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真是個花心大少?!

第八章 他真是個花心大少?!

「閉嘴!」那傢伙又挨了一拳頭,真是一個倒霉的傢伙!

「臭小子!你居然敢耍我!你到底是誰!?」那個眼鏡烏龜轉過臉來,一臉狠相地看着我們。

「豎起你的豬耳朵,給我聽好了,我叫翼敬風!我的叔叔是翼少華!」翼敬風一臉正色,望着他們。

我一陣臉紅心跳,這樣的他,看起來如正義天使般……

「翼少華?翼警司!」那個眼鏡烏龜一臉驚訝。

那個翼少華,好像是一個令人聞之色變的傢伙,好像眼鏡烏龜很「怕」他嘛!

「沒錯!」翼敬風笑道,「答對了!」

那個眼鏡烏龜的表情更加恐怕。「那麼……你裝白痴是你叔叔的意思,因為知道我們要拿回地圖,所以安排你潛進這個臭丫頭家裏,等我們自己現身?」

「對!」翼敬風打了個響指,回答得乾脆利落。

「你是怎樣發現的?」眼鏡烏龜覺得奇怪到極點,似乎想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天衣無縫的計劃,會被人發現。

翼敬風微微一笑:「你們的同夥犯了殺人案,被緝拿在案。在經過我們的二十四小時的『教育』后,為了將功補過,將你們供了出來。可是,警方很清楚你們相當的狡猾,沒有證據我們捉拿你們,也只能關押二十四小時就再次放掉。於是,我跟我叔叔就有了跟這位小姐接近的計劃……但又不能被你們看出破綻,所以,只能用這種裝白痴的行為來騙你們的眼睛,以為我傻了,所以,才毫不防備地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真相大白了!

我頓時瞭然。

原來是這個樣子!

「你這小子耍我們?」那眼鏡烏龜終於明白,他不是最聰明的。

最聰明的人,是站在眼前的這個翼敬風。

「耍?」翼敬風笑道,「這只是比誰智商更高而已吧!故作天才的白痴!」

我暗叫道,翼敬風這個笨蛋,單槍匹馬的,說出了真相,那些傢伙狗急跳牆的話要殺人滅口的話,我們兩個不是死得更快嗎?

那群人,果真陰冷地笑了笑:「現在,你手上擁有證據,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殺了你們,毀掉它!」

「是嗎?」翼敬風低下頭理了理額頭的亂髮,神色鎮定自若,看不出半點驚懼。

他挑釁般地揚起頭:「要殺我們?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力。」

「翼!」我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

開什麼玩笑?這傢伙想找死是他的事吧,最少應該先纏住他們,讓我趁機跑出去報警才行啊!Mygod!我只是想趕緊逃離這場惡噩夢!

翼敬風自信滿滿的笑容,在聽到我的驚呼后,果然陰了下來。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這傢伙真的是得意忘形,根本就忘記了還有我這麼一號人物在。

他輕輕握住我的手:「沒事的,別怕!」

「不怕才怪!他們這麼多人耶!你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打得過三個人啊!更何況還有我在旁邊礙手礙腳……要不,你還是先逃吧我纏住他們,你去報警……」

「你在擔心我嗎?」他眼中閃爍著欣慰的光芒,「妮妮……」

天哪,什麼時候了,這傢伙能不能正經一點啊?居然還有心情在這亂放電?

我緊緊地抓着他的衣服,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你的死期到了!」話音剛落,眼睛烏龜就側着臉打了一個手勢,其餘的人操傢伙就沖了上來。

翼敬風躲過左邊那個胖子一棒,虛晃一招,在他小腹賞上一記重拳,右腳加一記飛腿,橫掃過右邊那人的左肋。只聽得他們悶哼一聲,紛紛棄棒捧腹,一臉痛苦地倒地呻吟起來。

好漂亮利索的身手,我輕舒一口氣,這傢伙果然不簡單。

眼睛烏龜眼看翼敬風的利落身手,知道碰到了高手,於是退了兩步.

