焦頭爛額,孟義山能為他籌糧,在王爺看來,他就是最有用的人才。

所以在一些事上,王爺才對這傢伙百般容忍。

接下來王爺又勉勵了孟義山幾句。告誡他不可再荒廢公務,留戀煙花之地。便讓他下去了。

剛從王府出來,孟義山便把官轎又改向了花月樓。準備去叫幾個粉頭來壓壓驚,胡天胡地一番。

練兵已經進行三天了,孟大人十分信任嚴驥和姚文仲的能力。任由他們指揮,鷂兵們對練的成績也一天好似一天,取勝有了更多把握。

諸事順遂的老孟索性表現得更加荒淫。天天去嫖院的孟大人,如果贏了兢兢業業的吳將軍,那樂子可就大了。他就是要的這個效果。

冬日的陽光暖洋洋的,孟義山從花月樓中步出來,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對着太陽伸了個懶腰。

又是一夜未歸,老孟步履輕快的向著早已等待在街心的官轎走去,自從陞官之後他越來越喜歡做八人抬的轎子,前呼後擁,覺得比騎馬有氣勢,享受的就是違制。

「孟大人!」身後有人忽然喊道。聲音飽含中氣,一聽就是修為不淺的高手所發。

老孟詫異的轉身一看,說話的是不遠處一輛馬車上的人。

趕車的人一身黑衣,臉色蒼白,身材瘦削,竟是許久不見的邙山雙鬼中的子鬼。

「子鬼在這,莫非阿丑姑娘就在車內?」老孟欣喜的說道:「哈哈,子鬼兄弟,許久不見了,我那阿丑妹子沒來么?」

「師妹就在車中,孟大人不妨過來一敘。」

老孟心裏非常渴望能再見佳人,急忙快步趕到了馬車前。

車簾輕輕一挑,露出了阿丑姑娘那張清麗可人的俏臉,眼神幽怨的注視着孟義山。

老孟心情激蕩的說道:「阿丑妹子,許久未見了!可想死我了。」

阿丑俏面一寒,並沒搭話,緊抿的嘴唇加上不住起伏的胸口,都表示佳人正在生氣。

老孟再遲鈍也發覺到不對,剛從花月樓里邁出來,肯定是被阿丑看到了,這下可麻煩了。

乾咳了一聲,老孟有些羞慚的說道:「那個,阿丑!我去花月樓,是去應酬聽曲去了。」

「先上車,有事和你說。」美人又對老孟說道。

孟義山將護在轎邊的幾名護衛遣走,讓轎夫抬着空轎先回府。自己上了雙鬼的馬車。

車內暗香浮動,孟義山貪戀的看着阿丑,佳人清麗如昔,身着青色碎花短襖,長裙曳地,髮髻上插著一朵晶瑩的珠花。美得令人心跳。

佳人俏臉冰寒,對老孟絲毫不假辭色,只是對馭車的子鬼說道:「師兄,把車趕遠些。」

老孟正沉醉在美色之中,馬車就猛地開動,帶得他身子一歪。

孟大人老實的坐了下來。老孟從側面正好能覬覦到美人耳下一段白皙的脖頸。

孟義山老著臉皮開口說道:「阿丑妹子,那天雪后一別,我真是對你想念得緊。」

邙山雙鬼一出現,他就猜到必然是有事發生。只是沒想到被堵在花月樓門口,會面地點的錯誤,嚴重敗壞了他在阿丑心中的形象。

美人的臉上還是冷若冰霜,語氣平淡的對他說道:「一個月後,我師傅要約盧家的盧九淵比武。」

「什麼!」老孟詫異的喊出聲來,鬼祖謝無憂要挑戰盧家的劍神。邙山掌門人與盧家家主的長兄,這兩個人所代表的勢力難道要發生衝突?

孟義山驚詫過後,心裏已經飛快的在想着各種可能。

這個消息由不得他不慎重,洛陽盧家如果產生動蕩,直接會影響到武林的局勢。邙山和盧家如果交惡,光是坐山觀虎鬥帶來的好處就讓他高興萬分。

老孟想着這件事,好半晌也沒說話。阿丑也沒打擾他,就在一旁註視着這個可惡的男人,她發現正經起來的老孟,頗有幾分威嚴的樣子,作派很有男子氣概。

可一想到他出入青樓,就讓阿丑又氣又恨,暗自咬牙,頗想砍他幾刀。

子鬼駕御著馬車走了一會,避開了人流較多的大街,把車停在了一處偏僻的巷口。

孟義山身軀一震,他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惑:「鬼祖為何找上了盧家?」

車外的子鬼接話道:「我派經營的商號和各種買賣,一直受少林寺和一些白道大豪的打壓,」這次少林寺觸怒伊王朱瞻隆,少林的勢力必然要退出洛陽,這是邙山崛起的一個機會。」

子鬼的語氣十分無奈「我派準備趁機擴展一些生意和商號,要想在洛陽佔住腳,就必須得到盧家的支持,可是他們不想讓邙山的勢力插手洛陽,拒絕與我們合作。」

「自己能吃的,憑什麼給別人沾,你想吃就得去搶!」老孟一派山賊論調,出言煽動。

子鬼心下十分同意老孟的論調,說道:「所以師父才要和陸九淵比武,彼此約定,勝則盧家出讓三成的生意,敗則邙山退出洛陽。」

老孟嗤之以鼻,「你們就是贏了,有管買賣的人手么?還用盧家老號里的人?不怕他們搞鬼?三成的生意!盧家只要把買賣再起新號,靠着老主顧和積累的人脈,不出二個月就能收回,再把你們擠兌得關門大吉。」

