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交鋒

第一章 交鋒

很平常的景物,不平常的一天。

起碼是對毒宗眾人來說。

先是大小姐花千落的全天課程取消,被宗主夫人拉到主屋親自調教;再是流光公子被宗主叫去談話……這是要變天了么?

毒宗,秦清閨房。

「女兒啊~你是我毒宗的大小姐,那麼就是說以後你就是毒宗宗主。那……」秦清拉着花千落的手把她按到了梳妝鏡前,銅鏡里映出花千落的精緻臉龐。

「娘親,你有事的話就直說。」

被自己的女兒戳破偽裝多多少少會有那麼點尷尬,秦清臉紅了一會,索性直接開門見山:「乖女兒~你爹的身體情況你知道嗎?」

爹爹?這個名字在花千落的印象中很模糊,她對花子蕭的印象只是來源於每月初一十五齣宗歷練時所聽到的傳說:英俊瀟灑,放蕩不羈,這是一群女人說的;卑鄙無恥,人人得而誅之,這是一群老頭說的;拐走秦清,建立毒宗,這是一群大叔說的;武功高強,身中劇毒,這是一群哥哥說的。

總之,花千落對她親爹了解的很少,非常少。

仔細想了一會,花千落看着秦清的眼睛,默默地搖了搖頭。

那淡定的樣子看的秦清一股無名火起:你個做女兒的不應該關心一下你老爹的身體健康嗎?

「呼——」深呼吸,把胸中的怒火壓下,秦清強擠出一個笑臉:「千落~那說說你對你爹了解多少唄~」

花千落很認真的回憶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說:「姓名:花子蕭,性別男,現年三十八歲,毒宗宗主。」

正在給花千落梳頭的秦清嘴角抽了抽,放棄了與花千落溝通,隨手拉了把椅子坐到了花千落旁邊:「你爹中了奇毒,只能活二十年——好了我知道這個你早就知道了。」

看着花千落一副'這我知道'的眼神,秦清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但是!昨天晚上,他快要壓制不住醉生夢死了。」一想到花子蕭昨晚吐的一大口血。秦清眼中全是擔憂。

花千落不是傻子,她看出秦清眼中那深深的擔憂,便知道自己老爹是真的危險了,不禁也有些擔心,雖然她見花子蕭的次數不超過百次。

「然後呢?娘親你決定要去陪爹爹?那千落怎麼辦?」花千落隱隱有些黯然,自己……是被拋棄了嗎?我對你們到底是個累贅啊。明明......已經那麼努力了......那麼努力的讓你們能注意到我......

秦清看着花千落默默的低下了頭,心中愧疚:「嗯……不過千落你放心,娘親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流光那孩子很好的,以後他會照顧你一輩子的,從今天開始……」

聞言,花千落猛的抬頭,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什麼?今天?」

秦清難得慈愛的摸摸花千落的頭:「是啊,兩個時辰后小千落就是流光的未婚妻了呢。」

「哦,娘親,什麼叫未婚妻?」

「……」

比起秦清閨房中的母女情深,花子蕭這邊的氣氛可就詭異多了。

密室里,花子蕭與流光相對而坐,下着圍棋,品著香茗。

花子蕭越下越心驚,流光……他真的只有十七歲?!論心機,他絲毫不弱於那些老狐狸;論謀略,他可以與自己平分秋色;論內力,他甚至在從前的秦清之上!而且,這流光的笑容總讓他想起一個人,是誰呢?

黑子落。花子蕭險勝。

「呵呵,流光啊,此局,你輸了。」花子蕭堪堪扯出一個笑容,冷汗卻悄然滴下。

而流光卻只是微笑:「宗主棋藝高超,此局,確是流光輸了。」花子蕭一時無語,流光也不說話,氣氛就這麼僵了好一會。

最終,流光先打破沉默:「宗主來找流光莫不是來找流光下棋的吧。」把玩着手中圓潤的白玉棋子,流光淡淡道。

「哦?」花子蕭微微眯了眯眼「既然你這麼聰明,那你就猜猜我此次找你是為了什麼事?」

流光若無其事的繼續把玩著棋子,嘴角依舊掛着一絲笑容:「大小姐被夫人叫走了;而流光則在宗主這裏,想必。此事定是與大小姐有關……宗主莫不是要將大小姐嫁與流光?」

花子蕭詫異,不過很快就變成了驚悚。

「呵呵,也是,宗主你已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而夫人的武功被廢,想要把大小姐託付出去也是合情合理。」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

「會知道你快壓制不住醉生夢死毒一事嗎?」流光接過花子蕭的話頭說,跳動的燭焰映的流光的臉忽明忽暗,在昏暗的密室中猶如鬼魅。

花子蕭慢慢的也平靜的下來。慌亂,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棋局再次開始。

「你想怎麼樣?」花子蕭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手中黑子與棋盤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而流光從容的落下白子:「宗主大人,您應該知道流光心中所想吧。」

片刻的靜默無言,花子蕭抬眼:「你不想娶千落?」

流光心中不屑。

「非也,流光只是希望可以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僅此而已。」

白子無聲落下。

花子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做出了一絲讓步:「二十年!二十年後千落三十二歲,那時,你想脫離毒宗或是繼續輔佐千落都在你自己。」

「這便是宗主你最大的讓步了嗎?」

「那你還想怎樣?!」花子蕭有些生氣,從來都沒有人敢這樣頂撞他!

