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風雲

海上風雲

第十六章海上風雲

船隊在乘風破浪前進,而杜英豪卻神氣到了極點,且別說他在朝野間所受的尊

崇了,就是他此行的隨員也足夠羨煞人的,他的四名夫人自然是跟着來了,另外還

有新封和頤格格玉佳郡主。玉佳因為協助平逆有功,使她的老子忠親王得掌京人府,

成了皇親中的領班頭兒,玉佳自己也跳了一級。

所謂和頤格格,就是皇親中的一種尊號,是最尊貴的意思,然而這位格格卻不

顧尊貴的身份,堅持要跟杜特使一起出使東倭去。

大家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宗室下嫁漢人為祖規所不許,何況杜英豪已經先有了

四房妻室,唯一的變通辦法只有讓他們糊裏糊塗地在一起,好在以杜英豪及皇家的

聲勢,也沒人敢對這提出非議。

而且寶親王更為玉佳請下了和頤公主的封號,他自己貴為東宮太子,也只是個

和頤親王而已。這對玉佳已是天大的隆遇了,說穿了也是在討好杜英豪而已,在出

使的行列中,增加了一位公主,將來在跟東倭朝廷談判時,也可以加重份量。

此外,還有就是東倭前毛利王朝的遺孤美枝子公主,她的名單自然不會列在隨

從之列,而且也不須公開,但她去帶了一批忠心的隨從,附在行列之中,杜英豪此

行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她。

她要求能率部重返故園,且要求撥一所城堡為棲居之地,杜英豪答應了,就一

定要貫徹實踐。

這件事在朝廷上曾經引起了一番爭論,最後還是杜英豪佔了先,他說沿海一帶

倭寇為患,遠從前明開始,就始終未能斷絕過,就是這一批人為患,如果再有一批

不安份的人跟他們勾結,禍患更烈,清剿斷不了根,朝廷每年去須要靡費鉅額的糧

餉,駐紮重兵以御,何不在根木上去想辦法。

幫助美枝子返回故國定居,不僅海寇之患可息,而且示恩於外邦,使之感恩圖

德,甚至於還可惜東倭之力,協同挾制羅剎,這是一舉而數得之事。

這套理論未必能壓倒人,最重要的是杜英豪答應自任艱鉅,親自出馬去辦好這

件事。

杜侯爺在國人心目中已成了一道萬應靈丹,他出馬辦事,沒有不成功的,而且

他要辦的事,也沒人能阻得了,所以杜大人一開口,反對的人都退了下去,因為杜

英豪還玩出了最絕的一手。

他說這是消除海寇之患的良策,他提出來,他可以負責,問那些反對的人,能

否有把握使海寇之患平靖,若是寇患又生,他們敢不敢用腦袋作保證,這是光棍耍

賴皮的一著,的確難住了那些大員們,他們誰也不敢保證的。

所以杜大人才光榮而順利地揚帆啟行了。玉佳與美枝子都跟他有了一手,到了

海上更是公開而不避形跡地在一起了,可以想見他的福無窮,樂勝神仙了。

可惜的是出海的前兩天,還風平浪靜,到了第三天,就不對勁了,風急浪高,

他們所乘坐的大船在大海中,就顯得渺小了,上下拋顛,真如幾片枯葉在大湖中飄

流。

幸好他們所用的水手都是杜英豪精選的好手,還能把船控制得不離航線。只是

大部份的人都暈了船,只有杜英豪本人不受影響,因為他從小就是玩船出身的,雖

沒經過這麼大的風浪,但畢竟在長江中討生的人,不會被風浪所擊倒。

不過,杜英豪這下可苦了,他得去侍候每一個暈船的人,嘔吐的穢物要清理,

吐髒了衣服要換,能動手的女人都軟綿綿的像條死蛇,杜英豪又不能叫那些水手來

替她們換衣服。

不但是跟他有過親密關係的人,要他來服侍,就是連那些侍兒婢女也都得勞他

的大駕。尤其是玉佳身邊的那些侍兒們,毛病還真大,寧可死了也不肯讓別的男人

來沾她們一下。

天氣又冷,濕衣服在身上可能把人凍病了,最苦的是她們雖是連水都喝不進一

口,但是排解卻不因之而停,杜英豪總不能讓她們拉在身上。

開始時,他還在手頭上略施輕薄,掏一下、摸一把,開開心,在平時,那些女

孩子一定會失聲怪叫起來,撒嬌似的跟他鬧個沒完。但現在卻連哼一聲的力氣都沒

有了,任由他擺佈,反而使他興味索然,轉而後悔來得太多了。

幸好,美枝子公主是在另一條大船上,而且還把賴光榮的兩個日本老婆都撥過

去擔任連繫,否則杜英豪更加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就這麼折騰了一天一夜,杜英豪沒暈船,卻比暈船還苦,他的大艙中雖是躺了