翼敬風眯著雙眼,扯出一抹冷笑:「繳械不殺,聽過沒?識相的話,就不要再等我動手!」

眼睛烏龜哪肯就這樣認輸,怒吼一聲沖了上來,翼敬風毫不客氣,一頓拳腳相加,把他打得倒地不起。

翼敬風迅速彎下腰,從他身上搜出了剛才那支槍:「還好沒有消音器,他們怕暴露目標所以才沒有用槍,不然,我們死定了!」

就在翼敬風站起來的時候,他的臉色也在一剎那變成了鐵青。

沒錯,就在剛剛,他跟那個眼睛烏龜動手的時候,那個死胖子忽然衝上來一把拉住了我。現在,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抵在我的脖子上,我的嘴也被捂得嚴嚴實實的。

在翼敬風同人打鬥時,他突然趁翼敬風離開我時,跑了過來!他一把拉過我,用胳膊拐住我的脖子!

「臭小子!你再不束手就擒,我就殺死這丫頭!」

我什麼也不想,只是閉上眼睛,這傢伙胳膊上像黑猩猩似的長滿了又長又粗的體毛,簡直就像原始森林裏的黑熊。

我好想哭,好想吐!55555555555!

老實說,我心裏並不害怕。因為剛才看到翼敬風的身手,我對他已經很有信心了。不過,他可能要吃點苦頭,我已經想像得到翼敬風束手就擒,被他們打趴在地上,口吐鮮血的慘樣,然後趁他們鬆懈注意力的時候,抱着我逃出去……

翼,你對我真好……

「翼,不……」我本來想說,不用管我的!不過……

那個混蛋居然先我一步,一臉不在乎地扭過頭去說:「隨便你!」

呃!

我傻了!

那個死胖子也呆在了原地。架在我脖子上的刀明顯地往下滑了半寸。但是僅僅是一剎那的工夫,他的手又一緊,刀尖硬生生地劃破我脖子。

「嗚!」我低呼出聲,但是卻被他的手堵得個嚴嚴實實。好痛!天哪!我會不會就這樣失血過多而死啊?

「臭小子,你玩心理戰?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你真的不在乎?」胖子顯然不信,小心地試探道。

翼敬風忽然笑得前俯後仰:「我女朋友?你也不去打聽打聽,當過我翼敬風女朋友的人有多少,如果每一個我都要保護的話,那我豈不是要變成陀螺?沒事,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女朋友多得很,死了一個,我找十個!」

「你……你混蛋!」我用力扳開胖子的手掌,怒吼道。死翼敬風,沒人性,居然說出這樣冷血的話來。

「喂!你要弄清楚!」翼敬風說,「他不管怎樣都要殺我們的。如果我不反抗的話,我們兩個都得死。我反抗的話,只死一個!如果是你,你會選哪一個?」

「我……」

我瞠目結舌,沒錯,死一個總好過死兩個啊!他死了我是不可能逃出去的,可是如果是我死了……

他一臉不在乎接着刺激我:「我接近你,追求你,本來就是因為這次任務!警署那邊的人已經將他們的臉認識得清清楚楚,所以每一次跟蹤他們,都被他們認出並被甩掉!如果不是我出面,他們會放鬆警惕露面嗎?我不裝傻瓜,他們會把我們拐到這裏來嗎?」

「我真的要殺她哦!」胖子聽他這麼一說,手上一用勁,我清楚地感覺到冰冷的刀尖劃過之後,右側的頸項上一陣熱熱的灼痛。但是這次我卻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只是死死地盯着翼敬風。

「隨便你!」

翼敬風聳聳肩:「殺了她,我也不會放了你!你一殺掉她,我還是可以抓住你。」說着他又看了看我:「你也不用這樣望着我,最多我一定替你報仇,不會讓你白死的!」

「你……你!」那傢伙的手開始哆嗦,「威脅不了你,我總能威脅到警方,只要這丫頭在我手上,他們是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人質不管的!」

「是嗎?」翼敬風還是一臉悠閑,「喂,妮妮,你喜歡什麼顏色的花圈?最近有純白色的,我看很適合你!」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現在可以輕輕鬆鬆地抽搐一下,然後痛快地死去。

「或者,告訴我你喜歡睡什麼樣子的墓地?」他又問我,「是依山,還是傍水?總之,你要是有什麼遺言,一定要趕緊告訴我?」

「夠了!」我突然像被人抽去了力氣,搖著頭,感覺眼淚籟籟地往下掉:「你閉嘴!你閉嘴!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再也不想聽到你說任何話。」

「喂,臭丫頭!」我的眼淚滴到胖子的手臂上,他全身一哆嗦,大叫着,「你的鼻涕滴到我手上了!」「閉嘴!死胖子!」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別開腦袋大吼,「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一臉憤恨的轉向翼敬風:「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完全就是你一開始計劃好的。全都是為了他們這三個白痴對不對?」

