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一萬英磅的懸賞

十二、一萬英磅的懸賞

大字標題足足有一英寸高。攻擊布里斯托那幾個字在報紙上特別醒目,全英國的警察都嚴陣以待,所有的機場和港口都受到嚴密的監視;一切飛離英國的飛行工具都得進行嚴格的檢查。

道森捐款以一萬英鎊懸賞的消息用粗線條框了起來。《新聞晚報》寫道。

「一個熱心公益的偉大的愛國者,奉獻如此巨額的賞金,其實是一種鞭笞!曼納林從警察鼻子底下逃之夭夭是一段可恥的插曲,這種恥辱倫敦警察局在一個相當長的時間內是洗刷不掉的。可悲呀,世界五強之一的警察局,竟然會做出如此丟人失格的事,不僅難以令人置信,而且也不會得到公眾的諒解。

從另一方面看,警方的態度是這樣的暖昧,實在使人感到吃驚。

公眾最最感興趣的材料寥寥無幾。這怎能不使我們打上一個問號,他們在搞些什麼名堂呢?」

《倫敦晚報》的通欄標題是:

《曼納林持有極其重要的國家機密嗎?應趕快通知英國情報處反間諜工作部》

布里斯托不會把那些材料拋出來,道森當然更不會那麼做。

曼納林把報紙扔到一邊。

達夫妮告訴他,羅比已經答應去找地方了,他要到六點才能回到夜總會,然後再通消息。

達夫妮毫不迴避地看着他。說:「我一直反覆地琢磨,想弄清您究竟為什麼對這件事感興趣。這決不是因為我去請求過您,早在您闖進我家之前就已經開頭了。請您坦率地告訴我吧。」她輕輕地點了下那個提到英國情報處反間諜工作部的標題。」您有這方面的想法嗎?」

「完全沒有。」

「您認為我叔父給牽涉進去了,是嗎?」

「可能是這麼回事,他發現道森暗地裏做了許多違法的事,於是對道森進行盤問,結果自己被人殺了。」

姑娘的眼睛亮了。

「要真是那麼回事該多好啊!父親去世之後,我回到英國,我的叔父待我再好沒有了,但是我看得出,他怕道森,但是他為什麼怕道森我卻什麼也不知道。」

「沒露出一點蛛絲馬跡嗎?」

「沒有,」達夫妮說。「我想到過,您要我對道森不露聲色的做法也許是有效的,原準備試試看。誰知他竟指使兩個人將我劫持走了。其中一個看守,走起路來踉踉蹌蹌,是個好色之徒,另一個人就是泰格吉。」

「您確信綁架是道森安排的嗎?」

「除了他誰敢這樣做?」

曼納林說,「您認識哈里森有多長時間了?」

「好幾年以前我們就相互認識了,」達夫妮回答。「遠在我去美國居住之前。那時他為我叔父做事,在叔父的一個辦公室里。叔父說他有一個金融頭腦,但我不明白他做些什麼。依我看他太浮躁。」

「信任他嗎?」曼納林問。

她笑了。「天啊,相信!無論什麼大事小事都相信。我的叔父也信任他。」

有人在門上敲了一下。達夫妮走過房間去開門。賴利的妻子手送茶來了。達夫妮快手接過茶盤,笑了笑以示感謝,隨後關上房門。

「倘若她瞧上您一眼,立刻就會從照片上把您認出來。」姑娘說。「這裏不能久呆。」

「不會很久的。」曼納林注視着她往杯里倒茶,「您準備去險嗎?」

「我當然準備險,我是準備赴湯蹈火的。」

六點一過達夫妮就下樓去給羅比打電話了,曼納林站在窗前,團團疑雲在他心裏翻滾。道森如此不顧死活地拚命,其背景究竟是什麼呢?羅比會把什麼都跟他說嗎?加里勒是可以信賴的嗎?達夫妮呢?還有哈里森那個年輕人?

如果羅比弄到了秘密約會的地方,那又是否安全呢?

他聽到門上把手轉動的聲音。

賴利夫人走了進來,隨手關上了房門。

她站在那裏,雙手在胸前捏緊,作好防禦的姿勢。

「我的丈夫在哪裏?」她生硬地問道。「告訴我!」她向前跨了一步。「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叫警察去!」

曼納林平靜地跟她說。「他很好。他把他的戒指給我,為了使你放心。」

「我怎麼知道這隻戒指不是你從他那裏偷來的呢?」她的雙眼冒着火花,臉頰通紅。「如果你不告訴我他在哪裏,我就叫警察去。我知道你是誰。我不是瞎子!他們會使你開口的。」

達夫妮悄俏地走進房來,把一隻手輕輕地擱在賴利太太的手臂上。

「賴利平安無事,賴利太太,他前些時候一直在幫助曼納林先生,因此必須躲幾天。這件事一完結,賴利就會擺脫困境的。」

「那麼告訴我!」賴利太太多過房間,「乓」地把窗子打開,「否則我要叫救命啦。警察會來的,那時候你就沒法躲了。賴利在哪裏?」她張開嘴巴準備尖叫。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曼納林冷冷地厲聲說:「叫吧,賴利太太,這樣您的丈夫就可以在牢裏蹲上十年!」