一大片美麗年輕的女嬌娘,他卻連瞧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了。

不過,風浪至少平息了下來,船只有一點輕微的搖晃,杜英豪看見有幾個人已

經能夠坐起來扶著走動了,連忙如逢大赦地道:「好了!你們照顧其她人一下,我

出去透口氣去。」

的確,這艙中尿騷屎臭、脂粉氣、吐出來的食物酸氣,混雜在一起,的確很不

好受。

他衝到甲板上,擔任船長的戚仁義忙過來道:「杜爺!風浪過去了,您還安好?」

對江湖朋友,杜英豪從不搭官架子,甚至連侯爺這個稱呼都免了,他苦笑了一

下道:「我倒好,可被那娘們給整慘了,難怪水上的規矩要禁止堂客登船,她們的

確是夠討厭的。」

戚仁義笑道:「那是他們不習慣海上風浪顛簸而已,像美枝子公主那邊,一個

個像是生龍活虎,此咱們男人還強呢!我們這邊有四條小船斷索漂失,全靠她們把

人一一救上來。」

「啊!她們那邊沒人暈船。」

戚仁義道:「好像沒有,她們都是過慣海上生活的,經驗老到,身手矯捷,更

兼水性精通,在那麼大的風浪中,她們還能下海去游泳救人。」

杜英豪直是叫苦,他就是怕那邊也跟這兒一樣,所以風浪一起,他狠起心沒去

過問,那知卻一點事兒都沒有,早知道如此,倒是讓叫那邊派幾個女的過來幫幫忙

了。

戚仁義又道:「尤其是那位美枝子公主,更是了不起,竟然能冒着風浪,駕了

一條小船,來回穿梭巡視,更幫我們煮了熱茶熱湯送過來,否則這一天一夜下來,

我們不暈船,可也餓慘了。」

戚仁義道:「杜爺恐怕要上她們的船上去了,這邊的廚司是那位格格帶來的,

平時的菜燒得好極了,可是他也暈船不能動了。」

杜英豪豈僅是肚子餓,而且一身又臟又具,還急須洗個熱水澡,急忙道:「我

過去好了!」

他才表達了這個意思,可人解意的美枝子已經派了一條小船過來接他了,而且

也派了幾個侍女過來,幫他整理大艙,杜英豪上了小船,搖到那邊的大船旁,他一

伸手搭船舷,就乾淨俐落地跳上去了,卻見美枝子花枝招展,打扮得漂漂亮亮帶了

兩個綽約的侍女,跪在艙門前迎接。

這是東倭的禮節,杜英豪倒不跟她客氣,進了艙門,但見一壺熱酒,幾味精緻

的小菜放在桌上,杜英豪笑道:「你這狐狸精,居然早準備好了。」

美枝子笑道:「妾身知道侯爺辛苦了一天一夜,特地準備了一點水酒,替侯爺

去乏。」

杜英豪笑道:「你上過我們的船,一定都知道了,虧你還好意思說,也不過去

幫幫忙。」

美枝子道:「妾身倒是很想幫忙的,但是卻不敢造次,尤其是四位夫人和玉佳

郡主,她們都不願意在那情形下被妾身看見的,所以妾身只有裝作不知道,偏勞侯

爺一個人辛苦了。」

杜英豪知道這也是事實,除了胡若花天真無偽外,其餘幾個人對美枝子都好像

有點敵意,這倒不是怕地分了杜英豪的感情,而是這次飄洋過海,跋涉萬里,還要

冒險犯難,都是為了她。

杜英豪笑了一笑,然後道:「美枝子,你善解人意,可知我現在最迫切需要的

是什麼?」

「妾身自然知道,而且早已準備好了,就在旁邊的艙中,侯爺去一看就知道了。」

杜英豪走到旁邊的艙中,掀一看,卸是一個大澡盆,放了一盆熱水,忍不住大

笑道:「我算是服了你,美枝子,你們那邊的男人真有福氣,你們每一個女子都是

知情喜意。」

「我們女孩子從懂事開始,就訓練著如何去取悅男人,以備將來侍奉丈夫,做

個賢妻良母。」

「連你貴為公主也要學這些嗎?」

「是的!妾身在未嫁之前,雖是高貴的公主,但嫁人之後,就是為人之妻,與

其她女子一樣。」

「那你就永遠別嫁好了。」

「可是妾身寧可做一個平凡的女人,享受一個做妻子的樂趣,也不想做公主。」

杜英豪怔住了,美枝子跟兩名侍女上來,為他除去臟衣服,服侍他進入澡盆,

杜英豪舒服地泡在水中,卻見美枝子也在脫衣,忙問道:「你也要洗澡嗎?」

「不!妾身是侍候侯爺沐浴,這也是我國女子的工作之一,當然也是做妻子的

樂趣與光榮。」

說着也跨進水中,杜英豪覺得有意思極了,他也才明白何以這浴盆要這麼大,

可惜他的運氣雖然一向不錯,但最近卻不怎麼樣。

首先是一聲霹靂般的巨震,使他的船一歪,驚魂未定,卻有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然後是一個東瀛武士進來,跪下低頭道:「啟奏王上,有兩艘海盜船向我們發炮,

要我們下帆停船。」

他雖然面對着兩個赤條條的人,卻低下了頭,如同未見,美枝子道:「海盜船?