「若是流光不答應呢?」流光嘴角弧度增大。

花子蕭,也不過如此……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花子蕭由於慍怒,聲音不自覺的大了些。流光有些詫異,隨即釋然:「好啊……」

說罷,手中白子便要落下。

花子蕭冷哼一聲,驅著內力便去攔截;而流光也不甘示弱,改用內力驅著棋子與花子蕭抗衡。二者僵持不下,變故突然發生。

花子蕭吐出一大口毒血,氣息極度微弱;流光彷彿遭受重創,面如金紙,身體還不易覺察的微微顫抖著,好似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花子蕭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怎麼會這樣?是醉生夢死?不……不是,是另一種毒!是……昨晚流光的那杯茶!想至此花子蕭壓住氣血的翻湧,瞪向流光。

而流光此刻也不好受,他現在只覺得像是中了斷腸散,腹中好似肝腸寸斷,他硬咬着牙,不在花子蕭面前出醜。

「流光!你給我下了毒?」花子蕭勉強順完氣息,朝流光怒吼。

而流光強忍疼痛諷刺道:「哦?這世間還有宗主您認不出來的毒藥?唉,畢竟是老了嘛,連毒藥和補藥都分不清了!」

花子蕭大驚:「補藥?」流光冷笑道:「魔芥莘,對於未中毒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仙草;但卻對奇毒榜前五十的毒有催發作用,排名越高,效果越好。」花子蕭的心漸漸地沉了下去,醉生夢死——奇毒榜位居榜首。

「怎麼?現在宗主大人還有心情殺我了嗎?」流光的一言一語中無不透著諷刺的意味。

聽到這話,花子蕭臉上突然有了笑容:「吶……小流光你也別忍了,你中的不是毒,是蠱。」

未等流光有什麼動作,花子蕭接着說:「這蠱乃是從小吃各種奇毒長大的,子母蠱。當母蠱受到重創或是死亡之後,子蠱便會在宿主體內下毒。對了母蠱在我體內哦~」句末,還帶了一個調皮的顫音。氣的流光想爆粗口。

廢話!他當然知道母蠱在你那了!纏絲蠱,顧名思義,被它纏上你就別想逃了。傳說母蠱死亡后子蠱會在宿主體內呆到永遠,宿主也不會死亡,只是每月必須忍受一次不同的毒在體內肆虐,還要忍受不死不滅的孤寂。此蠱全天下只有一個,竟然捨得給他用。花子蕭……算你狠!!

二人對視片刻,然後目光同時移向棋盤——平局。不過,真的是平局嗎?二人心知肚明。

花子蕭哈哈大笑,拂袖而去;流光恨恨的咬了咬牙,憤然離去。

二人走後,流光所坐的位子突然出現一個黑袍老者,老者沙啞的聲音響起:「這盤棋真的下完了嗎?」當然無人回答,老者拿起一枚棋子把玩著,對着棋盤微微眯起了眼。

毒宗的集合場已經變成了訂婚禮堂。

毒宗眾弟子看着台上身高差異巨大的二人莫名的多了些喜感。撲哧,大小姐穿正裝好可愛啊!

比起台下眾弟子的輕鬆,台上的氣息僵硬的可以凍死一台大象。

而台上流光正死死的瞪着花子蕭,花子蕭則是滿不在乎,流光,他還不放在眼裏。

至於花千落和秦清,她們兩個完全沒有感到絲毫不對勁,畢竟一個武功被廢,一個涉世不深,怎麼可能察覺到什麼呢?

台上不僅僅只有花千落四個,詭異的氣氛很大一部分都是來源於各位長老們。

流音身材矮小,面如雞皮,隱藏在厚厚的眼皮下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真不敢相信這樣的人居然是如明月一般的流光養父。

看着養子娶了花千落,最高興的恐怕就是他了。可是流音卻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喜悅,而是一副害怕的樣子

除了流音,其他人心情各異。眾人都在用秘語傳音交流。

「大長老,你看看流音那傢伙的得意勁,怕是他有取你而代之的心啊!」這人一看就沒安好心。

「你們看看,我怎麼覺得流光不是真心訂婚呢?」這二長老不是白做的。

「……」

「……」

一時間,討論聲不斷。

「夠了,都別吵了。本座認為,這訂婚不會順利的。」

許久,大長老發話了,令人驚訝的是,大長老蘇瑾竟然是個女子!

密室中,黑袍老者緩緩落下一枚黑子:「:呵呵……小徒兒,你會怎麼辦?」

高台上,流光看着花子蕭,指甲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

就這樣?十年前他沒有能力殺花子蕭,十年後他卻受花子蕭所制!

現在只要他心念一動,花子蕭隨時都會毒發身亡!如果花子蕭死了,那麼他將陷入永生的孤寂之中……那又怎樣?他流光……絕對要屠盡花氏一族!即使粉身碎骨,也絕不後悔!!

用心催動魔芥莘,花子蕭的瞳孔瞬間縮到針尖大小,一口毒血噴出,倒在台上,一片嘩然。

密室中,黑袍老者手中白子終於落下,白子勝,慘勝。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小徒兒,老頭子沒看錯人,希望你不要後悔啊……」說罷,石凳上空無一人,只余些許迴音蕩漾在密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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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宗小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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