這句話象尖刀一下子刺痛了她的心,她的嘴巴僵硬了,嘴唇終於慢慢地閉攏了。她被完全制服了,剛才那股子勇氣在她臉上完全消失了。

達夫妮走上去,用手臂摟住她的肩膀以示撫慰。

曼納林彷彿下一塊大石頭,但是他意識到,如果處置不當,災難馬上又會從天而降。

他象哄孩子似地把真情告訴了她。

「你丈夫幹了犯罪的勾當。他現在是我的俘虜。但警察局還不知道這件事,他們不可能去傷害他,除非我說了出來。如果你照我的話去做,我是不會把這件事告訴警察局的。」

眼淚在賴利夫人眼睛裏滾動。

「你把賴利太太送到樓下去好嗎?」曼納林問達夫妮。他目送著賴利太太乖乖地跟着達夫妮離開。

達夫妮很快回來了。

「您跟羅比·懷特通過話了嗎?」曼納林問。

「通過了,」達夫妮回答說,「您妻子安排了一個聚會點,是在倫敦市郊的一幢小別墅,靠近斯坦斯。她母親的一老僕人住在裏面。我可以告訴拉爾夫我也將在那裏嗎?」

「今晚不行,」曼納林說。「明天我要道森親自赴會,告訴他您在這裏。以此作為誘餌,這是逮住他的唯一途徑。」

達夫妮不安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他會親自出馬,火中取栗?

「把迪克森放了,」曼納林說。「讓他去把那個別墅報告道森。

「約翰,無法再忍受了。」羅比對着電話道。「我特別部門的人盤問了整整一下午。他們拚命地追問我這封信。他們異想天開要把那封信弄到手。

「那封信我們很快就會找到的。」曼納林說。「聽着,羅比。你跟拉夫爾·哈里森一塊去那幢別墅好嗎?告訴哈里森,達夫妮在那裏。同時讓迪克森偷聽到別墅的地址。然後要拉臘比存心放迪克森逃走。迪克森會去跟里德碰頭,里德又會跟道森取得聯繫的。讓迪克森在八點鐘前離開,相信你會把這件事辦好的,最後轉告我對洛娜的問候。」

八點正,電話鈴響了。

「迪克森已經走了,」洛娜簡短他說。「羅比和哈里森也走了。」她的聲音聽起來緊張而且憂愁。

曼納林說。「遠離那幢別墅,親愛的。」

那幢別墅位於一個山崗的腳下。屋頂是人字形的,上面覆蓋着一層青苔,窗戶配有菱形玻璃,汽車前燈射出來的光束正投在上面。

曼納林離開柵欄門,把車子開進一塊園地,兩側的樹木有五十碼遠;汽車可以藏在裏面。他手頭沒有鑰匙,便打開他那把小刀上的開鎖鋸齒片,插進鎖孔,門打開了。

他走進屋裏,關上門,開亮電燈。羅比為什麼不在呢?

他聽到腳步聲,達夫妮出現在他面前。

「我必須來。」她說。「我租了輛汽車,您一動身我就跟着來了,後門開着。」

現在已經無法把她送走了。曼納林意識到,事到如今,他必須隨機應變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錶。

從羅比那裏聽到迪克森已經逃脫的消息,到現在只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相通道森還沒有到。

「不會有其他人在這裏嗎?」達夫妮問。

曼納林點了點頭。

達夫妮說:「沒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斷定,道森一定會自己來。您把事情也許想得太美了。」她顯得很激動。「這是一場孤注一擲的賭博,他可能為了這住我而昏了頭,但是……」遠處的汽車聲打斷了她的話。汽車開近別墅,停了下來,關了油門。

曼納林從窗口看到車燈亮着,有兩個人下了車。

「來了幾個人?」達夫妮吸了口氣。

「至少有三個。」曼納林注視着朝別墅走來的人,很自然,沒有一點躲躲閃閃。

有兩個人走進花園便叉開了,第三個人沿着小徑逞直地朝前走,因為燈光太暗曼納林看不清是誰。是羅比,還是里德?

有人在門上敲了一下。達夫妮不安地轉過身。

曼納林低聲道。「就中樣在這裏,別怕。」

他朝前門走去,就在他的手剛剛摸到門上把手,從曼納林身後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開門吧,曼納林,同時把你的雙手舉起來。」

一個手裏拿槍的男人站在樓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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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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