會有海盜敢來搶劫我們,你沒有看錯嗎?」

那武士道:「不會錯,來船升上了黑骷髏海盜旗,而且看樣子好像還是西方荷

蘭海盜船。」

杜英豪不禁直了眼,他已不算孤陋寡聞了,然而對外在的世界卻了解得太少,

他知道西方有洋夷,碧眼黃髮,滿口舌夷語,面目與中國人大為相異,後來跟羅剎

人開過一次戰,他見到羅剎入,甚至於還娶了一個二轉子老婆,使他以為西方洋夷

就是羅剎人,卻沒有聽過有什麼荷蘭……因此他忙問道:「荷蘭也是羅剎的一支嗎?」

那武士低着頭道:「稟侯爺!荷蘭也是西方夷人之一,卻不是羅剎,他們的國

勢頗強,對於航海及進器技術,尤為發達,目前所用的較為進步的火藥器材,大部

份都是他們發明創造的。在敝國有很多新的醫學外科技術以及製造機器等學問,都

是用荷蘭文字所著,有些人專從事研究此等荷學。」

幸好杜英豪沒有讀過書,沒有被那種尊王攘夷的思想所污染,更沒有狂妄地認

為除了四書之外,別無其他學問,他倒是點點頭道:「喔!這次去,我也要找幾本

這種書帶回來。」

那武士道:「侯爺!您必須還要有一個通曉蘭文的人,才能看得懂這種書。」

杜英豪笑道:「這個倒容易,在廣州羊城一帶,外國人很多,想必有所謂的荷蘭人

在內,我可以聘請幾個來,把那些書翻成中文……」

這時美枝子已經匆匆地穿好了衣服,而且也拿了一塊大方巾,準備杜英豪出浴,

着急地道:「侯爺!您別忙着討論蘭學了,還是先決定一下,如何應戰才是。」

杜英豪淡淡地一笑道:「那還有什麼好忙的?咱們是飽帆順風前行。對方一時

還追不上來!哦!這位英雄,請教貴姓大名。」

那名武士受寵若驚地道:「啟稟侯爺,小人名叫畿田英次,是主上新任的近衛

隊長。」

「很好,英次!你看來很能幹,而且還很忠心、很守本分,這次公主回國去,

要經過很多困難,全靠你們全心協助才有成功之望。」

英次叩首道:「小人祖上四代都是主上家臣,小人自當鞠躬盡瘁以報主上。」

杜英豪又問道:「英次!你對於海戰熟悉?」

英次道:「熟悉,小人一直都是被派在海上擔任出擊的,最近才被召同來侍奉

主上。」

美枝子道:「慎太郎早已有了私心,他把忠於我的人都派出去作戰,想在戰鬥

中叫他們慢慢被消滅,他的身邊留下的都是他的心腹死黨!」

英次忙叩頭道:「主上!其實大部份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只有幾個人受了慎

太郎的蠱惑,認為復國無望,才起了異心想就在海外另謀發展了。」

美枝子輕嘆道:「我也知道復國是不可能了,以我們這幾千個人去跟擁有幾十

萬大軍的足利王朝對抗,那無異是以卵擊石,以我的立場而言,根本是不必回去的,

你們都還有家人親友在日本,不能永遠流落在異邦,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地帶你們同