「那當然!」他一臉理直氣壯。

我只覺得耳邊有什麼東西:「那你摟着我,死皮賴臉地緊拉着我不放,也全是裝的?對不對?」

「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其他的理由?」他的目光有點遊離,不時在我和胖子間來回打量著。

「所以你自始至終都是在利用我!」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忽然開始明白什麼叫做心力交瘁。我緩緩地低下頭,脖子上那把刀,還冰冷地貼着我的皮膚……

「死胖子,刀借我用一下!」

我搶過他手裏的刀,迅速沖向翼敬風,與此同時,他長腿一抬,一記漂亮側前踢,胖子慘叫一聲,腦袋不偏不倚地撞上了牆壁,「咚」的一聲,終於不支倒地。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我們配合得出乎意料的默契。

翼敬風一把摟住我,伸手與我擊掌:「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警察了叔叔!」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他捏了捏我的臉:「果然沒有看錯你!」

「那當然,你以為我是誰?如果我進軍影視圈,奧斯卡影視協會的主席都會跟我下跪!」

「人家幹嗎要跟你下脆?求婚嗎?」

「去你的!」我一仰頸,正準備狠狠地嘲笑他一番,卻覺得脖子上一陣劇痛,連忙低下頭:「好痛!」

「你沒事吧?」見我神色不對,他連忙彎下腰察看我的傷勢,「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不許動,舉起手來,你們被包圍了!」

隨着喊話聲,就像是香港電影,忽啦啦冒出一大片警察,領頭的卻是一個沒穿警服看上去很有氣度的男人。

那男人一眼就看到我們,竟向這邊招了招手。翼敬風也向他眨了眨眼。

向周圍的警員說幾句他走過來拍了拍翼的肩膀:「敬風,幹得好!」

翼敬風搖了搖頭:「我沒什麼,好在妮妮很聰明,要不然可能會有點小麻煩!」

「是嗎?」翼警長又向我伸出了手,「藍小姐,這次的事實在太感謝你了!」

我捂著脖子笑了笑,「沒有關係,這是每個公民都應該做的嘛!」「叔叔,我的任務完成了。這丫頭受了點傷,我就先走了!「翼敬風說着,走到我面前,居然不由分說地把我抱了起來。

「喂,翼,放我下來!」我臉頓時一陣陣發燙,這傢伙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樣抱我。

誰知道他理都不理,好像根本沒聽到我的話。

「翼,這樣子難看的!」我的腿在空中踢了兩下,這傢伙還是沒有要放我下來的意思,反而是我的身子有點下滑,嚇得我趕緊拉住他的衣服,怕自己會掉下來!

我掙扎了幾下,他反倒越抱越緊。眼看那些警察叔叔們都一臉笑意的看着我們,我覺得簡直丟臉丟到泰國去了。於是,我大聲地叫嚷着:「喂,你怎麼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強抱我!」

翼敬風陡然「嗯」了一聲,好似受了內傷般,驚大了眼睛看着我。「強暴?」

天啊!

中國的文字實在是太偉大了,我只是一不留神,居然說出這種讓人想不讓人誤會都難的句子。更讓人難堪是,我這句暴喝惹得那些背着槍的警察叔叔們,都目瞪口呆的望着我們,在翼敬風說出「強暴」時,就一個個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我慘呼一聲,覺得,我快沒臉見人了!

「死丫頭,給我老實一點,居然敢污衊我強暴你?看我回去后怎麼教訓你!」他的胳膊緊了緊。我的骨頭誇張地響了一下。

「痛啊!」

我抬頭看了看他陰沉的臉,下面的抱怨就咕嚕一聲給咽回去了。

可是,我還是感到很委屈……明明就是強抱嘛!的確就是強抱嘛!「鑰匙呢?」路燈昏黃,他好看的臉上陰雲密佈。

「在我荷包里!」我說着,小心翼翼地摸出了鑰匙。雖然心裏還是滿心不服,但是看他這個樣子,想了想他剛才的「身手」,我還是選擇乖乖地識相一點。

「開門!」他的語氣里儘是命令。

豈有此理!我哪惹到他了?居然對我這麼凶?

「發什麼傻?再發傻,我把你從這裏丟出去!」他居然威脅我。

「翼敬風,你混蛋!你敢!」

「那就試試看!」他說着,毫不猶豫地把我的后衣領拎了起來。

我嚇得連連尖叫:「我開我開,我馬上開!」

不是說惡人偏有惡人磨嗎?我明明是好人啊,為什麼也要派個這麼凶的人來折磨我?