孟大人並不看好邙山派的前景,他心想「任你鬼祖謝無憂武功蓋世,邙山十二鬼個個都是高手,也沒法在洛陽立足,這就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盧家也不是地頭蛇。是白道大豪。」

不過老孟到是頗想見到兩家決鬥,盧家如果輸了比武,江湖威望上的打擊會十分沉重。到時他可以痛快的在一旁棒打落水狗。

老孟的一番話,讓阿丑的臉上有了一絲憂色。

背靠馬車的子鬼眼中精光閃爍,思慮著孟義山所說的情況,生意上的事,確實靠武功解決不了。

贏了沒有預期的好處,輸了更是聲望和勢力上的雙重打擊。江湖人無信不立,邙山如果比武失敗,就必須依約退出,沒法再沾手洛陽的買賣行當了。

子鬼卻並不氣餒,他這次來見孟義山,就懷有與此相關的目的,他淡笑着問道:「孟大人!如果這三成生意由你來接手呢?你我雙方可以共同打理,利益均沾。」

把收益讓出一部分給孟義山,拉老孟入伙。得到他身後官府背景的全力支持,邙山派就有機會和盧家抗衡。

「我接手?」孟義山咧嘴笑道:「老子是朝廷命官,不賺那些升斗小利。」他拒絕幫忙。

老孟狡猾的很,根本信不過子鬼的話,雖然他樂於看到盧家的勢力受挫,但天知道讓邙山派在洛陽立足之後,他們會不會再反過來聯合盧家對付自己。

照邙山以往的行事作風看,此事大有可能,雙鬼先與葉家合作牟取私鹽的利潤,葉家敗亡后又想和盧家一起做生意。現在雙方反目,便來拉攏自己,實屬有奶便是娘,極為不可靠。

見老孟戒心十足,子鬼帶着些怒氣說道:「這麼說,等閑的生意還入不了大人的眼了!」

「沒錯!」孟義山皮笑肉不笑的回應道。

子鬼勉強壓下心中的不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無波:「孟大人既然慣做大事,現在我派有一筆買賣與你商量。」

老孟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眼神詢問的看向子鬼。

「師妹,把東西拿給孟大人看看。」子鬼對一直靜聲不語的阿丑說道。

阿丑的神情還是那樣冰冷,她將縴手輕抬,自袖底拿出一個青色繡花的絲囊,重重的拍在了老孟的手上。

孟義山見美人還是對自己心存怨氣,不禁有些意興索然,隨手將那絲囊打開一看,眼神不由得一亮。

手中的事物是一方玉佩,由一整塊羊脂美玉精心雕琢而成。青色的玉面上刻有九龍盤徊,每條龍的身姿都栩栩如生,鱗須爪甲一絲不苟的被細劃出來。最難得的是每一刀刻痕都是順應玉石的肌理刻出,刀功之巧,渾然天成。

九龍佩觸手溫潤,孟義山把玩一陣,抬頭對子鬼說道:「這九龍佩看着滿值錢的,要賣多少銀子,開個價吧。」

老孟心想,「只要阿丑妹子能對老子笑一下,你就是要一千兩老子也認了」

「九龍佩就送與孟大人了,還請大人收下。」子鬼輕描淡寫的說道。

「無功不受祿,子鬼兄弟真是讓我難做啊。」

孟義山的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如果還是為了盧家那件事,這九龍玉佩就算再名貴,懷有戒心的老孟也絕不會收。

子鬼微微一笑,說道:「這次除了九龍佩,我們還帶來了四隻藍田夜光杯,請大人一併看看。」說罷他張開車簾,翻開馬車側面的一塊壁板,取出一個錦盒。

盒蓋一打開,四隻色澤翠綠,玲瓏剔透的小玉杯呈現在眼前。杯壁其薄如紙,看上去十分精巧。

只聽子鬼介紹道:「此物是選上好的藍田玉琢磨而成,在月光下對飲,杯中酒明映如水,酒漿泛出夜光,算得上是一套奇珍。」

先前九龍佩還好,再加上這夜光杯,兩樣奇珍讓孟義山心動了,他沒興趣收藏這些玩意,只是看那九龍玉佩難得的好刀功,又很祥瑞,如果拿去獻給伊王朱瞻隆,豈不正好。

至於夜光杯這種奇巧之物,老孟正想籌措一批價值不菲的珠寶珍玩,一起交給薛景忠薛大人,準備借老大人回京述職之便,替他行賄當朝權貴,大作一番人情。

光會賺錢不行,還得會使錢,京城有了關係網,上面有什麼風吹草動他也能先一步知曉。好好經營一下朝廷那邊的關係,日後無論伊王是成是敗,他也能留下退身的餘地,免得一條夜路走到黑,把自身陷入死地,老孟狡詐的想着。

孟義山回過神來仔細想了想,謹慎的問道:「這兩樣東西是從那弄來的?」出於邙山的邪派背景,他敢擔保這兩件奇珍來路絕對不正。

既然有意收購,就不得不把它們的來龍去脈搞個明白,以免留下隱患。心道別是殺人越貨得來的賊臟,背後有苦主等著。過問來路,雖然可能會觸及到對方的忌諱,但也不得不問出口。

子鬼表情神秘的一笑,「這些都是晉朝司馬氏宮中之物。」他伸出手指了指地下。

「你們掘了司馬家皇陵!」孟義山目瞪口呆的說道。

司馬家的幾個國君都葬在北邙山,這九龍佩和夜光杯的出處自然就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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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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