去,爭求一個棲身之地……」

英次恭敬地道:「是!臣下們了解主上的。」

美枝子道:「不!你們都不了解,我們這次回去,目的只能求到一城一地而已,

就算能夠成功了,以我一個公主的身份,僅為一城之主,那實在是太屈辱了,也將

難以去見泉下的先人,所以成功之後,我還是要離開的,這是為你們而爭。」

英次道:「是!是!臣下們都明白!主上巳經委身侯節要遠嫁到中國去。」

美枝子道:「你們明白就好,我是為了盡祖先留給我的責任,侯爺則是為了交

情來幫助我們,大家必須要明白這點,他們都是局外人,主要的還是你們,所以有

什麼危險的事,你們要爭着去做!」

英次又叩頭道:「是!臣下明白,若是還有不明白的人,臣下令曉諭他們的!」

「好!你先去,監視敵船動靜,等一下我跟侯爺再來指揮作戰。」

英次叩頭出去了,杜英豪這才遣:「美枝子,你怎麼跟他這樣說呢?」

美枝子道:「這次跟我來的人,大部份都是在日本本土成長后再加入我們的,

他們的家人都在日本,所以才想同去謀個出路,我假如不把話說明,他們還不肯出

死力呢!」

「怎麼會呢?我看他們都是興緻勃勃的……」

「他們當然高興了,因為他們的先人以前是我家的家臣,現在受了壓制,難以

出頭,聽說我要回去,他們自然起勁,不過們見到我跟你很接近,又變得興味索然

不起勁了!」

杜英豪一笑:「這次怎麼說呢,難道他們也像慎一郎那樣,想你嫁給他們?」

美枝子道:「那倒不是,日本的婚姻階級分得很嚴,貴族不會下嫁平民的,他們是

怕我嫁給你之後,你的人都插了進來,就沒有他們的地位了。」

「這是從何說起呢,我的人說什麼也不可能背鄉離井,跑到異邦去立足生根。」

「侯爺!他們是有理由懷疑的,因為你在關外的忠勇山莊內,都是從中原江南

一帶移去的江湖人,同樣是背鄉離井……」

「那不同,關外再遠,還是中國的地方,我們絕對不可能跑到外國去立足的。」

美枝子笑道:「你的那些人都是想推翻大清朝廷的,朝廷一直在防備着他們,

在本國不如在外國安全,侯爺不否認這句話吧!」

杜英豪也笑道:「你們過慮了,反清復明是一句老古話了,清朝入主中原已多

年了,沒有人再記得明朝是怎麼個樣子,也不會去要匡複他了!」

「可是侯爺的那些手下全是義師。」

杜英豪笑道:「他們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手下。他們是漢人,而中原河山是

漢人的,我們想收回江山,這一點也不錯,可是我們不會莽然蠢動,我們仍然是著

眼於全國的老百姓,誰能夠給老百姓幸福安定的生活,我們就擁護誰,所以我的這

些義師朋友,同樣的也會為朝廷來出力。」

美枝子道:「是的,我明白了你們中華人們的心胸,但是我這些臣下還不明白,

所以我要告訴他們,叫他們放心。」

「可是你說將來要嫁給我?」

美枝子道:「此身屬君,至死無他,你們中國不也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話

嗎?」

「我已經有四房妻子了!」

「我知道,侯爺既已有了四房妻子,自然也可以多添一房,我只要求同樣的待

遇。」

「我雖然不是窮光蛋,可是做我的老婆並不能享福,你可以看見我的那些老婆

們辛苦得很。」

「妾身不怕!而且這正是我所希望追求的,妾身學了一身武功,也不能安於平

淡的生活。」

「那你又何必堅持要回國呢?」

「為了責任,這些人追隨我家,出亡海上幾十年,我一定要對他們有個交待,

安排好他們的生活,使他們能重返故國安居,才能再去追求我自己的生活,這是我

一生下來就開始負起的責任。」

杜英豪不是貴族,但是他對這種負責的高貴品德倒是十分的尊敬,此時炮聲更

頻,戰況漸迫,他忙穿好了衣服,出去到了甲板上。

那些日本水手都很沉着,但是已經搬出了大批的弓箭油布,準備作火箭的攻擊

了。

英次拿了一具千里鏡在瞭望,看見他來了,忙把千里鏡遞給他,杜英豪瞭望了

一下問道:「英次,你既然也在海上闖湯,應該知道對方的底細?」

「是的!這是荷蘭大海盜哈維船長的兩艘海盜船,一條叫黑鷹號,一條叫海蛇

號,兩條船共有七門且炮,六百多名水手,戰鬥力很強!」

「你估計一下,拚得過嗎?」

英次道:「拚不過,因為他們的火炮太強,可以遠及兩百多丈,而且他們的船

也快,我們有兩次在海上遭遇到,人數雖比他們多,還是打敗了。」

杜英豪了一下道:「若是靠近互相肉搏?」

「那自然不怕他們,不過這種機會不多!哈維船長很狡猾,他不會貿然登上我

們的舶的,多半是老遠用火炮轟毀了我們的大船,再用一部份人乘小船過來,用長

槍繳掉對方的武裝,一直等到對方完全失去戰鬥能力,再行登船搜劫。」