終於是安全地進了我的家,我輕舒了一口氣,太好了。

翼敬風把我重重的按在客廳的沙發上:「喂,你輕一點好不好?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啊?」

「死女人,給我安靜一點!」

翼敬風拉住我,摁住我,進了衛生間,出來時,手裏多了條熱毛巾,他微蹩著眉頭把熱毛巾輕輕的敷在我脖子上的傷口處。

「好痛!」

「閉嘴!」

他剛才說了什麼?閉嘴?我這傷到底是為誰受的,他居然叫我閉嘴?

「你真的很過份!」我用力地揮手,想坐起來,卻再次被他按倒在沙發上:「醫藥箱在哪裏?」

「啊?」

「啊什麼啊啊?醫藥箱在哪裏?」

「在那邊……」

我向裏屋指了指,指著客廳的大柜子:「第三格!」

他看了我一眼,依然是擺着一張臭臉。

唉!上帝,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照顧了他一天一夜,還因為他撿了個傷,他居然還給我擺臉色?

我救只狗狗,狗狗也會對着我搖尾巴吧?

對了!

「翼敬風,我家的狗!」

「不知道,大概在現場吧!」他捧著個古董醫藥箱走過來,一邊拍著上面的灰:「我叔叔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它的,我過幾天把它送過來!」

我鬆了一口氣:「這就好!」

那小雪可是我老媽的心肝寶貝,從抱回來的那一天,就天天喂它牛奶,到它能吃東西的時候,就喂它吃煮熟的牛肝牛心!

「喂,翼敬風,你把藥箱上的灰拍我身上了。」

他竟然像沒聽到我的話一般,拍得更加起勁。看他臉上那噁心的笑——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一下惡從膽邊生,忽的飛踢他一腳,佔了便宜就跑,HOHO~~!

於是,一場追逐戰上演了……。

「不要,翼敬風,你別再過來了。」

「你不要跑,你是跑不掉的!」那傢伙依然咬牙切齒。

「求你,放了我吧,你再過來,我會叫非禮的!」

翼敬風一臉陰沉:「你叫吧,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

「不!不要啊,媽,救我,翼敬風在獸性大發,你的女兒在被人非禮啊!」

翼敬風滿臉黑線,用身體緊緊的壓住了我。

我無力反抗,我動彈不得,我流淚滿面,我聲嘶力竭!

「不要啊,不要啊!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喂!給你傷口上擦點雙氧水消毒,不至於嚷成這樣子吧?」翼敬風一臉嚴肅地看着我,從開始到現在,他都沒有笑過!

我這麼誇張賣力的表演,他居然都不笑一下子!

到底什麼讓他這麼生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呀?

「哦!」我慘叫一聲,他居然在我剛包紮好的脖子上,拍了一下:「很痛!」

他卻一臉臭臭道:「痛死你活該,看你以後還逞能!」

「我……」我捂著脖子定定地看着他,忽然覺得真的很委屈。

他見我這個樣子,又緊張起來硬聲硬氣道:「你沒事吧?」

見他這個樣子,我越發不想理他,索性裝作沒聽見。

翼敬風輕輕嘆了口氣,抬手撫向我的脖子:「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火。我只是……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不能好好地保護你!」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忽冷忽熱?」我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個問題在我心裏盤桓很久了,隱隱覺得我們之間有點曖昧,但有的時候,他對我的態度又會很怪異,好像壓根不在乎我。

「因為……」他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他的聲音莫名地嘶啞起來,眼中忽然泛起回憶的淚花。

我怔怔的望着他,氣氛忽然變得微妙起來,安靜中我們都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一下,一下……

我的眼皮沉重起來,很沉很沉。恍恍惚惚中,似乎看到他越來越近的臉,越湊越近的唇……

我丟下了機器貓,迅速跑到了無人的洗手間里,怔怔的望着鏡中的自己,眼淚如斷線的珠子。

翼敬風的新女朋友……,

他居然,這麼快就有了新女朋友?