杜英豪道:「既然你認為力拚不過,那就交給我來指揮,我教給你一套小魚吃

大魚的新戰術。」

事實上整個船隊本來也是以杜英豪為主的,他第一個命令卻是叫三條大船靠近,

全部落帆,然後把船上所有的女眷集中在一條船上,撥下一半的人來保護女眷。完

全是準備投降的樣子。

海盜船發了幾炮,在這邊的大船上擊穿了幾個洞,也傷害了十幾名船員。然後

看見這邊完全沒有抵抗的企圖。才停止炮擊,給了兩條快艇過來。每條快艇士都有

二十名水手,身上背了長槍,腰間佩著大刀,由兩個頭目率領着,妙的是還帶了兩

名東方人作為翻譯。

快艇將要靠近時,那些水手們都把長槍執在手中,此著大船,杜英豪不知上那

兒去了,卻讓賴光榮穿了他的官服,站在船樓上大模大樣地喝道:「你們好大的膽

子,竟敢打劫官船,本使乃長大清國特使,出使到東倭日本的。」

那名東方的通譯笑道:「杜侯爺,你別擺威風了,我們對你的身份完全清楚。」

賴光榮一怔道:「你們知道本使的身份。」

「不錯!你們剛出海,我們就得到消息了,特地追上來發點小財的,要不是昨

夜的那一陣狂風,早就追上了,現在你乖乖的投降吧!」

賴光榮道:「你要知道這是打劫官船,而且是跟大清朝廷作對,抓到了要砍頭

的。」

對方都哈哈大笑起來,像是聽見一個笑話。

賴光榮厲聲喝叫道:「你們笑什麼?」

那個通譯笑道:「侯爺!你別發威風了,我們這些人被任何一個國家的官府逮

著了,都免不了一死,因此也不在乎多死一次了,你還是乖乖的下令投降吧,那樣

最多是一點財務損失……」

賴光榮冷笑道:「笑話!本爵乃上國人使,怎會向海寇投降,而且你們也該看

看,我們這邊的人數並不比你們少,怎麼會怕你們……」

那通譯冷笑道:「侯爺!我們知道你這條船上都是能打的,你本人更是很有名

的劍客,只不過這是海上,所以你們只有束手投降,別無他策。」

賴光榮道:「本爵倒是不信,看你們有何手段,居然敢大言不慚地叫我們投降。」

那通譯笑道:「很簡單,我們根本不打算力拚:全憑犀利的炮火打得你們無法

還手。」

他學起了手,做了一個手勢,遠處的大船上轟的一聲,接着這邊一條大船的主

桅齊腰而折,按著第二炮過來,又把甲板上炸開了一個大洞,也炸傷了兩名水手,

大家一起變了顏色賴光榮本人倒還不怎麼樣,可是艙口跑出了一大堆花枝招展的女

人,卻個個花容失色,哭哭啼啼的包圍住了賴光榮,要他趕快投降。

賴光榮直跺腳嘆氣道:「你們這算什麼?大丈夫一死而已,豈能如此窩囊的…

…」

但是他卻吵不過這一批娘子軍,最後只得道:「好!好!投降!投降,大家放

下兵器,不準抵抗,喂!海寇們,別開炮了,本爵命令手下放棄抵抗,船上的金銀

財寶可以全交給你們,可是不準傷人命,還有,也不準欺負我船上的婦女!」那通

譯哈哈大笑道:「當然!當然!我們也不過是要錢而已,不會再有其他的舉動的。」

他揮揮手,一條小船靠近大船,十幾個漢子都爬了土來,而大船上的水手們雖

已放下了武器,卻仍然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那通譯道:「杜侯爺很對不起,我還

得把你們綁起來,以防你們抵抗!」

賴光榮剛要表示反對,底下小船上的十來條火槍一齊發了火,他們是故意打在

船舷上,但見碎木橫飛,聲勢十分驚人。

那通譯沉聲道:「你們都看見了,若是有人敢反抗不受縛,立刻殺無赦,誰不

要命的就試試!」

賴光榮終於嘆了口氣:「好吧!綁就綁吧,誰叫我們的火力不如人呢,血肉之

軀,當然不能跟槍炮去做對,不過,你們可得小心點,本爵這次回去,一定打造幾

條超等大船,配上遠程火炮,巡遊四海,一定要剿滅你們。」

那通譯冷笑道:「這等以後碰上再說吧,現在我們可是吃定你侯爺了。」

賴光榮伸出雙手,讓一名海盜綁上了手,其餘那些海盜也分別動手,他們綁的

很熟練,而且船上的繩索又是現成的。沒有多久,船上的男人都已經分別就逮,只

剩下二十來個女人,瑟瑟縮縮的擠成一團、神色驚惶,那通譯也帶着人跳上了大船,

分別到三條大船上下都搜了一遍,確定所有的人俱已就縛,這才發出了一顆紅色的

信號。

一溜白光衝上了天空,這是安全得手的信號,那邊大船上立刻又放士了四條小

船,而這邊的海寇們卻已將船上的金銀綢緞等值錢的東西都搬到甲板上,顯然是等

那些小船前來搬走,有些海寇們則已野獸般的瞪着那些女眷,賴光榮似有所覺,連

忙道:「喂!我們說好了的,不準欺負女眷的。」

那通譚大笑道:「放心好了,侯爺,我們都是很規矩的,怎麼會欺負女人呢,

我們只會好好地變她們,溫柔地侍候她們睡覺。」

那些女眷們一聽,立刻四散奔逃,發出了驚叫:而這些海盜們也哈哈大笑,分