所有的事情終於真相大白,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聽見有人開門,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小偷呢。偷偷往客廳一瞄,這才發現是爸媽回來了。

老媽一看到我就大嚷道:「雪妮,你有沒有怎麼樣?」

我奇怪搖了搖頭:「我沒事啊!倒是你們,不是去渡假,三天後才回來嗎?」

「什麼呀?那是警方安排的!」我媽一臉忿然,「這年頭,連警察都騙人,咱老百姓還信得過誰啊!」

「唉,這事兒也怪你,我就說我們哪能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嘛,買了十年的六合彩,最多也只中過十塊錢……」

「對了,妮妮,我聽宏行媽媽說,你們倆好像吵架了?到底怎麼回事?不會是因為那個小白痴吧?」

「沒什麼!」我盡量試着以輕描淡寫的語氣說着那天發生的事情,但是天知道,心裏還是覺得打了個疙瘩。畢竟,跟宏行從小玩到大,從來沒有看過他那麼凶的樣子。

老媽一聽,立即連行李都不收拾,就先打電話給了宏行的父母。

幾分鐘后,宏行的電話就到了。

「雪妮……對不起,那天的事情,我太衝動了!」

我握著話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你知道,從小到大,我幾乎把你當成我的准妻子。但是那天早上……」

「沒事了!」我匆匆打斷他的話,「既然事情都說清楚了,那些不愉快就忘了它吧!」

「謝謝你,雪妮……我真是該死,你從小到大都這麼溫柔體貼,我居然把你想得那麼不堪……不如這樣吧,為了賠禮,我現在接你上學,晚上請你吃飯OK?你在家等我,我現在馬上出門!」不等我說話他就把電話掛上了。

「怎麼樣,宏行少爺是不是向你道歉了?」老媽笑得一臉燦爛,「我就知道,我們家妮妮是吃定宏行少爺的。」

「媽!」我無力地嘆了口氣,老媽興奮地推我回房,幫我挑衣服,幫我梳頭,我像個傀儡娃娃似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只覺得一陣陣心寒。

剛收拾好,宏行地車就到了。看到我,他先是微微一笑,旋即從車裏拿出一大捧白玫瑰:「送你的,給美麗的公主!」

我扯起唇角笑了笑:「謝謝!」

上車之後,宏行有一搭沒一搭的問我一些生活方面的瑣碎事情,我一直覺得胸口堵得慌,他漸漸察覺出來,沉默了一會,便問道:「雪妮,你和翼敬風……還有聯繫嗎?」

「他身邊從來都是那些前衛新潮的女孩子,我根本不是開放的女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我們的接近,只是一場刑事案件。」我沖他微笑,心裏涌過一絲酸澀。路邊一個小男生牽着她媽媽的手,拿着汽球在車窗外一閃而過。

我看見小男生臉上純真的笑,不期然地想起那個笑得單純,一個勁叫我「妮妮,妮妮」的傢伙。

「怎麼了?」宏行訝然望着我。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有點不舒服!」

「那你靠着休息一下吧!」宏行體貼地幫我把座位調整了一下。我靜靜地靠着椅背躺下去,窗外的天空,很藍。很像……很像某人的眼睛!

莫名地想到了精衛!

莫名地……心裏湧起一股惆悵和傷感。

那個傢伙…

對我的接近,從頭到尾都只是任務吧?

不然,為什麼……連再見也不說一聲就走了呢?

我摸了摸手袋裏的手機,心情益發沉重。

他大概再也不會打電話給我,我專門為他設置的情歌鈴聲,甚至一次都沒有機會響過。

他明明知道我的電話,可是,他似乎……把我忘記了!

宏行不時望我一眼,但是我卻絲毫沒有力氣去應付他的盛情。

這世上,只有那個叫翼敬風的人,才會一臉痞樣地說:「那個誰,你真有意思!」

也只有那個叫翼敬風的人,才會那樣低聲地叫我:「妮妮,妮妮……」

回憶如同一杯陳年佳醇,苦澀中帶着辛辣,胸口湧上一層濃烈的酸澀,我鼻子一酸,眼淚竟險些落下。

剛到學校,「雪妮學姐!」「機器貓」就在學校門口碰到我,「上次說的義賣的畫,畫好了嗎?」

我笑:「畫好了,在畫室里,我去拿給你!」我轉頭跟宏行道別,他點了點頭。

跟「機器貓」去畫室的路上,她似乎一直在說什麼,我卻一直沒辦法認真去聽,等進了畫室,把那個重重的畫夾遞給她的時候,她略有些訝然:「畫室里的人都在說,學姐要畫的人物是翼敬風,為什麼會是牧場向陽花呢?」