別地追了去。

於是艙底傳來不斷的女人的尖叫,還有二十來名海盜們在守着貨物,可是已現

出不耐煩的樣子,等到那四條小船來到,船上的人才上大船,那二十來個人都已迫

不及待地下艙等女人去了。

只剩下那個通譯在指使著各人將金銀搬下了小船開始回划,但他們卻又留下一

半的人。

艙中不斷地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卻已經有七八十名海盜下去了,就是不見一個

人土來。通譯的身邊只有四個人,手中執着手槍,監視着甲板上被困成一堆的男人,

他漸漸感到不對,因為那些被困住的水手們手腳都解開了。

那四名執槍的海盜正待舉槍,颼颼颼幾響,每個人的喉頭都釘著一枝小箭,拋

開了槍,倒地不起,通譯大驚,連忙跳到船頭上,大聲地呼叫,船艙里上來的人倒

是不少,但都是些女的,一個個手執兵刃,兵刃士都血淋淋的……賴光榮也解開了

束縛,原來他們在甲板上的繩堆里早就藏了幾柄銼子,斜嵌在木板縫裏,當大家集

中在一起時,有幾個人把銼子摸在手中,把大家的繩子慢慢地都銼斷了。

下艙去的海盜們,不問也可知其命運,水青青手中挾著一枝袖箭,逼向那通譯,

口中冷笑道:「杜家的女人那有這麼好欺負的,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老太太我不找

你們晦氣已經算你們祖上積德了,你們這些王八蛋居然還自己找上來!」

那通譯臉無人色道:「我們的人都死了?」

水青青冷笑道:「死了一半,活捉了一半,老實說,侯爺對你們的一學一動,

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甚至於你們如何行動都算準了,預備好了一個陷阱,就等你

們自己送上來。」

那通譯哆嗦著道:「你們別以為制住這些人就勝利了,我們的人還多得很呢!」

賴光榮笑道:「我知道,你們大概是兩百多人在這兒被陷住了將近一百,在四

條小船上運東西回去約有六七十,還有六七十個在大船上對不對?」

通譯道:「對!等他們知道這兒有了變化,幾發火炮,就可以叫你們死的一個

不剩!」

賴光榮笑道:「這兒還有不少你們自己的人呢,難道你們不顧他們的死活了嗎?」

通譯道:「笑話,我們的夥伴都是在水上討生活的,水性好得很,火炮一發,

他們就能跳水。」

賴光榮道:「要他們跳得了,押上來……」

艙門開了,那些荷蘭的海寇們一個個赤條倏地被押了土來,後面跟着的則是胡

若花、王月華、晏菊芳,以及美枝子的一批侍女,雖然只有十多個人,卻把三四十

名大漢像串螃蟹似的押了土來,這些海寇們沒一個身上沒帶傷,有的還少了條胳臂,

一身血淋淋的,那景象頗為驚人,可見他們一下了艙,就受到襲擊,而且是很多地

方同時發作,個別擊破,才能在這短時間內,解決得乾淨俐落。

賴光榮道:「你回到大船上去,叫你們把搶去的東西送回來,還要賠償這兒的

損失,才能換回這些俘擄,否則我們就一個個地處死!」

說到處死兩個字,他的手向下一落,執刀的胡若花立刻揮刀一砍,把最前面兩

個海寇的腦袋砍落了下來,跟着就是兩腳,把體踢下了海。

這些海盜殺人不眨眼,但是看了胡若花的狠勁兒也嚇白了臉,那通譯更是哆嗦

著道:「好!好!我回去告訴我們的首領。」

雖然有兩條小船靠在一邊,但是那種船能載十幾個人,一個人是划不動的,他

跳下海去泅水走了,大船上的人也向遠處望着,但見前面兩條海盜船上的骷髏旗降

了下去,升上白旗大黑杜字的旗幟。

那是杜英豪的帥旗,大家立刻知道杜英豪帶了人泅水空擊大船也得手了,立刻

爆起了一陣歡呼。

這整個戰略是杜英豪訂的,他從美枝子臣下的口中,對兩條海盜船的狀況十分

了解,因為有人曾經參加他們行劫行列,對他們的一貫手法很熟悉。

海盜船上的火炮很犀利,海戰是打不過的,只有利用智取,於是他叫一半的人

在船上,叫賴光榮穿上他的官服實施誘敵,也知道這批海盜們好色成性,見了女人

絕不會放過,好在這邊的女人們個個貌美如花,卻也個個武藝超群,不讓鬚眉。計

划中就叫大家假意投降,把大批的海盜都誘離盜船,然後再利用那二十幾名女煞星

突施反擊,在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動下,一股兒制住了群盜。

杜英豪自己則帶了百餘名精於水性的水手們,悄悄地泅水過去突擊海盜船。

每條海盜船上都只剩下二十來個人了,這批煞星悄悄登船,而且完全採取暗殺

行動,見人就宰,更因為海盜船上的人注意力全放在搶劫行動上去了,做夢也沒想

到敵人會在水中潛來反擊的。

兩邊的大船上都順利得手了,而海中還有四條小船上載有六十來個人跟劫來的

財富,突然之間,他們才發現上了大當,連老家都被人摸掉了。有一條船想逃,杜

英豪立刻吩咐裝上火炮,轟然聲中,連船帶人連影子都沒有了。其餘三條船乖乖的

投降了,杜英豪這上子才獲得全盤的勝利。

他折損了十來個人,卻俘獲兩艘海船及將近百來名俘擄,這是空前的大勝利。

美枝子的臣下這下子對杜英豪才真心佩服,尊若天神,他們原是干海盜的,因

此也知道這兩條荷蘭海盜賊的威力,在以前,他們自己也曾遭遇過,吃了不小的虧,

在海上,對這兩艘海盜船幾乎是談虎色變,但杜英豪卻輕而易舉地把他們擊垮了。

杜英豪這一次卻不是仗着運氣了,他是真正憑着智慧與戰術而獲得了一場空前

的勝利。

杜英豪這一次所得到的勝利成果是空前的輝煌,他把對方約兩條大戰船整個都

接收了過來,對上面的幾門遠程火炮十分激賞,而且對它們靈巧的結構,以及快速

的航行能力更是有興趣,甚至於許多航海用的工具儀器,他也表示了相當的好奇。

所以他毫不客氣地把兩條船改為自己的座艙,而把自己這邊損壞得最厲害的一

條船空出來,把百多名俘擄都驅了上去,而後就下令開船揚帆而去。

戚仁義:「侯爺!這批海寇作惡多端,殺人如席,商船遇上了他們,劫走了錢

財不說,還不管老少一律殺光,小弟就有一條船全毀在他們手中,折損了四十多名

弟兄,咱們也應該以牙還牙,給他們一個片甲不留的。」

杜英豪笑笑道:「這樣子他們也好不了那兒丟,那條船舵輪已毀,船上既沒工

具,又沒有淡水、食物,只能隨風漂流着,碰不上別的船,也只有渴而死一途。」

戚仁義道:「可是碰上別的船,別的船可摻了,一定會給他們洗劫一空,雞犬

不留。」

杜英豪笑了一笑道:「那是上天不絕他們,不過我相信多行不義者必自斃這句

話。」

還沒說完,遠處轟的一聲巨響,火光衝天,正是留下的那條船,突然炸碎成為

無數小片消失了。

那轟炸是如此之強烈,船上的人不問可知是無一生還了,杜英豪笑道:「我說

如何,他們遭到天譴了吧!自作孽不可活。」

戚仁義駭然道:「大哥!您在船上裝炸藥。」

杜英豪道:「炸藥是他們自己的,我只把木桶挪了個位置,放在水桶一起,而

且動了點手腳,把塞子上裝了根引線,一鈸塞子,就會引爆了。」

戚仁義一伸舌頭道:「大哥!您真好算計。」

杜英豪庄容道:「我知道這一批海寇們無惡不作,而且一身罪惡,個個都是死

上一萬次都不冤,可是我要處死他們時,卻有很多人反對,說是什麼投降的俘擄就

不該殺害啦!」

他的眼睛看看晏菊芳和玉佳郡主,因為剛才也是這兩個人反對他處死俘擄的。

看得兩個人都低下了頭。杜英豪大笑道:「我知道你們兩個人都是官方出身,一切

行事都要照官方的手法。」

晏菊芳道:「侯爺!您現在不但是大清國的侯爺,也是奉命出使的特使大人,

自然一切都要講究法度,行事也當以寬仁為尚。」

杜英豪笑道:「我這個侯爵跟我這個特使的身份都是我以江湖人行事的手法掙

來的,所以我既不習慣,也不會採用官方行事的那一套,再說,這一套也不管用,

這些海寇們並沒有因為我是侯爺或是特使就不敢打劫我,他們照樣洗劫不說,若是

我不用江湖人的方法反制住他們,回頭一定也會被他們排好隊,輪著砍翻到海里魚。」

晏菊芳道:「侯爺!您不同意我的看法,就直接說好了,何苦又哄着我們呢?」

杜英豪道:「我以前告訴過你多少次,我需要你們的意見時,我會問你們的,

否則我在處理事情時,我不希望你們亂插意見,結果每次都是你的話多,我要是常

駁回去,你必要生氣說我不給你面子,所以我懶得抬了,還是照做我的。」他的神

色一庄道:「菊芳!我們認識時,我還是個江湖上的流浪客,你卻是個女差官,因

此,你老以為自己高出我一籌,處處都要告訴我該怎麼做,我不否認,有些地方你

是此我強,可是我若事事都聽你的,今天又會在那裏呢?」

杜英豪的話說得很重,但是晏菊芳卻不敢再開口了,雖然,她對杜英豪的底細

是最了解的一個,也因此,她處處都要指點一下杜英豪如何去處理事情,怕他的能

力不足以應付。

因為她知道杜英豪不學無術,也沒受過正式的武功訓練,只不過仗着一點小聰

明而已。

可是杜英豪卻偏不聽它的,天大的禍也敢闖;居然一帆風順,什麼難關也闖了

過來,造成了今天的地位。杜英豪的一切,不可以常情計,晏菊芳卻總是以一個常

人去看他。

「假如一切都聽你的,今天我們又在那裏?」

這個問題深深地震撼了晏菊芳,是的!假如一切都聽她的,他們連那個土霸王

都鬥不過,此刻最多是躲得遠遠的,兩個人藏起來過日子。

晏菊芳低下了頭道:「侯爺!我錯了,以後我決不再多事干涉您處理事物了。」