我搖了搖頭:「聽大家說,他是一個花心的傢伙,所以,去參加義賣不是很合適。所以,我選擇向陽花,代表積極和生命的意思呀!」

低頭裝作收拾東西,生怕一個不小心,會被自己的眼神出賣。那海樣的男子,已經成為我心裏的珍藏品。

「機器貓」接過畫,扶扶鼻樑上的眼鏡,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那些定格在畫紙上的向陽花,一臉贊同道:「對啊,義賣的東西,就應該積極向上的。翼敬風那樣子的畫,真的不合適出現在那種場合呢!」

她接下來又說:「你知道嗎?翼敬風的新女朋友……」

我的腦袋像被人打了一棍子,胸口悶得難以呼吸:「對不起,我,我想去洗手間!」

我丟下了「機器貓」,迅速跑到了無人的洗手間里,怔怔地望着鏡中的自己,眼淚如斷線的珠子。

翼敬風的新女朋友……,

他居然,這麼快就有了新女朋友?

愴然一笑,原來自始至終,淪陷的,都只有我一個人而已!自修課時,我的電話忽然響起,是短訊提示音。

我趴在桌子上,懶得動彈。小田輕輕撞了撞我的胳膊:「雪妮,你的短訊來了!」

我「哦」了一聲,漫不經心的拿出手機,看了看屏幕的顯示:「混蛋?」

小田轉過腦袋看着我說:「雪妮的聯絡名單里也有人叫混蛋嗎?」

我笑道,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沒有!」

「什麼啊?」小田一臉鬱悶道:「雪妮,你剛剛明明有說混蛋的!」

「哪有!你聽錯了……」我揮了揮手,懶得理她。我的手指居然有些哆嗦的按下了查看鍵:「丫頭,明天有空嗎?我們約會吧!」

他約我了!

他真的約我了!

我猛然抱住了小田!

我抱着她失態的大嚷着:「小田,我好象喜歡你哦,我真的好喜歡你哦!」

「啪啪!」有人用力拍了拍手,我們形象設計老師正一臉氣憤地看着我:「藍雪妮!現在在上課,你知道嗎?突然抱住別人,是一件很沒有禮貌的事情,你又知道嗎?作為淑女,你應該……」

「是,是,是!」我捂著腦袋,卻還是控制不住似的笑着,「是!我最漂亮的老師,我知道了啦!」

「什麼?」小田誇張地重複着我的請求,睜大着眼睛:「你想走性感路線?我沒有聽錯吧?」

「很奇怪嗎?」我不以為然地扁了扁嘴:「我就是想讓自己性感一點,漂亮一點,成熟一點,為什麼不行呢?""」

「你……你怎麼會想到性感?」小田顯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我,「為什麼?你是不是病了?你以前穿裙子,從來不穿短過膝蓋的呀?」

「可是,我現在就想穿那樣子的衣服呀!

「你和宏行學長約會嗎?」

我的手僵了僵,連帶着我臉上的笑容一起失去了光澤!

宏行?是啊,宏行,我幾乎快要把他忘了!這個曾經在喬治萊特誓言要娶我為妻的青梅竹馬。

「小田!我……」我支支吾吾,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告訴她。

告訴她什麼呢?

告訴她我想見翼敬風?

還是告訴她,其實由始至終,我根本就不喜歡宏行?

還是乾脆告訴她:我現在愛上了翼敬風?

「是翼敬風吧?」小田緊緊盯着我

「什麼?」我頭都不敢頭,聲音也明顯低了很多。

「是他對不對?你不是和宏行學長約會,因為學長不是一個懂情調和浪漫的人!他有事情一定會親自來告訴你,一定不會發短訊,而且,你也不會高興成這個樣子。」小田激動地站了起來,「雪妮,你知不知道……宏行學長以為你和翼敬風住在一起的那天,跑到酒吧里喝酒,我一直跟在他的後面。他喝着喝着,就哭着叫你的名字!」

「小田……」我驚訝,我從來沒有想過宏行會哭泣,更沒有想過他會去酒吧喝酒。

「我……我跟着他,我去扶他的時候……我是因為他醉了才去扶他的時候……」小田語無倫次,眼底漫溢晶瑩的淚水。她看着我,眼中閃現怨恨的光芒,「你知不知道……宏行學長他拉着我的手,一直在說雪妮,請你不要離開我,我真的喜歡你,只是不知道怎樣表達!」小田又頓了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如果你真的這樣子背棄宏行學長,他會有多傷心?你這樣做,對得起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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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天使的完美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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