玉佳格格知道杜英豪的這番話,一半是為了說給她聽的,但她卻沒有生氣,笑

笑道:「侯爺!我倒不是替那些海寇們說情,我知道他們不會改過遷善的,以後還

是會做海盜,除惡務盡,殺了他們是除害,但是我主張審問一下。」

戚仁義道:「格格!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死千次都有餘,用不着審問了。」

「我不是怕他們冤枉,而是他們這一次來得突然,似乎是緊跟着我們而來,好

像專為對付我們。」

杜英豪道:「不錯!那個通譯自己也說了,我們一出海,就在他們的監視下,

似乎是有人示意他們,要把我們消滅在海上似的。」

玉佳道:「對呀!所以我才要問一下,看看他們究竟是受了那一方面的主使。」

杜英豪笑道:「那還用問嗎?不外是兩方面,一個是宗人府中新近失意的那批

人,對我痛恨入骨,想叫我葬身大海之中。」

「他們怎麼會跟荷蘭的海寇有關連呢?」

「他們跟任何海寇都有勾結,而且,他們有錢,許以重賞,也可以買動人來拚

命的。」

玉佳格格憤然道:「假如真是他們,這一次做得過份了,在海上劫掠特使座船。」

「格格!他們在邊境公然聚眾,準備造反奪取大事呢!朝廷對他們又能如何呢?

最多削掉他們的現職,不會再進一步降罪的。」

玉佳忙道:「侯爺!這倒不能怪朝廷對他們特別縱容,而是關係太大,他們的

潛在勢力不小,只能慢慢地來,若是一下子逼急了。」

「我知道,他們同一夥的還有很多人在軍隊中擔任將領,若是一下子嚴加追究,

怕那些帶兵的挺而走險,所以只能慢慢地削弱他們的勢力。」

玉佳道:「侯爺明白就好,像我們這次海上遇劫,一定是近海守海防的將領們

通風報信的所以我想問一個清楚。」

杜英豪一笑道:「也不必問了,那些人的黨羽我都清楚,我所以要一舉把那批

海寇消滅乾淨,否則過不了一天,就會有船隻來探問消息,把他們救起來的,我這

么做,自有深意。」

他不說是什麼意思,也沒人敢問,頓了一頓后玉佳才道:「侯爺只說了一方面,

還有一方面呢?」

「自然是日本方面了,他們不喜歡美枝子回去,但是又不便拒絕大清朝廷的要

求,只有在海上把人都消滅了,省了麻煩。」

玉佳一驚道:「會有這種事嗎?」

杜英豪笑道:「當然有!而且還極為可能,我相信在我們的船隊中,還有對方

的細作,所以那些海寇船才能這麼快地找上我們。」

「那我們不是太危險了嗎?要告訴美枝子一聲,叫她無論如何把人找出來。」

杜英豪道:「不勞操心,我已經叫美枝子如此做了,所以我才把奪來約兩條船分了

一條給她,叫她把所有的人都帶上新船去。」

「那有什麼用呢?」

「自然有了,這海上通信,只有靠飛鴿傳書,那個細作必然秘密飼有信鴿,原

先的船上是他們自已的,恐怕有秘密飼養的地方,換條船,他一定要設法把鴿子帶

著走,就不難找出那個人了。」

玉佳輕嘆了一聲道:「侯爺!沒話說,往後我也只有唯命是從,不敢再出什麼

主意了。」

說着,有人拿着一枝箭進來道:「這是美枝子船上射過來的。」

那是在海上兩船相距不遠時,最快速簡捷的通信方式。杜英豪將箭簇拔掉,在

空的箭中取出一個紙卷,展開看了一下道:「我果然料得不錯,不過兩方面都有份,

那批荷蘭海寇是他們雙方聯合起來邀請的,目的就是阻撓我的出使。」

玉佳怒道:「這太豈有此理了,我們大可以問問他們的當政者,這是什麼意思。」

杜英豪笑道:「沒有用的,沒有證據,人家不會認帳的,不過,這至少是個好

消息,證明了日本當局,對我這個特使頗為忌憚。」

「美枝子捉到的那個姦細,就是人證。」

「那不管用,日本朝廷沒有直接介入,他們是經由代表人經手的。」

「是由誰經手呢?」「虎右衛門,是鹿兒島的城主。」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足利王朝既然存心阻撓侯爺出使,必然還會使出各種的

手段,我們這點力量去跟整個國家作戰是不夠的,朝廷雖然有心支持,但只是做做

樣子,不會當真派兵的。」

杜英豪想想后才道:「不錯!我們恐怕登陸都有問題,不過,好在海寇被殲,

消息封鎖,他們一時還摸不到頭緒,我們可以出奇兵突襲。」

杜英豪一笑道:「不是攻擊他們的京都,但是可以突襲鹿兒島,那個城主手下

只有兩千名軍隊。」

「兩千人也此我們多出了十倍。」

杜英豪笑道:「人多沒用的,我向來不打以大吃小的仗,等我跟美枝子商量后,

再決定進攻的步驟,反正原則是決定進襲鹿兒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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